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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筱一覺睡到了他們拍攝結束,時間已經過了零點,幾人進來時帶進一團冷氣。

陸筱道:“我靠,這天溫度怎麼還這麼低?”

周沛已經換了衣服,臉上還帶着妝,“冷?”

“剛睡醒有點。”陸筱搓手,坐直身體,“還順利嗎?”

“嗯。”周沛下意識握了下她的手,依舊熱乎乎的。

反倒陸筱震驚了下,“手這麼冷?跟冰棍似得。”

庄示在前面說:“正常,外面呆幾個小時都這樣。”

“哎呦,說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就我在這睡得不省人事呢!”

閆佐朝後看了眼,“這倒是真話。”聲音不大,正好幾人都能聽見。

陸筱表情僵了下,庄示也有些意外的瞧了閆佐一眼,隨後打圓場,“不好意思什麼?你又不是男人,還能拿男人標準審核你呀!哥給你守着呢,愛睡多久睡多久。”

陸筱笑着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周沛和閆佐的對手戲多的堪比女主,當然大部分是打打殺殺,磕磕絆絆,吵吵鬧鬧,簡單點就是誰看誰都不順眼,這種暗地裏火焰噼里啪啦的戲兩人演起來得心應手,就跟現實版似得。

化妝助理很是感慨的說:“真是愛之深責之切啊,這得多深的感情才能達到相愛相殺?”

另一個說:“你沒看小說啊?這還沒相愛呢,愛之深個屁。”

“誰跟你說戲裏了?”

“啊?”

然後陸筱便聽見她們又開始扒網上那些已經煮爛了的新聞,什麼閆佐曾低調探班周沛兩人難分難捨,什麼現在彼此不交流是現實所趨實際上心裏是乾柴烈火,那種壓抑的感情是這世間最純潔純粹的,越說兩小姑娘眼裏的憐憫之情更甚。

庄示壓低聲音道:“現在的人想像力太他娘豐富了。”

陸筱:“可不是!”

周沛和閆佐在戲裏的感情發生突變是在一場被人追殺的場景里,周沛本來幸災樂禍是要摻一腳,結果得不償失將自己給賠了進去,中了一顆子彈,對立的兩人瞬間成了患難兄弟,周沛傷勢頗重,閆佐沒有拋棄他,兩人在深山老林里躲了半個月,就這半個月將感情給培養出來了。

陸筱看完劇本新增的劇情后反應是這樣的,卧槽,原本搶老婆的人,就這麼容易去搶別人男人了?這狗血撒的也太歡了吧?

次日午後,陽光普照,一個小山洞裏擠了滿滿當當一群人,周沛滿臉慘白的躺在石塊上,右手捂着左肩,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閆佐。

閆佐撿來一些枝葉鋪在地上,去扶周沛,周沛甩手給撥開了,“你離我遠點,別碰我!”

閆佐斜眼看着他,“如果想失血過多直接見閻王,你就繼續鬧。”

周沛咬着嘴唇瞪他,閆佐逼近幾步最後俯身直接將他公主抱到乾草上。

“咔!”顧思安說:“動作太利落了,一個男人沒那麼輕,別真當女人抱。”

“噗!”有人沒忍住笑了出來。

周沛本來無動於衷,但目光掃到同樣笑意盈盈的陸筱,臉沉了沉。

擺好位置,工作人員打完場記板。

這次閆佐抱起周沛時踉蹌了下,表情顯得很吃力,脖子上青筋凸顯。

將人放到地上,雙手拽住周沛領子就撕,但顯然道具沒做好,一連三下都沒撕開,工作人員連忙跑上去處理,隨後又一次重來。

“嘶啦!”領子徹底撕開,周沛白皙的胸膛大咧咧暴露在空氣中,周沛喘氣瞪着他,大罵:“你他媽變態啊!”

閆佐瞟了他一眼,抬手摁了摁他的傷口,周沛猛地仰起脖子,倒吸一口氣,閆佐從靴子裏拔出一柄小刀,另一隻手遮住傷口,借位刺進一旁的衣服里,提前放好的紅色糖漿噴了出來,灑在周沛乾淨的胸膛上,頓時顯得血腥又性感。

陸筱察覺身邊有人在抖,她轉頭看,助理小姑娘激動的咬着袖子,一個勁嘟囔着:“太傲嬌了,真的太傲嬌了!”

陸筱:“......”

晚上回酒店的路上,周沛顯得很沉默,陸筱以為他累了也沒在意,直到上電梯時發現他手腕處的一塊青黑。

“這怎麼回事?”陸筱指着問。

周沛看了眼,扯了扯衣服,“沒事。”

“身上其他地方還有嗎?”

