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你自己問

114、你自己問

那穿着卡其色的便裝的男子又捧着一大束的玫瑰走過來了。/class-7-1.html他是七少裴俊熙。

為了那一次明金山的侵犯,他來道歉已經是102次了,他說的。每天的玫瑰,靳嬈都回收下,下班之後,送給每一個路人。

所有收到花的人都會微笑,都會說謝謝。靳嬈從而收回快樂。

“靳嬈,謝謝你的原諒。”每一次,七少都這樣說。

靳嬈把小紅旗,哨子,都交給來接班的和哥,錘錘自己的臂膀,雲淡風輕:“我不原諒你。”

“那明天送第103束的玫瑰花。”

靳嬈無所謂的聳肩,跨上交警支隊的500cc的,摩托車,戴上頭盔,看都不看那七少,瀟洒地一踩油門,離開。

七少笑笑,轉身走向自己的大奔邊,車內司機古政低聲問:“七少?”

“跟上,然後在‘連加’點餐。”七少天天被拒絕,可是天天都是好心情。

古政想:這個小Madam是傻的吧?連續幾個月,沒有一次給七少牽一次手,別說裳.床了。可是,七少就丟下了所有排隊的艷星、嫩模,按着這個Madam的工作日程天天跟班。

大奔追隨着靳嬈的摩托車,轉過了大街小巷。靳嬈像是無事一樣,往交警支隊開。到了,放下摩托登記今天的情況,半個小時之後,從警隊出來,開着自己的小Q,去“連加”吃飯。

“連加”是一個私房菜餐廳,那裏有專門為靳嬈特製的米粉。還有她每天都喜歡的甜品或者老火湯。如果是傍晚,在那裏還能見到琳達。

因為,那裏是韓朵朵的地盤。

那裏,裴俊熙已經在等候。

“嗨,靳嬈。”

靳嬈一甩自己的背包,招招手:“嗨,七少。”然後坐在了最角落的卡座。

“喂!還是米粉啊?”老闆娘是韓朵朵,她看見靳嬈這樣,恨得咬牙,可是她太知道靳嬈和慕若晨的性格,只能等待時機。

“嗯,加酸辣豆角。”靳嬈倒是笑得無心無肺的。

七少看着她,像是欣賞一件藝術品。她的酸辣米粉真的那麼好吃?她吃的全無形象,呼哧呼哧地。手還一直扇着嘴巴,紅艷丰韻的唇,真是可愛到了極點。

他自己面前的肉醬粉,還是一動不動。

韓朵朵瞄見七少那個樣子,沒好氣地拿着擦布,走到他的旁邊的桌子,一邊擦桌子,一邊喊老公:“老公啊,那邊的瞪眼魚是不是被空調凍死了?那眼睛瞪得那麼大?”

“可能是琳達用她的肥皂水給弄死了。”朵朵的老公適合時宜地說。

可是,七少沒有聽他們的譏諷,也知道這兩人在靳嬈的心裏面是有分量的,只有微笑。

吃完,朵朵又送上了甜品。靳嬈三兩下子吃完,拍拍手就走。

“靳嬈,走了?”七少問。

“是,你慢用。”靳嬈揮手,朝着門口笑。

“等一下。”今日七少與往日不同,站起來,挽留靳嬈。

靳嬈站定。看到他的手裏拿着一個盒子,遞過來打開:“對這個有興趣嗎?”

這是1980年版的原廠哈雷摩托、寶馬摩托、印第安摩托高仿真度模型。精緻到了每一顆的螺絲釘,每一塊漆皮。靳嬈在博物館見過。價值?她不知道。

七少見她驚喜的神情,感到無比的滿足。只要她的輕輕一笑,他就迷醉。他二十六歲,心理年齡是三十五歲。他一直走的路都太過黑暗,原來以為他就是為黑暗所生。

誰料,他見到了靳嬈。歌舞歡顏,不及她一個傻笑。

靳嬈把這一盒的摩托車模型退回:“七少,真的很漂亮。”

“送給你的。”

靳嬈搖頭:“不要了,謝謝。我在博物館見過,不過沒有這一種,這一種。你送博物館吧。”

靳嬈大步離開,她的背影堅定又輕快。七少驚訝了一下,狠狠咬牙:“靳嬈,我告訴你一個消息。”

靳嬈繼續走,手往後面擺:“謝啦!”

“慕若晨的消息。”七少說了六個字。

靳嬈一愣,心底一痛。不行,她不要聽。她應該繼續走。

七少心中苦笑了一下,心想:靳嬈,無可否認,你心裏還是那樣在意慕若晨。他一步一步走到了靳嬈身邊。

朵朵和她的老公緊張地站在了櫃枱邊,看着。忘記了招呼客人。

“那天,明金山之後,二少被捕,你知道他怎麼能夠在十二個小時之內出來?”

