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一 韓通韓瞠眼

一九一 韓通韓瞠眼

面對怒目圓睜的韓通秦勇不溫不火的說:“趙匡胤出征前不是還專程‘拜訪’你了嗎?而且還是一個人去的,難道你加上親兵家丁還搞不定他?范大人他們不也是早就懷疑他了嗎?為什麼不早處理此事?”

“當時我是想殺了他。”韓通撓撓頭有點蔫:“可當年劉承佑不就是因為誅殺大臣才亡國的嗎?沒有證據我殺了趙匡胤不是逼他屬下造反嗎?”

“這不就得了?趙匡胤帶了八萬兵馬,慕容延釗還有五萬,咱們總不能把人家全滅了吧?畢竟造反的只有趙匡胤他們幾個,其餘人員只是隨風倒的牆頭草而已。他們已經派衙隊軍使郭延贊馳告殿前都指揮使石守信、殿前都虞侯王審琦將整個京城都控制了起來。他們得道消息后‘馬上環列待旦’。所以我們不能在點檢公署動手,只能選擇百官朝拜的時候動手,只有這時他們才會放鬆警惕容易得手,而且不會引起城內混亂。只要滅了他們幾個帶頭的,其餘人員還是你的部下……要是我們在趙匡胤出征前就把他幹掉,你還不帶着十幾萬禁軍跟我們玩命啊?”

范質嘆口氣道:“先帝臨終前還是念及趙匡胤捨身救駕,認為他忠心耿耿,所以並未聽信你們勸諫。張永德雖未削職卻因養傷在家,便讓先行傷愈的趙匡胤暫代點檢一職。趙匡胤自高平之役后深得先帝器重,在軍中也人氣頗豐,除了先帝我等根本奈何不得。

調李重進進京?他是先帝親自調出去的,就是怕他在京城裏給幼帝找麻煩……這幾十年親戚奪皇位的例子太多了,主上年幼,先帝最不放心的就是他們。

魏仁浦、王溥等過來問林岩:“林大人,你說慕容延釗他此番北上能抵禦遼、漢聯軍嗎?要不要再派些兵馬前去增援?”

“到現在你們還相信真的有敵情?韓令坤駐守霸州距幽州最近他怎麼沒有報來任何消息?”

范質沮喪的說:“趙…匡胤的勢力太大了,已經是尾大不掉……我真的希望他們上去跟遼漢大軍拼個七七八八,只有豪賭一把,結果輸的一敗塗地……”

“不過得儘快派人去通知慕容延釗,免得他們誤會自己也是叛軍,萬一他屬下誤以為已到絕路,再來一出‘黃袍加身’才是最麻煩的。”

“我們這就安排。”

“他們應該快到澶州(今河南濮陽)了吧?應該能追的上。還是讓潘美去吧,最好帶上他兒子慕容德鈞,他現在是尚食副使吧?”

讓潘美去?他可是趙匡胤的死黨,正在天牢等候發落呢,你們這不是放虎歸山嗎?他要是再煽動慕容延釗反叛殺回來救人豈不更糟?

秦勇打趣被傳喚過來的潘美:“老潘,趙匡胤跟你有多大仇啊?”

可不是嗎?趙匡胤兵變回城,你孤身一人前來通知這不是找死嗎?這是兵變,不存在兩兵相接不斬來使,一怒之下砍了你、甚至滅你全家也就是分分鐘的事,你說這得多大仇才能派遣你這差事啊?不僅如此,“陝帥袁彥兇悍,信任群小,嗜殺黷貨,且繕甲兵,太祖(趙匡胤)慮其為變,遣美監其軍以圖之。美單騎往諭”這九死一生的差事怎麼都讓你攤上了?

范質等詫異:這潘美跟趙匡胤素厚怎能說有仇?

潘美更是滿臉黑線:我能說我跟趙匡胤是鐵哥們嗎?我能說為朋友兩肋插刀義不容辭嗎?這活總得有人干,“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更何況眼前這出大戲自己也是最忠實的支持者甚至是策劃者之一。【據說趙匡胤曾經親口把他排在功臣中的前三名,僅次於曹彬和趙普。】好好表現爭取立功贖罪,能不殃及家人已經算燒高香了。

一向低調的張美自言自語道:這次陳橋的動靜太大周邊大都知道了,但兵變被平息他們卻不一定不知道內情。遼、漢一直都有乘亂、乘虛而入的傳統,這次如果讓潞、鎮、定、霸幾州“回援京城”,他們一定會趁機偷襲,這時如果在各路埋伏下重兵,那麼既能殲滅遼、漢軍,又不殃及百姓,可惜現在軍心不穩不能用兵。