“沒了。”

陸筱看着他,“真的?”

“嗯。”

電梯到了,他率先走出去,背影顯得很憔悴,陸筱站原地看他走遠,隨後又重新走進電梯,她問了前台最近的24小時營業藥店地址,駕車出去買了些傷葯和藥膏。

重新回來時周沛已經洗過澡,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他看着門外的女人,“有事?”

陸筱抬起手,笑道:“給你的,等會抹上。”

周沛接過來,看着她,“特意跑出去買的?”

“可不是,不然哪來呀?”

周沛大拇指隔着膠袋摩擦着裏面的包裝盒,說:“你幫我擦吧!”

“啊?”

周沛轉身朝里走,“你幫我擦,背上我夠不到。”

陸筱頓了頓,跟着進去,關上門,“你剛才怎麼說來着?現在還讓我擦。”

周沛沒搭理她,逕自往床上一倒,扭着身子將浴袍給扯了下來,年輕有力,覆蓋著薄薄肌肉的身軀就這樣大咧咧的敞開在陸筱面前,雖然只是背面,陸筱快速掃過後依舊有些尷尬。

她將傷葯拿出來,拆了包裝盒,上下搖了搖,對着他的傷處噴,隨後用力給他揉,“疼嗎?”

周沛眯着眼看她,“舒服!”

拍戲磕磕碰碰的其實很常見,之前的時候周沛身上也會有大大小小的瘀青,不過沒這次厲害,也沒這次的多。

陸筱看着他腰上剛才被遮住的那一大片青黑愣住了,“你......你這拍戲呢?還是打架呀?這怎麼弄得?”

她今天一直在現場看着,實在想不出哪個動作能造成這樣的傷處。

“我的拍戲跟打架有什麼區別?”

“可今天你沒跟閆佐打呀!”今天玩的不都是揉揉抱抱嗎?

閆佐抱着他放下去的時候旁邊有塊凸起,只是沒人注意罷了,周沛懶得說,哼哼着,“誰知道!”

“你智商負的吧?被磕了都不知道?”陸筱將藥水噴好后,搓了搓手覆上去,周沛抖了下,她連忙停了手,“疼?”

“沒,你揉吧!”其實疼是有些疼的,但不厲害,只是那種輕微的觸碰讓他覺得有些癢,而陸筱手上的溫度更讓他有些燥。

陸筱給他上完葯,周沛已經迷迷糊糊快要睡過去了,她將葯放到床頭,再拉過被子給他蓋上,然後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

等關門聲想起,周沛才緩緩的睜開眼,他的臉有些紅,好半晌他猛地翻身坐起,低頭看胯部,居然硬了。

後面幾天依舊是山上的戲,不是在洞裏,就是在去往洞裏的路上,期間戲裏因着閆佐的照顧,周沛的感情也將緩慢產生變化,隨後這戲拍的漸漸不順起來。

溪邊抓魚的戲,周沛在看到水裏濕、身的閆佐要表現出糾結隱忍壓抑又渴望的神色。

“咔!”顧思安揉了揉額頭,已經NG六次了,他說:“周沛,你眼神還不對,你談過戀愛嗎?把他當做是你的敵人,同時又想成為他情人的矛盾感情,這種情緒是很激烈很猛烈的,可你的眼裏太冷了,知道嗎?再試一次。”

閆佐穿的是白襯衫,此時到腰部為止已經濕透,衣衫下隱約有着肉色,很情、色,也很充滿誘惑力。

陸筱看看一幫面紅耳赤的姑娘,真是......造孽啊!

這齣戲前前後後拍了整個下午,感覺依舊沒有抓對,山裏的氣溫比較低,閆佐的臉色已經有些泛白。

休息的時候庄示給他倒了杯熱水,邊道:“周沛進入感情戲很難啊,接下來要一直這樣就麻煩了。”

閆佐往周沛那瞟了眼,陸筱正在給他揉脖子,他收回視線,漫不經心的應了聲。

很多東西都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被庄示那烏鴉嘴說中了,這天之後進入了滯留狀態,每一條都拍得十分艱難,就算通過了也沒有達到百分百滿意的程度,顧思安的好脾氣也被磨沒了,漸漸暴躁起來。

“咔!”顧思安將耳麥一摔,指着周沛,“你給我過來!”

兩人走到遠處開始講戲,顧思安表現的很激動,手舞足蹈的幾乎要飛起來。

助理對陸筱說道:“我還是第一次看顧導這麼跳腳的樣子,之後會不會砸場子?”

