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媳恭敬不如從命
若說兒子穆丹的這些女人,老額豪就喜歡瞳瞳這一個滿身乾淨透着靈氣的丫頭,他忍不住招招手:“讓你過來,你就過來。||我就喜歡你這鬼精靈的丫頭。”
瞳瞳起身低着頭,掩去眼中的銳氣,半斂了眼眸走過去。
老額豪繼續嘮叨着:“我今兒呀,就準備了一份禮物,正琢磨着給誰呢,你這丫頭就先給我吃了個極酸的餃子!嗯,無緣不聚,就給了你吧。”
老額豪邊說邊回頭對身後的老太監說:“拿過去給了瞳瞳丫頭吧。”
“是。”老太監恭恭敬敬的走到瞳瞳面前,低着頭雙手托着錦盒舉過頭頂遞上。
“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老額豪看着瞳瞳眉眼裏都是笑,四周眾人都摒住了呼吸,上次老額豪一出手就送了瞳瞳一枚‘羊脂玉如意’她們可沒忘記,不知道這次又是什麼寶貝。
柳苒輕輕打開,一朵拳頭大的深紅色立體牡丹花,花瓣雕刻栩栩如生,嬌艷無比,花瓣下的綠葉竟全部由極品翡翠雕刻與玫瑰紅的花巧妙的鑲嵌在一起,同色系翡翠圓珠穿成的鏈子穿過兩支橫出交錯的枝節和綠葉,把大朵花吊了起來。瞳瞳伸手托起牡丹仔細的端詳了一會:
“紅——珊——瑚?”瞳瞳一眨不眨的盯着手中的吊墜,現代時,她曾經了解過一些寶石的知識,紅珊瑚珊瑚生長在200米-5000米大海深處,開採極為不易。珊瑚二十年長一寸,三百年才長一公斤,千年以來,任憑波濤洶湧,挺立依然。也正因此,珊瑚才成為人們心目中獨一無二的千年寶貝。尤其在中國古代,紅珊瑚被視為祥瑞幸福之物,代表高貴權勢,所以又稱為“瑞寶”,是幸福與永恆的象徵。
瞳瞳一說出‘紅珊瑚’三個字,周圍已經有人瞪突了眼睛,倒抽着冷氣。
瞳瞳看着手中碩大的沉甸甸的紅珊瑚徹底驚呆了,史書上有記載,清朝二品官上朝穿戴的帽頂及朝珠是由貴重的紅珊瑚製成,西藏的喇嘛高僧也多持紅珊瑚製成的念珠,但是那都是一小顆一小顆的,像這麼大的,又是在古代科技並不發達的時代,他們是怎麼把這麼深的海底下的寶貝給弄出來的!
瞳瞳一聲驚呼,等大家從呆愣中驚醒過來,幾乎所有人都圍攏了來:“呀,太上皇把瑞寶給了她?”
“怎麼又是她呀!”
各種口氣幾不可聞的劃過瞳瞳耳邊。
“臣媳謝謝太上皇厚愛,但是這寶物肯定是太上皇收藏了多年的摯寶,君子不奪人所愛,臣媳雖為小女子同樣不喜奪人所愛,能過了眼癮已屬難得,還請太上皇收回成命。”
穆丹急忙伸手取了紅珊瑚直接戴在瞳瞳的脖頸上,她那身衣飾本就壓過了全場女眷,此時在加上紅珊瑚的光芒,很多嬪妃都投來嫉恨的目光,瞳瞳落落大方的站在各種目光的中心,竟做到了寵辱不驚。
“傻丫頭,父皇賞了你就收着。”穆丹笑着斥責瞳瞳:“難得父皇捨得,這可是連朕都要不到的寶貝呢。”
瞳瞳沒想到穆丹居然直接給她戴上了,不禁幽怨的剜了他一眼,這老頭已經夠狡猾,居然把她拉出來讓她置身風口浪尖上,這麼多嬪妃獨獨送她一個人禮物,還嫌她樹敵不夠多麼?這種後宮中的無形廝殺她看得太多了,熬出來,練就一身冷血,最後才是出人頭地,升為人上人,若存了婦人之仁——熬不出來,最終的悲慘結局就是香消玉殞,一培黃土一掬清骨。
剛才她們對阿娃那些如冷箭一樣的話,她聽着都心寒。深宮裏這些勾心鬥角穆丹自然了如指掌,這個時候他不幫她反倒給她添亂,和太上皇一樣的壞。
“瞳丫頭,你果然不簡單,居然能夠認得它?明知道這是價值連城的寶貝,還能做到心如止水!嗯,我沒看錯你。”老額豪點點頭,他懂得瞳瞳心裏的擔憂,但是他比她看的更遠。
一代江山穩固和繁華的背後必須得有一個勇謀並濟、仁愛天下,要獨斷又要懂得納諫,有崇高的理想和抱負的大德之人為皇帝,他的背後深宮中還必須得有一個接得住天,捅的破地的主,能獨擋後宮之事,讓他不必分心瑣事。
老額豪看中了瞳瞳,他打心底里讚賞他兒子——新皇帝的眼光,但是他也懂得如閑雲野鶴一樣氣質的瞳瞳內心的躲避。好吧,關鍵時候讓他推她一把,把她推到風口浪尖上,若她依然選擇自滅,那他也只能由她。
“回太上皇,我不過是略有耳聞罷了。只是我不解的是,紅珊瑚最淺生活在海底200米,按照這塊紅珊瑚的品相來看,它至少應該是一千米一下產出,可是,到底是怎麼做到的,怎麼才能把它從那麼深的海水裏取出?”她確實疑惑,所以也老老實實的把疑惑說出來。
“倭地有一種蛙人,他們善水性,據說是水陸兩棲,是他們從大海深處取出的紅珊瑚,貢獻給我東遼帝國。”老額豪邊解釋給瞳瞳聽邊驚喜的看着瞳瞳,這丫頭居然連紅珊瑚生長的環境都了解,真是不一般,他下意識伸手去端桌子上的杯子。
瞳瞳示意冬梅去把自己的酒杯端來,冬梅快速返回,把酒杯遞給瞳瞳。
“太上皇,那臣媳恭敬不如從命,臣媳敬您,謝謝您送我這麼貴重的新年禮物。”雖然太上皇像老狐狸一樣把她推到了風口浪尖上,但是她能感覺到這個老人對她的喜歡,大概就是因為他喜歡,所以她跟着阿娃去太妃那一席拜年時,那些太妃看她的眼神都很溫暖,這就叫愛屋及烏吧!