靳嬈緘默。她想走得遠遠的。可是她的腳不屬於理智,屬於她的感情。她的感情里只有三個字:慕若晨。她不承認都不行。

“傳說,他有一種特異功能,居然能用腦電波呼喚身在南美的樓主。然後樓主發了大火,驚動了亞太地區的上層人物,驚動了某一個國際組織。惹得總統得了一頓臭罵。黃廳長原來是黃泥的堂兄弟,軍火是黃泥的。幸好我洗脫得乾淨,不然死得很慘。”

靳嬈咬着唇,不說什麼。

“二少,為了儘快出獄,竭盡了全力,引發了舊患,聽說在家裏休養了整整一個星期,一步沒出家門。”

靳嬈狠狠咬牙,艱難抬步向前走。她知道,那不是什麼特異功能,是他的腕錶能作為通訊器。他的舊患,是她誘發的。

“現在,他不會回頭。”七少說,聲音清涼,“你也不會回頭吧?何必不放下過去,把重新開始的機會給自己?”

靳嬈沉默,一步已經能邁開了,下一步就不難了。她大步大步離開“連加”。她放肆地把小Q開到了明金山。

後邊七少沒有跟來。

她衝上了最高的頂峰,抱着一棵大樹,含蓄了很久很久的淚水在那一剎狂奔而出。

她,是一隻被囚的鳥兒。她回不到他的天空。仇怨就像是刻在心裏的印痕,抹去,他們都不容易做到吧?

她抱着自己的膝蓋,在那裏哭得天地失色,她跳進了那一個寒水潭。那裏的水真的好冰好冰。

她拚命地游,拚命地游。到了後來,腿抽筋了,她慌亂了,四下無人,她不能死在這裏,況且是這樣的冰涼的水!她奮力地游,終於被她一下抓住了一根垂落的樹枝,才爬了上來。

然後,她又哭,把身邊的所有的草拔掉,扔進寒水潭。嘴裏開始唱歌,唱的是“如果我能看得見……我是你的眼……”

太陽暖暖的,她無力了。躺在了韓水潭邊,閉着眼睛。什麼都不想,任太陽把身上的濕透的衣服晒乾。

太陽慢慢地西下了,變成了檸檬。天邊一片紅霞。

不遠處,傳來了喧嘩聲。是一幫建築工人從那邊走過來了。

“喂,你的車啊,擋住了我們呢!”工人們朝她大喊。

靳嬈爬起來,朝他們敬禮,說著不好意思,趕快把車開下山。

嗯,後邊的建築工人怎麼不跟上來?

她把車停下,大步往回跑。

看到了,看到了!她看到了:

那一群工人,在另外的一邊山坡正在收錢。給錢的人是:左榮。左榮的身邊是一輛黑色的奔馳。

靳嬈呆住,然後一轉身,往山路跑,跑得飛快。跑回她的車子裏,一踩油門。她能把車開得飛快!即使是山路,她都能!飈姐沒有什麼路是不能快的。

自己已經回不到他的天空。但是他的天空,還是有着自己的投影。

“吱!”車子突然剎住,因為從路旁邊真的出現了幻象。

“下車!在山上把車開得這樣快,想死啊?”黑的針織衫,窄身的黑色長褲,長眸里寒光閃閃,讓人不寒而慄。

靳嬈咬着牙,不開車門。

“下車來!”他用力地拍打着車門。

這山路很窄,天地漸暗。要是耗在這裏的話……靳嬈從另一邊下車,抱着手臂,看天空。

他繞過來,抓着她的手臂,看着她的眼睛:“哭什麼?”

靳嬈別開臉,眼淚又在眼眶裏打轉。

“哭什麼?哭了一個下午,寒水潭的水位都高了,發生什麼事了嗎?”他低頭溫聲的問。就像是一個從來沒有隔閡的朋友。一個一直關心她的朋友。

“靳嬈?”他看到了她的淚水,心裏有多痛!他恨不能一下把她抱在懷裏告訴她:要哭就在我這裏哭。

“你不理我行不行?”她用力推了他一下,他的腳下一滑,唰唰的山泥就往下掉。天啊,他的腳踏在了山邊,下面不是懸崖,但也是足有幾十米的陡坡。

頓時,嚇壞了靳嬈。“小心!”靳嬈一反手,拉住他,大聲地喝罵:“什麼地方不站,站在這裏幹什麼!”

他笑,嘴角那個弧度,實在太過迷人,靳嬈看呆了。他一步踏前來,把她攏在懷裏:“是你選擇站在這邊的。”

靳嬈想掙扎,可不敢,萬一兩人一起掉進了山谷,那可怎麼辦?他大有陪她一起葬身谷底的意思。她的選擇,他一步就跟隨了。

“草怎麼可以用來擦眼淚?”他大拇指擦拭着她的臉頰,聲音嘶啞。

“你……這裏還痛不痛?”靳嬈的手掌按在他的胃部。

他搖頭:“不痛。”

“慕寧她居然騙我,說你回家之後第二天就沒事了。”

“是我叫她這樣說的。”

“你!”靳嬈收掌成拳,作勢要打在他的胸膛,哽着聲音:“七少說你病了七天。”

“我不要任何人告訴你我的病情,只能我自己說,你自己問。”他居然冷傲的抬頭,下巴繃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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豈知情深不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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