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46章
溫霆自殺了,而且是以一種讓人毛骨悚然的方式自殺的。/class-7-1.html
他把琉璃當初送給他的那套棋具的蛤碁石棋子全給吞了!
那套棋具是琉璃在“漢陽杯”中國預選賽的冠軍獎品,當初因為贊助的事兒,琉璃欠了許琰一個人情,她為了還人情,所以在得到那副棋具后雖然她也很喜歡,但還是把它送給了溫霆。
溫霆當時就對那套棋具愛不釋手,後來更是視若珍寶,前幾天住院說無聊,非吵着要許琰給他把棋具也拿到病房去,昨天琉璃去看他時,他還讓琉璃陪他下了一盤呢。
琉璃怎麼也沒想到他會自殺,更沒想到他會吞棋自殺!
黑白棋子加起來一共361顆,全給他吞了!
可想而知他的胃的結局,而且吞到最後估計喉嚨給碾破了,後來醫生掰開他的嘴一看,嘴巴里包了一嘴的血,喉嚨早已腫的看不到眼兒。最恐怖的是,他的眼睛因為嚴重充血,整個眼眶包括倆眼珠就跟血染過似的,看得一眾醫護人員都覺脊背發涼。
許琰連續熬了好幾天夜守着溫霆,昨天琉璃去看過他后,他看溫霆情緒穩定,當晚便回了趟基地處理事情,哪想半夜就接到電話說溫霆自殺了,許琰趕到醫院看到早已死透了的溫霆后,直接就把守溫霆那倆保鏢給廢了,然後默不作聲地守着他弟弟的屍體,在房間裏關了一下午。
陸烽也沒想到溫霆竟然真的自殺了,本來他死了對於他和琉璃來說還是一種解脫。
可是溫霆卻以這樣一種變態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估計他是想以這種方式讓琉璃記他一輩子,現在他的目的達到了,琉璃不僅會一輩子都忘不掉這事兒,估計以後再看到圍棋都會覺得有心理陰影,她曾是那麼喜歡下圍棋的一個人,圍棋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它承載着琉璃對老爺子的思念,是她事業成功的是一個標誌,還是她最重要的精神糧食之一,現在溫霆這麼一鬧,不知道她得什麼時候才敢再碰棋了。
他們既沒去醫院看溫霆,也沒去參加溫霆的葬禮,估計許琰也不會希望他們去的。
陸烽真是恨透了溫霆,他要死就死吧,結果死了都不讓人清靜,害的琉璃整夜整夜的失眠。
原來那麼活潑開朗的一個人,現在都快給她逼出抑鬱症了。
他本想這陣子把工作先放一放,多抽點時間來陪陪琉璃的。
偏偏東盛那幫尸位素餐的老傢伙見東盛現在穩定了,覺得陸烽新實行的分紅制度損害了他們的利益,又開始打起別的主意來,三天兩頭給他找事兒,陸烽火了,最近正計劃着將他們全部掃地出門。
這是一個大工程,不僅得需要精力,還得要時間。陸烽再厲害也是個血肉之軀,工作忙起來時,分|身乏術,少不了就會冷落琉璃這頭。
琉璃倒是善解人意,知道他忙,工作時間從不去打擾他,每天還變着法兒的給他準備吃的,總把自己也弄得跟個大忙人似的。
陸烽看着心疼,知道有些創傷只有時間才能治癒,也不好開口勸她。
他一直計劃着想抽空帶琉璃出去散散心,卻一直沒時間,這裏剛好德國總部那邊堆了些事兒要他親自過去處理,今兒下班回家后他便對琉璃道:“親愛的,明兒我得回趟SKN總部,你跟我一起去好不?”
琉璃洗完澡,正吹頭呢,聽陸烽這麼說,還以為是總部那邊又有麻煩了,緊張道:“又出什麼事了么?”
“別擔心,我只是過去處理一些遷移手續方面的事情,可能要去五六天,這次不會像上次那麼忙,你跟我一起去,到時我可以陪你好好逛逛,你就當是出去旅遊放鬆放鬆好不好?”
