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專揍流氓
星期一的早晨,空氣異常清新,校園格外美麗,這個時候太陽還沒出來,霧水還未散去。WwW.
白天嘯早早起床,離開宿舍,走在去往教室的路上,嘴裏快意地哼着三俗小曲兒:“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着褲子上茅房……”。
“哎!那個小子,你站住!”白天嘯剛走進教學樓走廊,拐角處便站出一人,將白天嘯叫住。
白天嘯微微轉頭,眉頭皺了一下,斜眼看了看這個一頭黃髮的同學,張嘴問道:“有事兒?”
黃髮少年不急不躁地走到白天嘯面前,趾高氣揚的說道:“聽說你跟林雅妮是同桌?”
白天嘯看着黃毛少年一副欠揍的樣子,原本面無表情的他,突然露出了滿臉的微笑,“呵呵……關你屌事!”話音一落,白天嘯臉色立刻又陰沉了下來,給人一種無形的壓迫感。
“你……”黃毛小子被喜怒無常的白天嘯一句話,弄得有些不知所措。畢竟他們都是剛入學不久的高一新生,別的不說,單是這些新兵蛋子看到自己的一頭黃髮,都嚇得繞道行走,可今天這貨吃什麼葯了?難道他看不出來我是個流氓嗎?!
“小子,說話最好注意點,這是我們老大寫給林雅妮的情書,回頭轉交給林雅妮,把事兒給老子辦好了,否則有你好看的!”黃毛小子一邊說著,一邊將情書掏出來,往白天嘯身上狠狠一摔。
情書緩緩飄落在地上,粉色的信封,上面還粘着一張大頭貼,估計是他們老大的照片。白天嘯沒有動,只是站在原地,臉上又掛上了那副“我是良民”的標緻性笑容。
“笑什麼笑?把信撿起來,給我收好了,穩穩噹噹地把事兒給辦了,聽到沒有?!”黃毛上前兩步,伸着食指戳了白天嘯胸口兩下。
白天嘯沒有還擊,而是俯身撿起情書,很認真地打量了一下信封上的照片,接着問道:“照片的上人就是你的老大?!”
“廢話!”黃毛一臉的不屑。
“哦!”白天嘯點點頭,“丑逼一個,讓老子送信,丟不起那人!”隨即將手裏的情書撕得七零八落。
“你……”看到白天嘯的舉動,黃毛先是驚訝,接着憤怒,最後幾乎暴走!“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聲響起,黃毛一個踉蹌倒在了地上。
“別用語言威脅我,我從來不吃這一套。”白天嘯仍舊一臉無害地笑着,就好像剛才打人的不是他一般。
黃毛連滾帶爬地站起身來,一邊後退一邊指着白天嘯說道:“行,有種!你等着,你攤上大事兒了!”
“砰!”疾如閃電,一隻碩大的腳掌狠狠踢在了黃毛的胸口上,這一腳勢大力沉,竟然將黃毛踹得在地上連滾了兩圈。
“我從來不等着,有仇當面就了結!”白天嘯緩緩走到蜷縮在地上的黃毛身邊,一手便將黃毛提了起來,“站好了!”
黃毛捂着肚子,左搖右晃地被白嘯天扶正身姿。“啪!”又是一巴掌,黃毛毫無抵抗能力,一顆門牙從口中飛出,身子斜飛了出去。
“別……別打了……”黃毛捂着臉,看到如煞神般朝自己走來的白天嘯,立刻認慫了。
“不行!”白天嘯又將黃毛抓了起來,“你現在只是口服心不服。”話一說完,“啪!”又是一巴掌下去,這次黃毛沒有倒地,因為他的衣領仍在白天嘯手裏緊緊攥着。
“啪啪啪啪……”連續扇了十幾個巴掌之後,白天嘯將黃毛往地上一扔,“以後別做流氓了,流氓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此時躺在地上的黃毛,眼前一片金星,兩張臃腫的大臉已經麻木地失去了知覺。
“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你不適合流氓這個職業,就你這慫樣,當一輩子流氓,充其量也就是個給別人賣命的小混混而已,還是好好學習吧,將來考上大學,去過一過人一樣的生活。”白天嘯撂下這句話,便轉身朝着教室的方向走去。
地上的黃毛被白天嘯打得有些虛脫,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了,但帶血的嘴裏最終還是擠出一句話:“今天晚上,我要你死!”
走進教室,白天嘯抬眼一看,林雅妮早已早早地坐到了座位上。這些天來,一直都是這樣,林雅妮總是第一個到教室。最初的時候,白天嘯很是新奇,一般的走讀生,都是臨上早自習了,才姍姍來遲,林雅妮也是走讀生,她為什麼每次都來得這麼早呢?
