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又被打了
思慮間，二樓上面傳來一陣紊亂的腳步聲，我皺了皺眉頭，這腳步聲一直在往下，應該很快就會來到我們的教室了。-www.-
我拉起桃子在一邊的花池上藏起來，兩分鐘不到，就看到十幾個女生，分成兩撥，罵罵咧咧的下來，推搡着進了教室裏面。
在這群女生里，我看到了熟人。
同桌唐悠然，和今天打了我一耳光的劉菲菲，還有--高嵐。
這群女生中，只有高嵐跟唐悠然劉菲菲是我認識的，其他的都很陌生，應該都是別的班級的人。
她們在教室裏面，不一會就已經吵了起來，我看到劉菲菲帶着一大群女生把高嵐跟唐悠然堵在了一邊，個個臉上都非常激動，顯得很潑辣。
我透過教室的窗戶，看到高嵐始終冷着一張臉，她面對着這麼多人，仍舊氣定神閑，一雙大眼睛已經虛眯了起來。旁邊的唐悠然卻脾氣很火爆，不斷的跟劉菲菲爭吵着什麼，不用說也是因為今天那事情而起的。
我定定看着那張熟悉到幾乎刻入骨子裏的臉，想起一年前那如夢般幾個月的相處，心裏竟然不自覺的難受起來。
要是現在的我，仍舊還是一年前的我，還會讓現在這種事情發生嗎？
我抬抬頭，天上的月亮很亮，漫天的星斗，看得人眼花繚亂。
劉桃桃小聲說：“大哥哥，你哭了？”
我猛的驚醒，才發覺自己眼睛上確實濕濕的，是真的哭了嗎？
為什麼我看到高嵐，心裏仍舊會難受？是因為還放不下嗎？
我發現桃子一張俏臉已經紅到了耳根，低着頭，顯得很扭捏。
我手忙腳亂的推開她，說：“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怎麼……怎麼就抱着你了。”
桃子低着頭，說沒事。那聲音小得跟蚊子叫一樣。
就在這時候，我聽到一聲罵人的髒話，朝教室里看去，發現唐悠然猛的推了那劉菲菲一把，劉菲菲氣急敗壞，帶着一幫人就沖了上去，不斷撕扯着她們的衣服，整個場面非常混亂。
就在那一瞬間，我似乎看到高嵐的眼睛紅了一下。
似乎看到，她不經意的，朝我的座位看了一眼。
儘管她已經非當初的女孩，儘管她已不再單純，儘管他如今已是無數人心目中的女神，儘管……她已不再屬於我。
但那一瞬間的回眸，依舊讓我看到了刻骨銘心的熟悉！
高嵐啊高嵐，你是否也跟我一樣，至今也未曾離開過呢？
我猛的沖了上去，一把推開了教室門。
裏面的所有人都被我嚇了一跳，包括……高嵐。
唐悠然率先叫了起來：“劉明，我們在這，快來幫幫我們！”她看到我顯得非常高興，用力的招手並且高喊。
我看了她一眼，走了過去。
我像那時候一樣，不經意間把高嵐堵在了身後，這個舉動連我都覺得詫異。
高嵐捂住了嘴巴，哽咽了。
熟悉嗎？
我輕聲說：“劉菲菲，大家都是同學，和睦點比較好吧？”
劉菲菲怒視着我，說又是你這個死廢物，怎麼，跑來這裏當護花使者了？
唐悠然在身後一個勁的慫恿我，說劉明，你這麼大塊頭，快點揍死這幾個婊子啊，用力打，用腳踢，不用給我面子的！
我嘆了口氣，心說自己果然還很天真。
難道我已經忘記她當初是怎麼對我的了嗎？值得嗎？
劉菲菲見我不說話，又罵道：“老娘今晚只是針對這兩個小賤人，你個孬種給我滾一邊去！麻痹的長得好看點就真以為自己是大眾女神了？你們的人呢？你們不是有很多幫拖的嗎，怎麼不叫來了？”
這個劉菲菲，我起初看到她還算挺漂亮，現在卻越看越噁心了。我對她說，你們走吧，我不打女人的。
劉菲菲說，你他娘的不打女人？可老娘我打女人！說著走上來，眼看就要動手。
我把手一橫，跟她說：“你想怎麼樣？”
誰料劉菲菲反而笑了起來，說你個二逼連續兩次壞我事情，這樣吧，你既然不想她們兩個被打，那我就打你好了！
我說好，你打吧。
旁邊的唐悠然氣得跳起來，說劉明你個窩囊廢，你他媽快動手啊，你這麼大塊頭，怕他們做什麼！
高嵐捂住了她的嘴巴，搖搖頭，唐悠然就不說話了，把頭轉過一邊，顯然被我氣得夠嗆。
劉菲菲獰笑着，撥通了個電話。
不到五分鐘，教室的門又一次被推開了，進來了三個染着頭髮的小混混。
“菲姐，哪個膽兒肥的傻逼惹您了？”幾個小混混問。
劉菲菲一臉不滿：“你們老大呢，我不是叫他親自上來的嗎？”
幾個小混混諂媚的說：“這事兒哪勞煩狗哥上來啊，我們幾個就能搞定了！”
