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問罪，女帝善變
果然，女帝沉下臉，厲聲道：“真是反了！不論有什麼迫不得已的理由，你毀了兩個人的下半生，就是有錯！朕也聽說了那天喜堂之事，太子居然幫着你胡作非為，一樣要罰！”
楚芷玥一聽，便是樂了，自己把北玄音拉下水，倒是報了仇。
她輕聲一笑，道：“皇上是想要廢了太子殿下，然後再廢了珺瑤嗎？皇上大義滅親，要真是如此，珺瑤就心服口服。”
女帝皺了皺眉頭，她何時說過要廢了北玄音？她眯了眯眼睛，北玄音可是廢不得的。
但是剛才她說了北玄音也要受罰，就被楚芷玥扭曲了她的意思，那隻白貓是北玄音的，北玄音自然是脫不了干係，而現在如果廢了楚芷玥，那她就會落得徇私之名。
平陽侯和佟丞相也知道其中意思，本來女帝只是想要輕輕懲戒一下北玄音，但沒有想到就被楚芷玥一句話保住了自己的郡主之位。
他們身為重臣，自然知道北玄音的太子之位是廢不得的。
“珺瑤……”女帝直接喊了楚芷玥的封號，“你當真是長大了，惠平真是生了個好女兒！”
楚芷玥笑得更濃，有了北玄音給自己做擋箭牌，她自然不怕女帝今天就廢了自己。
她裝作聽不懂，說：“謝謝皇上誇獎。珺瑤更加慶幸生在郡主府，因為我娘給我留了很多東西，正如皇上剛才所說的，珺瑤一定會為北凌做出貢獻。”
“皇上，小兒的右手……”佟丞相又再說話。
女帝擺了擺手，說：“珺瑤，你且說說是什麼原因，若是你有理，朕自然不會追究。”
剛才楚芷玥說的話，她明白了幾分，楚芷玥賜有封地，她現在不能削了楚芷玥的權，可也不能讓楚芷玥對自己有異心，郡主府可是很得民心的，百姓是水，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她當然不想自己的皇位坐得不穩當。
“那日珺瑤前去平陽侯府，是想要拿回自己的嫁妝，那可是娘親為珺瑤準備的嫁妝，珺瑤想要拿回，可是秦茜兒先出手想要強佔嫁妝，幸虧太子殿下的白貓有靈性，才救了珺瑤。”楚芷玥不緊不慢的說著，“而珺瑤拿回了嫁妝，回去的路上，佟卓京就想要把嫁妝搶走運回平陽侯府，珺瑤自然不願，佟卓京就先出手，後來在場在百姓也為珺瑤說話，佟卓京就對百姓出手，珺瑤這才迫不得已傷了佟卓京。”
她慢慢解釋着，最後看了看平陽侯，繼續說道：“佟卓京和平陽世子交好，珺瑤推測，是平陽世子讓佟卓京前去搶嫁妝，而且，佟卓京在大街上想要殺害百姓，他才是目無王法的那個人！只要皇上下令查明，就知道珺瑤說的是不是真的，要是珺瑤有半句虛言，珺瑤就不得好死！”
“皇上，不是這樣的……”佟丞相急忙出聲，“小兒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呢，他一向心地善良，還想着入朝為官，造福百姓……”
“閉嘴！”女帝怒得喝了一聲，“丞相！你真當朕瞎了眼，不知道你小兒子的品行？！”
眾人一驚，帝王一怒，風雲變色。
楚芷玥不露痕迹的翻了個白眼，這女帝翻臉翻得太快了吧。
“母皇，誰惹你生氣了？”涼殿外，卻有一人走進來，他手裏搖着一把摺扇，腳步清揚，他走到了楚芷玥的旁邊停下來，“咦？你怎麼不梳髮髻？難道京中最近流行這種髮式了？”
那男子這麼一說，眾人的注意力也就放在楚芷玥的辮子上。
那辮子垂放在她的右肩上，直至到腰部，在末端用一條小紅布綁着，還打下了一個漂亮的結。
站在女帝旁邊的玉秀笑了笑，道：“二皇子，您這一進來就注意到了珺瑤郡主的髮辮，奴婢也覺得郡主的臉容配上辮子極為好看。”
楚芷玥心裏一動，原來他是二皇子北亦辰，女帝的親生子，之前一直在邊境鎮守，連小郡主的冊封之禮都沒有回京觀禮。
這是兩人的第一次相見，北亦辰聽完玉秀的話后，再看了楚芷玥一眼，道：“原來你是惠平郡主的女兒啊，你記得不，我小時候還抱過你。”
楚芷玥嘴角輕輕抽了抽，看見他手裏的玉摺扇，那上面正好就是畫著一幅山水圖。
“不記得了。”楚芷玥別過頭，也不再看他一眼。
女帝倒也是一笑，道：“朕記起來了，那時候辰兒才四歲，看見小玥兒，就吵着要抱她，惠平沒有辦法，只好讓辰兒抱了抱，差點還把小玥兒給摔了呢。”