後來的幾天裏,在很多個不經意的瞬間,白天嘯看到了林雅妮上下學乘坐的交通工具:上午是一輛紅色敞篷寶馬車,下午是一輛黑色大奔馳。人家的座駕是豪車,豈是人助力自行車的速度可以比擬的?!因此來的時間早,並不奇怪。
從開學到現在,白天嘯自始至終都沒跟林雅妮說過一句話。不是白天嘯對這個一入學就被眾屌絲們捧為女神、校花的女孩不動心,而是因為貧窮和自卑,讓白天嘯不敢去和另一個世界的女孩打招呼。
白天嘯一直是個大大咧咧、神經粗條的人,但是人都有自卑的一面。論長相,如過自己好好打扮打扮,也不會比那個叫牧川的差;論學習,那更是不用說。可是這個社會是現實的,人們的眼裏,更多看重的是家世、背景還有金錢,而白嘯天的軟肋就是這裏。
自幼喪父,母親賣菜含辛茹苦將自己養大;生活在南城,一個盛產地痞流氓的黃金地段;小的時候,母親賣菜,被一幫流氓堵着要保護費,母親不交,結果攤子被砸了,母親也被打了,那是白天嘯一生的痛。貧窮,白天嘯把這一切歸咎給了貧窮;若不是貧窮的話,母親就不會日夜操勞地練攤賣菜;若不是貧窮,母親就不會常常被流氓欺負;若不是貧窮,自己和母親早就搬出南城的那個骯髒大院了;若不是貧窮,自己就不會每天在上學放學的路上,與南城各大幫派的流氓,左右周旋、拳腳相見!
白嘯天恨流氓,也恨貧窮;羨慕富人,卻又有着天生的自卑。
每當白天嘯看到陳雅妮桌洞裏滿滿的情書時,自己心裏既憤怒、又嫉妒、還帶着羨慕。他憤怒那些恬不知恥的公子哥們毫無節操地給林雅妮寫信。他嫉妒那些人追求林雅妮的勇氣,更羨慕那些有錢人的家世地位。白天嘯在想,如果自己的老子是市長的話,他早就將林雅妮抱過來啃了;可惜不是,林雅妮那份高貴的聖潔,與自己並不在一個世界。
走到桌前,林雅妮很自然地給白嘯天閃出空隙,讓他進去。儘管沒有語言交流,但兩人無形之中卻達成了這種默契。
空蕩蕩的教室里,就坐着白天嘯和林雅妮兩人,氣氛有些尷尬、有些微妙。
陳雅妮樂觀開朗、美麗大方,自然不太適應這種壓抑的氣氛,於是便試探性地說道:“那個……你的頭沒事吧?”
白天嘯打開書本,並沒有在意林雅妮說什麼,因為他不會相信林雅妮這種女神會主動跟自己打招呼。
看到木頭般的白天嘯沒有理會自己,林雅妮粉腮一鼓,兩隻水眸滴溜溜地看着白天嘯:“死人,我跟你說話呢!”
“啊?!”白天嘯趕緊轉轉頭,接着看向陳雅妮,“你在跟我說話啊?!”
“哼……”陳雅妮大眼一撇,“教室里還有其他人嗎?”
“我以為你自言自語呢……”白天嘯不好意思地撓撓頭,臉紅的像個小蘋果。
“我又不是神經病,幹嘛要自言自語啊?!”
“對對對,你不是神經病。”白天嘯趕緊說道,心裏有些緊張,腦子一片空白。
“你是神經病!”說罷,陳雅妮別過頭,拿出課本,怒氣沖沖地看了起來。
這是白天嘯第一次跟陳雅妮對話,心裏又驚又喜,多年以後,每每想到這個場景,白天嘯的嘴角都會挽起一抹幸福的微笑;青春或許沒有那麼多的驚天動地、刻骨銘心,但那些細水長流般的清純場景,卻總是讓人難以忘記;單純的、青澀的、懵懂的韶華時光,在久遠的回憶里,常常帶着點淡淡的幸福。
早飯後的第一節課是數學課,數學老師是學校出了名的老學究,愛鑽牛角尖、愛較真、死心眼。在他的課堂上,學生們最害怕的就是他的提問。因為他簡單的問題不問,要問就問超級難的問題。第一個不會站着,第二個不會站着……全班要是都不會,那就全班站着聽課。
人往往擔心什麼來什麼。數學課上,這個老學究又拋出了一個蓋世難題,弄得班裏已經站起了一半的同學。
林雅妮前排的女孩,顯然有些焦急了;因為還有三四個人,就叫到她了。此時女孩滿頭大汗地轉過身,趕緊小聲問道:“林雅妮,你學習好,這道題你會不會做啊,趕緊告訴我,一會兒就該提問道我了!”
林雅妮搖搖頭,“我還沒解出來……”
“老師太變態了,弄這麼難的題考大家,誰能會做啊?!”前排女生努努嘴抱怨道,“咱們又不是那些臉皮厚的男生,站着就站着了;咱們是女生哎,罰站一節課多丟臉啊!”
“嗯~”林雅妮點點頭,對女孩的話很贊同;作為校花,林雅妮其實更要面子,更何況自己又是班裏出了名的尖子生,才貌雙全的大眾女神,這要是被罰站一節課,那可就成了學校里爆炸性的新聞了;尤其是那些平日裏嫉妒林雅妮的女生們,那信息傳播的速度,比光纖還要快;這一下可如何是好……
“劉秀!”數學老師生硬的聲音響起。
坐在林雅妮前面的女生緩緩站起來,扭扭捏捏地說道:“老師我也不會!”
“站着!”數學老師略帶憤怒地說道,“你們這幫學生,是我帶過的最笨的一屆!今天我倒要看看在你們這些人里,能不能出來個屎尖子,把這道題給我解了……”
一邊聽着數學老師說話,林雅妮一邊緊握着手掌,額頭着急地浮出了一排細密的汗珠。
“下一個,林雅妮!”數學老師語氣平靜地提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