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穎的媽媽
這聲音不是特別響亮，卻如雷貫耳。它嚴重打擾了正沉浸在蜜意中的我們，我有點窩火，正準備輕輕的拉開小穎，結果，小穎倒先把我推開了，她驚慌失措的看向車內。
我也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車內，一張美麗少婦的臉隨即映入我的眼帘，我的火眼金睛告訴我，此少婦的容貌和小穎有6分相似，這一訊息直達我的大腦中樞神經，我立即明白，她必然就是小穎的.....
果不其然，此刻的小穎正低着頭，她的手緊緊的捏着自己的衣角，一隻腳很不自在的前後摩擦着地面。隨即，只聽她那細的跟螞蟻一樣的聲音飄來：“媽！”
好吧，我沒猜錯，她就是小穎的親媽，我敢肯定，絕對是親的。知道這一事實以後，我心裏也開始有點忐忑了，唉，我還沒準備好呢，醜女婿就這麼見丈母娘了....
很快，美少婦打開了車門，走下車，她的臉化妝很精緻，紅唇特別艷，像火，唇線很鮮明，一看就知道是個個性鮮明的主。我抬眼就剛好觸到她投過來的目光，目光里儘是怒意，不過，她僅僅只是瞪了一眼我，沒說什麼，而後直接走到小穎身邊，道：“怎麼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他是誰？”
小穎抬頭看了眼她媽，隨即又把頭低下去了，嘴裏支支吾吾的，不知道開口說什麼，我注意到她的表情甚是為難，想表達什麼，又實在開不了口。看來，這姑娘天生不是撒謊的料，她不敢承認什麼，但也不知道怎麼否認.....
於是，我只有站出來，替小穎回道：“阿姨你好，我是張穎的同學！”
我不開聲還好，一開聲就把這美婦人給惹毛了。
她迅速偏過頭，對着我怒目而視，道：“同學？同學當街摟摟抱抱，你們就這麼做同學的？”她犀利的目光強硬的語氣直接震懾了我，我都一下子啞口無言了，但令我驚奇的是，一直不敢出聲的小穎竟然開口了，她鼓起勇氣對她媽道：“他是我男朋友！”
我獃獃的看向了她，這姑娘在說完這句之後，頭低的更低了，就像是她剛丟了個炸彈，然後準備被炸的粉身碎骨那樣。
可以想像，小穎說出這句話得有多麼強悍的心，從來不敢忤逆父母的她，今天為了我，竟然準備被家人狂轟濫炸了。果然，她媽聽到這個事實，立馬開炸了，她沖小穎吼道：“小穎，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誰允許你談戀愛了？你不知道我們已經幫你安排了訂婚的人么？我就知道不該把你送那麼遠去讀書，是吧，就出事了..”噼里啪啦一大堆，她老媽一點不嫌累，對着小穎一頓指責停都停不下來。而小穎只是低着頭，再也不敢反駁了....
她老媽說到氣急處都準備揚起手扇小穎的耳光了。我見形勢不妙，趕緊擋在了小穎面前，她媽的手就那樣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我趕緊替小穎解圍道：“不關小穎的事，是我死纏爛打追的她！”
顯然，我的再次開聲，又把她媽給惹毛了，她美麗的臉龐都氣的直打顫，只見她咬着牙，狠聲道：“你以為你什麼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嗎？我訓斥我女兒輪得到你插嘴么，一副痞子樣，一看就不是正經孩子，想跟我女兒好，你也不看看你配不配，我女兒本性善良，單純，好騙，但我們做父母的可不是那麼好糊弄的..”
小穎的媽這實力可以去參加辯論賽了，她每開口說話都能一口氣說一長串，還不帶停頓的。我承認，我絕對不是她的對手，而且，不管她怎麼轟我，她始終是小穎的媽，我不能出言不遜，只有硬扛着她的唇槍舌炮。倒是小穎，她實在聽不下去了，竟然又為了我再次反駁她母親道：“媽，夠了！”
小穎媽都驚愕了，她還沒見過自己女兒敢用這種語氣跟自己說話，於是，她又將矛頭轉向了小穎，又開始了一頓狂轟濫炸，好不容易罵完小穎之後，又轉過來接著說我....
