一五、誰是你師母

一五、誰是你師母

弄清楚寒蠶的事情之後,白喜問孔宣道:“孔雀,你在無間深淵找到殘月了么?她知道白寂的在哪裏么?他告訴你了么?”

面對白喜一連串的問題孔宣說道:“她還算念一點師徒之情,最終還是告訴我了,當時月兒和白寂分頭逃走,月兒將我引到了這蚩尤冢,而白寂則回了首陽山,他現在應該在等殘月與他聯絡。||”

“什麼?首陽山?”吃驚之餘,白喜鼻子酸酸的,“他怎麼會回到首陽山……”

孔宣嘆息道:“大概他以為誰都不會想到他會回到那裏去吧。”

想到首陽山和山上的白寂,似乎一切又都回到了過去,白喜聲音哽咽了起來,“也許,也許他在等我……等我回去,我出來玩太久了,他一定會着急的,我們快去首陽山吧。”

孔宣拉住就要往外跑的白喜說道:“不行,你現在出去,體內的寒蠶之氣沒有了壓制會便會大力殘肆你的身體,我們要等你體內的寒氣下去才可以離開。”

白喜急不可耐地說道:“這還要等多久啊!白寂走了怎麼辦?”

孔宣道:“等多久也得等啊,小喜兒,至於白寂——無論他藏在天涯還是海角我孔宣都會幫你找到的。”

“唉……”聽了孔宣的話白喜嘆息道,“謝謝你,孔雀,我覺得我欠你的永遠也還不清了。”

孔宣笑了笑說道:“傻瓜,誰稀罕你還了。”

白喜忽然似想起了什麼問道:“我們在這裏說話,他們在裏面能聽到么?”她想起了上次在這蚩尤冢中聽到的從無間深淵裏傳來的聲音。

“小喜兒,你大概還不知道穿過封印的另一邊跟這邊的蚩尤冢是一樣的,通常這邊會被稱為外冢,而那邊叫做內冢,在內冢可以聽見外冢的聲音,而在外冢同樣可以聽見內冢的聲音。上次我們來蚩尤冢的時候玄夔和穆熙恰巧就在另一邊,所以他們可以和我說話。而這次內冢里空蕩蕩的,所以不會有誰聽見我們說話的。”孔宣突然賊笑道,“怎麼,小喜兒要跟我說什麼悄悄話怕被聽到么?”

白喜撇嘴道:“誰有什麼悄悄話要跟你說!”

“那你要說什麼?”孔宣問道。

白喜故作神秘地說道:“你猜我在蚩尤冢外面見到誰了?”

孔宣打了個哈欠一點也不感興趣地說道:“哪路神仙這麼早就到了?”

白喜搖頭,“不是神仙,是妖君離安。”

孔宣也有些驚訝,“怎會是他?”

白喜咬牙道:“當然是他!孔雀,真是多虧了你的五色神光了,要不然我一定沒這條小命見你了……”

“他欺負你了?”孔宣問道。

白喜憤恨地說道:“他倒沒有是沒有欺負我,可是他殺了白寂一族,打散了青澤的魂魄,還……還對我娘出言不遜,所以我恨他。”

“你娘……”

“我娘就是花牙,是他定下親事的還委屈回去的王后。”

“可是……你爹卻不是他……”

白喜瞪着孔雀,孔雀訕訕地笑道:“其實——我恨離安他爺爺……”

“啊?”

“那老東西當年偷襲過我,太卑鄙了,所以孫子肯定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孔宣說道。

白喜扶額,這隻孔雀果然是洪荒以來第一隻孔雀,自白喜出生以來雖然沒怎麼下過首陽山可也知道離安已經做了好幾千年妖君了,至於他的爺爺……

“那後來你殺了他?”白喜問道。

孔宣搖頭道:“被他逃了,後來再聽說的時候就已經被燐磬殺了。”

“孔雀,你說離安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他旁邊還有一個很老的妖怪,他們會不會有什麼陰謀。”白喜擔憂地問道。

孔宣道:“三界將亂,妖族怎麼會不摻上一腳呢!”

“可魔族若是真的打破封印攻入人間界的話,他們也會跟着遭殃啊!”白喜道。

“妖族可未必這麼想……”孔宣轉頭看着那個封印,嘆了口氣,“這封印若不是出現縫隙,殘月也出不來,這封印支撐不了多久了……一場浩劫馬上就要來了。”

白喜道:“燐磬上神他們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的,他們是神仙,享八方供奉,保四海平安,一定會有辦法的……”

孔宣在心中苦笑,若是這群神仙真的有辦法的話,一萬多年前就不會讓他孔宣帶着魔族將三界攪得天翻地覆,那一戰的魔個個勇猛,可是除了自己如今幾乎全都消失殆盡。正是因為經歷過那樣的浩劫,才知道安平的可貴,無論是對於人間界還是對於無間深淵。

白喜的臉上開始出現細細密密的汗珠,漸漸地她開始覺得冢內越來越熱,孔宣喜道:“寒蠶之氣終於開始褪去了,白喜,我們快走,要不然等寒蠶之氣褪盡你會受不了的。”

出了蚩尤冢已是月照當空,寡淡的月色下,山上那些枯木更顯陰森,不知名的鳥高聲怪叫,白喜緊緊站在孔宣的旁邊。

孔宣道:“怎麼,害怕啦?”