烽又重新拿起吹風給她認認真真地吹了起來。
琉璃鬆了口氣,調皮地伸手進他的浴袍里在他那富有彈性的腹肌上摸來摸去,乖順道:“嗯,好,可是阿虎怎麼辦?他不跟我們一起去么?”
陸烽關了電吹風,捉着她的手放到唇邊親了一口,道:“這次就不帶阿虎了,讓他在家陪曉菲吧,不然我們全都走了,曉菲一個人在家,多孤單呀,而且他最近不是在上課么,也抽不開身呀。”
上次他和琉璃就阿虎是否該找個女朋友的問題討論到最後,便延伸到了阿虎今後的人生道路該怎麼走的問題——不管阿虎以後找不找女朋友,他都不可能一直像之前那般無所事事地過一輩子。
不是陸烽和琉璃不願意養他,而是琉璃想讓他變得更優秀一些,讓他的人生更豐富一些。
一個男人要有魅力,光是脾氣好,長得帥,那是不夠的,還得要有內涵才行。
琉璃也沒想過要讓阿虎變成一個滿腹經綸,或是智勇雙全的全能型人才,她只是不想讓阿虎活得那麼單調,那麼孤單。所以她給阿虎報了個社交班和阿虎最愛的遊戲編程班,準備以後讓阿虎去席銳一好哥們兒的公司歷練歷練。
“嗯,好吧。”琉璃也覺得是那麼個理兒,心裏卻有些惋惜,“阿虎以前就一直很想去斯圖加特。我去年打比賽時,本想帶他過去玩兒的,結果他當時也有事兒,沒去成。”
斯圖加特有阿虎最喜歡的汽車和足球,還挨着黑森林就兩三個小時的車程——某人念着那黑色林的小鎮和蛋糕念好久了呢。
兩人躺到床上后,陸烽伸手把人攬進懷裏,提議道:“他那麼想去那邊的話,那等我這裏忙完了,我們就帶他過去長住一陣子好不好?”
琉璃想了想,欣然道:“這主意不錯。”
陸烽親了親她的臉:“睡吧。”
“嗯,晚安。”琉璃在他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閉了眼睛,沒多會兒就睡著了。
難得她今晚竟然入睡這麼快,陸烽甚感欣慰,緊了緊手臂,闔上眼也準備睡覺。結果他才睡着一個小時不到呢,睡夢中忽然聽到琉璃一聲尖叫。
他驀地一睜眼,條件反射般伸手拍開了床頭的壁燈,然後便看到琉璃坐在他旁邊,雙手抱着頭,跟那兒大喘氣兒。
一看就知道嚇得不輕。
陸烽起身將人攬進懷,安撫般搓了搓她的手臂:“乖,不怕,我在呢。”
琉璃聽到他的聲音回過神來,像是被抽|幹了力氣般蔫兒里吧唧地偎在他懷裏,仍舊對那夢心有餘悸,喃喃道:“我又夢見溫霆了,我夢見他把自己的心掏出來搗碎了和着那些棋子逼着我吃下去,許琰也在,我不吃,許琰就把我的腿給砍了,他還逼我和溫霆結婚,周圍全都是血糊糊的……”
“別說了。”陸烽眉頭緊蹙,聲音卻柔如蔓草,“他已經死了,再也傷害不到你了,聽話,別自己嚇自己。你以前不是經常跟我說,傻子才會拿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么?溫霆他是自殺的,跟你無關,而且他死有餘辜,答應我,別再胡思亂想了好嗎?”
琉璃聽着男人那強有力的心跳聲,心情逐漸平復下來,神情依舊懨懨的,輕輕地嗯了一聲。
陸烽抱着人又重新躺回床,問:“還睡得着嗎?”
琉璃搖搖頭,做了個深呼吸,伸手抱着他的腰,與他貼得嚴絲合縫,似是恨不得能擠進陸烽身體裏去,埋頭在他懷裏,聲音嗡嗡的:“烽哥,你說許琰會不會把溫霆的死全都歸咎到我頭上啊?”