我和小穎都沒有再多說什麼，她媽看始終是她一個人在戰鬥，有點無趣了，這才停止轟炸。
她歇了一下，然後盯着我，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語氣也回歸正常了，她正常道：“你和我女兒什麼時候好上的？”
我沒猶豫，直接回道：“1月1號元旦這天！”
她媽聽了一下喜形於色，她高興道：“原來沒談多久啊，這挺好，趕緊分了吧！”
看把她給樂的，沒見過這麼當媽的，唉，好像沒談多久，我們的感情就不會很深似的，分了也就不痛苦。她知不知道，感情的深淺，能用時間來絕對衡量嗎？
不過，我也不敢和她講什麼大道理，只是委屈的道出了三個字：“為什麼？”
聽到這裏，小穎的媽突然呵呵笑了兩聲，搞得我這個問題很好笑似的，她笑着沖我道：“這還用問嗎？小穎有對象了，所以你趕緊自動退出吧，趁小穎爸爸還不知道這事，趕緊的，分了。不然有你們好果子吃！”
說完，她就拉着小穎準備離開，但小穎的腳好像被釘子釘在了地上，任她媽怎麼拉都拉不動。被拉扯了好一會兒，小穎才忍不住道：“可我喜歡他！”
小穎老媽好不容易降下的火氣噌的一下又上來了。她又開始長篇大論的給小穎做思想教育工作，大罵小穎怎麼變了，什麼時候開始學的忤逆父母的意思了什麼什麼的。
我聽的實在受不了，忍不住打斷她道：“難道你女兒自己的心意不重要嗎？你們問過她怎麼樣才會感覺幸福嗎？你女兒生下來就是任由你們安排，一點自由都沒有的嗎？連嫁人都要聯姻？”
看我一個悶葫蘆一下子大爆發，小穎媽驚愕了，她不可思議的看着我，盯了許久，也沒罵我，而後，她回頭看了眼小穎，才轉過頭對我凶道：“好小子，我說我女兒這次回來怎麼變了，肯定是被你給帶壞的，你說幸福是吧，好，你說，你能給小穎什麼？”
幸福？我思索了片刻，直接回道：“我愛她，她愛我，這就夠了！”
這種不切實際的想法越發激怒小穎老媽了，她開始來勁了，給我仔細講解了一下幸福的定義，還有幸福的物質基礎，包括幸福的精神享受所需的條件。說到最後，她才入主題，道：“你父母是做什麼的？”
估計這是大部分丈母娘都會問准女婿的問題，因為它最切合實際，在丈母娘看來，女兒幸不幸福，要看準女婿的物質條件，而物質條件相當大一部分來源於家庭背景，所以，對方的家庭背景成了絕大多數人首要考慮的因素.....
我管它有多重要，這種事瞞不過，所以，我只有實話實說道：“我父母去世很久了！”
小穎老媽瞳孔立即瞪的跟蒸籠一樣大，她意識到了什麼，於是沒有再打擊我，而是一反常態溫和的問我道：“那你家裏面有誰？”
原本我是可以很大聲的回答：“有哥哥嫂子。”但經過了這麼多波波折折，哥和嫂子的影子都找不到了，有也等於沒有，想了想，我還是乾脆道：“沒了，就我一個！”
小穎媽驚訝道：“你是孤兒？”
我轉頭看了看臉色有點難看的小穎，道：“算是吧，現在我住在我爸以前的老朋友家！”
小穎老媽這下無法淡定了，她把同情心拋的老遠，直接沖我喊道：“那你還說我女兒能幸福，你拿什麼給她幸福？”
這個問題真的看似簡單，但我卻很難回答。
無論小穎的家長有多不在乎我有沒有錢，有沒有勢力，有沒有工作，有沒有前途，事實上，他們不在乎這些也是不可能的，總歸來說，現在的我，是要什麼沒什麼。我能給小穎的，只有我的愛？不過，愛能當飯吃嗎？
我沉思了片刻，道：“我會傾盡我的所有，讓她幸福！”
小穎老媽哼哼的笑了兩聲，她無語道：“別說這些沒用的，現在，我正式提醒你一句，離我家小穎越遠越好，不要再纏着她了，不然你就是自找麻煩！”
說完，她老媽強行拉走小穎，小穎還是不肯走，她用期待的眼神望着我，好像是希望我想辦法。
可小穎母親這回根本不容小穎有任何拖沓，她怒吼道：“跟我回家，否則我把這事告訴你爸，那問題就大了，你下學期就別想去那讀書了！”
小穎聽到最後一句，才終於妥協了，她實在是無奈，只有對我做了個手勢，說對不起，電話聯繫，然後就被她老媽拉上車了。
小穎老媽上車之前還不忘警告我：“記住，為你自己好，就別再騷擾小穎了！”
說完她立馬坐上了車後座，冷漠道：“老王，開車！”
我獃獃的站在原地，看着漸漸遠行的車子，直到它消失在我視線內。
此刻，我的心很痛，有一種委屈浸染了我整個身心。我的身世，又不是我能決定的。我無親無故，自己也不想這樣啊。我沒有念完大學，這也是天註定的嗎？
我攤開手心，看着手上這枚硬幣，對着它，我暗自發誓，將來，我一定會有能力讓小穎幸福，我要靠自己撐起一片天，我的命運，我來主宰，任誰也不能從我身邊搶走小穎，誰都不能。小穎，永遠只屬於我，永遠！
隨即，我默默的從身上掏出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