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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春充其量就是個側妃,也就在剛剛圓房,或者逢年過節等等日子才能去拜見婆婆。早上,抱琴幫她選了個不那麼正的藍色衣裳穿了,也算符合她身份。

話說原來的女史是正三品,現在成了皇子側妃,品級反而降了呢。

抱琴攙着元春,能感到她幾乎將身上一半重量都壓在了自己身上,虧得是皇后不在了,只用去正經婆婆陳妃那裏請安,不然這一路走下來,先死的必定是抱琴。

雖然路不遠,不過前面的正妃走的虎虎生威。好吧,其實也沒那麼快,只是抱琴現在相當於一人負重1.5倍,分外的累。

永和宮門口站的是陳妃的大宮女良雪,上回抱琴見了的。進了永和宮,淑蘭就不能走那麼快了,抱琴總算是在見陳妃之前將自己的氣息調勻了。

側妃再怎麼要通過選秀,再怎麼要下聖旨才能冊封,她嚴格意義上來講還是個妾,婆婆見兒子的妾侍跟正室見側室的的目的差不多都是一樣的,那就是下馬威。

不過這擺譜也有個度,萬一不小心擺過了,其實為難小妾也挺跌份兒的不是。

良雪見了淑蘭有個笑臉,道:“早上娘娘還跟我念叨,說整個宮裏就我們家淑蘭的氣色最好。”

淑蘭也笑着說:“娘娘能記得我才是福分呢。”

“這個就是新來的了?”良雪掃了元春一眼,明知故問。

淑蘭點頭,“挺有心的一個人,一大早就起來了。”

“娘娘都準備好了,就等你們了。”良雪上下打量着元春,臉紅紅的,還有點小喘氣,人長的倒是圓潤,就是不知道好不好生養。

陳妃已經坐在正殿了,穿着紫紅色底綉着不知道什麼花紋的棉服,脖子上還有個項圈,頭髮梳得油光發亮,高高的綰在上面,幾乎是按照妃子的品級,將所有能插上的簪子全別在頭上了。見到良雪領着人進來,她將手上的茶杯放下,露出了手腕上像是赤金扭絲的鐲子。

淑蘭見到陳妃這樣的打扮,臉上笑得更開心了,她這身可比自己大婚第二天來拜見的時候隆重多了,也難怪,一個見的是正妃,是自家兒子的媳婦,怎麼也比元春離的更近些。

走到陳妃跟前,抱琴有點愣,陳妃身後站的一個端着盤子的嬤嬤跟她親娘趙氏長的好像,沒等她多看兩眼,另一名大宮女良倩已經拿了墊子過來,元春要磕頭了。

這種媳婦頭抱琴是不用陪着的,她只用站在一邊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行了。

等到元春磕了頭,長得跟趙氏很像的嬤嬤掀開盤子上的紅布,陳妃賞了元春一排金鈿花頭飾。元春紅着臉接過來,下面該抱琴上場了,她將元春攙起,扶着她在淑蘭身後的位子坐下,等到幾人坐定,陳妃開口了。

“按理說第一次還要去見見各位妯娌,不過……估計得等到下次宮宴了。”停頓和沉默,就是宮裏說“你懂的”的常用手段了。

皇後去了,要是將人都叫到陳妃宮裏,陳妃沒那個膽子也沒那個面子。

再下來就是人湊不齊了,原來的太子妃現在的義忠親王妃跟着出宮建府了,從太子妃降到親王妃,沒事連面都不露;三皇子和四皇子人還在牢裏,過年都在牢裏過的,皇子府也被封了,自然是出不來的;六皇子又生病了,他家裏的正妃也是出不來的。

這樣算起來就剩下二皇子妃和五皇子妃兩個了,請她們進宮來見自家兒子新娶的側妃?說到底這還是皇后的責任,而陳妃現在還不是皇后。

又說了兩句話,陳妃道:“按律你是能見母親一次了,淑蘭去安排,就在頭所,好了回我,我好用印。”

元春很是感激起來又行了禮,“謝娘娘恩典。”

下來就沒她什麼事了,正牌的婆婆和兒媳婦聊天,比如七皇子吃的什麼,什麼時候睡,每月睡正妃幾次,睡側妃幾次等等問題。不會問的這麼明顯,但是大體是這個意思。

最後,陳妃總結道:“他父皇器重,瑞誠現在忙。”這句話說的很是驕傲,抱琴都能看見陳妃眼裏透出光來。“你把院子裏的事情安排好了,他也能放心辦差。”

淑蘭點頭,“娘娘說的是,這院子裏的事情可不都得以爺為先嗎。”

陳妃滿意的笑了笑,又看着元春說:“你今兒是第一天,想必也累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兒就不用來了。”

