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對戰高年級
兩人倒地之後，都很快地站了起來，像炸了毛的兩隻公雞，眼看就要斗在一起。
眼鏡兄胡野他們幾個趕緊上去拉架，不頂用，鍾小康和高飛依舊嚷嚷着要單挑，互相噴垃圾話。球場上亂作一團。
大姚走過來，撥開拉架的眾人，然後一手一個，抓着鍾小康和高飛的脖領着，像大猩猩抓了兩隻小猴子，將他們拖到了場外。
“你們兩個在這打！”說完，大姚又回到了場上，對劉木子說道：“繼續！”
隊長的權威就是不一樣，每人敢提出異議。我們低年級的換上了劉超代替鍾小康，高年級的也換上另外一名高二的叫做劉富的學長。
劉木子一聲哨響，內戰再次拉開了序幕。
比賽回歸到了正常的軌跡，我也馬上就見識到了高年級學長們的真實實力！
其中個人水平最突出的，無疑是猩猩隊長大姚了！依靠一流的身體素質，穩穩地稱霸了內線的位置，跟他對位的胡野簡直就像一隻小貓咪遇上了大老虎，被打得一點脾氣都沒有！
紮實熟練的腳步，往往能夠卡到最佳的位置，外線一有機會就往內線調球，大姚個頭大速度卻不慢，配合腳步打開各種內線進攻。勾手，背打，禁區轉身射籃，霸氣的扣籃，球風穩健而紮實，而且命中率極其之高！出了進攻，大姚的防守也非常厲害！說是銅牆鐵壁也不為過了吧，胡野在他的壓制下根本沒有摸到幾次球，更別說摘什麼籃板球了！大姚的防守區域很大，協防能力也很強，就連外線的吳速都吃了他兩個大帽！
大姚很全面，是個很厲害的中鋒！但同樣的，他也是一個很出色的球隊領袖！
在他的調動和策應之下，張超凡的傳球擁有更多的選擇，眼睛兄許當然在三分線外頻頻開花。還有另外兩位學長，大前鋒王嘉誠，小前鋒劉富，雖然在技術特點上沒有什麼突出的地方，但基本功非常紮實，防守也很賣力，對於戰術上的落實也非常到位！對於他們這樣的角色球員，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也就足夠了！
反觀我們低年級，由於第一次一起打球，根本談不上什麼默契，而且除了我和吳速之外，其他三名包括胡野在內的隊友，在學長們的壓制下打得畏手畏腳，完全沒有了脾氣。我們的防守不成樣子，進攻依靠着我的個人能力，和吳速偶爾的精彩助攻，勉強支撐着局面。
在這樣的情況下，不可避免的，高年級打了一個高chao。
離上半場結束還剩半分鐘，我們落後了二十一分！就算搭上大姚說過讓我們的二十分，也還差一分！這還僅僅只是半場！我們的人累得跟狗一樣，而高年級那些傢伙看起來只是出了出汗而已！
不能忍！
胡野從后場發球，我跑過去要球，然後帶球跑到劉木子的身邊：“木子姐，我們要求暫停！”
劉木子點了點頭，吹了暫停哨。大姚意外地看了我一眼，意外地點了點頭。我搖搖對着他豎起一個大拇指，表示我對他實力的肯定，同時，這也宣揚着我們低年級將發起反攻。我們，不會輸！
暫停的時候，高年級的人坐在板凳區休息，看他們的模樣，有說有笑了，挺輕鬆的樣子。而我們這邊，簡直就像一群敗軍之將，個個都垂頭喪氣，打不起一點精神！
我很想發火！這要是在我初中的球隊，身邊一起流汗的還是那群好兄弟，就絕對不可能出現這種情況！因為，就算輸了我們也會打出自己的脾氣，絕不會低頭，更不會放棄！而籃球這項熱血的競技運動，充滿了奇迹，還沒有到比賽的最後一刻，勝敗就未曾可知！
我不是不能接受失敗，而是不能接受不戰而敗！
“哥幾個。”我冷靜下來，對吳速他們幾個說道：“待會兒上半場的最後一攻給我打吧！”
“嗯，好。”吳速率先表態：“你是我們這隊實力最強的，你不用說，最後一球我也會傳給你。”
為他人也沒有異議。
“林柯，我和嘉城幫你卡位吧？讓吳速和劉超幫你掩護？”胡野提議道。
“不用！”我拒絕了，“你們只需要幫我拉開就好！”
“可是？林柯，我們知道你很強，但是學長他們……”胡野弱弱地說道。
“沒關係！你們就照着我說的做！相信我！”我站了起來，把喝空的礦泉水瓶子捏地扁扁的，率先朝着場中走去。
暫停結束，中場發球。我接過吳速的傳球，帶着球走到三分線的位置，防守我的是得分後衛眼鏡兄……和大前鋒楊世民！