白喜撇撇嘴,“我才沒有。”話語間卻卻一點底氣也沒有。

孔宣正要帶着白喜離開,身後卻傳來了殘月的聲音——“師父,請留步。”她笑盈盈地走到他們面前。

孔宣問道:“還有何事?”

殘月道:“師父,你們竟然還沒走遠,徒兒好開心啊,徒兒想跟您一起去首陽山,當然,還有師母。”

“誰是你師母!”白喜對殘月也有怨恨,若不是她白寂或許也不會走這一步。

殘月嘻嘻笑道:“當然是你啦,雖然你比我還要小上千歲,不過月兒可是很懂事的,不會亂叫的,對不對,師父?”殘月說完討好地看着孔宣。

孔宣笑道:“殘月,雖然你說的很對,可是,你不可以跟我們一起去首陽山。”

殘月嘴角勾勒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身後張開火紅色的翅膀,她飛到空中說道:“師父,雖然月兒告訴了你白寂的下落,可是月兒現在想去把他帶走了,他對月兒也不是一點用都沒有,師父,看你能不能追上我了!”說完紅色身影一閃便消失了。

孔宣拉住白喜說了聲“扶好我。”便追了過去。

殘月離孔宣和白喜時而遠時而近,雖然是朝着首陽山的方向,可孔宣越來越覺得不對勁,殘月似乎在故意引他們追一般。

“不好!”孔宣突然說道,然後便帶着白喜折向蚩尤冢的方向。

“怎麼了?”白喜不解地問道。

孔宣只說了三個字——“中計了。”

回到蚩尤冢外,孔宣和白喜見到一個穿紅衣的小狐正扶着白寂坐在洞口,白寂似乎受了很重的傷,那隻小狐狸緊張地看着他。

白喜走到他們面前,“白寂……白寂?”

白寂已經昏迷了過去。

那小狐警惕地看着白喜,擦了擦眼淚問道:“你們是誰呀?你們認識白大哥?”

白喜點了點頭,“我們是他……朋友。”

小狐狸的臉上露出欣喜之色,“太好了!”

白喜問道:“他怎麼了?”

“他可能……可能活不久了……”小狐哇哇地哭起來,“白大哥……白大哥,你們救救他好不好,你們是他的朋友一定要救救他。”

白喜看着這隻小狐狸彷彿在看着自己,“你是誰,跟白寂是什麼關係?”

小狐狸說道:“我只是一隻小狐狸之前被白大哥救了一命,無處可去便跟着白大哥,雖然他不喜歡我跟着他,可他還是讓我住在離這不遠的山上,也會去看我,可是昨天他回來的時候卻滿身是傷,昏迷了好久,醒來后讓我帶他來這裏,剛到這裏他又昏迷了過去,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求求你們救救他好不好……”

小狐狸淚眼婆娑地看着白喜和孔宣。

孔宣走到白寂跟前俯下身子看了看,面色凝重地對白喜說道:“是離安,他的手段還真跟他爺爺一樣。”

白喜哀戚地問道:“孔宣,他還有救么?”

孔宣嘆息道:“白寂能撐到現在已經是造化了。”

小狐狸哭着說道:“不會的,不會的,白大哥不會死的。”

淚水模糊了白喜的雙眼,她看着昏迷的白寂說不出話來,他白色衣衫上滿是近乎黑色的血污,原本束起的頭髮隨意披散着。

白喜坐到白寂的身邊上,拿出玉梳給他梳着頭髮,口中說道:“以前你總是讓我幫你梳頭髮,每次還嫌我梳得不好,這次我一定好好給你梳一次,絕不再會偷偷給你的頭髮打上結……”

白喜一下一下地梳着,可是白寂卻一點反應也沒有,眼淚落在白喜手裏的玉梳上,落在她的手背上,也落在白寂的髮絲間。

白喜哼着白寂常常唱的那隻小曲兒——

“月色常常常常照故里

誰在樹下寒露中立

你在遠方念着我的名字

而我也只能默默地嘆息

……”

此刻殘月也已經回來了,她對孔宣說道:“師父果然聰明,月兒怎麼都瞞不了你呢!”

孔宣厲聲道:“殘月,你竟敢騙為師!”

殘月做了個鬼臉說道“對啊,白寂根本沒有回首陽山,我也是才得知他受了重傷,想着先把你們引開然後看他還有沒有救,誰知道他不等我回來就自己跑來了,唔,不過看這樣子應該是這隻小狐狸帶他來的,早知道就不讓他收留這隻小狐狸了,真礙事!”

小狐狸躲在一邊暗自垂淚。

孔宣道:“殘月,你太讓為師失望了。”

殘月突然冷笑道:“是師父先讓整個無間深淵失望!”

孔宣道:“殘月,你不要再執念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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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世為妖半世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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