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要骨折了
車門猛然一震,何寓驚慌地向他看過去,這是想幹嘛?看他這反應不對勁啊,她能跑嗎?還沒等她說話車就啟動開了,一路朝着沒怎麼有人的地方闖蕩,車速驚人,把她晃得頭暈無力。……www.……
“你要帶我去哪裏啊?”
杜陵不說話,抿着唇緊繃著臉,手中的方向盤打得飛快,不時用眼睛瞥向窗外,沒過多久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工地停了下來。
難道帶她來視察工地?什麼時候他還這麼熱愛關心基礎工程啊。
“下來。”他當先下了車,從車頭繞過去開副駕駛的門,眼裏透着灼灼的溫度,何寓看得一愣,小心地挪動身體往下邁。
他朝她伸出手,一把將她夾到懷裏,再迅速打開後排車門把她塞了進去,最後自己也擠進車內。
何寓立即警惕起來:“你想幹什麼?”
“這輛車是這幾年才換的,後面還比較寬敞。”
“啊?”何寓瞪大眼睛,跟車有什麼關係?
杜陵朝她逼近,一隻手往下扯自己的領帶:“除了你以外還沒什麼亂七八糟的女人坐過。”
能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所以?”
“你也用不着嫌棄還有別的女人的味道。”
卧槽,該不會是想……何寓身上打了個冷顫,轉身過去開車門,試圖在他發魔性之前趕緊逃走,剛一閃身被他掐住腰拖了回去。
“別想跑,車門都被我鎖了。”他用自己的腿壓住她的小腿,單着手把外套脫下來扔到一邊,隨手掀開自己的襯衫領子,連同領帶也一起丟到車上。
何寓覺得他是動真格了,不像是想嚇唬嚇唬她,可她確確實實有點怕了,背靠着車門縮起身子:“你別這樣,咱們有話好好說,幹嘛非到這一步。”
“何寓,我忍受不了了,一個月兩個月你連句話都不好好跟我說,我必須讓你知道,我就是非你不可。”
“你瘋了!”何寓有些惱怒。
“我就是瘋了,你知道我這一年是怎麼過的嗎?你能想像我去看心理醫生時承受着多大的壓力嗎?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挽回你,不讓你明白我多麼想佔有你,你根本沒辦法理解我的內心!”
天吶,這個邏輯已經無法挽救了!何寓直覺他已經陷入了瘋狂的執念當中,被潛意識左右着失去了理智。“可是我們已經離婚了。”
“不算數!我說沒離就是沒離!”他開始解自己的褲鏈,何寓連忙用手擋住眼睛,這畫面太美了完全不敢再看。
“你個神經病,你穿上啊……”她話還沒說完,就見眼前一黑,他撲過來又開始親她,手也不老實地在她身上遊走,何寓甚至能夠感覺到他身上那個部位不一樣的溫度。
不要啊,她還沒想好這麼快就原諒他,這種風格不是她喜歡的,如果第一次就在這種奇怪的地方,她覺得這會成為她心頭上一輩子無法忘懷的陰影。
為了個人安危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把手伸到車座下面摸到了他先前扔掉的領帶,然後輕輕繞過他的第三條腿,猛一繫緊拉到下面……嗯,這還真不是一條普通的腿。
“唔……”
就這麼硬生生地掰了下去,痛覺遍佈了下面,他疼得臉都抽搐了,冷汗霎時打濕了後背,坐直身體顫抖着兩手想去按揉,再無閑心去管何寓。
以防萬一,她還是把領帶的一頭死死地攥在手裏,靠着車門警惕地看着他的一舉一動。
“骨、骨折了……”
“你你你別騙我,明明不是骨頭做的,怎麼會斷呢。”
他覺得他真沒辦法跟她講清楚這個問題,疼痛讓他清醒了不少,明白這種事情上面應該是循序漸進的,頭一次兩個人就弄這麼激烈估計她心裏也接受不了,所以反應比較大,只是他現在很疼很疼很疼,特別疼。
“這是你自找的,你這樣跟那什麼強什麼有什麼區別?”