“不可能,砸了場子,賠錢的不還是他自個嗎?”陸筱說。

不過如果早知道最後會這樣,顧思安在最開始絕不會錄用周沛,只是現在想要換人也不可能了,太遲了,但是刪戲的可能性卻很大,陸筱也有些發愁。

為了趕進度他們開始連夜拍攝,工作強度瞬間提了上來,劇組裏一幫人都□□的死氣沉沉的,撒了狗血似得幾個八卦小姑娘現在也沒精力意、淫那兩男人了,幾乎全部人都抓着時間睡覺。

在這樣渾渾噩噩的氣氛里,重頭戲來了,地點在一間廢棄的倉庫,閆佐被捆綁在椅子上,周沛在挑釁他的同時還要強吻他。

周沛穿了一身迷彩,套着軍靴的右腳踩在椅子上,左手拿棍點着閆佐的胸口,“沒想到也會有今天吧?感覺如何?”

閆佐目眥欲裂,吼了聲:“霍一培!”

聲音很響,很渾厚,震得旁觀的人抖了抖。

周沛笑的有些僵,“在呢,寶......寶貝......”

“咔,重來!”

陸筱看顧思安,老頭眉頭擰成了大麻花,當然最近根本就沒捋順過。

庄示走到她身邊,小聲道:“今天這出夠嗆。”

陸筱點頭,“我也覺得。”周沛跟女性接吻都會有後遺症,更別說是閆佐了。

這一天顧思安從隱忍、暴躁、暴怒、最後近乎破罐子破摔的趨於平靜,他擺手讓那兩人好好聯絡聯絡感情,休息半小時。

閆佐和周沛去倉庫角落培養感情去了,離人群很遠,大家都不知道兩人聊的什麼。

他們在最開始其實什麼都沒聊,跟個木頭似得對着牆壁發獃,誰都沒說話,遠處工作人員偶爾的吆喝聲隱約可見。

十幾分鐘后,閆佐最先打破沉默,“我不想一天都浪費在這地方,希望你敬業點。”

周沛轉頭看他,“你覺得應該怎麼演?”

閆佐皺眉,想了想,“我不介意當一次女人,你可以試着幻想一下。”

安靜了會,周沛說:“你知道我喜歡誰吧?”

閆佐目光凌厲起來,周沛毫不退讓的和他對視着。

半個小時很快過去,兩人就聊了這麼幾句話,工作人員就位,重新開拍。

但很詭異,這次居然一條就過了,就連顧思安都很意外,只是閆佐的表情很不好,因為在結束后,周沛在他耳邊非常非常小聲的叫了聲陸筱,就這兩個字瞬間讓他起了雞皮疙瘩,想將這人拽過來狠狠的揍一頓。

結束后兩人一前一後去了衛生間,周沛是直接撐着牆開始乾嘔,而閆佐則不停的拿水漱口,兩人的情況都挺凄慘。

本來最近拍戲就累,周沛這下看過去狀態就更差了,陸筱有些擔心,休息的空檔問他有沒有什麼想吃的,她去買,因為飯點那會他什麼都沒碰。

周沛搖頭,神色萎靡。

陸筱最後給他泡了糖水,讓他補充糖分。

次日劇組外有賣烤紅薯的,周沛看了兩眼,陸筱注意到了,便跑過去買,她把能買的都買了,劇組裏若另外有人想吃也能拿。

她挑了個大,軟撲撲的交給周沛,她說:“這種味甜。”

見了庄示過來,她又挑了兩個遞過去,庄示接了,笑說:“我一個夠了,閆佐不愛吃紅薯。”

陸筱愣了下,“他不愛吃?”

“是啊。”庄示開始剝皮,呼哧呼哧咬起來,含糊着說:“他向來不碰粗糧,嘴挑着呢!哎,我有事呢,我先過去了。”

陸筱木木的看着他走遠,忍不住回憶起那年冬天深夜,自己隨口說想吃烤紅薯,躺床上的閆佐立馬翻身而起光着腳就跑田地里去挖,最後凍得像個白痴似得捧着紅薯跑回來,烤完后結果吃的比她還多。

向來不碰粗糧?她將手裏的番薯重新扔進膠袋裡。

重頭戲過後沒幾天劇組便殺青了,之後是後期製作還有宣傳,宣傳自然圍繞着閆佐和周沛展開,但兩人交流的很少。

幾個月後電影首映,首映當天閆佐的官網爆出一條消息,天王閆佐即將和葉氏千金葉思沁訂婚。

陸筱看到消息后沒多久電話響了,打來的是楊虹微,她說:“出來,一塊喝酒。”

“我酒量不好。”

她在那邊吼:“我叫你滾出來,你少廢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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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流放的這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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