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從電動車後面的小箱子裏找出雨披穿上,推着車子出了校門,因為下雨,她騎的慢,前面忽然插過來一輛車,她急忙剎車。
資景炎剛簽下合同,何森把手機遞給他,看了眼上面的來電顯示,走到外面才接聽。
“宋宋。”
他的車到了停車場,也沒打傘,直接衝進雨簾里進了醫院,先去了一樓的急診室,沒人,又往樓上走,正好接到顧良延的電話。
急匆匆進了病房,被顧良延攔住,葉英也站在外面,面色沉重。
“你跟我過來下。”
“宋宋怎麼了?”剛走到轉彎,資景炎急急地問。
“中度腦震蕩,頭上縫了幾針。”
“宋宋不像是這麼不小心的人。”
“電動車已經在交警大隊,你到時候去看看。”
資景炎隱約明白些什麼,回到病房前,葉英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包含太多的意思。
“叔叔,我進去看看宋宋。”
葉英沒說話,依舊站在外面,神色不明朗,過了會也進去,問:“宋宋是不是最近遇到些事情?”
資景炎長話短說,自然省略了一些東西,拉過椅子在旁邊坐下,拉着她的手,放在唇邊吻了吻,葉英背過臉去,一會出去,病房裏只剩下他們兩個。
他摸了下她的臉頰,覺得有些冰涼,被子往上提了提,把她的手也塞進去。
口袋裏的手機一直在響,看了眼后按掉,起身把窗子關上,她睡的似是不安穩,睫毛眨了幾下,隨着不安穩的動了下。
夜一點點的黑下來,葉宋醒來,滋了下,頭上有點疼,要去摸,被他按住:“縫了針,暫時不能碰。”
她眨眨眼睛,意識消失之前,她記得自己為了避開一輛車,撞到旁邊的欄杆上,踩了急剎車,但車剎不住,她惶恐的眼睜睜看着一切發生。
“沒傷到其他人吧。”
“沒有,就你傷的重,好好休息,別說話。”
她握上他的手,知道他是在內疚,只是誰也不想發生這樣的事情,她不願,他也不願,既然發生了,便坦然面對。
“好,我想喝水。”
資景炎扶她起來,給她餵了點水后又讓她躺下休息,她還想着主任說的話,心情不定,也靜不下心來休息,資景炎一會出去打電話,也不知交代什麼,顧良延來看過她,讓她這幾天別想太多的東西。
“晚上想吃什麼?”
“沒胃口,你隨便買些吧,我的手機呢?”
資景炎把包遞給她,找出手機,看了上面的來電顯示:“你去吧,有傘嗎?”
“有,你躺着。”
資景炎出了醫院大門,才想起傘還在停車場,也沒顧那麼多。
葉宋開始給主任打電話,請假,說明情況,讓別的老師代課,想給許老師打電話,但她現在估計也抽不開身來,只好給別的老師電話。
等資景炎回來,她剛掛了電話,起來架着小桌子,他買了湯湯罐罐,打開是鴿子湯,乳白的湯,遞來勺子,坐在身後,把她披散的頭髮紮起來,以免髮絲掉下來落進湯里。
他打開米飯,還有幾個小炒,擱在她面前,葉宋喝了口湯,差點被燙着,他拿過去吹冷了給她。
“吃慢點。”
“我什麼時候可以出院?”
“再等幾天,好好觀察。”
她傷的是腦子,現在仍有些昏沉沉,吃了一點覺得沒力氣,靠在枕頭上,生了病到底是體虛。
“我喂你。”
“別,我吃不下。”
“不吃也要吃。”
葉宋又給他逼着吃了小半碗飯,結果動了下,捂着嘴巴想吐,又吐了些在垃圾桶里,資景炎給她水漱口,一下下拍着後背。
“還有哪裏不舒服?”
“我想躺下。”
資景炎見她眼眶紅紅,吻了吻她的唇,讓她躺下,掖好被子,關掉床頭刺眼的燈,走到洗手間去整理,剛才似乎吐到他身上了。
等了很久他才出來,臉上都是水,看樣子洗了臉,擦乾淨在床邊坐下,他的手機不停的響,應該是事情多。
“工作忙的話,明天就不要來了。”
“最近沒什麼事情,合同已經簽了,睡不着?”
“嗯,我們說說話吧。”
她騰出半邊床鋪給他,示意他上來,資景炎脫了鞋子上去,躺在她旁邊,
窗外雨聲不斷,擊打着玻璃,啪嗒啪嗒,走廊的嘈雜聲也漸漸遠了,安靜下來,她窩在他懷裏,聽着他低沉的聲音,還有彼此的心跳聲,流年靜好,大概說的就是這般吧。
葉宋覺得安心,儘管覺得這次的事情是衝著她來,依舊安心。
等她睡了之後,資景炎才掀開被子下去,關了門在外面打電話。
他給她找了個護工,按天來結算,早上呆了一會之後,有事情出去,吩咐護工給她買點有營養的湯,他走了一會,葉英和唐艷過來看她,唐艷帶了煲好的湯,讓她好好休息。
“資景炎呢?”
