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被人相救

019 被人相救

然而料想中的一掌或者一腳亦或一劍,非但沒有落下,反倒是似乎被人環住,從月詠樓一躍而起。

外頭的雨依舊沒有停,鼻腔中濃煙的味道漸漸消失,雲歌在那人的懷中不敢動彈,卻又在尋思,救自己的人究竟是誰。

解祁陽?那個大莊主早不知道被炸藥炸哪裏去了。蕭陽?不,他沒有這個本事可以將她從逍遙子於禾秦手下救出。那是誰?

雲歌的手攥着那人的衣角,原本被濃煙熏的嗅覺失靈的鼻子現在也漸漸復蘇,此時一股男子身上特有的氣息驚了她的感官。她小心的動了一下,卻不想被那人收的更緊。

許是早先那一劍傷勢並未痊癒,再加上這麼一番驚心動魄的爆破,此時雲歌的心臟咚咚直響,彷彿懷中揣了一隻小鹿。

轉念一想,是她揣在別人懷中才是。

耳邊是風的呼嘯聲,雲歌還在猜測着救自己的人是誰,豈料一時沒回過神來已經被那人手一松,摔在了地上。

“你這人.....”身上吃痛,她張口欲罵,卻忽然閉嘴。

你見過殺了自己的人又救了自己么?總之雲歌沒有見過,可如今她抬眸時,眼前真真切切的站着不久前一劍刺殺自己的那個人。

這是一個小巷子,恐怕已近子時,夜深人靜唯有三兩家門口的燈籠發出些微弱的光芒。禾秦就這樣站在雲歌的跟前,神情冷冽,薄唇緊抿。桃花瓣一般的眼睛細長無情,眸底帶着些許不耐煩。

即使是這樣昏暗的光線下,雲歌還是能清晰的看見他衣擺邊緣的燙金條紋,以及他束髮的那條赤色髮帶。

雲歌腦袋確實是有一些當機的感覺,直到禾秦眼底的不耐煩顯而易見,轉身就走的時候,她才有些回神,張口將他喊住。

“喂。”

禾秦頓住,似乎在等着她的下文。

“殺了我又來救我,什麼意思?”雲歌盯着禾秦修長的背影,口氣帶着質問。

“殺你不需要理由,救你自然也不需要理由。”禾秦的聲音在這狹窄的小巷子中回蕩。

“你會做沒有理由的事?笑話。”雲歌嘲諷道,她摸了摸濕漉漉的地上,發現不知道何時小雨已經停了。

“說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他口上有些輕蔑,但不知為何還是笑了笑。

“了解你的可不是我。”雲歌扶着牆壁慢慢的站了起來,由於雙腿無力,只好小心翼翼的磨蹭。

禾秦卻是沒有理會她,彷彿沒有聽到一般,邁開步子離開,卻又被雲歌叫住。

“你這麼走了我怎麼辦。”雲歌撇了撇嘴巴,顯然為自己的開口感到不好意思。但轉念一想,送佛送到西,這句話總是有道理的。

他禾秦上次不也險些一劍將自己送到閻王殿么,如此,兩清便是。這麼想着,便又道“你殺我一次,救我一次,從此井水不犯河水,豈不更好。”

豈料禾秦卻是忽然轉過身子,面無表情的走到雲歌的跟前。許是因為之前的小雨,他發梢濕漉漉的搭在肩上,髮髻邊緣的水漬倒叫這個貨真價實的大男人平添一份妖媚。

他斂着眸子看着雲歌,眼梢間是雲歌從未見過任何一個男子該有的風情,像春天奪人眼球的桃花,裏頭卻又蘊含著夏季的驚雷暴雨。

但云歌卻是從未在禾秦的眼裏見過那種靜秋逝去的悲涼,即使當初說到素素的時候,他的眼裏閃爍的也僅僅是仇恨和報復罷了。

可眼下他眉眼間有的也只是如臨寒冬的冰涼,他的手掐住雲歌的喉嚨,嘴角一勾。

“討價還價?”

