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冤家路窄

021 冤家路窄

昨夜一場爆破,凡是在江湖上混跡的便都知道了霹靂堂於逍遙子為同黨,一時之間江湖便風聲雨聲,傳聞逍遙子被斐家小公子抓住,但卻被霹靂堂的人所救下。

此時霹靂堂門口站着許多江湖人士,紛紛討要一個說法,畢竟逍遙子除卻朝廷通緝的犯人不說,現在更是已經被武林視為禍害了。

“這些人真夠激憤。”雲歌於青塵來到了霹靂堂附近的一間酒樓,此時二人坐在二樓靠窗的包間內,看着對面吵鬧的人群,如同一出好戲。

“那是自然,你看,那個是靈隱寺的方丈,昨晚被殺的小和尚便是他的首席弟子。”青塵抬了一下下巴,手中摺扇敲打着掌心。

雲歌向底下看去,果然在霹靂堂門口眾多的人內其中站着一個身穿袈裟,身後領着許多僧人的和尚。

和尚正氣凜然,身形挺拔,他口中念念有詞並不能聽清在說什麼,相比於其他一些激進的江湖分子,靈隱寺的人明顯和氣多了。

但即使霹靂堂門口聚集了這麼多人,霹靂堂內的主人依舊沒有一人出現。

“霹靂堂的人又不是傻瓜,霹靂堂在江湖設有多個堂口,只怕裏頭早已人去樓空。”雲歌往後一靠,百無聊賴的把玩着腰間的血色玉佩。

“不過霹靂堂主烈臣真估計還會有所行動,畢竟這個名聲可不是好背的。”青塵看她一眼。

“好背不好背,陷害與否,霹靂堂這個黑鍋是甩不掉的了。”

“你倒是知道小爺在背黑鍋。”這時一個男子的聲音不知從哪裏傳了過來。

這個酒樓雖稱不上有名,但格局佈置還算雅緻。尤其是二樓中間一個大廳,供人歌舞,而大廳四周則是獨立的包間,包間被一間間鏤空木雕的空間所格擋。這樣既不失雅觀,又能保留客人的私隱。

那個聲音正是從鏤空木雕門的上頭傳來,兩間相隔原本無人在裏頭的隔間,此時上頭卻盤腿坐了個劍眉星眼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身墨藍的長衣,頭髮被一根玄色髮帶系成一個髮結,他見雲歌看到自己,便一個縱身從上頭跳了下來。

“小堂主,別來無恙啊。”青塵卻是沒有露出半分意外的於那人打招呼。

“喂,你就是那個傳聞抓住了逍遙子的人?”少年目中無人的模樣,拉開椅子便坐了下來,視線落在了雲歌的身上。

“小堂主有閑心在這兒八卦那些捕風捉影的事,何不下樓同那些人說個清楚呢。”雲歌勾了一下唇角,示意他看樓下。

少年有些愣住,他瞪大着那雙烏黑髮亮的眼睛,嘴唇像是夏天撥開的橘子,清新而來。而後立馬換上一副滿不在乎的模樣,拿起桌上的蘋果,大口咬了下去“那些老東西,我說了他們也不信。”

“哦?冒昧問一句,老堂主可在?”雲歌側過身子,盯着他的眼睛,忽然問道。

第二口蘋果遲遲沒有咬下去,少年眼中閃過一抹複雜,隨後憤憤的將蘋果放到一邊,還不待他開口就聽見雲歌繼續道“依我看老堂主離開大都前,可沒教你於逍遙子合謀,甩手一枚霹靂彈,在江湖背上一口黑鍋吧?”

