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集 當面鑼 對面鼓(中)
www.解開了心底的一個大謎團.又把這層窗戶紙給捅破了.馮楠感到周身的痛快.送走了金麗后.他伸了一個大懶腰.又去裏面查看包裹里剩下的東西.發現還剩下不少.但值錢的.製作精美的全都沒了.於是笑道:“這兩個母老虎.拿別人的東西從來都不客氣啊.”
正說著.郭慧又打來電話.問馮楠:“小楠.你確定要我把你剛才說的都轉告給孫局.我擔心會對你不利啊.”
馮楠笑道:“到底是一個鍋里吃過飯的呀.謝謝你關心小慧.這事既然已經當著你的面捅破了.你不說金麗也會說了.而且你就是我見過的最棒的情報分析員啊.對我有利無利你分析一下就知道了嘛.而且和孫局彙報時.措辭什麼的.你會幫我安排調整的吧.”
郭慧嘟囔着說:“拿了你幾樣破首飾還得為你擋風.真划不來.”這麼說其實就是同意了.
於是馮楠又好言寬慰.答應去喬伊先生那兒去為她討一個鱷魚皮包.算是哄過去了.
人的心情一好了.幹什麼事兒都舒心.哪怕是麻煩事.不過西河區到目前為止總是麻煩不斷.而且說來就來.因斯萊克上校由於再三還是向馮楠提出了辭呈.
因斯萊克上校對西河區的衛生醫療事業貢獻巨大.雖說馮楠有意把衛生醫療主管的位子留給凌佳.但一直以來都在做事的卻是因斯萊克上校.但是現在因斯萊克上校實在是分身乏術.需要分出更多的精力來經營自己的生意.但礙於友誼和西河區的現狀.他幹了這大半年才提出辭呈.
馮楠想也沒想就批准了因斯萊克上校的辭呈.心情好是一部分.但於情於理.因斯萊克上校已經幫了西河區很多.現在想去經營一下自己的生意也是應該的.更何況即便因斯萊克去經營自己的生意了.對西河區來說也是個重要的生意夥伴呢.
不過馮楠在因斯萊克上校辭呈上簽字的時候倒是說了一句:“唉……這下又不知道讓誰來填你的位子啊.”
因斯萊克上校說:“十分抱歉.不能繼續為閣下效力了.不過我倒是為閣下選了一個合適的人.他一定十分稱職的.”
馮楠眼睛一亮.笑道:“到底是老朋友啊.處處都為我們西河着想.請問你推薦的這位朋友……”
因斯萊克上校神秘地笑着說:“這位朋友啊.現在還沒到.等他到的時候.我自然會立刻向閣下您推薦的.”
馮楠說:“行啊.那這樣.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讓倪浪準備一桌酒席.一是表示感謝.二是給你踐行.感謝你這段時間對西河區所做的一切.所以請不要推辭.”
因斯萊克上校說:“我後天晚上有空.感謝閣下的盛情.”
馮楠說:“那我們就後天晚上見.”說著從辦公桌上站起來.兩人握了手.因斯萊克上校也走了.
馮楠立刻給倪浪打電話.倪浪卻不在辦公室.只得打手機.手機居然關了.於是笑道:“這傢伙膽子也熬大了.”於是又讓門口值班的凱特米亞叫下一個訪客進來.結果進來的人正是倪浪.
馮楠忍不住笑了.說:“正打電話找你呢.你不在辦公室.手機也關了.”
倪浪畢恭畢敬的說:“我早晨就想來見您.可在拐角那兒看見有女王陛下的帶槍侍衛.我就估摸着女王下也在.所以不敢打擾.后來郭慧特工和因斯萊克先生也來了.我也不敢排在他們前面.若不是這件事很重要.我也不會來耽誤子爵閣下您寶貴的時間的.”
馮楠對倪浪如此這般的說話早已經習慣.也懶的去糾正了.就說:“那客套話就不說了.我正好也有事找你.因斯萊克上校剛才來找我遞交了辭呈.他這大半年在西河幫我們.自家的生意耽誤了不少.我只好批准了.”
倪浪趕緊附和說:“那是那是.不批准也顯得咱們不近人情.”
馮楠說:“我後天要辦一桌酒.給因斯萊克上校餞別.也算感謝.這件事你親自辦一下.去找柳詩佳主管.費用從我的個人賬戶里出就是了.”
倪浪連連點頭說:“是是是.我一定辦的妥妥的.子爵閣下.我還有件事情要彙報.”
馮楠說:“你說吧.”
倪浪說:“嗯.自從《同胞拯救條例》試行以來.我又聯繫救贖了一批偷渡客.”
馮楠說:“按照規定.偷渡客必須經警方進行甄別的.這事請趙警長去做好了.”
倪浪說:“一般肯定是這個程序啊.可是其中有個人.是咱們熟人.而且好像和您私交深厚.所以我……”
馮楠原本就不喜歡倪浪這個人.更不喜歡這個人說話七里拐彎.吞吞吐吐的.就說:“你直接說那人的名字就行了.”他一邊說一邊在腦子裏搜索着所有熟人的名字.想來想去也想不出會有什麼人想來福特納這地方.而且是偷渡.
倪浪說:“他以前確實也來過的.但當時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這回他說他叫廖漢卿.”
“廖漢卿.”馮楠先是一愣.隨後忽然想起這是廖局長的名字.立刻大為驚詫.廖局長前次來時雖然有些官場失意.但也不至於落得個偷渡的結局啊.於是忙問:“確定是他嗎.”
倪浪說:“如假包換.我贖他出來后.帶他去洗了澡.換了衣服.這會兒再我房間等着見您呢.”
