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更衣室衝突
我和鍾小康在吳文靖的眼皮子底下曠課了。翻牆出了校園，去市裏的體育專賣店買了球鞋和球衣。
傍晚下了課，我倆一路嘻嘻哈哈地到體育部交了表格，然後朝着籃球館的更衣室走去，準備換了衣服去隊裏報道。
走到籃球隊更衣室的門口，還沒打開門走進去，就聽到裏面一陣亂鬨哄的。
“嘿，兄弟幾個，聽說了嗎？今年我們隊裏來了一個江戶縣的特招生，聽說好像挺牛逼的，還是全市初中聯賽的MVP呢！”
“呵呵，吹出來的吧！江戶那樣的窮鄉下山旮旯，有幾個會打籃球的？肯定是家裏有錢，買進來的吧！哈哈哈哈！”
聽到這樣的侮辱，鍾小康這個暴脾氣忍不住了，一腳就踹開更衣室的大門，衝進去朝着那個笑地最歡的人推了一把。
“你丫才是鄉下土包子呢！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嘿！艹尼瑪的！”那個被鍾小康推搡了一把的人，火冒了起來，扔下手裏準備換上的球衣，光着膀子就要和鍾小康幹起來。
“別！別，別打架！”
一個熟悉的身影出來勸架了，我一看，正是開學那一天我和鍾小康在球場上遇到的，投三分很準的眼鏡兄。
先來這裏的都是高年級的隊員，有幾個沉穩的趕緊上來拉架。我也趕緊框着氣鼓鼓的鐘小康，不讓他發作。雖然我也很氣剛剛那個傢伙的出言不遜，但是到了這樣的場合，我不喜歡跟人做口舌之爭，我更願意在球場上一較高低。
局面稍微控制下來之後，我才真正看清那個光着膀子的高年級隊員的相貌。
他很壯，挺高的，一身都是紮實的肌肉，留着板寸頭，說不上多俊，但一臉的殺氣。打架的話，單挑應該挺厲害的。
掙脫開眼鏡兄的手，那個光膀子的人，走到我和鍾小康的面前，挺着胸脯，怒極反笑，“你們就是江戶縣來的小鬼吧，籃球水平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脾氣倒挺大！怎麼？剛來就要跟學長動手嗎？單挑還是群挑，場內還是場外，隨便你們選啊！”
“好啊，單挑，來啊！”鍾小康不饒人的，眼見就要上手。
“你他媽的來啊，看誰弄死誰！”那個人也是一個暴脾氣，作勢就要貼過來。
場面頓時大亂，有幾個高年級的學長幫着光膀子的那個人要上手，卻被眼鏡兄和另外幾個看起來比較斯文的學長攔住了。
但眼鏡兄那幾個學長就是太斯文了，也沒有光膀子他們幾個壯，一個不注意，沒拉住，其中一個人的拳頭就砸在了鍾小康的臉上！
鍾小康什麼時候挨了打不還手的？抬起一腳就揣在那個下黑手人的腿根子上！
“艹你媽真敢動手，老子今天乾死你！”光膀子的人一把推開眼鏡兄，沖了上來，和鍾小康扭作一團。
我也火了，操起角落的一根拖把，就要往光膀子身上招呼。
一隻鐵鉗般的大手憑空出現一般，握住了拖把的另一端，然後用力一甩，將拖把連帶我人甩在一邊！好大的力氣！
我回過頭，就看到門口站着一個身材彷彿大猩猩一樣的男生，幾乎擋住了更衣室的門口的視線。
“都他媽地給我住手，誰再動，給老子滾出籃球隊！要打，去外面打！”大猩猩開口巨響，離得最近的我耳膜都差一點被震聾了。
“隊長……”
“隊長……”
一看見大猩猩，所有人都焉了下去。那個光膀子的壯男雖然眼神還是惡狠狠的，但也沒有再吭聲了，顯然還是很給大猩猩隊長的面子的。
鍾小康站在我的身邊，喘着粗氣，也不吭聲。
眼鏡兄趕緊上前，跟大猩猩解釋起來。
“大姚，沒啥大事，你先去接教練吧，待會我帶着人過去集合。”
叫做大姚的大猩猩模樣的隊長，眼神冷冷地掃視了更衣室所有人一圈，最後目光在我和鍾小康的身上停留了幾秒，哼了一聲，走出了更衣室。
眼鏡兄舒了一口氣，看了一眼那個光膀子的壯男，然後拉着我和鍾小康也走出了更衣室。
“你們誰是林柯？”眼鏡兄問道。
“我是。”我回答他。
“你呢？”眼鏡兄又問鍾小康。
“我叫鍾小康，跟林柯一個班的。”鍾小康回答道。
“嗯，那天跟你們打過球，你們很厲害。”眼鏡兄頓了頓，扶了扶鼻子上的眼鏡，壓低聲音跟我們說道：“不管什麼說，你們都是新生，不要太狂了。那個壯壯的人叫做高飛，高二的，脾氣很不好，你們別惹他，他在外面也經常惹事的，教練和隊長也經常頭疼呢。有什麼事就和隊長說，隊長看起來很恐怖，其實人很好的，他能震住高飛。對了，隊長叫做姚天，因為他是打中鋒位置的，又是我們球隊的頂樑柱，所以我們像國家隊的姚明一樣，叫他大姚。”
