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4、我要娶靳嬈為妻
她站在他的身側，心跳撲通撲通，緊張得很。偷眼瞄瞄爺爺。只見爺爺眯起了昏花的老眼，正細細打量着慕若晨。
慕若晨見爺爺好一會兒不做聲，抬頭迎着爺爺的審讀：“爺爺。”
“你說你是慕柏年之子？”爺爺慢慢地放下了報紙，放下了手中的眼鏡，空氣中帶着緊張。
“是。”慕若晨淡定的回答。
“哪個慕柏年？幹什麼工作的？”
“慕氏集團的慕柏年。”
爺爺的眼鏡又眯了一下，額上的皺紋向中間聚攏，然後點頭：“慕氏集團的慕柏年，慕氏房地產集團總裁謝蘋芝？”
“是。”
爺爺重重地冷哼了一聲：“你想跟我孫女靳嬈結婚？”
爺爺的聲音提高了，兩眼閃爍着金綠色的光芒。那可是爺爺發怒前的徵兆。
“爺爺。”靳嬈上前一步。
“靳嬈退下。”爺爺和慕若晨同時喝。爺爺聲音暴怒，慕若晨輕柔。
“有種！”爺爺接着又點頭，“小子你有種！！”爺爺伸手去，摸索着身邊的拐杖，唇哆嗦着：“慕柏年，讓我媳婦坐牢，讓我兒子殉職，讓我……老人家老年喪子，讓我三個孫子……無父！無母！！”
爺爺十分激動，渾身篩糠似的抖，“你敢向我要靳嬈？”
“爺爺，那些事我不很清楚，但是如果你要復仇，要整治慕家。我願意代父母受過。但是，我娶靳嬈的心，不會變。求爺爺懲戒之後成全。”慕若晨說得很輕，也很堅決。
“不要說了！”靳嬈跑上前，扶着爺爺，轉身向慕若晨喊：“晨，先別說了。爺爺身體不好……”
“靳嬈。”爺爺用力抓住她的手，情緒慢慢平息了一下：“不要擔心，爺爺沒事。老骨頭死過一回，不會那麼容易被氣到。”
“爺爺，對不起。”慕若晨非常失望，想站起來。
“等等！”爺爺暴喝一聲，一手拿起拐杖，輕輕推開靳嬈。“小子，你剛才說替父母受過？”
“是的，爺爺。”慕若晨再次正正經經地半跪。
“你為什麼半跪？”
“我……”慕若晨一時失語。
“挨得打么？”爺爺舉起了拐杖。
“爺爺儘管打，我受得了。”慕若晨唇角居然勾起。
“好！”
“不要！”
爺爺、靳嬈同時發聲。但是爺爺下手很快，話未落，手已起。“啪！啪！啪！”一下一下敲在了他的身上。肩膀、手臂……打着打着，爺爺還站了起來，在他的身後狠狠地打。
靳嬈知道，這時候要是阻攔，爺爺的火氣更重。她只能半閉了眼睛，忍着心疼，那一下一下的拐杖，打在他的身上，痛在她的心尖。
“啪！”爺爺還是把火氣撒完了，一下把拐杖丟遠，坐在了椅子上，靳嬈把茶水端過去，怯怯地，不敢說一個字。
爺爺端起水，喝了兩口。
“靳嬈，你要嫁給這個人？”
靳嬈不敢說話，手指，腳趾在糾結着。
“你要嫁，就嫁。爺爺不打你，說？”
慕若晨被爺爺揍的時候，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時卻緊張地看着靳嬈。
“我……喜歡他。”靳嬈終於說話了。
爺爺看着靳嬈，又看看慕若晨，突然之間苦笑起來，嘆了一口氣：“小子，我再打一頓，你可頂得住？”
“爺爺，頂得住。”慕若晨雀躍起來，站起來給爺爺撿起拐杖：“爺爺，您喝完水，吃一口煙，歇一口氣再好使力氣。”
爺爺沒想到這孩子竟然是這樣的，咬咬牙，拿了拐杖又要打，靳嬈嬌跺一下腳：“爺爺！你非得把他打死么？”
“哼！”爺爺冷笑一聲，橫在才慕若晨身上的眼光也柔和下來，“砰”丟下拐杖，背着手：“靳嬈，這一件事情，今天先打一頓，明天他再來，我再打！你給我爬回你的房間。這小子你滾！”
靳嬈和慕若晨眼睛一對望，爺爺好像給了台階呢，一個會意的眼神。靳嬈說：“嗯，爺爺。明天我帶他來繼續給你揍。”
“是的，爺爺。有什麼您沖我來。”慕若晨挑眉，嘴角上鉤。
“你還不滾！”爺爺一轉身，花白的眉毛抖了一下，看上去很兇狠。
“是。”慕若晨慢慢站起來，朝爺爺鞠了一躬。又看一眼靳嬈，走了出去。
靳嬈也上了樓梯，剛踏進自己房間的時候，聽見爺爺嘆氣：“當年你媽媽也是這樣……”
靳嬈一怔，轉身，扶着二樓的欄杆問：“爺爺，媽媽怎樣？”
“她，也是不聽她的父母話才嫁給我的兒子的，你啊，也是那個脾氣。”爺爺搖頭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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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嬈坐在自己房間的書桌前，心裏老是不安。往外面張望了一下，沒有看到他的車子。
