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市5

第五章 鬼市5

我坐在床上,靜靜的思索:“到底是怎麼回事?哪一步出錯了?”

旁邊瘦道士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這個癍好熟悉,在哪見過呢?”

我也下意識地接了一句:“搶劫犯的身上。”

瘦道士忽然轉身出門,撂下一句:“你們等等,我去查查。”

我現在的腦子裏面一片混亂,這句話聽到耳朵裏面,只抓住了一個片段:“去查查,去查查。”

我蹭的一下站起來,對李小星說:“你等着,我去查查。”

然後我飛奔出去了。

我要去找那個陳婆,既然她是搶劫犯的媽,她一定清楚自己兒子的事。

然而,等我趕到公安局門口的時候,發現賣豆腐腦的老闆早就已經不在了。

我站在路邊,挨個把行人攔下來問:“你知道陳婆嗎?她兒子今天出殯那個。”

這樣問了幾十個人,總算有個人點了點頭。他指了一個方向:“那老婆子在這附近租了個房子,你去找吧,最窮最破的就是他們家。”

我按照這人說的方向走過去,一路上又問了幾個人,總算找到陳婆家。

這家果然很窮,如果不是七扭八拐的找到這裏來,我還真不相信,一個大城市裏面居然有這種破房子。

兩扇門上貼着白色輓聯,看來,陳婆果然是住在這裏了。

我敲了敲門,沒有人答應。我忽然想起來:“陳婆的兒子出殯,她應該還沒有回來。”

我只好找了兩塊殘磚,坐在上面等。這一等就是一下午。一直到天擦黑的時候,終於有個老婆子,顫顫巍巍從外面走過來了。

她一看見我,臉上的悲傷瞬間變成憤怒:“我兒子已經死了,你們還想怎麼樣?來來來,接着把我抓到公安局審我,我讓你抓……”

陳婆一邊說著,一邊衝過來,彎着腰,用腦袋撞我的肚子。

這老婆子,打又打不得,罵又罵不過,我還沒想好對策呢,她的腦袋已經撞在我的肚子上了。

我疼得淚眼都要下來了,不由自主的彎下腰去。老婆子仍然不肯放手,兩手抱着我的腰,一副魚死網破的意思,用腦袋使勁把我抵在牆上。

我無計可施,只能連連高喊:“我不是公安局的,我是來看望您老人家的。”

喊了幾聲之後,陳婆估計也累了,向後退了幾步,狐疑的看着我:“弄死hi來看我的?”

我腦筋轉的飛快,馬上換了一副悲傷的神情:“實際上,我是來看您兒子的。”

一說到兒子,陳婆臉上的怒意消失殆盡,她的嘴唇抖了兩抖,帶着哭腔說道:“我們家小二啊,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

一邊哭着,一邊把房門打開了,把我讓了進去。

我默默地跟在老太太後面,腦子裏飛快的搜集關於通緝犯的知識,然後試探着說:“小二平時老老實實的,怎麼會突然去搶劫呢?是不是有人陷害他?”

陳婆搖搖頭:“沒有人陷害他,是他自己去的,我知道,哎,這孩子啊。”

陳婆一邊讓我坐下,一邊給我倒了一碗水,慢慢的說:“我就這麼一個兒子,前兩年,把他送到一個技校學修車,這技校的老師不錯,還捎帶着教他開車……”

我腦子裏飛快的閃過一句話:“學開車,免費學駕駛,試學一月……”

我搖了搖頭,把思緒拉回來,繼續聽陳婆哭哭啼啼的說:“本來打算讓他跑跑運輸,掙點錢,沒想到,後來他就病了。”

我撓撓頭:“病了?”

陳婆點點頭:“他胸口上長了瘡,三五個,有銅錢那麼大。”

一聽這話,我心中一震,不由得把上衣撩起來,指着胸口說:“是不是這種瘡?”

陳婆看了看我,臉色大變:“沒錯,沒錯,就是這種瘡。哎,為了看這個病,家裏的錢都花光了,小二怕死啊,就去搶劫……”

我攔住她:“他為什麼長這種瘡啊?醫院怎麼說?他自己怎麼說?”

陳婆搖搖頭:“沒人知道為什麼長這種瘡,好端端的。哎?我想起來了,他長瘡的前一天,忽然慌慌張張跑回家來了,說是遇見鬼了。”

我嚇了一跳:“遇見鬼了?”

陳婆點點頭:“他告訴我說,在外面夜市上吃了一碗飯。那些擺攤的小販都是鬼。然後,半夜裏他就病了,發燒,說胡話,第二天,我看見他身上長了瘡。”

陳婆還在絮絮叨叨,而我已經癱倒在椅子上了:“沒錯,一切都因為那個鬼市。我也去過鬼市,我身上也長癍了。”

正在這時候,我兜里的手機響了。是李曉星打來了。

我接了,問道:“怎麼了?”

