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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又上來個女的?”
“是啊,這李家到底還招不招夫婿啊?”
“難道這年頭盛行這種風尚,我們怎麼不知道啊?”
台下繼續一唱一和的八卦着,修名楚摸着耳朵,忽而轉臉丟去幾記眼刀,台下立馬就安靜多了。
“這位姐姐也是為了李家小姐而來?”被盞唯的話訓了一遭,修名楚換了個姿態,問起了對方的目的。
“……”自然不是,然而盞唯卻不急着道明。她雙手抱拳,試探性的自報家門,“在下盞唯,閣下尊姓大名?”
然而聽到了盞唯名姓的修名楚卻毫無反應,只心道:這難不成是江湖規矩,動手之前都要先報上名號?那剛才她沒說話就把人給打殘了,豈不是太不禮貌了?
想想嘴角卻不由帶笑,毫無半分悔惱的意思,同是抱拳回應:“在下修名楚!”
修名楚……盞唯偏了偏頭,難道真的是她認錯了?雖然這人品性不佳,但是如此相似的人她還是難免懷疑。目光落到修名楚腰間的錦囊,卻是一眼即過,再次不死心的問道:“不知閣下師承何處?”
打探她?修名楚自然不傻,雖說這姐姐生的漂亮,但也沒必要暴露身份,信口稱道:“無師自通。”
這話出口隨即引起一陣喧嘩,這等身法還說是無師自通,別說盞唯不信了,連台下湊熱鬧的小老闆百姓們都不相信。同是沒有師傅,他們怎麼就沒這身手呢?
修名楚倒是無所謂別人怎番議論,她便就是這麼說,才不理別人看法。只是瞧着盞唯這緊蹙的眉頭,眼看着又要開口問話,修名楚立馬眨眨眼,搶了個先:“這位姐姐若是還有什麼想問的,不如我們找一處地方,好好地了解一下對方如何?”她故意咬重‘好好地’幾次,別有一番深意。
比方說迎春樓,或者隨便找間客棧,開個房間也是可以的。修名楚心中如是想着。又細細瞅了盞唯幾眼,只覺得越看越是好看,清冷的面貌,不苟言笑的神情,這種禁|欲的氣質,簡直就讓人忍不住的想要qin犯嘛!
盞唯卻是沒有她想的多,也不知道修名楚一臉奸|詐的背後有着那些邪惡的心思。不過她若不是有着‘此人可能是辛雅’的猜測,光是面前這個女人,給她留下的印象很是不理想!
執劍的雙手再次抱起,盞唯冷聲拒絕:“不必,告辭!”
眼看着盞唯要走,修名楚哪能輕易容她離開,隨即快步擋在她的身前,“這比武招親的擂台,姐姐說來就來,不打就走,有點說不過去吧?”
“……”止步看了一眼面前的修名楚,又回首看了一眼樓上的李家小姐,盞唯有些許莫名,“吾等均是女輩,難不成真要娶這小姐?”
“有何不可?”修名楚聳聳肩,問的理所當然,只聞台下一陣唏噓,她也當做未聞,頓了頓又道:“難不成姐姐上台就是為了與我認識一下,若是如此,那可真讓我受寵若驚了。”
“……”那一聲聲的‘姐姐’當真叫的盞唯心中難忍,當初小雅便是喜歡這麼一口一口的叫她,可眼前這討厭的女人根本就不可能是小雅!她懶得回話,只想着早早離開,現下也有點後悔方才的衝動。
哪知修名楚擋在她的身前,毫無半分退讓,左右均伸手攔她,被逼得急了,方才不得已動手想把面前的女人擋開。於是一來二去不成,兩人就不知不覺的比劃了起來。
劍鞘從臉側堪堪滑過,修名楚藉著機會仔細了看了看那鞘上的花紋刻字,“典舟?”她小聲的念了出來,只覺得這劍名有些熟悉,好像在哪本書上瞧見過,一時卻又想不起來。
兩人表面看似不分上下,然而只有修名楚心裏清楚,她沒有出全力,盞唯更是只抱着切磋的念頭,這樣下去很是無趣。掌掌相碰后,兩人各退一方,而後修名楚撩了一把額前斜斜的劉海,“姐姐的劍看起來很是厲害,何不□□練練?”
“休要再阻攔!”盞唯本就不想和她動手,師尊賜予的典舟劍,威力更是不容小覷,難得碰上難纏的妖邪之物,她方才會拔劍,現在,根本沒有拔劍的必要。
盞唯卻是猜錯了,修名楚若是出了全力,那她不但有拔劍的必要,更是連典舟之力都不一定能是修名楚的對手。
不過這個事實在接下來的交手中她得到了充分的認識,修名楚二話不說再次出手,卻是比上一次的功力多出了整整一倍。盞唯一個不及,險些被要被她迎面的掌風打個正着,驀然側身躲過,劍鞘之上卻是多出了另一個力道,低頭看去,修名楚正興緻勃勃的打量着她的劍。
很明顯,修名楚不僅對盞唯感興趣,對她的劍亦是很感興趣。可是‘劍在人在’,修名楚搶劍,就和搶盞唯的命一樣,甚至還要惡劣些。也是不假思索,盞唯旋身幾個猛踢,這架算是徹底打開了。
“師姐生氣了誒!”盞蕊驚叫道,好像沒有擔心,反而興奮地很。師姐從來面無表情,還從沒見過她生氣的樣子。
“能不氣么,那典舟劍可是你師尊傳給她的,就跟她的命似的。”盞梓搭話道,忽而靈機一動,拍了拍盞蕊的肩膀,“你猜猜,她們誰比較厲害?”
