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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盞梓!”盞唯終是出聲將他喝止。不甘心的閉了閉嘴,盞梓扭頭賭氣的站在一邊不再出聲。盞唯才又面向男孩,“我們沒有惡意,只不過,你不惜偷藥材,可是有什麼人病了?”
“我……”男孩欲言又止,看起來確實是有難言之隱的。他一身防備的刺,卻在盞唯問到病人時,有所收斂。而後或許是覺得盞唯幫了自己,又很有本事的樣子,不像壞人,才微微抬頭,帶着一絲希望的影子:“你會治病么?”
“師姐修為深厚,治治病當然沒有問題。”盞梓一揚脖子,說的甚是得意。
“……”盞唯無奈的看了一眼盞梓,心中恨不能把這傢伙的嘴整個封上,“能不能治,還得看是什麼病。你若信我,便與我講一講。”
男孩聽罷,低頭想了想,想來暫時也是沒有別的辦法的,他又沒錢再請別的大夫,倒不如就讓這個大姐姐試一試。
“花花生了病,很虛弱,就要死了。”男孩終於道,一邊說著眸中還蒙上了一層水汽。
“生了什麼……”盞唯不由要問的更仔細一些。
哪料頭疼慢慢有所恢復的俢名楚幾步走上來,將盞唯的問句打斷,“花花是誰?”
盞唯一愣,想說俢名楚搞不清楚重點,然而她轉而一想,這個通俗的名字確實有點熟悉。細細一想,小時候,辛雅就是這麼一口一個花花的叫廚房養的狗的。只是多年過去,那隻狗早就不在了。
她面帶疑惑的看向難得嚴肅的修名楚,想從兩人的對話里聽出些許端倪。
“花花就是花花,它是我的小夥伴!”
“她……是個人?”俢名楚又問,潛意識裏有什麼記憶在逼迫着她。絕不是因為這個普遍到耳熟能詳的名字,而是她確定自己與這個名字的人有過某種聯繫。可是她想不起來。
然後男孩在修名楚的期待和好奇下,搖了搖頭,“花花是一隻小花貓,我在橋下發現它的,然後她就一直跟着我。可是前兩天它突然就病了,就連桂花糕和肉包子都不吃了,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隻愛吃桂花糕和肉包子的貓?”盞蕊歪着腦袋奇怪道,大眼睛在男孩身上溜一圈,“不過,那些不會都是你搶來的吧?”
“我,我才沒有……”小孩子尷尬掩飾的神情很不專業,答案呼之欲出。
“花貓……”沒注意到盞蕊和男孩的話,修名楚得到提示后便開始更用力的回想起來,然而腦海中卻完全沒有關於貓咪的記憶,就連讓人頭疼的殘破記憶都沒有。
盞唯看着她抱頭思索,然後走到一邊的台階上坐下,死心眼的糾結。“我不能保證救活它,但我可以試試。”
“真的么?不要錢?”
“嗯,不過你得答應我一件事。”盞唯道,“以後不可以再搶別人的東西。”
男孩忽然苦下臉,“可是我沒錢……”
“賺錢的方法多了去了,偷和搶是最沒出息的!”盞梓一臉正氣的強□□育道:“你若想學,我可以教你。”
“……”扭頭瞥了盞梓一眼,男孩的眼神分明寫着嫌棄。而後才耷拉下腦袋對着盞唯抿了抿嘴承諾:“我答應你。”
原本準備回山的行程因為半路竄出來的小毛頭給耽誤了下來。這事是盞唯攬下,然而不知為何,修名楚也要跟着插一手。俢余也曾沉着臉試圖出言阻止,話沒出口便被修名楚一個眼神瞪回了肚子裏。
她直呼,那個花花肯定和她有交情,必須要見一下。眾人問道她會與一隻花貓有何交情時,修名楚便撩一撩劉海,風情萬種的回問:你猜?只有盞唯心中有些猜疑,這也是她為什麼不直接把修名楚這個礙事的傢伙趕走的原因。
而走着走着盞唯又把心思重新放在了男孩手中的藥包上,不禁有些不解:“你請過大夫么?”
男孩搖搖頭,“沒有。”
“那你怎麼知道要抓這葯?”
“是一個姐姐告訴我的,她路過的時候看到花花病着,就給我寫了個藥方。”
盞唯與近處的修名楚皆是一奇,“一個姐姐?”修名楚問道。他走在盞唯身側,嘴裏不知什麼時候叼起了一個狗尾巴草,所以看向盞唯另一側的男孩還要勾出腦袋,動作看起來有些滑稽,說話也是吐不清楚,“什麼樣的姐姐?”
