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空靈之體
“這是在哪裏？”羅天猛然向前一推？滿心驚訝，眼睜不開，力用不上。
眼前黑暗虛無縹緲、無邊無際，羅天的意識在這黑暗中沉睡着，周身彷彿被一股看不見、摸不到的力量所包裹。
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這黑暗之中駐足了多久，就如同沉睡在夢境中的人一樣，自己感覺時間非常的短暫，但是實際上卻已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甚至更久。
“這是怎麼回事？”
心中雖然疑惑不已，但卻沒有任何驚慌的感覺。他嘗試着動了動身體，卻發現除了心跳存在微弱的跳動外，別的地方都不聽自己的使喚。
“難道說自己殘廢了嗎？難道說自己死了嗎？難道說…。”這樣的念頭讓羅天驚嚇了一身冷汗。
他開始梳理自己的記憶。紅潤當年的“漏填時刻”偷渡仙界，本以為自己會飛升虛無的空間，沒想到最後遇到骨魔攔路，可惡的雷神怒發天雷，天雷下，無生還。
機緣巧合，都沒想到雷力過強撕裂了空間，羅天的靈魂得以存活，這種比彩票中獎幾率還小一萬倍的事，落在羅天頭上，讓羅天感覺既高興之餘，悲涼長嘆：“活着真好！”
忽然，凌亂的記憶擁抱着執着的信念且夾雜着狂暴的信息，潮水一般充斥着羅天的腦部神經，疼和痛並存，苦和甘同在……
好不容易整理好記憶碎片，心中卻失落的遺憾，憂愁的悲傷。萬萬沒有想到，本以為會是一個大人物的自己，今生是如此的敗落不堪。
記憶中的信息說自己是神之棄子，空靈之體，帝國貴族的笑柄，魔焰城的“名人。”羅家的蛀蟲，除此之外，家族之中的子弟還送自己一個雅稱“廢柴”。
見過倒霉的，沒見過向羅天這樣霉的。羅天在想，本以為自己中了個萬年不遇的大獎，沒想到獎金是零的集合體。這種刺激的衝擊力，着實讓羅天抓狂。
“天道倫理，報應不爽。”
“有得必有失，有餡餅必有狗來搶。”
自己偷渡不成，遭受天罰攻，是天理不容。現在找一個空靈之體的軀幹，這難道說是上天的報應，本該如此，一個被神拋棄了軀幹和一個被天罰要毀滅的靈魂相容，是幸運，也是倒霉。
傳說“豬肉吃多了的人下輩子轉世就會變豬。”前生是孤鷹，今生註定被孤立。這就是傳說中的因果孽緣。羅天想到這裏，心情少許釋然，至少，自己還活着能見到天？
釋然之後的羅天繼續整理這個軀幹殘留的記憶，“羅天，出身魔焰城羅家，魔焰城隸屬金陵帝國，金陵帝國所屬於武陵大陸。武陵大陸以武為尊。”
羅天雖然被神所遺棄，可並沒有被父母拋棄。他父母是貴族，他理所當然的也繼承了貴族頭銜，雖然他只是最低的男爵頭銜，但那也是貴族，享受着貴族特權，這是不爭的事實。
信息慢慢整理完畢，羅天才明白空靈之體到底是什麼。
簡單來說，“空靈之體”就是不能聚集靈氣的身體。至於為什麼不能聚靈，大陸上沒有人能解釋清楚，也沒有一個人或組織能給出答案。
愚昧的人們為了找一個理由，就把原因推到無所不能的神身上，認為空靈之體就是被神拋棄的孩子。
沉睡的羅天很是無奈的搖搖頭，心中湧出一股說不出的苦楚，最後得到的信息讓羅天很是難辦，“翻身。”
“為什麼？”疑問再頭，可惜記憶中並沒有這樣的答案。
這是靈魂執着的信念，記憶中的信息並不全。只知道自己被欺負，恥辱的過了十幾年，可，羅天不答應，殘留在軀幹中的靈魂就不散。
這樣的“交換”讓羅天很無奈。長嘆一聲，在心中默許，“好吧！我答應你，只要找到機會，作為對這個軀體的回報，我答應你的請求。”
出於無奈，期許一個飄渺的願望。羅天自己都不知道何時才能實現，默許完，那縷執着的靈魂散去，羅天發現軀幹被如願得到……
緊閉雙眼，感覺身體和靈魂相容，軀幹與力量凝聚。微妙的融合，緩慢的獲得。重生的過程總是充滿喜悅，這感覺，對於僅剩靈魂體下獲得新生的羅天來說，就兩個字，驚艷！
帶着對空靈之體的遺憾，經歷了很長一段時間的融合，軀幹和靈魂終於交融升騰，飄渺的靈魂最終有了可靠的港灣，僵硬的身體慢慢可以動彈，羅天不再是羅家的羅天，除了軀體。
