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准許投降
加摩爾大公和他的騎士們,英勇的在敵人中廝殺而出,他發現營外,雷列之花竟然和敵人混戰成一團,竟然不大營中的敵人發出衝擊,他的心頭冒出了怒火,這那裏是大將所為?一個斥候告訴他們,雷列之花統領奇達。羅斯福大公的命令竟然是:“殺光他們”的時候,恨不得將奇達給痛揍一頓,在這個時候,聞名天下的雷列之花,竟然忘記了自己的目的,為了那虛無的榮譽在營外和敵人一較短長。加摩爾大公氣憤得全身在發抖,但是,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將自己的意見傳遞給這個短視的奇達。羅斯福大公。
路易。羅斯福帶領普魯士的軍士對着敵人衝去,他心中非常非常的悲傷,帶領着敵人屠殺着自己國家的人。本來這一仗,他不願意來,但是韓起堅持說他必須來,或者他來,會起到想不到的作用。
但是,他忍住了悲痛,他手上的刀,並沒有因為自己心中的悲痛而有所放慢,在他前面的,就是他的敵人。
浴血奮戰。戰場上只有殺戮,對敵人沒有仁慈。路易。羅斯福不是一個軟弱的人。
“你們要我的頭顱,我的頭顱就在這裏,有本事,你們就來取!”鮮血,刺激了他的神經,他吼叫着,飛舞着手中的重劍,沖向了敵人。
“我就是法蘭西的國王,你們要將我的頭顱去換取榮華富貴,那麼,你們就來吧!”路易。羅斯福嘶吼着。
“天使已經殺了我的父親,你再為天使們殺了他的兒子吧!”路易在嘶吼。
“你說什麼?”加摩爾大公帶從那混亂的士兵中殺了出來,看着路易。
“你去問問甘迺迪,問問在他的心中,到底認為是誰殺了我們的父親。”路易。羅斯福吼叫着說。
他帶領着他的親衛,在戰場上奮力廝殺。
“甘迺迪——”他大聲的喊着,“你可以不為父親報仇,但是,你不能幫助殺父仇人作惡!”
戰爭,還在繼續。
加摩爾大公的心中那一絲絲的迷茫,漸漸的加深了,老國王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失蹤。他真的想將戰鬥停止下來,問一個所以然出來。
整夜的廝殺。
雙方的軍隊都亂成一團。一股一股的交叉在一起,在大營外面,法蘭西的兩支精銳部隊雷烈之花和血玫之刺也糾纏在一起,這是一個不死不休的局面,沒有人屈服,或者說這種情況下,根本容不得有人屈服。這都是身經百戰的軍士,韌性和榮譽讓他們堅持着,簡直着站在這血與火的戰場上。
地上的雪,被鮮紅的血染紅,融化,又馬上結成了冰塊。地上是一天血紅,帶着血腥味的血紅。
韓起並沒有跟隨着戰士們廝殺。他遠遠的站在一個山坡上,焦急的望着戰場,多少次,他躍上了戰馬,想衝過去,和他的朋友們一起殺敵,但是,一雙手將他拉住。
“教皇說,你不能過早的參戰。”站在小亡靈的後面,佳麗斯也在提醒着他,“你不能過早的暴露自己。父親說,我們和您們的合作,一定要讓天使們認為是一種雇傭的關係,你只是傭兵。”
韓起嘆了一口氣,臉色非常的憂慮。
“放心。”小亡靈安慰着他說,“邁阿密騎士,一定會及時趕到戰場,邁阿密騎士是可以信賴的,雷烈之花能擊敗他們,但是,雷烈之花無法擊垮騎士的鬥志。”