“有區別,我會顧及你的感受。”他心裏還是認為她對他有舊情,說不定半推半就的,事情就成了。看她現在這個反應,他有點後悔聽了元冊冊的建議,霸王硬上弓,弓差點折了。
“……”
她很想生氣,可是又生不起氣來,狠力揉了幾下頭髮,蹙着眉頭說:“你以為今天這件事情成了,我就會死心塌地跟着你嗎?沒有感情支撐的那什麼就是荷爾蒙引發的衝動,你把我的恆心想得太簡單了吧。”
領帶還在她的手裏,隨着情緒波動時不時提拉一下,杜陵被她弄得面色慘淡,眸子裏染上幾分異樣,過一會問:“你能不能把領帶鬆開,你是想像遛狗一樣牽着我嗎?”
何寓猶豫,心想這情況他再也不會對她做出什麼,將臉別了過去,冷冰冰道:“先答應我幾個要求。”
“你說吧。”
“以後不許來電視台送飯,不許再像今天這樣對我又親又抱,還有你親手寫下的保證書,我發給你,你再溫習幾遍,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的東西,難道做到就這麼難嗎?”
“做不到,就是做不到。”那雙眸子裏寫滿了堅定。
何寓跟泄了氣似的癱坐在座位上:“你到底想怎麼樣才肯放了我呀?”
“這話該我問你才對。”他向她的手看去,那什麼還被她用領帶拴在手裏,她每次晃一下他就被拉扯一次,這種感覺真的太蛋疼了。“還是想暗示我,原來你喜歡捆綁遊戲啊。”
“……”何寓一氣之下把領帶扔在他身上,也沒管他答不答應先前那幾個要求,總之她對他已經徹底沒轍了,一輩子沒見過這麼死皮賴臉的男人。
杜陵拿到領帶,開始動手不緊不慢地解起扣子來,何寓嫌他磨蹭,朝他那頭瞥了一眼,立馬面色緋紅扭過頭去。
也是,他以前有過那麼多女人,要是每次都掏出來個唇膏大小的傢伙,估計早就沒臉見人了,唉,她腦子裏在亂想什麼呢!這個畫面把她的心情攪得異常煩亂,只好把頭轉到一邊看外面的工地。
黃昏降臨,鋼筋土堆石塊瓦礫這些東西在夕陽的照耀下也顯得格外富有質感,把她的思緒拉得極為悠遠。
她想起去年在縣區電視台實習的情景,同樣是一片工地,大雨里有人從塔吊上摔了下來,她的資料撰寫讓金攬陷入輿論的困境,那時候她以為以杜陵的小肚雞腸會難為她,針對她,把她逼得走到絕路,可沒想到的是他理解她,還主動給她提供了工作的機會。
其實這個人從來都沒有特別不堪和惡毒,何寓總會理解到他的內心,甚至還對他有着一種感恩,包括後來她出車禍,他沒有為她輸血,從他的角度來看,只是不想自私地把病毒傳到她身上。
“我們什麼時候回去?”
“再坐一會吧,我們好好說說話。”他的衣服都已經穿妥當了,翹着二郎腿,手搭在椅背上,目光看向她的側臉。
何寓點點頭,若無其事地擺動起自己的手指。
“你讓我媽把婚戒帶回來的那天,我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整整兩天沒有出門,你特壞你知道么?以前被我分手的女人沒幾個不是拉着我哭得昏天暗地的,你不是,你說你成全我,像我想的那樣去做,一點點告訴我你做到了,比我想像中還絕情。”
何寓聽得雲裏霧裏:“那該怎麼辦呢?抱着你大腿哭?”