“一個很漂亮的姐姐。”男孩模糊的形容。
於是修名楚睜着星星眼,頓時來了點興趣,指了指面無表情的盞唯,“和這個姐姐比,哪個更漂亮?”
“休要胡鬧!”盞唯聞言立馬嚴肅的沉聲道,餘光瞥到修名楚好像就要流出哈喇子的嘴角,莫名的心塞。
男孩卻是實在,看了看盞唯又看了看修名楚,“這個不好比,反正比你漂亮。”
修名楚抽了抽臉,額頭掉下一排黑線,心下更是有一股無名的惱火。然而眨眨眼,她總覺得剛才盞唯是不是勾嘴角了?
懶散的把手臂搭上了盞唯的肩頭,只是在沾到盞唯衣襟的一瞬間被彈了出去,於是修名楚鍥而不捨的第二次搭上,一邊數落着男孩的不是:“我說你,年紀輕輕,眼神就不好使……”話沒說哈,手臂再次被盞唯皺着眉頭甩了出去。當她再想嘗試第三次的時候,盞唯一個速移,人已經閃到了男孩的另一邊。
修名楚有些尷尬的把抬了一半的胳膊放下去,改為雙手環胸,一臉‘不搭就不搭’的無所謂的樣子。
“那那個姐姐現在在哪?”擺脫了修名楚的盞唯問男孩道。
“她走了,給花花開完藥方她就走了。”
修名楚耐不住性子,接着插話:“走了?去哪了?”
男孩白他一眼,“我怎麼會知道?”
“可否讓我看一下你的藥包?”盞唯想起那大漢說道,這裏面有珍稀的藥材,她有些好奇,那個神秘的大姐姐,究竟開了個什麼方子。
男孩也不藏着了,伸手將藥包遞到盞唯的面前,“給你。”
盞唯小心翼翼的將那原本包裝就有些凌亂的油紙包慢慢打開,一股濃郁的葯香味撲鼻而來,她輕嗅了一下,已然瞭然了七七八八,而後她睜開眼,一眼便看到了被埋在下面外皮微微呈現淡金色的‘癸辛子’,稍有明了的同時,又有些奇怪。
這些藥草除了有普通療傷之用,大多數都還有恢復靈氣之用,一般是他們修仙之人常會接觸到的,而治療人界一之普通的小貓,何須要用到這許多?
還有這開藥方之人,能夠遊刃有餘的運用這麼多助靈的藥材,應該也是頗有造詣的,便是不知道究竟是何人,倒是讓盞唯好生疑惑。
“這是什麼?”然而盞唯尚未開口,修名楚忽然湊過來,拎出被壓在下面的‘癸辛子’,因為顏色的明顯,被一眼看見並無奇怪。
“這就是他們所指的珍貴藥材,學名癸辛子。”盞唯解釋道。誰也沒注意到修名楚在聽到這個名字時,一剎那的表情變幻。
“這個我知道!”不知道從哪裏忽然蹦出了的盞蕊,一把將修名楚手裏的藥材搶了過去,前後看了看,“這個是癸辛子沒錯。”
“你師姐剛就說過了,你能說點不一樣的么?”
“嘁!”不滿的嘟嘴斜了修名楚一眼,盞蕊一邊打量着手裏淺金色的藥材,一邊憑着回憶道:“這個藥材,說珍貴,其實也很多。聽說在癸蒙山最西邊的山谷裏面,有那麼幾寸土地上長滿了癸辛子。不過說它多吧,也不盡然,因為全天下只有癸蒙山才有。”
修名楚眨了眨眼睛,又撓了撓額頭,“我想知道它的作用,不想知道它的老家。”
“作用?”盞蕊忽然理直氣壯的衝著修名楚吐了吐舌頭,“我就知道這麼多!”
“……”感情這年頭沒文化的還有理了?
“癸辛子可以起到麻木的作用,幫人消痛,內傷外傷都可以,不過因為價格原因,一般大戶人家才會用。”盞唯道。
然而修名楚眯了眯眼睛,頗有些深意的追問道:“就,這樣?”
盞唯點點頭,“基本是這樣。”
修名楚似乎是在想另一件事情,當盞唯給出這個答案的時候,她顯然很是不理解,自言自語的低聲反問:“就只是這樣……?”
“喂,壞人姐姐,你在想什麼?”
“沒什麼。”
而盞唯走了兩步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對了,我記得,好像用它煉製丹藥的話,達到某個特定量,還可以……”
“還可以什麼?”修名楚迫不及待的追問。
“還可以麻痹人的思維,大致是這樣,具體便不清晰了。”
“麻痹思維……”修名楚不由重複着呢喃,神色若有所思。那會不會也有封鎖人記憶的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