李小星在那頭說道:“許由,查出來了,你身上的癍,叫銅錢癍。”

我神色一變,下意識地重複了一遍:“銅錢癍?”

李小星嗯了一聲:“瘦道士說,相傳有的鬼會故意化裝成小販,騙人把鬼飯吃下去,吃了鬼飯的人,身上會長銅錢癍,七日必死,而且死了的人不能投胎,除非找到另一個身上有癍的替死鬼……”

這消息絕對是個晴天霹靂,我的腦子一片空白。

李小星掛了電話,我嘆了口氣,一扭頭,發現陳婆的腦袋距離我極近,好像在聽我的電話。

我嚇了一跳,連忙退開一步。

陳婆臉上淚痕猶在,但是咧了咧嘴,笑眯眯的說:“小夥子,你剛才說啥癍?”

我看她的模樣,有點害怕,連忙擺了擺手:“沒什麼,沒什麼,我先走了,過兩天再來看您。”

然後,我一溜煙逃跑了。

現在是大晚上,陳婆住的又偏僻。我一路上瘋狂的逃竄,生怕遇見什麼髒東西。

等我終於逃到大馬路上,看見人來人往的街道,心裏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我隨手攔了一輛出租車,一路風馳電掣,趕到了學校。

我回到宿舍的時候,看見李小星和道士都在等我。

我問瘦道士:“怎麼回事?我這個銅錢癍,真的活不過七天了嗎?”

瘦道士點點頭:“理論上是這樣。”

實際上,我一路上把一切都想得明明白白了,現在重新聽了一遍答案,只感覺整個人像是被掏空了一樣,我獃獃的坐在床上,嘆了口氣:“死了就死了吧。不過臨死前我得給自己買一份保險。”

我躺在床上,拿被子矇著頭。

然後,我聽見外面瘦道士猶猶豫豫的聲音:“除非……”

我一躍而起:“除非什麼?”

瘦道士也不太肯定:“我曾經遇見過一位高人,如果你能找到他,沒準能救你一命。”

我一聽這話,馬上興奮的跳起來:“你怎麼不早說?好好好。高人在哪?我馬上去找。大師,你能不能帶我去?”

瘦道士撓了撓頭,有些為難的說:“我?我去不了,我這身子骨還沒有好利索,一個星期沒有出門了。”

我有點詫異:“你病了?”

瘦道士點點頭:“這事,和那位高人也有點關係。”

我一聽和高人有關係,連忙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給我講講。”

瘦道士想了想,給我們講了一番經歷。

原來,正如瘦道士的師兄所說,瘦道士一直對道術極度痴迷。只是苦於得不到真傳,一直沒有辦法入門。只好東拼西湊,道聽途說的自己摸索。

有一天,瘦道士偶爾聽說了一些招魂的辦法,於是偷偷溜到河邊,自己試驗起來。

那天晚上,天色很陰,河邊的路燈也是壞的。瘦道士雖然不怎麼懂道術,但是畢竟研究了很久,所以憑藉本能,他可以感覺到,這天晚上陰氣很重。

陰氣重,鬼怪出,瘦道士不僅沒有害怕,反而有一點興奮。因為他今天要做的,正是招鬼。

山為陽,水為陰,瘦道士就憑藉這些粗淺的知識,來到河邊,他坐在一棵樹下,在河岸與河水相交接的地方,點上了一隻蠟燭。

河岸為陽,河水為陰。這支蠟燭在陰陽交界之處。火苗在空氣中靜靜的燃燒着,水中也有一個火苗在靜靜的燃燒着。

瘦道士低頭向河水中看去,河水被蠟燭照的明晃晃的,裏面有另一個瘦道士,正在看着他。

漸漸地,河水越來越亮,河裏面的那張臉,也開始慢慢發生變化。瘦道士心裏一陣喜悅,這次要成功了。

這時候,忽然,蠟燭滅了。然而,也就是一瞬間的工夫,那隻蠟燭又重新燒起來了。只不過,這一次火苗變得青幽幽的。

瘦道士再向河水中看的時候,水中的一張臉也變得青幽幽的。

這時候,瘦道士有點害怕了,雖然這是他自己的倒影,但是畢竟太詭異了。

瘦道士收拾了收拾東西,打算要走,正在這時候,他忽然發現,那張臉沖岸上笑了笑。

瘦道士頓時嚇了一跳,呆在岸邊,不知如何是好。緊接着,只聽見呼啦一陣水聲,那張臉從水裏面浮上來了。

不光是臉,還有身子。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腥味,腐臭味。

在幾秒鐘之內,水裏面爬上來一個濕淋淋的人,應該是水鬼無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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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師父是棺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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