劉菲菲一陣不情願，說好吧，就是眼前這小子惹到我了，你們趕緊修理他，我有事兒就先走了。
那小混混看着劉菲菲離去的背影，眼裏一片火熱，低聲罵了句：“婊子，這麼急着下去找人日是吧。”這話太小聲，估計就只有我一個人聽到了。
幾個小混混吊著眼睛看着我，大聲說：“報上名來！”
我說：“愛打就趕緊打，整這麼多沒用的玩意做什麼。”
小混混說喲呵，死到臨頭了說話還這麼刁，一巴掌就打在了我臉上。
“啪！”
清脆的聲音回蕩在空曠的教室里，顯得有些刺耳。
我看到唐悠然忍不住就想來幫忙，被高嵐按住了。高嵐低聲說：“別去打擾他，他有分寸的。”
小混混顯得很詫異，他們看我這個子起碼都快一米八了，肯定會反抗才對。剩下的兩個小混混甚至已經做好了防禦的姿勢，豈料我竟然一動不動，任由他們打。
打我的那個小混混罵了句：“草，還真是廢物，這三班就屬你最壯了吧？長得這麼高卻是個窩囊廢，呸！我打着都替你難受！”說完一腳踹在我的肚子上。
我只覺得小腹一陣絞痛，跪倒在地，剩下的兩個小混混瞬間把我圍住，拳頭如雨點般砸落。
現在已經不是上初中了，高中的小混混更加狠毒，他們是長期打架的人，知道專挑人的手指、膝蓋、股骨這些受傷了、很久都好不了的地方打。
我用手護住頭部，減少一些腦袋的傷害。
這一幕，何其熟悉？
只是每當我不想去反抗的時候，總會有一個高挑的女孩子來幫我解圍，但是現在呢？
三個小混混一直在罵，一直在打，什麼話都給他們罵出來了。我覺得一陣諷刺，心說這三個二逼平時也被他們老大欺負得很慘啊，看樣子是鐵了心拿我當出氣筒了。
高嵐在一旁獃獃的看着我，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有種錯覺，她似乎又變成了一年前那個單純的小女孩了。
唐悠然氣得大罵，說你們夠了吧，都打這麼久了，再打下去人都得打死了。三個小混混這才住手。
為首那個小混混罵道：“廢物點心，以後長點心啊，老子叫陳少安，你給我記住了！”說完又踹了我一腳，才帶着兩個手下揚長而去。
小混混走後，桃子從外面進來，看到我被打得這麼慘，嚇得臉都白了，失聲道：“劉明哥，你還好嗎……”
她害怕劉菲菲那些人，所以一直就在外面看着，不敢進來。
桃子扶我起來，我咳嗽了一聲，唾沫星子都是紅的，滿嘴的腥味。
唐悠然上來一把推開桃子，說你這傢伙是誰啊，離他遠一點！嚇得桃子躲在我身後，渾身都發抖了。
我一聽就怒了，說你又是誰啊！這麼凶做什麼，嚇着人家了。
唐悠然看看我，又看看高嵐，高嵐神情複雜，卻一言不發。
唐悠然急得張牙舞爪，乾脆走到一邊坐下，說懶得管你們了，愛咋咋地，我看着就糾結。
躊躇半天，高嵐才似乎下定了決心一樣，說：“劉明，你傷勢很嚴重，我給你去買點外傷葯吧？”
我譏誚的笑笑，說還是免了吧，你們這些白富美我可沒膽子接近，我還想多活幾年的啊。
高嵐似乎看到了我臉上的嘲諷，眼圈紅紅的，似乎要哭了。
唐悠然在一邊看不下去了，說：“劉明你可別太過分啊，你知不知道高嵐姐她……”
“閉嘴！”
我打斷了她，冷笑道：“你懂個屁！”
我掙扎着爬起來。
還嫌我不夠狼狽嗎，還是嫌我礙眼了？既然如此，我走就是了啊。
高嵐哭了，她又哭了。她捂着嘴巴不讓自己哭出來，快步走了出去。
我閉上了眼。
我一天就把她惹哭了兩次。難道我真的是一個混蛋嗎？
我對桃子說，很晚了，你快回去睡覺吧，路上小心點。
高嵐走了，唐悠然也走了，桃子戀戀不捨，也走了。
偌大的教室，又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吸吸鼻子，很苦澀。
我一個人去了宿舍下面的水房。
冰涼的清水清洗着傷口，讓我有一種刺痛的感覺。
闊別一年之久，這種疼痛又出現了。
往事如煙。
腦海里想起以往的一幕幕，如流星般掠過，不斷刺激着我的大腦。
嘴上不由哼起那一刻，那一首隨意吟唱的小調。
“那些日子，你許下心愿，未來日子相見……牽牽手一放已是多年，滄桑容顏……”
“挺好聽的。”
邊上傳來一個聲音，在夜幕里顯得很很靈動。
我抬頭看了看，看見她坐在一旁的水管上，清涼的夜風把她一頭青絲吹得很飄逸。
是唐悠然。
她很詫異的看着我說：“怎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