秦勇突然來了精神,悄悄對林岩說:“能讓華軍過來嗎?埋伏重兵人家肯定會有所發現,人家的探馬、細作幹嘛吃的?但如果兩處各有幾個連的華軍就不一樣,他們肯定會大意進軍,野戰又是咱華軍的強項,一頓喀秋莎他們就完蛋了,下來再由周軍前去打掃戰場說不定還能趁機拿下對方城池。嘉峪關那邊來不及,但禹門這邊的兩個連加上民兵十天半月絕對能夠開到前線,這邊庫存的彈藥足夠支持兩個方向中等規模的戰爭的。”

秦華過來就是一巴掌:“臭小子又過來添亂!就算兩個連能擋住成千上萬的軍隊,你得有多大的後勤才能保障敵人潰敗之前的炮火不間斷?你用什麼保障兩百士兵在短時間內把幾千枚喀秋莎填進炮膛?就是職業裝卸工也做不來的,別提還需要調整炮位、方向、射程。盡出餿主意!”

“他們在肅州對付人家四五萬兵馬也就用了幾個連的士兵。”秦勇不服氣的辯解道。

“你只知道放喀秋莎的時候爽,可你知道他們動用了多大的運力、進行了多長時間嗎?那次他們營地距主戰場才二十多公里,現在的距離是多少?那次一個連只看守二十個發射墩,另配一個連的民兵及眾多民工負責搬運、傳遞炮彈,而且還在人家的集結地預埋了大量炸藥包,別以為打仗就像過家家那麼簡單。”

林岩望着秦華說:“看來趙一方跟你一樣謹慎,他不讓女眷上去觀戰就是怕他們產生炮火無敵的輕敵心理。不過那次敵人第一波只有萬餘人馬,可咱們前兩輪就是一千多枚喀秋莎還沒算山坡上遙控的六百多枚,而且還是開戰前就先擊傷敵人的最高指揮官。”

秦華轉而又道:“不過主動出擊進攻北漢倒是出其不意的好時機……”

張美搖着頭無不擔憂的說:“只怕現時軍心不穩、將心難測,不易出戰啊……”

“這就難辦了,即便是我們拿下北漢,你們短時間內也抽不出力量去駐守。”

張美不清楚兵變前趙匡胤對中下級軍官有什麼允諾,但他非常清楚僅僅一句“所有歸城將士不算作叛軍”根本不可能打消所有將士的疑慮,不足以穩定軍心,稍有風吹草動就會…。。他不敢往下再想。

范質以前受世宗影響太深,不自覺中打壓了李重進,習慣性地被“豪爽、忠厚”的趙匡胤蠱惑,對殿前軍、侍衛軍中高級將領大規模調整,殿前司的老對頭,侍衛親軍都指揮使(侍衛司老一)李重進、侍衛步軍都指揮使袁彥加官進爵,使他們遠離京城;大部分進入侍衛司的軍官都是趙匡胤提名、他們輔政大臣同意的,讓本來人緣就不好的韓通更加的孤掌難鳴,使他在危急時刻的指揮調度造成很大麻煩;張永德重傷初愈難以打理軍務;柴榮苦心設計的兩司制衡局面就這樣被打破。

而這一切還都是正大光明進行的,大家還都沒意見。僅一個有意見、說話難聽的韓通還被自己提議並做主給踢出議政班子了,另一個說話也不怎麼好聽、並且是先帝臨終遺命的王著,也被自己堅決的拒絕在外。慚愧啊……

當意識到趙匡胤尾大不掉時為時已晚

魏仁浦叫過韓通:“我說韓將軍,我們也就算了,怎麼說你帶領手下即便是抵擋個三兩日也足以讓附近節鎮趕過來……”

“你們還好意思說?我早就說過趙匡胤那小子不地道你們就是不聽,這次讓他出兵也就罷了,還把我的侍衛軍帶走一大半……”

“韓將軍你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先帝不一直就是這麼做的?哪次出征不是給你留下一半侍衛軍一半殿前軍?”

“那你們也不該讓他挂帥啊?”

范質、魏仁浦心裏憋屈:“前方急報,抱一傷勢剛愈不能出戰,不讓他去讓誰去?你啊?這些年來你天天跟包工頭似的忙着基建、抗洪救災,啥時間上過陣?就去年跟着先帝北征了一趟,結果還是修霸州城、還是搞基建,你說你這麼多年不打仗上陣還行嗎?再說了我們不是想讓他上去拼個七葷八素嗎?人家反叛以前咱誰敢動人家?那咱們不也跟劉承佑一樣了嗎?再說我們也是壓上了巨大的賭注,期望他上去拼個你死我活”

正當大家都在痛訴趙匡胤罪惡史的時候韓通卻又追問道:“你說趙匡胤登基以後沒膽子去收回燕雲十六州?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啊?就算他現在是反賊也不能這麼黑人家吧?當年高平之役就不說了,南征時渦口之戰、滁州之戰、六合之戰…哪一仗不是以少勝多?如果趙匡胤沒膽色……”韓通一口氣舉出很多起趙匡胤勇猛無敵、以少勝多的戰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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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後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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