馮楠笑道:“你一早出來就為了這事兒啊.行了.趕緊叫他過來吧.恐怕也等的急了.”
倪浪點頭哈腰的說:“嗯嗯.我這就去.”他說著離開了馮楠的房間.出門到走廊里才摸出手機開機.然後撥打給手下讓他們帶廖局長過來.
廖漢卿微微的有些浮腫.雖然換了衣服洗了澡.但臉色依舊很差.可見這一路上沒少受罪.
儘管落魄.但廖漢卿還是準備在馮楠面前保持一定的尊嚴的.至少作為一個年長几歲的兄長的尊嚴.但一見到馮楠他就不由自主的做出一副謙卑的樣子.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昔日那個能調動特警的廖局長已經不復存在.現在站在西河子爵面前的.不過是個普通的偷渡客而已.
馮楠見到廖漢卿憔悴的樣子.也不由得有了幾分傷感和同情.無論如何.當年廖漢卿也算是賞識他.相幫他一把的人.如今落魄如斯真不知是為了什麼.
馮楠把倪浪先打發了出去.和廖漢卿對視良久.兩人都不知道如何先開口說話.但最終是馮楠作為主人不得不長嘆了一聲說:“廖兄.能幫點你什麼.”
廖漢卿也是一聲長嘆說:“你已經在幫了.乾淨的住處.熱水澡.安全保護.這些就足夠了.”
馮楠聽了這話越發傷感.問:“廖兄.怎麼弄成這樣.”
廖漢卿又嘆道:“其實自打一年多前公安廳一把手換人之後.我的日子就越來越不好過.后來又犯傻頂着壓力辦了幾樁案子.徹底得罪啦.上回又賭氣陪受害志願者家屬來你這兒……唉……我也是聰明一世.還是忘了胳膊擰不過大腿的道理.有些事.真的不能硬抗.”
“那也不至於落得個偷渡啊.”馮楠說.
廖漢卿搖搖頭說:“子爵閣下.你還是不太了解咱們的官場.有時候你得罪了某人.那就是往死里整你.並且人家握着權把子.你一點兒反抗能力都沒有的.”
馮楠說:“他們查你的腐敗.”
廖漢卿點頭說:“是啊.這是個劣幣驅逐良幣的時代.我混跡官場這麼多年.身上確實也不幹凈.不然我怎麼幹上局長的.現在想想.這真是一盤很大的棋啊.只要你進了這個大棋盤.人家隨時可以用腐敗這個罪過把你拿掉.你還有苦說不出來.”
馮楠說:“廖兄.你是什麼人我不管.我只記得你曾經幫過我.那麼現在我也該幫你了.只是我想不明白.天下那麼大.你幹嘛偏偏往我這兒來.還偷渡.局面那麼差.”
廖漢卿說:“讓你說對了.我來你這兒還輾轉了好幾次呢.其實自打我一從你這兒回國.事情就不對頭了.我的出路被盯的死死的.說起來我也算是未雨綢繆的人.可事到臨頭才發現.我的出路都是基於我的官場平台來的.這個平台一旦不復存在.我就像只待宰的雞鴨一樣.不怕你鄙視我.我這次出來.老婆兒子開始都被蒙在鼓裏的.我沒辦法啊.不然絕對就出不來了.”
馮楠點點頭說:“行吧.詳細的我就不問了.你就在我這兒安心住段日子.打聽打聽時局.需要的話我可以想辦法送你去美國或者歐洲.但你的妻兒就得你自己想辦法了.”
廖漢卿說:“多謝子爵閣下.但我看這股風兩三年都過不去.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留在你這裏做點什麼事.”
馮楠想了一下說:“廖局長.”他又喊回了廖漢卿的官銜“你在我這兒.吃住都不愁.事情就不需要做了.就當是休個超長的假期吧.”
廖漢卿站起來.語氣變的有點像賭咒發誓.說:“子爵閣下.我知道你是對我不信任.在國內都是個貪官.你不敢用我.但是請放心.誰不想好好做事啊.在國內其實是逼不得已.那環境你也知道點兒.別人都貪你不貪.你就不能在那個環境裏混下去.學法律的都知道一句話:好的制度能讓壞人不敢作惡.壞的制度能讓好人變成惡棍.我不敢自誇我是個被逼的好人.但我上次看了西河區的情況.你把這裏治理的真的很好.我相信已經在往法制化軌道上走了.就讓我幫幫你好嗎.其實是請你幫幫我.“
“這個……“馮楠還有點猶豫.實話實說.廖漢卿還真說中了他的心事.
廖漢卿見馮楠還在猶豫.立刻補充說:“子爵閣下.我不要薪水.只要一份安全.而且我願意為西河捐獻一筆建設款項.”
馮楠說:“西河的財政狀況確實很糟.但是你即便是不捐款.我也會保證你安全的.”
廖漢卿說:“小楠.我就直接喊你名字了.其實我就是想在這裏待的安心些.實話實說.國內給我認定的總金額是肆仟叄佰萬.可天地良心.我只有一千七百萬.我願意拿出一千萬來捐獻給西河區做建設資金.還剩幾百萬我得留給兒子.我生為人父.不能不給自己兒子留點什麼.就算是不義之財也強過兩手空空啊.”
馮楠從辦公桌後面站起來.皺着眉頭.來回踱了兩趟步.又回到辦公桌后時說:“那行.我就收下了.但是怎麼做.我來安排.你先休息幾天.然後去後備警員培訓中心先教幾天書吧.薪水照發.你自己租公寓住.在事情解決之前不要離開西河區.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