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失蹤

隨後二蛋帶我上山掏鳥窩，下河捉泥鰍，都玩瘋了，漸漸我也忘了那些事，直到傍晚我才回到老家。||

奶奶早已到家了，端坐在桌旁，似乎在等我回來一樣。

一看這這陣仗，我就害怕了。

爸媽的責罵我還可以反駁還嘴，可奶奶一旦開啟說教模式，那就是唐僧再世，我就只能全盤接收。

出乎我意料，奶奶沒有說我，反而看着我，不住嘆氣，“石頭啊，你怎麼偏偏這個時候到？”

“奶奶，爸媽出差了，我沒地方去，他們就送我來了。”

“唉，果然躲不過了。”奶奶就那樣看着我，沒有再說話。

我一聽，心裏直發毛，難道我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我就要大禍臨頭？

“奶奶，我到底怎麼了？”

奶奶招手，讓我過去，“四毛啊，死的太慘了！你命薄，怕是跟上你了！”

我一聽大驚失色，嚇的不行，連忙說道，“奶奶，這是怎麼回事啊？”

“你把昨晚發生的事，詳細告訴奶奶。”

我這時候可不敢隱瞞，當下一點一滴全部說出，連我什麼有尿意都告訴了奶奶。

聽完，奶奶半晌沒有說話，最後看着我，“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說！”

吃着飯菜，如同嚼蠟，我一點胃口都沒有，最後胡亂吃了幾口就放下了碗。

這時候奶奶又讓我先去睡，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我心下很疑惑，剛剛不是才說的吃完飯說嗎，怎麼一下又推到明天了，但看着奶奶的神情，我沒有多問，洗漱了一下上樓了。

按理說一個人想着某件事，應該會很難睡着的。

可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一進房，就覺得有點困，一坐到床上便覺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好像幾天幾夜沒合過眼了，困得不行，一下就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耳旁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就像是有人在耳旁輕聲說話一般，恍惚間，我聽到有人在叫我，“石頭，石頭，快來！”

我一下清醒，突然發現自己竟然是躺在地上，而且離床有點遠。

我大駭，就算自己在夢裏滾下床，但也不可能是這樣的情景。

這……完全就是我被拖下床的。

我想到這個，臉色煞白，全身像是被涼水澆過一樣，冷的不行。

我大口喘着氣，胸膛劇烈起伏，轉頭想看看窗外什麼時候天亮。

窗戶上，一個黑影緊貼在那。

我被嚇個半死，再看去，那分明是個人影，只不過有些浮腫。

另外一張腫脹的臉突然擠了進來，死魚一樣的眼睛，它咧着嘴朝我笑了一下。

我終於無法抑制的大叫了起來，看着那張臉半晌說不出話來。

“咚咚咚”奶奶聽到我叫聲趕緊跑了上來。

一見我坐在屋中間，奶奶急忙把我扶到床上，“石頭，發生什麼了？”

我指着窗戶，支支吾吾，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奶奶皺着眉，走過去一看，什麼都沒有，又回到床邊。

我雖然被嚇的不行，可我卻清楚的看到奶奶眼神的變化，她絕對看到了什麼，只不過沒有告訴我。

“四毛，是四毛！”我驚恐的叫道，那樣子就是他。

奶奶有些微怒，“亂說什麼，平時叫你別胡思亂想，晚上就自己嚇自己。”

我一聽，有些責怪奶奶了，這個時候你不安慰我，反而責怪我。

我賭氣似的轉身背對着奶奶。

倆人都沒有再說話，房間一下沉默了下來，最後我也睡意來了，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來時，又快中午了。

我都發現自己越來越能睡了，在家裏時我都是夜貓子，睡的晚醒的早，可一回老家好像很嗜睡一樣。

下樓時，奶奶飯已經做好了飯，她正收拾着東西。

“我要去你張山爺爺家一趟，你等下自己吃了飯，沒事別亂跑。”奶奶告誡了我一句，很有深意的看了我身後一眼。

我心裏直發毛，連忙回身看了一樣，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奶奶沒有說話，拿着東西就走了。

我狼吞虎咽一頓，確實餓壞了，一邊吃着也一邊想着二蛋今天怎麼沒來找我。

心裏忖着等下就去找他，我吃完飯也沒收拾跑出了門。

到他家時，他媽告訴我，一大早二蛋就出門了，她還以為是去找我了。

我一笑，難不成二蛋是去約會了？

二蛋的早戀我可不敢告訴他媽，到時候他估計是屁股開花。

村子裏閑逛了一陣，實在無聊，我又回老家獃著。

四毛家我是不敢去了，不僅奶奶不讓我去，自己也覺得那裏有點可怕，而且我身上似乎還有什麼東西纏着我，奶奶是知道的，只不過她從不告訴我。

但有的時候，你想躲反而躲不掉。

下午，我實在憋得慌了，就出門了，心裏直罵二蛋不義氣，有了女朋友就忘了我這個兄弟。

心裏憤憤不平，我便坐在了村子裏的石橋上，橋下就是從村子蜿蜒而過的小河，而下游不遠處就是那鬼見愁了。

正走神時，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嗩吶之聲，我抬頭一看，不遠處一個出殯隊伍正迎面緩緩走來。

