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兩隻逗逼談戀愛!
在這個腦殘遍地走,帥哥基本不如狗的世界裏,三觀只是個玩笑,節操完全不需要。蘇蕎認為,穿進這本女人存在感基本為零的種馬小說中,她之所以能從一個蹦躂十幾章就死掉的小炮灰,摸爬滾打十幾年,進化到現在的宮主美艷小文秘,除了天生的女主光環之外,最重要的是,她有着一顆感天動地的玲瓏心。
就是這顆玲瓏心支撐着她的理智,讓她想要虐一頓這個拿劍威脅她的炮灰男,虐暈他之後再將他拖出去交給男神師傅。可惜今天着實受到了大驚嚇,她記得動腦卻忘了要臉,當她不要臉地“撕拉”一聲扯開炮灰男身上的黑衣時,看到他光溜溜的美艷腹肌,她很無恥地裝作臉紅了三秒鐘。
“……呃,少俠真節儉,買的假冒偽劣產品吧?”她尷尬地將手上的一截布料蓋回炮灰男的肚子上。
炮灰男明顯被她粗暴撕衣服的行為虐傷了,掙扎着就要拔劍捅她,身上的傷口撕裂得更厲害,血流正歡。
“別,我絕非故意輕薄你的!只是這樣上藥方便些。”蘇蕎連忙按住他握劍的手,另一隻手從袖中伸出,掌心多了個藥瓶子。
炮灰男毫無溫度的眼神定定瞧了她好久,隨後才嫌棄地甩開了她的手,握着劍的手卻是一直沒有松,聲音略顯虛弱,“你把葯給我,站到一邊轉過身去,我自己來。”
蘇蕎當然不會讓他自己來,這樣她還怎麼將他弄暈?所以她又腆着臉蹭上前去,眼神特別溫柔,“少俠你傷勢如此之重,還是我替你上藥吧,總得先清洗傷口,否則會很麻煩的。”有點怕又忍不住善良關切的樣子。
蘇蕎勝就勝在她生了一張溫柔甜美的嬌花臉,這種嬌軟小蘿莉,在種馬文中就是任男人予取予求的存在,所以此刻表演起來特別具有真實感,即便是炮灰男這種‘寧殺錯一千不放過一百’的狠角色,也沒能看出她笑臉下那顆齷齪無恥的小心肝。
冰冷的眼神警告地看了她一眼,炮灰男沒吭聲了。
蘇蕎這才將房間內她準備用來洗腳的一盆水端過來,小心打濕帕子,替他將傷口周邊的血跡擦拭乾凈,等到血淋淋的猙獰傷口徹底露出來的時候,那觸目驚心的痕迹讓她忍不住手一抖,差點沒當場吐出來。
“原來男神也這麼殘暴。”蘇蕎想起男神師傅溫柔擦拭他的寶貝佩劍的時候,感慨萬千。
“你在咕噥什麼?”炮灰男一直都防備地盯着她的一舉一動。
“哎,我是嘆息武林中人多凄苦,表面的風光下,又有多少人能看到他們背後的傷口?”在這個不裝逼就被虐成狗的世界裏,最缺的就是善良不解世事的柔弱小白花,蘇蕎台詞信手拈來。
少女的聲音軟軟涼涼的,還帶着些許未脫的稚氣,聽起來動人而誠摯,配上蘇蕎三百六十五度無死角的柔情眼神,成功讓現在身心疲憊的炮灰男順毛很多,對她不再如剛才的防備,只不屑地反駁了句,“你一個小丫鬟懂什麼。”
蘇蕎邊忍着嘔吐感給他上藥,一邊裝逼地嘆口氣,傾訴衷腸,“我一介女流自然不懂你們男人的爭來霸去,也不在乎誰好誰壞,我只知道,如果有人肯對我好一點點,我就願意一輩子不離不棄。”
快被我感動啊,快愛上我啊,快沉醉地閉上眼睛挨針啊少俠!
身為脫離腦殘階級的穿越人士,蘇蕎深刻地明白這些刀口舔血的武林炮灰最需要什麼,不就是那疲憊后的一抹笑容、受傷后的一雙溫柔小手么?老娘就溫柔死你!
炮灰男的眼神果然軟了很多,不再如剛才的冰冷僵硬,他的眼神落在蘇蕎的身上,此刻她低着頭在給他的傷口敷藥,令他只能看到她半截側臉,輕柔而嬌曼。視覺導致的錯覺模糊了敏銳的判斷力,他握着劍的手突然有一點鬆動。
“你叫什麼名字?”他突然問。
“我叫瞧瞧。”蘇蕎當然不會告訴他真名,以防他這次沒被男神虐死而前來尋仇。
“蕎麥的蕎?”
“不是,是隨便瞧瞧看看的瞧。”繼續胡扯。
炮灰男將信將疑,“怎麼取名那麼隨便?”
蘇蕎裝模作樣地吸了吸鼻子,憂傷狀,“沒辦法,家裏窮,爹娘死得早,我娘臨死前將我賣進青緬宮當丫鬟,司衣閣的姑姑嫌我‘王二丫’的名字太土氣,就賞了我一個新名兒,少俠你也覺得‘王二丫’比‘瞧瞧’更好聽對不對?”萌萌的大眼期待地望着他。
少俠黑巾下的臉又扭曲了一下,聲音有種詭異的違和感,“這個……二丫其實也蠻好聽的,瞧瞧。”
“我曉得你在心裏笑我名字土,但還是謝謝你沒有嘲笑我,你是個好人,少俠。”已經上完葯了,蘇蕎將他的黑衣服扯上合攏,袖中的金針蠢蠢欲動。
“我不是什麼好人。”炮灰男的眼神冷了下去,沒再看她。
既然你自己都承認不是好人,那也死得不冤了。
蘇蕎做好了心理建設,回想一遍炮灰男剛剛扒開衣服時的各處穴位,趁着他轉開眼神的片刻,三支金針悄無聲息地滑於指尖,出其不意地狠狠刺向他臍下三寸處——男神師傅親授絕學,只要用金針封住任脈入口,如論你多叼炸天的武林高手,都得一秒鐘變軟蛋!