雙人防守？一大一小，包夾！
我帶着球，不慌不忙地壓最後十幾秒的時間，然後眼神示意了一下吳速胡野他們。他們立刻心領神會，將各自的防守隊員遠遠地帶到了一邊，留出里中間大大的空檔。
這個情況，籃球場上的每個人都知道，我要單打了。儘管面對眼鏡兄和楊世民兩個人，還有隨時可以上來協防的其他高年級學長，我依然要單打！
“十……九……八……七……”場邊的劉木子掐着秒錶，開始喊出了倒計時了。
時間到了最後的七秒，我開始動了。我帶着球一個加速，頓時甩開左邊的眼鏡兄，然後在右邊楊世民即將撲上來斷我的時候，我一個大幅度的變相，收回了前進的腳步，然後在他們兩個控制好身體的平衡上來夾擊我的時候，我再次變速，從他們當中傳了過去！
面對包夾的絕招，蝴蝶穿花！我在初中面對兩人包夾最喜歡用的一招，百試不爽！
“五……四……”
我用了兩秒過掉了眼鏡兄和楊世民，一路殺進了三分線，運了一下球，調整了一下平衡，然後拔地而起，就是要扣！
我身高有一八零，彈跳也很好，扣籃自然不在話下。眼看籃筐就在我的眼前，我頓時興奮了起來，身體盡情舒展，想來一個戰斧式劈扣。
“三……二……”只有兩秒了。
就是這個時候，在我的面前突然升起了一面銅牆鐵壁！該死的，是猩猩大隊長！
大姚慢了一步，但還是趕上來了，憑藉著他身高的優勢，后發制人，一隻大巴掌鋪天蓋地就朝我扇了下來！
我知道硬上是不行的，我雖然身體不弱，也有小肌肉，但跟大猩猩比起來，根本不夠看。我有自知之明，臨時改變進攻方式和路線，籃球在空中換手，然後繞到大姚的身後，在落地之前輕輕一挑……
就像撞上了一座大山，我被大姚撞了一下之後，跌倒在了地上。而籃球，在劉木子哨音落下的前一刻，應聲而入！
場上所有人震撼了，沒有人說話。我得意地坐在地上，也笑了。但是……靠！竟然沒人來扶我一把！
“進球算，二加一。”教練胡老頭子輕輕地說了一句，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默。
大姚呆了兩秒鐘之後，笑了，將我“提”了起來。“你小子可以，下半場再來！”
“耶！厲害啊林柯！連過了兩個人，還在隊長手上拿下二加一！”胡野和吳速朝着我沖了過來，一陣歡呼雀躍。不知不覺之中，之前被打落的士氣頓時回歸了不少。
其實，打籃球我並不喜歡單幹，我之所以要在這最後關頭堅決單打的時候，就是為了給他們一點信心！用行動告訴他們，對方不是不可戰勝的，我們還有機會！至少，還有我！
休息了一陣，下半場又開始了。這一次，我們的狀態隨着士氣的提升，明顯改善了不少。加上我在半場休息的時候給吳速胡野他們說了幾個簡單的小戰術，再面對大姚他們的時候，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明顯比上半場好了許多。
兩邊開始了拉鋸戰，場內熱火朝天。而場外，鍾小康和高飛兩個人，還在大眼瞪小眼，明明看彼此不爽，又不敢在大姚和胡老頭的眼皮子底下真的打起來，這一對活寶，一直待到了比賽最後，才被胡老頭叫過去聊了幾句，然後替換下體力不支的隊員。不過，一直到比賽結束，這兩個冤家因為情緒大受影響，誰都沒有好的表現。
這場隊內的練習賽，最後還是我們輸了。大姚他們贏的原因有很多，比如經驗啦，比如對戰術的執行啦，等等。
我倒也沒有什麼失敗的不爽，反正都是一個籃球隊的，在真正比賽的時候，大家是一起並肩戰鬥的兄弟。
第一天就拉着打練習賽的作用不小，隊伍之間的認識更進了一步，大家都有一個彼此的了解。胡老頭雖然總是言少語的，但這一手卻是很漂亮。
第一天，大家看起來都挺高興的。除了……鍾小康，和高飛。
打掃整理完籃球館之後，第一天的訓練也就結束了。和教練胡老頭還有大姚眼鏡哥等隊友道別之後，我和鍾小康拿了包，就離開了籃球館。
“艹他媽的大猩猩，把我扔到場外，我一點表現機會有沒有！”校園的大道上，鍾小康踢着路上的一個可樂罐子，嘴裏罵咧咧的。
我背着包，攬過他的肩，笑了。
夕陽西下，兩道影子，歪歪斜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