一夜的廝殺。
終於在晨曦之中,天邊,一隊騎兵出現在天際,只有五百人的隊伍,那氣勢,卻如同千軍萬馬。騎士們的臉上,都帶着必死的信念。在他們後面的,是一隊在奔跑中的步兵,他們的臉上,也有着視死如歸的豪情。
韓起那懸着的心,頓時落地。這支隊伍,雖然人數不多,但是,他們將成為這場戰鬥的決定力量。
號角聲響了起來,神聖騎士們直接衝進了混戰的軍隊之間,他們如猛虎一樣,撲向了那些廝殺了一個夜晚的敵人之間。
“殺!”邁阿密大聲呼喊着。
前一天晚上和雷烈之花交戰的恥辱,印在每一位騎士的心中,現在是雪恥的時刻。他們,將恥辱化為了動力。
神聖騎士給敵人帶來了絕望的死亡,他們在收割着生命,雷烈之花根本抵擋不住這瘋狂的戰士們的衝擊,讓人絕望的是,後面的步兵也一步一步的靠了上來。他們已經沒有了晚上的拘謹和慌亂,他們經過和袍澤們的血的洗禮,變得冷靜了下來。
奇達。羅斯福趕忙收容着身邊的騎士,組織力量對着這些戰場上的生力軍發出衝擊。可就在這個時候,多南帶領着一隊騎士沖了上來。
“你的對手是我。”多南冷漠的對着這個試圖收容部隊的大公說。
他沖了過來,捨生忘死的。
奇達嘆了一口氣,他不能多南拚命,他必須帶領他的軍隊殺出一條血路。而多南,有了友軍的支援,他並沒有多少後顧之憂。
這就是區別。戰場上,將領的心態決定着軍士們的心態。
奇達。羅斯福輕輕的對着身邊的幾個親衛說:“收容軍隊,突圍!”
以突圍為目的的軍隊,是無法戰勝以殺敵為目的的軍隊的。多南的那一隊騎士,在戰場上揚武耀威的衝擊,分割着敵人。而邁阿密帶領的騎士,在一邊呼應着他。
混亂的戰場,出現了一個小的缺口,而雷烈之花那堅強的心,也出現了一個小的缺口。
戰場上的形勢馬上變得明朗了起來,這兩支衝擊着敵人的隊伍,如滾雪球一樣越來越龐大,他們殺死敵人,解救着被圍攻了的戰友,馬上,他們的戰友就和他們一起投入了戰鬥,增加着這兩支隊伍的聲勢和力量。
敵我質量力量的對比,隨着這支生力軍的進入,急劇的破壞了原來的平衡。
更加讓雷烈之花難於接受的是,那些步兵們已經擺開了陣勢,他們並不急於進攻,竟然從兩翼包抄,想將他們包圍,這些軍士們,都帶着一種悲烈的鎮靜——就是在昨天,自己身邊的戰友被他們砍菜切瓜般的斬殺着。
天已經大亮,奇達。羅斯福回頭看看馬賽軍士的大營,那裏面也混戰成一片,他牙一咬。對着身邊的騎士們命令說:“衝擊馬賽軍營內的敵人,從馬賽軍營中突圍。”他的心中充滿了後悔,本來,他有多種更好的選擇,但是都被他的驕傲錯過了——他在和神聖騎士們交戰的時候,按他們的實力,完全可以將這支軍隊全部屠殺掉,但是驕傲讓他竟然放過了這支軍隊,讓他們收容以後形成了一支堅強的大軍。就是在幾個時辰前,他完全可以無視血玫之刺的挑戰,從他們身邊衝過去,和馬賽的步兵們一道,將衝進營內的普魯士人解決掉以後,再回頭來對付血玫之刺,但是驕傲讓他忘記了自己的最初的戰法。他長嘆了一口氣。
可是,血玫之刺以及神聖騎士們,都察覺了他的想法,丟下了那些和他們廝殺的對手,也對着大營發出了衝擊,在他們身後的,那些步兵們不緊不慢的合圍了過來,殺戮着那些敢於抵抗的敵人。
一種不好的念頭涌到了奇達。羅斯福的腦海中……難道雷烈之花,今天要凋零在這裏?