說完，眼睛兄又進了更衣室一趟，拿了我們丟在裏面的衣服，拉着我們先去了訓練場。
剛到訓練場，“砰！砰！”的兩記爆栗，就砸在了我和鍾小康的腦袋上。
劉木子從我們的身手冒了出來，瞪地我和鍾小康一點脾氣都沒有。
“我說你們兩個就那麼愛打架是吧？！前一次在食堂差一點跟人打起來，這一次又要在更衣室跟隊友打起來？我一共見到你們三次，兩次都在打架！待會兒你們倆加練十圈！”
劉木子不知道，她第二次見到我們，我們也是剛打完架。
不知道為什麼，在劉木子的面前，我和鍾小康一點兒脾氣都沒有。說不上為什麼，劉木子長得很漂亮是一個原因，但又不是主要的原因，到底為什麼，我們自己都不知道。
在這一場意外的更衣室風波之後，新一屆武高的籃球隊集合了。在這支隊伍之中，除了事先已經看到的眼鏡兄之外，我又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同樣是高一的新隊員，一個分外顯眼的大高個見到我和鍾小康，不住地眨眼。我們認得他，就是那天和眼鏡兄一起打球是，組隊的大高個胡野嘛！想不到他也加入籃球隊了。
吳速姍姍來遲，身上背了一個大包，也不知道他去幹什麼了。中午在宿舍我和鍾小康就沒有見到他。來了之後，吳速站在我的旁邊，拿着一個籃球，看起來挺開心的。
武高籃球隊今天算是全部到齊了。高一的人比較多，除了我和鍾小康、胡野、吳速之外，還有兩個新隊員。高二的，就是那個壯男高飛為首的四個人。最後兩個，就是隊長姚天，副隊長眼鏡兄許當然了。加起來，一共十二個人。
姚天，許當然，兩位高三的學長，留隊帶我們新隊員的。除此之外，劉木子是球隊的經理，至於萬眾期待的教練嘛……
呃，一個看起來很猥瑣的小老頭子。
說實話，我第一眼看見我們的教練的時候，還以為他是來打掃衛生，或者看管球館的老大爺。要不是通過劉木子的隆重介紹，還有他掛在脖子上的那一個口哨，實在看不出他就是籃球隊的主教練。
這個猥瑣老頭子人長得不怎樣，還少言寡語的。就介紹了一下他叫做胡博文教練之後，一直眯着眼睛看着我們幾個新隊員嘿嘿笑。
彼此介紹的過程沒什麼好敘述的了，更衣室差一點幹上一架，大部分人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介紹之後，就是開始第一天的訓練了。首先是熱身，繞場跑。隊長大姚和眼鏡當然兄帶着大家開始跑。我壓了壓腿，也準備跑一跑，那個猥瑣的老頭子卻對我招了招手，讓我過去。
“林柯？”猥瑣的胡老頭眯着眼睛，笑盈盈地問道。
“嗯，胡教練。”我點點頭，以為他是要誇口勉勵一番我這個籃球特招生。
“哦，那等下你帶着你那個同學，叫什麼？哦，小康是吧？你們兩個多跑十圈。”猥瑣胡老頭笑意不改。
“啊，為什麼？”我疑問道。
“因為你們昨天沒來啊，今天得補上昨天漏掉的訓練量。”胡老頭皺了皺眉，“是不是不夠啊，那……”
“夠了夠了，我們等下就補上！”我趕緊遁走，不敢和這個老頭子糾纏下去。
跑完了之後，大家都做了一些常規的熱身。胡老頭笑眯眯地走上來，掃視了我們一圈，然後說道：“大家都到齊了，第一天就不安排什麼其他的訓練了，你們分作兩隊打全場吧，也好認識一下。”
在胡老頭的授意下，高一新生分作一隊，高二高三的分做一隊，要打一場對內練習賽。
鍾小康聽完這個安排后，不滿意，直言嚷嚷道：“不公平啊教練！他們高年級的有隊長大姚哥，有副隊長當然哥，還有……”看到高飛之後，鍾小康頓了頓，“還有其他學長，我們打不贏的啊！”
反看我們這裏高一的隊伍，跟高年級的陣容比起來，確實差了不少。外線就不說了，我在。吳速，實力應該也不錯，但個頭太矮，打全場容易被壓制。而內線……幾乎就是要被打爆的節奏啊！胡野？那天我見識過他的水平了，不是說怎麼差，防守和籃板倒是不錯的，但是進攻水平很有限。在一看就有料的大猩猩隊長姚天的對位下，簡直就是要被完爆的下場啊！
“沒事，你們只要不輸二十分，就算你們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