為什麼不能聚靈？為什麼不能修鍊？空靈之體真的就是“廢柴”嗎？這樣的軀幹難道說真的沒有辦法修鍊？空靈之體的人活着就該被唾棄？生命難道沒價值不能獲得肯定？
問號問完，羅天默言：不！不是的！“天生我才必有用。”以前的羅天不相信天命，如今的羅天更本不會相信。在羅天看來，這些謠言都是無稽之談，羅天認為這樣的言論，“信則為真，不信則是謊言。”
失去了前世的修為，喪失了前世的法器。可上天對羅天不薄，像是這種借屍還魂的穿越，沒有磨滅前生的記憶，這是不幸中的萬幸。
不能內視沒關係，這不代表不能檢查，運轉經脈中的氣息，一樣可以知道狀況出在哪裏。丹田完好，經脈完好，可經脈中的氣流更本無法流動，也就是說羅天的經脈處於堵塞狀態，這樣經脈能聚靈才怪。
經脈堵塞，氣流不暢，修鍊緩慢，不能聚靈，這一切都和神靈無關，是被武陵大陸修鍊心法所牽絆。
找到了原因，心中終於釋然，頓感海闊天空，一片光明，正當羅天想睜開雙眼查看眼前的世界，一個聲音忽然響起，讓他推遲了自己的決定。
小心駛得萬年船，突然醒來，萬一語言不通，被人懷疑那就得不償失，貽笑大方了。充傻裝楞的糊弄生活不是羅天所願，可眼下貌似沒有選擇，其實羅天這個時候真想多了，依他在羅家的地位……
吱呀一聲，門被推開，一股清香伴隨而來，那淡淡的清香慢慢散發開來，充滿房間。
“妮妮，你家主人怎樣了？管家和醫師塞恩都來過了嗎？他們診斷出什麼情況沒有？”
一個如同黃鸝一樣清脆，帶着天籟之音並且讓人沉醉的聲音傳入羅天的耳中，讓羅天靜下心來，慢慢的偷聽。
回答他的卻是一個哽咽而又嘶啞的聲音，膽怯中帶着小心異議的說道：“參見夢露小姐。主人他還沒有醒，管家大人帶着塞恩醫師已經來看過主人，不過，嘆息一聲就離開了，主人他好像…”
“到底怎樣了？你說呀！你倒是快說呀！”
焦急的聲音帶着不耐煩的催促，恨不得馬上就知道結果。其實結果已經不重要了，因為羅天雖然還活着，只是不再是原本的羅天了。
“主人他，他。。。。。。好像死了。”
嘶啞的聲音在顫抖中發出，小女奴妮妮抖動的雙手打着腿聲，在床榻上的羅天都能聽的到拍打的聲音，這個叫妮妮的女奴為什麼那麼激動？
“胡說，羅天哥哥怎麼會死，他要死了，第一個活埋的就是你，還不去祈禱，愣着等死嗎？”幾聲怒斥，小女奴妮妮跪倒在地，嘴裏顫抖着發出祈禱的聲音。
“哼，該死的吳瓊，下手竟然這麼毒辣。說什麼簡單的比拼，這明明下的是殺手！要是羅天哥哥不醒，我一定不放過他！小小的吳家，別以為和流雲宗有點關係，就能翻了天。”
少女說完，過來輕撫羅天的臉，眼中的淚水滴落在羅天肌膚上，冰涼含香。
“羅天，你一定要醒，你知道嗎？我還有秘密沒有告訴你，我喜歡你，你說你不喜歡跟屁蟲，可你知道嗎？我不是你跟屁蟲，我是故意了，你記得小時候和我一起洗澡，你還記得偷偷跑到我的房間和我一起睡覺了嗎？
聽着女孩的嘮叨，羅天心頭一跳，“我是色狼！”
“祈禱！”
來自小女奴妮妮默念，可羅天那敏銳的聽力還是能洞察那嘮叨的話語：“創世神，求求你快讓主人醒來。我是主人忠實的奴僕妮妮，是主神虔誠的信徒。主人不能死，主人死了我就要陪葬，我還沒給自己的父母報仇，我不要就這樣毫無意義的死亡。主神，請您……”
“祈禱中吟唱。”
羅天心中一聲哀嘆，人生多磨難，小女奴也有她的心愿，看來每個人對生活都有期盼。
小女奴不想死，不是他怕死，是她有自己的追求和希望，生活多無奈，人生多變遷。
“動了，動了……”
這不是**，這是羅天掌控身體后，緊握雙手的動作，羅天的手被夢露緊握，羅天握手的動作第一個被雨瑤感覺到。
高興的聲音在房間爆炸開來，陷入思緒的羅天無疑被這高分貝的聲響嚇了一跳，這是在說話嗎？為什麼有耳膜要被穿透的感覺。
“羅天哥哥，你沒死對不對，你快醒醒，我是夢露，你能聽到我說話對嗎？你……”聲音在耳邊纏繞，羅天身體再次回復平靜。
“小奴，快去找管家找塞恩大師來，告訴他們你的主人還活着。你聽到沒有，怎還不動！當誤了治療，你就去陪葬你的主人，活埋的滋味你想嘗試嗎？”
嚴厲的怒斥讓正在祈禱了小女奴妮妮嚇了一跳，她不怕死，但是她卻怕活埋。起身，開門，傳來腳踏青石的響聲……。。