“有事情先出去了。”
“他昨晚都呆在這裏。”
“嗯。”
“倒也是有心了。”
葉英站在病床前,說了學校的那些事情,問是不是真的,她點點頭。
“這種事情以後遇到一定要早點說,花點錢擺平就行,要是你出了什麼事情,我怎麼對得起顏顏。”
唐艷在外面聽見,沒進來,顏顏,是葉英對宋顏的稱呼,這麼多年過去,每次提起她,依舊親切的稱呼為顏顏,一點也不顧忌到唐艷的感受。
“爸,你別這麼說。”
當初他們離婚,她原本是要判給宋顏,是他跪下來苦苦求宋顏,她才判給了葉英,這麼多年,雖然沒有無微不至的照顧,但也不至於讓她受苦受難。
每次和唐初靜吵架,他大多數都是站在她這邊,加上唐艷本身也有幾分顧忌葉英。
“宋宋,工作要是做的不舒服,就辭了。”
“還好,我目前還是很滿意這份工作。”辭職後葉宋能做什麼呢,她想過這個問題,目前安穩的生活,她還不想打破,不然又是一番顛簸。
況且做老師,每天跟那群小孩子打交道,不需要費腦子,很舒心,儘管有時候調皮的讓她頭疼。
“你就是死心,我的意思是,你要是願意辭職,我讓人把你弄進國企,也是清閑的工作。”
“還是算了,不如把唐初靜弄進去吧。”她知道唐艷站在外面。
葉英不在說什麼,背手在窗戶前站了會,跟唐艷一塊回去,護工進來,打了熱水幫她擦身,葉宋不習慣,讓她出去自己簡單的擦擦,想到這邊沒有換洗的衣物,給資景炎去了電話。
一下午,無聊的躺在床上,顧良延換班過來聊了會,說晚上還有個相親宴,視死如歸的去了。
其實她自己也不太喜歡,像是擺在枱面上明碼標價,一開始看重的更多是條件,不禁想到資景炎,期待他晚上過來。
護工跟她說了會話,聽說她是老師,說她女兒今年讀初中,回去也不好好寫作業,成績在班上一般般。
那個年紀的葉宋也是這樣,甚至叛逆,還想逃課來着,不過也多虧了唐初靜,她們總是爭來爭去,成績也是,因此後來她們都好好學習。
“別擔心,等她大一點就知道了,平時多跟她溝通溝通。”
“哎,溝通也不聽,她爸爸一跟她說話,兩人就吵起來,她爸爸脾氣也不好,會打她,攔不住。”
“孩子還是盡量少打,多說點道理,初中生有基本的分辨能力。”
她們又聊了會,資景炎過來,帶了一個小包,她的換洗衣服,擱在床尾,拉過椅子坐在她面前,伸手摸摸她的腦袋,撫平上面毛茸茸的發。
“今天怎樣,還疼嗎?”
“不疼了,好很多,不過躺了一天,有點累。”
“下來走走。”
資景炎帶她出了病房,考慮到她只穿了病服,外面冷,只在走廊里走了走,到了晚上,這裏人不多,間或遇到幾個人往微波爐室那邊走,手裏捧着飯盒。
“中午吃了什麼?”
“還是你昨天的那家,不過吃的比昨晚多。”
“今晚想吃什麼,我們換家。”
“沒什麼特別想吃的。”
資景炎忽然轉了話題:“學校那邊請了幾天假?”
“三天。”
他眉頭一皺,似是十分不滿意,拉着她走到盡頭,前面是一扇半開的窗戶:“太少了,在多請幾天,等事情結束了在去上班。”
“啊?”
“不要問為什麼,我資景炎是男人,而你是資景炎的女朋友,我應該照顧你。”
他大男子主義的毛病又犯了,把她身上的衣服緊了緊,擁着她,病房的樓層高,俯瞰下去,城市的夜景倒也不錯。
“等你好了,我們出去散散心。”
“去哪?”
“你想去哪?”
一時間,葉宋還真不知去哪裏好,反正只要有他的地方都好,她握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慢慢往病房走。
她在醫院一共住了四天,第四天回了葉英那兒,儘管她萬分不願意,但葉英說,我不能辜負你媽,讓她實在找不到理由在拒絕。
醫生說這段時間不能勞累,要好好休息,請了一個多星期的假期,唐初靜也在家,兩人經常鬥嘴,誰也不願意認輸。
葉英要忙生意,白天幾乎不在家,家裏就剩下唐艷、唐初靜還有她,資景炎經常晚上下班過來,便在這邊吃晚飯。
唐初靜親熱的喊他姐夫,唐艷叫他小資,葉英知道他來也很高興,有幾次特意推掉應酬,回來跟資景炎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