“當然是師姐啊!”盞蕊想也不想的回答,“師姐武功那麼高,修行那麼深,當然是師姐厲害。”
盞梓卻挑了挑眉,一臉‘不能苟同’的搖搖頭,“我看不然,明明就是那個女人更厲害些。”
盞蕊立馬急的跳腳,半點容不得別人說師姐的不是,“我說你怎麼胳膊肘往外拐啊?就是師姐更厲害!”
於是盞梓伸出兩根手指,“二十文,賭不賭?”
“……”盯着盞梓的兩根手指,盞蕊咬了咬嘴唇,雖說門裏是不讓弟子賭博的,但是現在山下應該沒有關係吧?腦袋一昂,“賭就賭!”
這邊兩個人分好隊,壓下注,台上兩人的勝負還沒有半點頭緒。然而盞唯卻是已然到了莫大的吃力,雖然表面還看不出來,可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能力,而對方分明仍然沒有施展全力。這未免就可怕了點。若是一直這麼下去,不出典舟她根本就不可能有勝算,甚至出了典舟勝負也還是個未知數。而幾次想要就此罷手,對方卻如何也不肯協調,非要逼她繼續打下去。
“出劍吧?”修名楚還有心思和力氣說上句話,而盞唯不過勉強維持着不讓喘氣太過沉重而已,目色微凜的看了修名楚輕鬆地臉蛋一眼,心下實在好奇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究竟是何來路,竟然能有這麼高深莫測的修為?!明明她就很年輕,甚至比自己還要小上幾歲的模樣,難道……她不是凡人?
稍稍一個走神,盞唯便在修名楚的眼裏留下了一個唾手可得的破綻,她身形極快,幾乎人眼難測,幾個晃身便如颶風席捲般湊到了盞唯的近旁,一把將典舟的劍鞘拔下,再幾個回身,人已經退出了幾米外,喜滋滋的看着盞唯極度難看的臉!
“你!”盞唯不曾領略過這等恥辱,手中的劍竟然就這樣在自己的眼皮下被人拔走了劍鞘。而事到如今,卻是停不下來了,她索性便渡氣於劍,打算用典舟之力挽回一成。
修名楚見狀滿意的揚了揚下巴,“這才對嘛!”既然要打就得認真的打,執劍卻不出劍,那是對她的不尊重!
“哇!師姐竟然出典舟了!”盞蕊幾乎要興奮地蹦起來,前台的看眾也是被這場面給驚呆了,只是幾次劍氣掃來,他們才會一陣恐慌的退後,等沒事了,就不知不覺的又往前走了走。
盞梓摸着下巴,也是看的出神,“這女人究竟是何來路,竟然連我都沒有聽說過!”
“嘁……”
“喂,你剛是不是鄙視我了?”
“……”
盞唯原以為修名楚下手陰狠,為人不恭,若是有門有派,也該是外門邪教。哪知她身上卻充斥着至純至正的靈氣,清瑩之光便是連盞唯也自比不如。
典舟的劍光幾乎被修名楚掌中靈氣給壓制到無,別說是歇斯底里,就連平日裏的威力都難以發揮出來。盞唯雖然並無受傷,對方又好像刻意讓着她不上她,可還是一陣精疲力盡,額頭的汗浸濕了發梢,反觀修名楚卻是一臉輕盈。
“呃——!”一個不敵,她便連人帶劍被震了出去,仰倒在了地上,體內靈氣一片紊亂,她沉息緩了好一會才慢慢恢復過來。盞蕊與盞梓隨即呼喚着‘師姐’,幾個大步沖了上來,將盞唯扶起。
這時,修名楚便像是個沒事人一般,撣了撣身上沾到的灰塵,好整以暇的走近些關心道:“一時沒控制好力道,姐姐可還好?”
“……無事!”盞唯劍尖撐地,藉著盞梓兩人的力氣,慢慢站起身來。大事的確沒有,就是有點脫力罷了,休息一下便好。心中卻是對修名楚的來歷越發生疑,然而她看着修名楚,仍是有些氣憤的以‘這下你滿意了吧’的表情面對她,繼而沉聲道了句:“告辭!”便轉身下了擂台。
“別忘了二十文!”盞梓趁機湊到盞蕊耳邊提醒道。
“……”瞪了這小子一眼,盞蕊不理他,“我去給師姐拿劍鞘。”回頭路過修名楚身邊還不忘不甘心的‘哼’一聲,小丫頭簡直是氣憤到了極點!
修名楚若有所思的看着盞唯走遠,而後忽然變了一副不在意的神情勾了勾唇角,縱身跳下了擂台,想着鬧騰到現在也該走了,倒是也沒人敢攔她。
人群中多出的一抹身影很是突出,修名楚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朝那人的方向走去,銀質的面具倒映出自己扭曲的面容,修名楚開口便笑道:“看到現在的好戲,給不給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