羅天整理了一下思緒，心裏苦笑一下。既然露餡了，索性就睜開眼，看看新世界，也許能了解的更多，畢竟腦海中那殘缺的記憶碎片並不能讓他對這個世界有全面的了解。
猛然之間，一道亮光入眼，首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個藍色的天花板，天花板上畫著一把劍，劍上刻着兩個字，“天道。”
羅天心一顫，感到那兩個字有些讓自己心痛，到底是什麼樣的苦楚要一顆弱小的心逼問天道…
“哥哥笨蛋，你醒了。”
伴隨着黃鸝般的聲音，一張青春的臉出現在羅天的眼中，充斥着羅天的眼球，讓羅天難以相信聲音和容貌的完美。
羞澀的紅瑞點綴了粉紅的花蕊，胖嘟嘟的小臉，水靈靈的雙眼。淡雅而清馨，羅天心中一陣嘆息，“聲如天使面如仙，紅蓮容顏桃花面，一聲哭啼心石碎，萬屢秀髮裝容顏。”
“你…。”怎想起眼前女孩的名字，你子說出口，後邊卻不知道怎樣來表述。
“我是夢露啊，夢露，羅天哥哥不記得我了嗎？”清秀的眼睛帶着一絲珠淚，看着那莫樣，好叫人心痛。
“夢露，對不起，我睡著了。我，你知道嗎…”羅天貌似不記得生前的夢露和自己的點滴，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我知道，你別睡，你睜大眼，不要睡覺。”
夢露輕輕摩擦着羅天的臉，臉上露出不捨得表情，眼中充滿的淚眼在眼眶中打轉，看着嘴角上揚，露出微笑的臉龐，“羅天哥哥，你這是神光回照，是和我告別嗎？”
“你很想叫我死嗎？”
嘶啞的聲音從羅天的喉嚨中發出，羅天鬱悶到極點，難道說這妞哭哭啼啼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安靜的去死？不然怎說神光回照，而不是活回來呢？
憋屈的羅天快要罵天。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門再次被推開。一個管家模樣的人領着一個童顏鶴立的老者陪伴着手拿藥箱中年男子進來，看着睜着眼睛的羅天，老者放下手中的藥箱，把臉貼在羅天的心臟上。當聽到碰碰的跳動聲，嘴裏吐出兩個字，“活着。”
“神醫治病，庸醫治命。”
趴在胸口確認死活，還叫醫師嗎？眼前這醫生一定不是神醫，對於治病更別談精通。羅天通過他的舉動，給眼前這個看起來醫術高深的醫師下了一個判定，庸醫且平庸。
要是塞恩知道羅天在想什麼，他一定會甩手就走，吐血而亡。號稱“魔焰城”的神醫塞恩竟然被魔焰城的“廢柴”評鑒為平庸的庸醫。被人知道了，那還不如帶着一塊豆腐放在頭上去撞牆。
短暫的治療，塞恩就告別離去，簡短的過程給羅天的心填滿苦悶。就算自己活着，作為醫生的塞恩至少給自己開點葯，隨便告訴自己一下注意事項。確定活着，就走了，這哪是治病，這分明是鑒定。
“活着就好好活着，不要在想着去修鍊了。還有三個月你就是你成年禮了，到那個時候，我會儘力保證你繼續呆在家族。虛幻的奢望，飄渺的夢想，就不要再想了，命都保不住，那些想法，你，不感覺的荒唐嗎？。”
說話的就是羅家的大長老羅璇，也是羅天的爺爺，家族的支柱。看着自己的孫子在聽，感覺有點詫異，每次說不讓他報仇，他都會暴跳如雷，今天卻出奇的安靜，難得安靜就多說兩句。
“報仇就是要好好的活着，活着才有希望。並不是所有的強者都是武者，文人宰相一樣可以問鼎大陸的名人榜，改變人生的方向，也許能找到答案。”老者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眼中一絲失落，發出一聲哀嘆。
“羅天，你活着就好，你要真死了，一定會被吳瓊笑話。你也聽到大長老的話了，大陸強者很多，你不一定要以武問鼎，成為一個宰相也是不錯的選擇。”夢露看着羅天，話語放在嘴邊，可並沒有出唇角。
羅天終於明白了，原來自己是死於別人的劍下，那個叫吳瓊的少年羅天是徹底記下了，這仇可大了去了。
可羅天回頭在想，搖搖頭。“自己的靈魂能找到軀幹，說起來還都是那個叫吳瓊的功勞，真不知道要謝謝他，還是要報復他。”
“這立場真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