死貧道不死道友,少俠要怪就怪你跑錯了門錯把兇器當弱雞。
重重盡針沒入,蘇蕎真是半分沒給炮灰男留退路,若不是因為要留着他證明自己清白,為了自保,她真敢將金針戳進他的死穴,此刻看着他不可置信地轉過臉來,想要狠狠握劍朝她劈來卻不得的模樣,她迅速起身奔向門口,最後回頭淡定地看了炮灰男一眼,對上他兇狠欲吃人的眼神,她心虛地抖了抖。
“少俠你別怪我,我也是逼不得已,你殺死了丫鬟陷我於不義,今天我若真的以德報怨救了你,恐怕你離開時也不會放我活着,大家都是炮灰也不容易,我也沒要你的命,咱們都給彼此留條活路。”說完立刻推開房門,朝着外面大喊一聲——
“有刺客!救命啊——”迅猛衝出。
今夜的青緬宮註定是雞飛狗跳的一夜,四大堂主齊出,緊鑼密鼓捉拿漏網之魚,正遍尋不着的時候,突然傳來小丫鬟驚天的一吼,四堂主從各個方向聞聲迅速趕來,最先到的當然是林硝。
林堂主是與刺客交過手的,深知那人的難纏,若不是因為那人似乎本就帶有很重的內傷,他們倆誰死誰傷都還是未知之數。而他先前追趕到洛水院便沒有刺客的蹤跡了,林硝斷定他受了重傷逃不遠,心中也惦念自己小徒弟的安全,所以搜索範圍一直都維持在洛水院附近,現在聽到自己小徒弟的一聲慘叫,自然很快就抵達了。
“小蕎!”林堂主看到小姑娘衫裙上都是血,嚇了好大一跳,近看才知道不是她的。
“他在裏面,在裏面!”蘇蕎生怕炮灰男跑了再回來找她報仇,急忙指路她的房間,這時候也顧不上避嫌了。
林硝二話不說帶了人衝進房間,卻只看見小床上未乾的血跡,與空蕩蕩被劈開的木窗,哪裏還有刺客的蹤影?
“給我仔細搜,他受了那麼重的傷肯定跑不遠。”林硝迅速安排人手,袖擺卻被身邊的小姑娘輕輕扯了一下。
“怎麼了,小蕎?你別怕,沒有葯,他傷勢越來越嚴重,逃不出青緬宮的。”摸摸小姑娘亂糟糟的雞窩頭,林堂主輕聲安慰。
蘇蕎懵懵地望着男神,有點想砍掉自己的賤手,“如果,剛剛有人給敷了上好的金創葯呢?還能把他捉住不?”
蘇蕎快被劇情君虐哭了。
“你給他敷了葯?”林硝看到小床腳下的一個藥瓶子,當下瞭然,眉頭擰緊,“小蕎你怎麼這麼糊塗,先前被威脅為什麼不叫人?”
蘇蕎緊緊抱着男神的手臂,“嗚嗚,師傅我錯了……那個壞蛋拿劍割我脖子我害怕!”
林硝看到小徒弟脖子上果然有着淺淺的傷口,又見她此刻哭得可憐,一時間倒不知是責怪還是憐惜居多,為了避免待會兒其餘人趕來引起麻煩,他迅速將地上的藥瓶子拾起,又收整好了房間內帶血的衣襟床單,做完這一切之後,看到小姑娘還紅着眼睛緊張地望着自己,他向她招招手示意她坐下。
“師傅你不去抓刺客了嗎?”小姑娘挽着他的手臂有點着急,主要是擔心刺客回過頭再來虐她。
“現在去也晚了。”那人怕是早已經離開青緬宮的地界了。
蘇蕎心中拔涼拔涼的,卻還是不死心,“為什麼我明明用金針封住了他的任脈,他還有力氣逃走?”這是她最想不通的地方,早知是這種結果,她還不如狠狠心一針戳死那炮灰算了,也好過現在提心弔膽。
“你跟他動手了?”林堂主像看外星人樣看着自己的小徒弟,確定她毫髮未傷才鬆了口氣,摸摸小徒弟的狗頭,安撫,“在這世上永遠別對兩個人用你的金針,一個是咱們宮主,另一個就是此人。”
小徒弟心更涼:原來金針還有受限範圍?那她很不巧地就對這兩人用了怎麼辦?難怪上次被她的金針戳了大Boss還能完全相安無事。
知道真相的小少女累絕不愛。
原來炮灰男是跟大Boss一樣級別的超級大炮灰,蘇蕎突然覺得被傷到了,抱着男神的手臂直搖,“要是他回來找我報仇怎麼辦師傅?你快教我神功速成一百招吧我害怕!”
林堂主又揉了揉小姑娘的包包頭,低聲安撫,“放心,他不會找你尋仇的。”
真要尋仇你剛才就沒命大叫了。
林硝突然有點心有餘悸,任由小姑娘搖着手臂哭鬧也沒嫌煩,特別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