簡直是翻臉比翻書還快,僅僅一瞬間,禾秦的眸子劃過一抹肅殺。

雲歌便覺得呼吸越來越急促,禾秦手下的力道重到她以為自己的喉嚨會就此碎裂。這種窒息感叫雲歌瀕臨死亡,她看着禾秦那張俊美的臉,以及他唇邊冰冷的笑,腦中一直有幾個字在盤旋。

這人有病。

然而禾秦卻不管她作何感想,他的眼底彷彿藏了一把冰刀,手上力道漸漸加重,恨不能將她凌遲處死才好。

很顯然雲歌此時已經沒有進的氣,只有出的氣了,她臉色通紅,雙眼緊閉,下意識的想要拍開禾秦的手,偏偏那隻手牢固無比。卻在這時忽然一個東西從雲歌的袖間掉落,禾秦微眯一下眼睛,待看清那個東西之後,眸子裏的殺氣才漸漸壓了下去。

“記住了,不論是救你還是殺你,主動權始終在我的手中。”禾秦鬆手,冷冷的看着她。

失而復得的感覺重新湧上雲歌的心頭,她順着牆壁癱軟下去,雙手覆上喉間大口大口的喘氣,卻又因為方才的施重導致喉嚨劇烈疼痛而咳嗽不已。她彎着身子,眉頭緊皺,眼角是因為咳嗽而蔓出來的眼淚。

那種痛苦是形容不出來的,她的臉色在這微弱的燈火下異常蒼白,她低着頭呼吸沉重,瘦小的肩膀隨着咳嗽微微顫抖着。然而眼角卻瞥到袖中掉落的物什。

那條赤色的髮帶。

翌日清早。

“簡直是瘋子。”雲歌對着銅鏡,細細檢查着脖子上的淤痕,口中低聲咒罵著。

她微微頷首,想起昨晚禾秦在夜色中閃爍着那種肅殺的眼神,身上就是一陣顫慄。心中打定注意,以後看到他絕對繞路走。

蕭月手中端着一盆清水,放到一邊,拿起過了水的手帕輕輕的在雲歌脖子上敷着。

“昨晚我說讓我跟公子一同去,你偏不。”她手段極其輕柔,口氣中帶着一點埋怨。

“誰承想逍遙子這麼詭計多端。”這個時候雲歌倒是顯得平易近人多了,她抬着頭,一雙美目滴溜溜的轉着,繼續道“而且我也委實沒想到禾秦竟然暗中埋伏在月詠樓。”

“不知道禾公子去那裏是做什麼。”蕭月有些疑惑。

“太可怕了,這些人。”雲歌有些不滿的嘟了下嘴巴,似乎當年那個帶着紫衣,紅着眼睛在無人的山洞裏算計着可怕的陰謀的那個人並不是她一般。

到底是江湖險惡啊,她低聲嘆了一口氣,將蕭月的手拿了下來,拉了拉衣領。

蕭月見她一副全副武裝的模樣,便開口問道。

“公子今天還出去?”

雲歌走到門口停住,回眸看蕭月一眼,清亮的眼睛裏面閃爍着晶瑩一般。她道,神情高深莫測。

“今天是有人出去,但那個人不是我。”

蕭月一愣。

果不其然,當雲歌坐落在庭院中,手執白子,即將突破黑子的圍攻之勢,並且帶兵反殺之時,便聽到了管家同蕭月的說話聲。

她將那盤殘局擱在了樹下的石桌上,領着蕭月,不急不緩的向著偏殿走去。

還未進大門,雲歌就已看見賓客位上坐着的人了,老遠看去就看見那人英姿颯爽,不是,是風度翩翩。那不對啊,她蹙眉,來的不是這個人啊。

蕭月似乎看出自家主子的不對勁了,有些疑惑的看着她。

“怎麼了?公子。”

“來的人是誰?”雲歌問。

她先前以為今天解祁陽定會登門謝罪的,畢竟昨晚他可是很沒義氣的落下了自己,自己怎麼也說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吧,雖然這人是蕭月救的。

“是青塵侯爺。”蕭月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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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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