“母皇，兒臣今日才剛剛回京進宮，就看見你生氣了，究竟是發生什麼事？”北亦辰卻把話題扯了回去，他看了看佟丞相，臉上掛着一抹壞笑，“兒臣好像聽見母皇說到了佟丞相的兒子。”
楚芷玥靜靜站在那兒，這個二皇子今日進宮，小郡主與他也就是小時候見過面，長大后就沒有別的交集了，也不知道北亦辰是幫着自己的還是怎樣。
總之，現在以不變應萬變。
女帝聽北亦辰又說起這件事，她又是一臉怒氣，看着佟丞相，“丞相，你有何話說？”
“臣冤枉啊！小兒平日雖然跋扈，可他不會傷害百姓，珺瑤郡主為了讓自己開脫，才會詆毀小兒。”佟丞相急忙說道。
女帝冷哼一聲，道：“那你就是說，剛才小玥兒說的都是假的？”
北亦辰在這時候插嘴，說：“母皇，兒臣回京的時候也聽說了一點兒，這事涉及到了佟丞相和郡主，那就交由大理寺查個清楚，這誰是誰非，很快便見真相。”
佟丞相立刻就出了一身冷汗，大理寺卿是出了名的公正嚴明，案子一旦到了大理寺，那肯定會水落石出。
他本是想讓女帝在這裏處罰了楚芷玥便算，可是現在女帝不僅是向著楚芷玥，而且連北亦辰也提出讓大理寺查個清楚，那他就是無路可走了！
女帝倒是有些猶豫，說：“辰兒，大理寺可是專門處理大案件的，這點小事……”
“這哪算什麼小事，一個當朝丞相，一個是世襲郡主，母皇應該公正嚴明，讓大理寺查明此事，再做處罰，這樣就會各大臣心服口服。母皇不憑着兩人的片面之詞做出判決，這事傳到了百姓的耳里，也會說母皇的好，不偏私任何一方。”北亦辰說道。
女帝一笑，便也說：“好！辰兒說得對，這件事就交由大理寺處理，玉秀，你去傳令，朕給大理寺三天時間。”
玉秀應了一聲，就派了人去傳令。
佟丞相覺得雙腳發軟，這倒好了，搬了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平陽侯與佟丞相對視一眼，都覺得不妙，女帝忽然便轉向護着楚芷玥，而今日回宮的北亦辰表面上讓女帝做出公正判決，但好像也是在暗地裏幫了楚芷玥。
誰料，楚芷玥這時候就淡聲開口：“皇上，珺瑤可否請求一事？”
“什麼事？”女帝笑着，“但說無妨。”
“平陽侯日前與珺瑤的爹一同搶去嫁妝，珺瑤也想向平陽侯討一個公道。”楚芷玥說著。
平陽侯臉色一變，轉頭看着楚芷玥，厲聲說：“皇上，秦茜兒是珺瑤郡主的姐姐，當初便已經口頭上說好了，把嫁妝給秦茜兒讓她風光出嫁，可沒有想到珺瑤郡主反悔！”
“小玥兒，這事你怎麼說？”女帝倒也覺得驚奇。
“當然不是，秦茜兒把平陽世子搶走了，珺瑤可沒有那麼大方還雙手奉上嫁妝。”楚芷玥說道，“那是珺瑤的娘一手準備的嫁妝，珺瑤就算要為秦茜兒準備嫁妝，那也不會將母親準備的嫁妝轉送給她。”
“就是就是。”北亦辰說道，“母皇你忘了嗎？那時候惠平郡主去搜羅了多少的好東西啊，珺瑤郡主又怎麼會轉送給別人，那是對惠平郡主的大不敬。而且誰不知道那些嫁妝價值連城，難保是平陽侯和秦茜兒一心想要吞了那些嫁妝呢。”
因為北亦辰幫着楚芷玥說話，平陽侯的臉色一白，急忙說道：“臣沒有這種想法，請皇上明察！那只是秦遠和陸姨娘說的，臣便也相信了，以為那真是珺瑤郡主送給秦茜兒的嫁妝。”
平陽侯心知今日對付不了楚芷玥，雖然心有不甘，但他肯定要先明哲保身，把秦遠和陸姨娘推了出來。
楚芷玥一笑，接口道：“原來平陽侯是被他們兩人騙了，珺瑤也覺得奇怪，平陽侯怎麼會這樣對珺瑤呢？”
平陽侯急忙點頭，笑得溫和，“那自然是的，本侯是看着郡主長大的，早就把珺瑤郡主當成半個女兒了。”
楚芷玥給了他一個台階，他自然順着下去了，畢竟現在把秦遠和陸姨娘擺出來，他也就安全了許多，要是女帝責怪下來，他也不會受到很大的牽連。
北亦辰看了看平陽侯，想了想，“我記得以前……對！平陽世子與珺瑤郡主有婚約，沒想到最後嫁出去的，是另一個人。”
女帝便也垮下臉，一掌拍在小几上。
“平陽侯！這是怎麼回事？！與世子有婚約的人是小玥兒，怎麼最後成了是秦茜兒嫁進平陽侯府？！還來了一段搶嫁妝的戲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