收到這個送客的信號,淑蘭先站起來,元春也藉著抱琴的力量有點顫顫巍巍的立直了,兩人又行了禮,元春跟在淑蘭身後,出了永和宮。

這樣看來,正妃淑蘭也不是那麼沒心眼的,至少她在陳妃面前還是正常的。

因着元春見母親是正經婆婆安排下來的事情,淑蘭效率極高,不出三天就將這事兒辦成了。說到底也比較簡單,先是差小太監去傳旨,說陳妃娘娘仁慈,宮裏定在某天某時招你進宮見七皇子的側妃賈氏元春,然後就是陳妃娘娘蓋個印了。

就這麼點事兒。

當然日子是淑蘭定的,就在五天後,地方就選在北五所頭所屬於淑蘭的那間會客廳。

榮府接到消息可以說整個府里都興奮了,老太太高興的晚上多吃了兩塊炸鴨子,第二天因為拉肚子請了太醫。王夫人高興的一夜沒睡,第二天神采奕奕頂着兩個腫眼泡去安排看閨女的事宜,聖旨上說了,只讓她一人進宮,不過帶個丫鬟婆子什麼的是沒有問題的,關鍵是帶誰去?

王夫人先打算是帶抱琴的母親趙氏,後來又覺得趙氏沒見過世面,充其量算是榮府里的一個粗使婆子,怕她驚擾了宮裏娘娘,給榮府丟面子。就算她已經去過宮裏兩次了,那也是在見宮女的地方,算不得數的。

第二個人選是王夫人自己的陪房周瑞家的,不過周瑞家的年紀大了一點,帶出去好像也不太合適。

想來想去,王夫人決定將兩人都帶上,到時候再說。

就在等着進宮這兩天,老太太幾乎是一天差人叫王夫人兩三次,每次都是想到一兩句話就去差人了,王夫人這會高興,心思也全在這個上面,也不覺得煩人,倒是讓因為賈珠過世而導致的婆媳關係緊張稍稍緩解。

闔府上下都是興高采烈,就一個人李紈不開心。她剛死了丈夫,這會兒府里慶祝的是小姐接親;她剛死了丈夫,滿府里說的都是抱琴有福氣;她剛死了丈夫……總之不開心。

很快就到了正日子,王夫人一大早起來,帶着兩個收拾妥當的婆子上了馬車,趕馬車的是抱琴的爹梁豐,這個沒變,他都去過四五次了,不僅是這兩次趙氏進宮看抱琴,甚至前面元春進宮也是他趕的車。

這人性格老實到了一定程度,就是年輕的主子出去都不愛派他,因為車趕的太慢,但是這在老一輩的人眼裏卻是個優點,不過王夫人這一輩的已經不怎麼出門了,再加上他不太會說話,所以梁豐在賈府算是不上不下的地位。

王夫人進宮也是要經過神武門的,管事的太監已經等在那裏了,不過兩個婆子都被攔了下來,一個沒讓進。

在神武門的班房裏,兩個宮裏的嬤嬤稍微檢查了一下王夫人帶的東西,這個也是上回李貴人出事後才又開始緊張起來的,老皇帝的身子可再經不起折騰了。

待到檢查完畢,嬤嬤又稍許交代了一下宮裏的規矩,比如不能直視主子,元春雖然是你家的女兒,但是現在進了側妃,也算是歸到主子一類里了。

王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曾經參加過選秀,對於這些規矩是熟悉又陌生,等到嬤嬤交待完畢,又撿着幾條重要的問了問她,覺得沒問題了才發給她進宮的腰牌,由小太監領着去了北五所。

出班房的時候,王夫人一看左右沒人,手裏一張一百兩的銀票就遞了過去。小太監笑笑,道:“您莫怕,這事是陳妃娘娘交待下來的,是陳妃娘娘的面子。”小太監隨手將銀票塞在了袖口裏,都快趕上半年的收入了。

上回去榮府傳旨的人也是這樣,第一次是元春成了皇子側妃的旨意,那次是皇帝的人去了,那撥人跟他們不在一個牌子上,多少不知道,但是能讓乾清宮太監滿意的應該不是小數目。還有一次就是五天前去榮府說要讓這夫人進宮的旨意,得了兩百兩,可真不少。

小太監捏捏袖子裏的銀票,這麼個有錢的主兒進了自家殿下的後宮,可真是個好消息。照坤寧宮守門的太監說,沒事去晃兩圈問個好,收入翻倍有木有。

北五所在皇宮的最北面,離神武門也不遠,因此沒走兩步路就到了。

抱琴已經被派出來等在院子門口了,見到王夫人,她急忙道:“太太,你可總算是來了。”

就這麼一年時間,抱琴大變樣,個子長高了,然後臉色紅潤,關鍵是眼神,看着神采飛揚,比以前精神了許多。

抱琴上前一步攙着王夫人,小聲道:“太太跟我過來,小姐不能親自出來,在房裏等的都着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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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抱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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