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靳小小撇了一下嘴巴：“剛回來睡了一覺。靳逸凡去了應酬，我悶死了，他總是用一張又一張的黑金卡來打發我。唉……不說了。靳嬈，你看着一雙的靴子合不合我穿？這是本店裏最貴的了，靳逸凡說了但凡打折的，都不要買。”

靳小小在靳嬈面前轉了一圈，又把那一個價格牌故意的給靳嬈看。

靳嬈淡笑：“小小。大哥答應過要一輩子對你好。”

“嘁，我管他。靳嬈告訴你，男人沒什麼靠得住，把錢卡在自己的手心才是對的。聽說，你嫁給了那個慕若晨了？一輩子兩姐妹，靳嬈恭喜了。”靳小小的眼裏有點濕潤。抱着靳嬈的手臂。

靳嬈點點頭，湊近她小聲問：“大哥沒跟你說過結婚的事嗎？是不是覺得你年齡小，以後再說？好好讀書，小小。姐不能照顧你了。”

靳小小更是有點激動，抱着靳嬈的手臂，低着頭無聲地啜泣了一下，慢慢又抬起頭，嘴角還是漫不經心的笑：“我從來不曾想過結婚。靳嬈你就別給我說這些了。我才十七歲，又不是二十七。”

“嗯，大哥照顧着你，我就放心了。對不起，小小。這雙鞋你喜歡的話，我給你買吧？”

“不用了，錢，我不缺。靳嬈。”靳小小笑得誇張。

靳嬈想再說她兩句，這時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她把電話掏出來，瞟一眼靳嬈走到了角落去接電話。

靳嬈聽見她說：“剛好遇上了，嗯，好……我跟她說……”

靳小小掛了電話，走過來，臉上沒有了剛才的親和，只是淡淡的陰鬱，“姐，靳逸凡說要把爺爺接回家。”

“啊？爺爺跟我們一起不好嗎？”靳嬈沒想到靳逸凡回來了，一個面都不見，還要把爺爺接回去。

“靳逸凡說了，等一下他會到你的駿景軒去，親自接回爺爺。好吧，現在你帶路，我也想爺爺了。”

靳小小的一切都好像跟以前不一樣，但是哪裏不一樣，靳嬈說不出來。既然是大哥要到駿景軒，靳嬈自然就不能怠慢，畢竟是結婚之後第一次見到大哥。

爺爺見了靳小小，也沒有特別的驚喜，反而有點訓斥的味道：“你大哥呢？小小，你也不小了，做女孩要自愛……”

“爺爺，別啰嗦了。”靳小小冷漠的應着，在一廳三房裏轉了一下，帶着鄙夷：“靳嬈，原來慕若晨就這樣娶了你啊？”

靳嬈淡漠地給她一杯茶水：“我的事你少管。”

靳小小快坐在沙發上，鼻翼一聳，更是一副看不起的模樣：“人家做小三比你還強。慕若晨窮酸到了這個地步了嗎？還是你靳嬈根本不值人家花費？”

靳小小的冷嘲熱諷靳嬈十分憤怒，慕寧一手拉住她：“靳嬈，新婚的，別跟她吵架。”

靳嬈忍着一口氣，在房間內跟慕寧一起把新買回來的衣服洗好。慕寧說：“彆氣，你知道二哥對你好就行了。”

靳嬈咬着唇：；“我不是為了我自己生氣，是為了你二哥。他好好的一個別墅，我沒有替他守着，他一下之間被小人這樣嚼舌頭。”

慕寧淺笑：“你不氣那不就得了。閑雜人等才不管他，嗯？”

靳嬈點點頭。

這時，靳小小拿着電話進來：“靳嬈，大哥找你。”

靳嬈接過電話，一下子之間心跳加速，好像小時候做了什麼虧心事，讓家長抓住了一樣。她拿着電話，還沒有叫一聲大哥，那邊的大哥已經急切地喊過來了：“靳嬈？”

“嗯，”靳嬈怯怯的：“大哥？”

“我在駿景軒外，保安需要業主的親自認證。”大哥的語氣依舊平淡溫和。

“哦，”靳嬈奔跑出去，在玄關穿上了皮鞋：“大哥等會兒，我立刻出來給你認證，別急啊。”

大哥的聲音還是壓制的微微沙啞，語速淡淡：“大哥不急，傻丫頭，不要跑。大哥等着。”

靳嬈來到管理處，老遠就看見了靳逸凡。大哥依然優雅，挺立在管理處，玉樹臨風一般。

“大哥。”靳嬈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喊了一聲就低着頭。

“嗯。說了不要急。看你跑到一頭頭髮都亂了。”靳逸凡伸手撩起靳嬈鬢邊的一絲亂髮。

走進了電梯，靳逸凡又說：“靳嬈，他怎麼把這樣的房子當新家？”

靳小小的嘲諷靳嬈可以不在乎，大哥的話，她怎麼能當耳邊風？她有點為難：“大哥，晨為了我跟他的父母脫離了關係。別墅那邊那個……那個夫人佔據了。我們不想跟她爭。這個房子是晨老早就買下的。”