“你......”尚且年少的烈穎,有些氣急的指着雲歌,卻又無可奈何,他終是一甩袖,冷哼一聲“我會讓你們瞧見真相大落的時候。”

那雙漆黑的眸子裏是一個少年固執的堅定,也是他不明人心險惡卻自以為是的強大。說罷便向著窗口縱身一躍,消失在二人眼前。

“你何必這麼激他呢,枉我還想從他口中問出些什麼來。”青塵幽幽的說了一句,略有那麼一些苦大仇深的味道。

“我只是告訴他實情罷了。”雲歌道,秀美的容貌上此時顯得有些冷清。

“可他貌似沒聽出來。”青塵攤了一下手。

雲歌不語,只是看了一眼霹靂堂門口依舊吵鬧的人群,收回視線,抬手拂了拂皺掉的裙擺。

“侯爺沒事的話,我就先離開一步了。”並不是徵得青塵同意,雲歌就已站起來,向門口走,蕭月跟在後頭,不發一語。

留下獨自坐在那裏的青塵,此時雲歌離開,他便斂了臉上清風般的笑容,扇子敲了一下桌子,聲音有些低。

“阿雪,你說這女子,是什麼來頭。”

“斐庄大當家的四孫女,有望坐上斐家大當家的位置。之前一直於冥羅宮的人來往密切,但不知為何,近期調查,發現開始中斷一切於原本的聯絡行動。”

“那天我阻止她揭下告示,只當她是一般在江湖遊玩的女子,豈料她竟然一眼看破我胸前的護心鏡。”青塵沒有繼續問下去,好似在自言自語,卻回頭看了一眼雪,眸子裏光芒暗的像深潭。

要不說冤家路窄,早上雲歌便打定主意從此以後離禾秦那人十萬八千里遠。中午不過是出了趟門,看了齣戲,這就又撞上了?

原來今日不少人來看霹靂堂的好戲,這座酒樓的二樓幾乎都被一些武林人士坐滿了。而禾秦這人平日見首不見尾,此時卻也在二樓,雲歌下樓的時候他也離開了。

還可以更巧一些么?

“斐雲歌?”

正在雲歌一籌莫展之際,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到底該不該上去打個招呼還是?便聽到了禾秦身後傳來的一道聲音。

“白門主,別來無恙。”雲歌頷首,向後頭那位白衣如仙,眉眼間卻帶着邪魅的白玉川看去。

她這次可算是知道了這些人的關係,白玉川,年紀輕輕已是白門門主,據說當年白門內訌老門主被裏應外合陷害致死。而白玉川早年便已於禾秦二人是好友,當時更是禾秦一手相助,才得以保住白門沒有落的他手,而白玉川自然是新任門主了。

兩人保不準私底下在同流合污什麼,雲歌腹誹,以前她在家中,雖然多多少少了解一些江湖上的人事。但現在卻是委實看出,這江湖有多亂了,統統是一丘之貉罷了。

“怎麼,不在家中好好待着,跑出來看熱鬧?”白玉川斜眼看她,話中有話。

“門主不也出來了?”雲歌輕笑一聲,頭上一根淺色的簪子搖搖欲墜。

她臉上笑的像荷花一樣清麗,眼角卻是時不時瞥一眼禾秦,心臟實在是撲通撲通跳。按理來說她大可不給予理會的,禾秦再怎麼恨她那是禾秦於斐雲歌的事,反正現在他也知道她不是斐雲歌了。既然如此,離的遠一些形同陌路便好,但許是這人兩次傷她,叫她留下陰影,明着暗着就覺得禾秦這人心性不定,還是溫順點比較好。

這麼想着,她就帶着虛偽的笑容,眸子底下卻是不甘不願。

“禾小主最近一切都好吧。”她的意思再明顯不過,昨晚我們什麼都沒發生過,我們關係一般般,從此以後我走我的獨木橋,你走你的陽關道。

豈料禾秦卻是挑眉,勾唇,眸子裏的冷色盪了盪,細長的眼睛若有若無看向雲歌遮住頸項的衣領。

“昨日不是才見。”

雲歌愣住。

蕭月長年跟在斐雲歌身後,自是知道禾秦是什麼人,性子也是知道個三分,但此時卻也猜不出他是個什麼意思。

其實這也不能怪蕭月,禾秦剛認識斐雲歌那會兒還是個心思沒那麼狠毒,待人不那麼冰冷的少年。許是江湖上混跡久了,手上殺的人多了,三四年一晃而過,便已不是早先的那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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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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