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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示很快拎着藥包回來了,端着水要喂閆佐吃藥。
閆佐扭了下/身子果斷拒絕他的碰觸。
庄示頓時無語,連忙把東西交給陸筱,小聲說:“你來你來!”
他還很有自知之明的退了出去。
卧室里又剩了兩人,陸筱把有些酸麻的手抽出來,閆佐還是維持着那個姿勢,像個鬧脾氣的小孩。
陸筱繞到另一邊去掰他的手,閆佐扭着身子又要往另一邊滾去。
“幹嘛呀這是?你都幾歲了?趕緊的先把葯吃了。”
陸筱跺了跺發麻的腿,坐到床沿上,硬是把他手給拽下來。
漂亮臉蛋已經漲的通紅,眼裏佈滿血絲和水汽,嘴唇鼻子也都紅紅的。
他木然的盯着陸筱,神色萎靡。
陸筱將他潮濕的頭髮又往上撥了撥,露出爆滿光潔的額頭,觸手溫度好像持續攀升着。
她皺眉,“真的沒關係嗎?燒成傻子就晚了。”
閆佐輕笑了下,啞聲道:“怎麼就晚了?傻子多好。”
“說的什麼鬼話?!”陸筱嚴肅的瞪了他一眼,隨後將人扶起來,撥出藥丸喂他吃了。
之後閆佐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覺,但是體溫不見下降。
“不能隨他鬧,這個情況一定得去醫院。”庄示說。
兩人硬是把閆佐從床上拽了起來,高燒帶來的暈眩無力使得閆佐根本站不住腳,他又死活不讓庄示碰,最後只能被陸筱半拖半抱着。
仗着病人最大,陸筱就算知道不妥,也忍了。
勉強上了車,陸筱有些喘,閆佐整個軟軟的趴在她身上一動不動,鼻腔里冒出的呼吸灼的她渾身起雞皮疙瘩。
這次高燒很嚴重,醫生要求留院觀察兩天,庄示打電話跟劇組請假。
轉身回病房,白晃晃的室內,閆佐半躺在床上掛點滴,陸筱坐他跟前忙着剝橘子。
“我吃一個。”閆佐看着她說。
“橘子上火,你就別碰了。”陸筱半個半個的往嘴裏塞,大言不慚的說:“庄示來了讓他給你削蘋果,那比較適合你。”
“你給我削。”
“我那手藝沒法看。”
陸筱是屬於那種要麼不吃,一吃就得吃撐死才會停下的類型。
閆佐原本要笑她,眼見着橘子一個連着一個的被她塞進嘴裏,他頓時笑不出來了,蹙眉道:“別吃了,知道橘子上火還吃這麼多。”
陸筱頭也不抬,“還有三個,我馬上吃完了。”
“別吃了,吃那麼多會吃壞身體的。”
陸筱沒搭理他,閆佐看了她一會,終於撐着身體坐起來要去搶,上方掛着的藥水瓶瞬間晃得宛如闖進急流的船隻。
陸筱驚的‘哎哎哎’直叫,連忙把剛撿起的橘子扔了。
兩人在病房裏吵吵鬧鬧相處着,庄示看着,微微側了頭,表情有着懷念和欣慰,最後又演變成濃濃的擔憂。
閆佐生病住院的消息很快被泄露,醫院樓下擠了一堆的媒體粉絲,那幾個黑衣保鏢也被安排到了醫院。
陸筱進出都會被跟着,次數一多她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就又有點不太對了。
走進樓層衛生間,她站在窗口看外面小道上人來人往,一時間都懶得出去。
身後進進出出的人也不少,她都沒轉身看,直到又一腳步聲靠近,停在了她身後,很長時間沒動靜。
陸筱終於轉了過去,看見的是楊虹微一臉複雜的表情。
“你怎麼在這?”陸筱驚愕道:“來看閆佐?”
“哪能吶!”楊虹微壓低聲音,小心翼翼朝外看了眼,湊到陸筱耳邊,“你最近是不是都沒有和周沛聯繫?”