靳逸凡深深地看着靳嬈，深不見底的眼眸里有着算出，他低沉的語調彷彿在自問：“大哥真的不能讓你滿意嗎？靳嬈。”

靳嬈最見不得大哥的悲情，她拽着大哥的袖口：“不是的大哥，你別難過。他……真的愛我。大哥。”

靳逸凡艱難地別開臉，咬緊了牙關，手指攥的緊緊地，指甲插.進了手心皮肉，但他沒有感覺到痛。片刻他才轉回頭：“靳嬈，你要大哥怎麼做才回到大哥的身邊？”

靳嬈懵然：“大哥，我雖然嫁了。但是我一直是你的妹妹。”

“那，”靳逸凡抬頭，看着她：“靳嬈，你的心裏就一直有大哥？就算你跟他一起，心裏還是與大哥？是不是？”

靳嬈想開口回答“有”，但是瞬間又明白了，靳逸凡的眼裏的灼灼深情，不像是兄妹之間該有的凝視。她想起了慕若晨的警告，不由得退後了半步，驚惶喊了一聲：“大哥！”

緘默，靜寂在她跟他之間徘徊。

許久，靳逸凡才自訕地一笑，眼眸露出瘮人的疼痛：“大哥的意思很明白，靳嬈，我們之間……”

“叮。”電梯到了，靳嬈心裏歡呼了一下，臉上笑容展開：“大哥，到了。”

開了門，卻已經見到慕若晨已經在屋裏。

他見到靳嬈帶着靳逸凡進來，臉上露出了淺笑：“老婆回來了？”

靳嬈也是不由自主地笑，小嘴向上勾：“嗯，我怎麼沒見到你上電梯？會飛啊？”

“嗯，老婆給的翅膀，我就用來飛了。”他很滿意靳嬈的親昵回答，又轉頭對慕寧吩咐：“慕寧，給靳家的舅子一杯水。”

靳嬈微微怔了一下，轉頭對跟在身後的靳逸凡說：“大哥，先坐下吧。房子簡單，裝修也倉促，晨說，過幾天細裝修還要回靳家住上一段時間呢。”

靳逸凡斂起剛才的心痛，對那頭坐着的爺爺說：“爺爺在，也有說了算。既然真的結了婚，回娘家住也是很簡單的事情。靳家房子不大，但終究比這裏寬敞。”

想不到靳逸凡一進屋就是冷嘲，爺爺冷冷挑眉：“逸凡，你在這裏總歸是客人。別給爺爺丟臉。”

“是的，爺爺。”靳逸凡坐下。

“來，大舅子。喝茶。”慕若晨把茶水放在了他的跟前。

其實，按照禮儀，他結婚之後，第一次給大舅子遞上茶水，應當雙手恭敬地遞上，還要微微低頭。

可是慕若晨又怎麼會這樣低頭折節呢？靳逸凡到他的家，他厭惡都來不及了。

“嗯，……”靳逸凡想找一個親切的稱呼，可是怎麼都喚不出口，最後還是淡淡看了一眼靳嬈：“慕若晨，我一直希望你是真心地待我妹妹。但是看到這個房子，我作為大哥……真的很替妹妹難過。”

慕若晨的表情，沉寂的無聲，靜得異常，他勾了一勾嘴角，眸光盡量斂起暴戾：“靳逸凡，我只知道我很尊重靳嬈。我更知道我的妻子不是那一種一味追求物質的女人。”

“可是，作為男人，不能把自己最好的給心愛的女人，不覺得很失敗嗎？如果是我，我可沒你這樣一個膽量。我家靳嬈可不是好欺負的。”

慕寧在一邊，清涼的笑着，給他添了茶水：“靳大哥，顧忌女人的虛榮心，給她豪宅靚車，那隻不過等於養一隻寵物。”

靳逸凡喝了一口水，好像十分滿意慕若晨這時候的容忍態度，緩緩地說：“慕寧，你就別向著你的二哥了。靳嬈可是你十多年的好朋友啊。好了……不說了，看，我家嬈嬈的臉上難看極了。爺爺，我們回家吧？”

慕若晨看看靳嬈，再沒有多說一句話。

今天的天氣很糟，雨霧在空中瀰漫著，眼前的樹木被模模糊糊地抹上了一層綠色的薄霧；窗外的一切被藹煙似的水氣籠罩，象是一幅暈淡迷濛的水彩畫。濕濕潤潤的空氣從陽台直撲過來。臉上總是覺得糯濕。

靳逸凡覺得這裏的小家溫暖他真的承受不起了，就起來告辭。

靳嬈勸說他們留下吃飯，他說已經在會議上用過餐了，慕若晨也知道。慕若晨不置可否地跟靳嬈說：“你大哥也不是什麼外人，他說不吃。還怕下次沒機會張大嘴巴吃飯么？”

靳逸凡沒有理會慕若晨的譏諷，扶着爺爺就要走。

爺爺深深看了靳嬈一眼：“丫頭，爺爺還是回家好。你就跟晨好好地過來那兩人世界。”

“爺爺，你答應陪我的。”靳嬈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