溫霆自殺后,許琰也沒動靜了,好似跟着溫霆一起人間蒸發了一般,但琉璃太清楚他那偏激暴戾的性格了,溫霆的行為處處都流露着對她的恨和眷戀,以許琰的性格,他肯定會遷怒到琉璃的。
琉璃真是怕了那蠻不講理的變態了,天天都巴望着他能出個什麼意外,或者早點進監獄。
陸烽心裏也非常清楚,跟許琰那種瘋子是沒有理性和道理可講的,聲音里隱着陰沉的血性:“等着吧,還有十來天,有人會替你收拾他的,別怕。”許琰那種人就該被拉去千刀萬剮!
他這次想帶琉璃走,其中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來自於此——許琰在D市能手眼通天,在國外就未必了,何況斯圖加特是他的地盤,許琰若是要咬住不放,那他不介意親手送他上黃泉路。
琉璃嘆了口氣:“我上輩子多半是刨了他們家祖墳,要不就是殺了他們父母。”
不然他哥倆這輩子怎老揪着她不放呢,她明明什麼都沒做啊。
陸烽不想讓她繼續沉浸在許琰帶給她的恐懼里,遂順着她的話不着痕迹地轉了話題:“那我上輩子一定做過很多好事兒,這輩子老天爺才會這麼大方的把你賞給我。”
琉璃已經很久沒聽到過陸烽講這麼肉麻的情話了,思緒瞬間便被他帶跑了題:“胡說,你上輩子明明天天欺負我來着,所以老天爺都看不慣了,讓我這輩子欺負回來。”
陸烽笑了笑,在她唇上吻了一口,又湊到她耳邊悄聲戲謔道:“我現在就想被你‘欺負’,你想‘欺負’我么?”
最近琉璃精神不太好,他沒捨得折騰她,一直憋着呢,剛被她這麼一鬧,他一時半會兒也睡不着,琉璃還使勁兒往他懷裏鑽,鑽得他心痒痒。
琉璃感覺到了他的小夥伴的熱情,腦子裏原本因噩夢帶來的那點鬱悶瞬間被羞澀所取代,燒得她雙頰發燙,她沒吭聲,卻用實際行動做了回答。
陸烽在她的唇一貼過來時便激烈地吻了回去,比往日更加熱情,更加猛辣,如狂濤翻卷。琉璃開始時還充滿激情地配合著他,到後面卻有些跟不上他的節奏,只能顫抖着伸手抱緊了陸烽,在那煽情的親吻中努力為他打開自己的身體,任他長驅直入,縱橫馳騁,在他掀起的驚濤駭浪中載浮載沉,在撲天蓋地的情潮中細細感受着陸烽帶給她的快樂。
兩人纏綿到半夜,琉璃終於在徹底釋放后完全放鬆,頃刻間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后已是臨近中午,兩人簡單收拾了一番便去趕飛機了。
臨走時,阿虎各種捨不得,從家裏就開始扒着琉璃一直到機場才被陸烽給搶了回去,琉璃也是,跟個媽似的,各種不放心,翻來覆去地叮囑了一路,聽得曉菲耳朵都起繭了,揶揄道:“哎喲喂我的姐,你能不把阿虎當三歲小孩看么?他除了嘴巴沒你利索外,比你能吃能喝能睡還能打,你至於么,放心吧,就幾天而已,我給你看着,掉了我賠你一隻。”
阿虎聞言哀怨地看了她一眼:一隻……?
琉璃都還是不放心,又逮着人仔仔細細地叮囑了一遍,這才去過安檢。去了那邊之後,更是每天早中晚各一個電話,每次至少都是半個小時以上。最後搞得陸烽都快吃醋了,琉璃這才稍微收斂了點,改成了每天早晚一個電話,每次都控制在半個小時之內。
哪想今兒中午她這一偷懶,晚上阿虎的手機竟然就打不通了。
沒過多久曉菲再打來電話時就帶來了一個讓她差點崩潰的消息:阿虎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