他真的走了嗎？爺爺的力道很大，不知道他傷了沒有。重傷是沒可能的，他的身體鋼條似的。可是他會不會氣餒？
爺爺說，媽媽當年也是不聽父母的話，犟着脾氣嫁給了爸爸。怪不得，這麼多年以來，沒有外公，沒有外婆。
小時候，很多人都有外公外婆，她有時候跟慕寧去探望慕寧的外婆。慕寧的外婆多好啊，慈祥又大方。總是把最好吃的給她們，還給她們織手套。當時，看着慕寧的外婆，她有多羨慕！
外公外婆那邊是怎樣的情形呢？難道媽媽坐牢了，失蹤了都沒有一點的行動嗎？只聽說過，媽媽外家是華僑，女兒的“背叛”，就真的割斷關係，生死不顧了嗎？那實在是太過寡情無義了吧？
靳嬈能感覺到爺爺最後的語氣是有點軟下來了，有點悲哀。如此說來，爺爺不想悲劇重演，是不是有些許成全她和慕若晨意思呢？想到這裏，不由從凳子上彈跳而起。
她從下了樓梯，想不到爺爺還在客廳站着。
靳嬈站在客廳，準備默默承受着爺爺的一頓狠罵，爺爺沒有說什麼，只是嘆着氣：“不要焦急，靳嬈。一個男人能不能託付終身，要時間考驗。懂嗎？你媽媽失蹤，爸爸又那樣，跟慕家有着多大的關係，而你和他能不能跨越過去，就看你們自己了。回房間，思過。”
爺爺的話很嚴厲，靳嬈只能點頭。
心裏卻反駁：媽媽失蹤、爸爸因公殉職這些事情，真的跟慕若晨本人有關係嗎？她愛的是慕若晨，不是慕家。
就像慕若晨說的，他愛的是靳嬈，不是已經成為往事的錯誤。
她下意識又看窗下，這次，他的車已經在！靳嬈呼吸漏了一拍，情不自禁一下從窗口跳了出去。那傢伙靠着他的車，在樓下凝看着她。
靳嬈不說話，一下掀起他的衣服，看到了他背上的一斑一斑的青紫淤痕，心疼了一下：“為什麼不躲？”
“躲開一下，爺爺就鄙視我，更不會把孫女給我。”
“可是，他現在也沒有答應啊。”
“我明天可以再來，天天求。”
靳嬈看着他淡笑的嘴角，眼裏層層霧氣：“痛不痛？”
“痛了也有你幫我看。”他薄唇淺笑，蔓延着深情。
“看你”她吹着他的那些青紫的淤痕，又看到了冒出的一些血絲，爺爺下手也真的重了點。突然想起車裏有小藥箱，拉着他的手就轉到了車上。
“靳嬈，通過了爺爺這一關，我們馬上就領結婚證。”他專註地對她說。
靳嬈在他的別墅就說過：“爺爺答應，我就答應。”
這時候，靳嬈卻低下頭想了一下，又抬頭：“你家人呢？難道你真都不管了？”
他沒有回答，突然拉開了車子的布簾，一束陽光落在了他滿是笑意的眉目之間，彷彿他也染了光華：“帶你看一個地方。”
轉眼間已經又是初秋。滿街的黃葉翻飛，車子在城市的主幹道行駛，迎面來了一陣鞭炮。
咦？靳嬈探出頭看，哇！原來是一支迎親的隊伍。豪華的加長版林肯帶頭，後邊是一條長長的車龍。車子上粘滿了喜氣的大紅蕾.絲花邊，還襯着百合、玫瑰等等真花。光是從車隊來看，就盡顯奢華。
“婚禮呢。”靳嬈說。
“嗯，你要這樣的婚禮嗎？”
靳嬈抿抿唇，笑：“不要。結婚是兩個人的事情，搞得好像是表演一樣。太過辛苦了。”
慕若晨在倒後鏡中看了她神色，嘴角掛起一個彎，原來不是每一個女人都要把幸福曬出來。然後，他開始期待自己的婚禮，飈姐穿着婚紗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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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嬈沒有想到，他把她帶到了一個樓盤。
“駿景軒”？
看上去這是一個極其普通的商品房。可是以靳嬈獨特的警察感官來看，知道它的尊貴不在於外表，而是地段和安全設施。
進入小區開始，慕若晨已經被檢查了四次。所有的保安人員不因為他是二少而稍有放鬆，面上恭敬、檢查嚴謹。
打開了那一扇門，靳嬈只覺得房子很小，那是一廳三房的那種。且不說與慕家別墅相比較，就是跟靳家的小別墅比也差得遠。
“你的房子？”靳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