“哈哈,你這鬼精靈的丫頭,我正有此意,來,咱們幹了。”老額豪伸過來杯子等着跟瞳瞳碰杯。
“父皇,你太偏心了,這塊紅珊瑚我可是跟你討了很久說給我媳婦,可是你怎麼都不肯給,沒想到居然是自己留着來送人情的。”穆丹也跟着來湊熱鬧,其實他心裏真的很感激他的父皇,只有他真正的懂得他。
兩個人飲盡杯中酒,老額豪才打趣道:“嗯,我怕你送錯了人,所以啊就留着幫你送了。哈哈。”
“太上皇就是偏心,臣媳進宮比她久,還從沒見您送什麼禮物給我呢。”琪貴人忍不住開始使小性子,撅着嘴在旁邊嘟囔了一句。
華妃本來見太上皇把那麼大的紅珊瑚給了瞳瞳正在嫉恨,此時見琪貴人居然這麼沒有分寸的說出這種話來,不禁冷冷的扯了個笑容回了自己的座位。
“主子,你別說了。”她身邊的婢女輕聲提醒琪貴人。
沒想到琪貴人不領情也就罷了,居然大聲斥責婢女:“你閉嘴,主子說話那輪的到你插嘴。”
一時間,全場沉默,穆丹剛才的好心情一掃而空,一臉的冷凝就待發作,瞳瞳急忙提高了聲音:“太上皇,您既送了臣媳一份禮物,那臣媳可沒有啥禮物回贈給您,不過呀,現在可是新春第一天,臣媳總不好空手接了不回禮呀,臣妾好歹學過幾天水墨畫,就獻醜送您一幅吧,請太上皇笑納。”
“啊?這丫頭還會作畫?好,我就看看你能畫出個啥來。”老額豪瞭然瞳瞳是給大家台階下,立馬跟着附和了起來。
“冬梅,筆墨伺候。”瞳瞳依然淡淡的聲音。
“是,娘娘。”因為是臨時決定,提前並沒有準備什麼,此時冬梅才匆匆一溜小跑着去準備了。
少頃,冬梅把東西全部搬了過來,大家圍成了一個圓圈,中間擺了一張案幾,案几上鋪了氈子,一角擺放了筆墨紙硯,瞳瞳站在桌子邊上低頭顰眉醞釀著。
“哼,不會是虛張聲勢吧?真會畫還是假會畫啊,要是不會就別出來丟人顯眼了。”不友善的聲音出自琪貴人,瞳瞳懶得理會這種沒腦的人,公眾場合說這麼不和諧的話,大家又怎會喜歡她、尊重她、看得起她!除了自毀形象一點好處都沒有。
“等會看看不就知道了,急啥。”離妃的話說的很淡定,聽不出話里的味道。
瞳瞳不理會她們,專心醞釀著畫意,不一會,她已經在心中勾勒出了即將創作的圖,揮毫潑墨間,左上角一輪初陽下臘梅怒放,仙鶴在臘梅樹下獨腳站立,蒼松在另一邊挺拔,整幅圖佈局錯落有致,獨獨中間空出的位置凸顯的整幅畫非常不協調。
這時,早有人控制不住的嘲諷了起來:“哈哈哈,笑死我了,這畫的是什麼呀?這也能稱之為畫么?”琪貴人彷彿終於逮住了瞳瞳不足的地方,誇張的笑了起來。
瞳瞳揮毫入硯台不慌不忙飽蘸了墨汁,在空曠處的上方下筆勾勒出了一個弧形,緊接着揮灑自如上下翻飛間,整幅畫已經漸漸成型,竟然是一個老壽星與松鶴圖,那老壽星眉眼間的神韻像極了一個人。
“啊,這不是太上皇么?”有眼尖的已經發現了其中端倪。
“呀,真的是太上皇啊。”
“真是神了。”
宮中包括奴才們在內都團團圍了過來,看着瞳瞳下筆有神的畫作誇讚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