那人數越來越多的兩支騎兵部隊,並沒有追殺那放棄抵抗,避開自己鋒芒的敵人,這些人,可以交給後面的步兵們解決,他們沖向了馬賽那亂成了一片的營地。
不能不說,馬賽的營地佈置得非常好,非常適合於步兵們的戰鬥,但是現在,步兵們太密集了,那個小山坡中,是馬賽軍士們密密麻麻的佈置在那裏。外圍,馬賽的騎兵們拚死在敵人中衝殺,想減輕步兵們的壓力。
但是,步兵組成了一個個的小方陣,頑強的對抗着騎兵們的衝殺,那些堅強的馬賽士兵,無懼死亡,用自己的重盾,長槍抵抗着騎兵們的進攻,寧死不後退,也並不盲目的前進脫開陣地的保護。而騎兵們,只有利用着自己的速度,和他們進行戰鬥,這種攻防進行了一個晚上,雙方都筋疲力盡了。
“沖。”邁阿密命令着他的騎士們。
騎士們對着一個步兵陣地,毫不猶豫的沖了過去。馬賽軍人戰鬥了一個晚上,他們已經非常疲憊,手上的重盾,長槍根本就沒有辦法阻止這些生力軍前進的步伐。
這些生力軍衝擊的目的,並不是消滅敵人,而是用戰馬的速度,沖亂敵人的陣地。失去了陣地的保護,那麼,這些步兵們就根本不是騎兵們的對手了。
地陣大亂。
那些戰鬥已久的普魯士人,感覺到面臨的壓力大減,也漸漸的加入到衝擊敵人陣地的行列。
馬賽人那堅固的陣地,在打擊下出現了決口。而這些騎兵們如洪水一樣,衝決口中湧出來。
最裏面那被馬賽人包圍了的俾斯麥正在苦苦的戰鬥着,突然發現了身邊出現了一隊生力軍。他們兇悍,他們向風一樣的切割着圍困着自己的步兵們。
“殺!”這位老人仰天咆哮,發出狼一般的吼聲。
他的鐵血豪情騎士營,被這些步兵們擠壓了一個晚上,現在有展開兵力發泄的口子,也和老宰相一樣,發出長嘯,投入了戰鬥。
馬賽的步兵,岌岌可危。
“儘快結束戰鬥,不惜一切代價結束戰鬥!回援多瑪。”站在山坡上的韓起,看着這火熱的戰鬥場面,命令說。
傳令兵將主將的意圖傳遞向了戰場,首先是那些步兵們,吼叫着給主將響應,他們加快了前進的步伐,基本上是跑步前進了,他們精力充沛着對付着那疲憊不堪的敵人,無懼自己的犧牲,他們丟掉了自己的大盾,舉起了長槍,對着敵人沖了過去,長槍,毫不猶豫的插進了敵人或者敵人的馬匹的身體。他們根本就無懼騎兵們的衝擊,就是騎兵們的戰馬,踏在他們的身上,他們也要將自己手中的長槍,插入敵馬的身體中。
接着,騎兵們也響應了他們的主將,他們發出了一聲聲怒吼,無懼與敵人拚命,根本就不躲避敵人的攻擊,試圖用自己的生命和敵人的生命命做出交換,敵人的刀劈過來,他們根本就不再躲閃,而是直接迎上去,同時遞上一刀和敵人同歸於盡。
這群不要命的軍士,發出的煞氣驚人。敵人的氣勢,完全被他們壓住了。
那身經百戰的軍隊,都沒有看到這種戰法和這樣視死如歸的軍隊。這些軍隊是瘋子組成的軍隊,他們根本就不考慮自己的傷亡,特別是這軍隊的主將,也根本不考慮自己軍隊的傷亡,在他們的眼中,人命根本就不是人命,而和一隻蟲子一樣廉價。
在遠處,韓起盯着戰場,漸漸的,他閉上了眼睛。
“我是法蘭西的國王,我允許你們放下武器!”突然,一個洪亮的聲音,在戰場上響了起來,“你們已經儘力了,我以你們國王的名義命令你們不要再作無用的抵抗,不要再將刀子對準法蘭西的國王,同時,我用法蘭西國王的身份保證,只要放下武器,我就保證你們的生命安全以及保全你們的榮譽,法蘭西的騎士向法蘭西國王投降,並不丟臉。”
“咚。”一個疲憊不堪的騎士,忍不住將武器丟到了地上。
這聲音像瘟疫一樣具備着傳染,馬上,戰場上到處響起了扔掉武器的聲音。
這變化太快了,快得淬不及防。無論是加摩爾大公還是奇達。羅斯福大公,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會有人放下武器。更加沒有想到,這聲音,會這樣有傳染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