“現在情況反過來了,我想抱着你大腿哭,你直接給我一腳,朝着心窩子踢,我一遍遍爬過來你一遍遍踢遠,真狠吶。”他就把手按在心臟的位置,眼裏透着絕望。
何寓閉上眼睛,回想這些日子堅持不懈地扔他送來的飯,又拿相親刺激他,心裏生出痛意:“這沒辦法,我小心眼,報復心強,你甩我一次我肯定還到你身上,十倍百倍地讓你不好過。”
“你這意思是我補償夠了你就能跟我複合?”
何寓眼裏有些猶豫,還是點了頭:“是,我覺得差不多了才可以。”
“好,從明天開始,每天的早飯我也給你送。”
“你……”
他抿着唇微微一笑,下車到前面去開車,很快車子在昏暗裏飛馳起來。何寓趴在床上用頭撞窗戶,本來該一口氣拒絕的,不知道怎麼回事她還是心軟了,甚至隱隱帶着愧疚。
在車上收到Corey的短訊,約她晚上到初遇的那間咖啡廳見面。何寓已經藉著工作忙的原因拒絕了他兩次,可是理智里又覺得不該放過這樣一個條件優秀的男人。
正巧今晚杜陵跟她發生的事攪亂了她的思緒,把她心裏弄得亂糟糟的,她想她應該靠別的男人轉移一下注意力,於是答應了Corey。
“晚上去我那裏,我做晚飯給你吃吧。”杜陵從駕駛座位上轉過頭來。
“不用了,我還有別的事情。”她從慌亂中抬起頭。
“什麼事情?很重要?”
何寓不喜歡他這麼問她話的語氣,讓她有種受拘束的感覺,因為他們已經不是夫妻了,她就不想這麼被人管着:“不管什麼事,這是我的自由。”
“好吧好吧,你的自由。”他怕再惹她生氣,弱下聲音別過頭去,眼裏積下幾分沉重。
他把她送到家,看着她上了樓,對着車前鏡看了幾分鐘,迅速把車開到她視線所不及的地方,之後匆忙下了車往回走。
何寓晚上出門前化了一點暖系的淡妝,在咖啡廳那樣的燈光下會讓五官有一種柔和朦朧的美感,到達咖啡廳的頂樓,一眼便在約定的那個座位上看到Corey的身影。
他今天依舊穿一身乾淨的白色襯衫,與以往不同的是頸前架了一把小提琴,隨着手臂的來回移動,悠揚圓潤的曲聲灑滿了整個小間,雖哀而不傷,只是給人一種內心沉靜的力量。
她過來時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目光溫雅舒和,雖未有明顯的笑容,卻叫人暖洋洋的,足可見其內心有着怎麼樣的寬容和仁慈。
跟Corey在一起太舒服了,她對宗教並沒有什麼信仰,可見他一次總有一種獲得洗禮的放鬆。他的舉止談吐,他的成熟睿智,所有所有,把男人的好全部展露出來,與曾諳不同的是,後者在努力追求當一個毫無瑕疵至高無上的人,而Corey只想做一個好男人。他會顧及你的一切,遷就謙讓,毫不卑微地顯示自己是個有着良好修養的紳士。
如果沒有認識杜陵該多好呀,或者說,從一開始只認識這樣一個人該多好啊,這絕對是最佳男友、最佳老公的典範,何寓對他的好感一度增加。
一首曲子拉完,他把小提琴放到一旁的座位上,站起身微微弓腰向她伸出手。那是一隻寬厚的大手,指甲乾淨,手紋清晰,給人一種踏實穩重的感覺。
何寓怔了許久,想要過去把自己的手搭過去,可腦子裏控制不住地跳出杜陵那張臉,怎麼也揮之不去,讓她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咖啡廳每層由旋轉的木梯連接,走上去每一步都會聽到陳年老木的沉悶發聲,在她猶豫之時,她聽見樓下傳來的倉促腳步聲,不由地朝着樓梯口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