最前面是兩個紙人，隨後白傘，滿天的冥紙，還有哭聲隱隱傳來。

我嚇了一跳，趕緊藏到田埂下，我害怕是因為我在隊伍里看到了奶奶。

同時我心裏也很疑惑，雖然我沒在村子裏常住，但村子裏的習俗我還是很清楚的，出殯一般都是在上午的，可眼前的這個隊伍卻是選擇在下午，而且接近黃昏，另外我覺得裏面應該就是四毛。

是四毛就更奇怪了，四毛還沒有成年，準確來說是夭折，夭折的話，出殯是不可能有這陣仗的，如果家裏特別捨不得，最多做場法事，然後請地公看墳，然後葬了。

除了親戚，其他人都特別忌諱去參與這事。

可眼前的這個隊伍，不僅有四毛自家的人，村裏的其他人也來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遠遠看着隊伍走上石橋。

就在剛走上石橋時，前面抬棺的人突然腳一崴，身子明顯一抖，棺材傾斜，就要翻棺了。

我嚇的臉色蒼白，瞪大雙眼，就要驚呼出來。

出殯時翻棺本就是不詳，在橋上翻棺更是大凶。

人群一陣慌亂，幾人趕緊扶住，終是重新正棺，隨後隊伍繼續前進，我沒有跟上去，天色已經很晚了，我可不想再走夜路。

就在我起身時，突然發現不對勁。

感覺覺得背後涼颼颼的，就像衣服被打濕一樣。

我不由得回頭去看，這不看不要緊，一看把我直接嚇個半死，大腦一片空白。

我回頭正好看到一張浮脹的臉，慘白的眼白，死魚一樣的眼睛。

是四毛。

我嚇的差點魂飛魄散，原來涼颼颼的感覺竟然是四毛趴在我身上。

我回過神來，不要命的狂奔。

回到老家，我關上了所有的門窗，大氣都不敢喘，心裏希望奶奶快點回家。

坐在椅子上，我盯着門，生怕四毛闖進來。

到這會，我知道自己是被四毛纏上了，估計來的那晚碰上后，後面就一直纏着自己沒有離開。

難道奶奶去幫忙也是為了自己？那四毛家為什麼要辦那樣的葬禮？

一時間各種猜測，只覺得腦子都要大了。

正想着的時候，突然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咚咚咚”聲音急促無比，就像是有急事要進來一般。

我大氣都不敢喘，緊盯着大門，手微微發抖。

是四毛，一定是四毛跟過來了！

寒意從腳底一路上升，這個時候周圍卻是一片寂靜，只剩下敲門聲，如擂鼓一般，不斷迴響。

我整個人緊繃著，正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了聲音。

“石頭，石頭，快開門啊！”

一聽聲音我一下放鬆了，原來是二蛋。

這小子竟然是現在才回來，估計怕他媽罵，所以躲到我這來了。

哼，泡妞也敢這麼晚！

我連忙起身，跑去開門，二蛋就像是我的救命稻草，我沒有絲毫懷疑，以至於打開門時，我還想着看他的笑話。

門開了，外面空蕩蕩的，除了門邊一灘水跡，什麼都沒有。

我腦袋嗡的一聲，然後以更快的速度，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沒有人，那剛剛敲門的不是二蛋，那是誰？那水跡？

我不敢再想下去，事情越來越可怕了，也越來越超乎我想像了。

心神還未定下來，敲門聲又響起了。

這會我不敢再開門，但聲音很快傳進來了。

“石頭，石頭，快開門啊！”

這個聲音是女的，很熟悉，但經過一嚇的我怎麼也想不起來這個人會是誰？

我不敢動彈，直到這個聲音再次喊道。

聲音很急，很慌亂，“石頭，我是二蛋他媽，你快開門啊！”

我一聽，雖有點相信，但還是很謹慎。

躡手躡腳走到門前，我從門縫裏往外看了一眼。

是人！

是個人我就鬆了一口氣，連忙打開了門。

二蛋他媽已經急得不行了，幾乎要哭出來了，一看我開門，便着急問道，“石頭，你今天見到二蛋了嗎？”

她一問，我愕然，二蛋不見了？

我搖搖頭說沒有，連忙問發生了什麼事。

聽到二蛋他媽說的，我才知道事情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