陸筱愣愣的看着她,“是啊,我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之前還以為你和周沛安安穩穩在公寓住着呢!”
“一塊呆了幾個小時罷了。”陸筱無奈的說。
楊虹微看着她欲言又止,這樣為難的神色很少出現在沒心沒肺的這女人身上。
按着她平時的作風再大的事都能叫囂着哪怕被全世界知道,少有的反常讓陸筱敏感意識到有事發生,而且還不算小事。
還主動提到了周沛,很顯然這事和周沛有關,陸筱頓時心裏變得很不安。
“你怎麼回事?”陸筱平靜的問:“為什麼突然說周沛?他怎麼了?”
楊虹微張了張嘴,最後依舊扭扭捏捏的繼續糾結,糾結的陸筱都想掐她脖子。
這一舉動讓陸筱更憂心了,她下意識的提高音量,“說話啊!到底怎麼回事?”
“哎呦,我的媽耶!你輕點聲!”楊虹微嚇了一跳,差點去捂她的嘴,“是不是腦子進水了?外面幾個男人管着你呢,你不知道啊傻逼!”
陸筱看着她不說話,眼裏泄露出明顯的不安,擰眉,抿嘴,顯得有些無助。
“哎,你別這樣看我,看得我心裏跟着難受。”楊虹微拉住她的手,貼她耳邊道:“我跟你說,周沛也在這家醫院裏,之前情況有些不太好。”
陸筱渾身一震,頓時滿臉震驚,周沛怎麼也會在醫院?之前看他瘦是瘦,但精神很不錯的。
她越想越不安,轉身就要往外沖。
楊虹微拽一把住她,低聲急道:“跑什麼?這樣你能出去?”
“那怎麼辦?”
“你先聽我把話說完。”
陸筱恍惚的轉回來,心神不寧的看着她。
“前段時間周沛被人揍了,打斷了兩根肋骨,沒有及時治療,后傷到了內臟,他就暈在公寓門口,我正好去找你看見了,然後把他送到的醫院。”那會陸筱已經離開幾天,而她還傻不愣登的以為兩人過小日子呢!
楊虹微看了出口一眼,繼續說:“我問他原因,他沒告訴我,不過現在病情穩定恢復的還可以,再過幾天就能出院了。”
陸筱蹙眉,低着頭,楊虹微看她,猜測着道:“你說有沒有可能是閆佐乾的?”
“不會。”陸筱連忙搖頭,果決道:“不可能是他。”
閆佐不是逼到一定份上不會幹這種事情,而如果已經到了非要他出手的地步,周沛的下場肯定也沒現在這麼好過。
“誰知道呢?現在就他嫌疑最大。”楊虹微小聲嘀咕。
陸筱看她一眼,重複道:“別說了,肯定不會是閆佐。”
“周沛住哪層?”
“七樓。”
正好在閆佐樓下,陸筱開始費力思考過去的可能性,以及去過後接下來該怎麼辦?
她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周沛是不是也知道閆佐在這?”
“這不廢話!”楊虹微翻了個白眼,“樓下一堆媒體圍着,還有人拉橫幅,只要沒瞎都知道。”
既然知道閆佐在這,或許會猜到她也在這。
斷了兩根肋骨,傷到內臟,后又暈倒在公寓門口,如果楊虹微那天正好沒過去,是不是直到死掉都沒人會發現。
經歷搶救后住院,最孤獨無助的時候她不在他身邊,當時周沛該多難過,意識到這一點陸筱瞬間被巨大的自責和愧疚所包圍,揪的心臟都微微疼痛。
楊虹微看着臉色難看的陸筱,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寬慰,有些事不是規勸幾句就能釋懷和了結的,有時候她覺得安慰是全世界最大的謊言,用最輕描淡寫的詞彙力圖掩蓋難以承受的過程。
她拍了拍陸筱的肩,“好好想想接下去怎麼辦,周沛那我幫你看着。”
陸筱無力的點了點頭,“麻煩你了!”
“說什麼麻煩,聽着就傻逼。”
陸筱扯了下嘴角,伸手用力抱了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