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假傳聖旨
“臣以為,此女當立即誅殺!”
夜子嵐蹙眉,“國公……”
他的話還沒出口,滿殿大臣紛紛跪下,只有夜子墨一人站着。
“請陛下立即誅殺此女!”
他咬了咬牙,“此事容后再議,現在朕要你們討論的,是安王之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沒了聲。
“既然都沒有答案,那就退朝吧。”他說罷,拂袖而去。
鶴之忙跟着他去了,夜子墨看了看眾人,也走出了大殿。
大臣們紛紛站起來,幾個品級較高的立即聚到一起。
“丞相,您看此事我們當如何處理?”
昔日的秦丞相早已抄家誅九族了,現在的袁丞相,當了五年,五年來,雖然他古板腐朽,卻是比較清廉的官。
“此事皇上執意不許,可能有什麼隱情。”他摸着鬍子道。
“難道……皇上看上了那個什麼臨江樓主?”方才第一個站出來說話的晉國公猜測道。
“難說。”袁丞相搖搖頭。
“若真是這樣的話,那這女子更不能留了!這可是紅顏禍水啊!若是有一日,她手中的權利大了,難免她沒那個膽子……”晉國公說道。
“哎呀!老夫可不管你們這些彎彎曲曲的道理,反正老夫是知道,這女子不能留就對了,不如我們就先斬後奏,皇上不知,這是我們全體官員一起做的,難道,皇上還會將我們這滿大殿的人打入天牢啊?”一個老將說道。
“嗯……畢老將軍這話說的不錯!”袁丞相頗為贊同的點點頭,“畢老將軍,聽聞現在正在北方收復失地那人是您的門生,您可知道些什麼?畢竟他是見過那個什麼樓主的。”
“什麼知道什麼?”畢老將軍皺眉說道,“這事兒我可不知道,反正就說吧!我們要怎麼做?”
袁丞相想了想,“我們應該先去臨江樓探探虛實再說。”
“這樣也好。”晉國公點點頭。
……
臨江樓里,君千玄百無聊賴的站在窗前,眺望遠方。
“誒!這位老爺,這裏可不能進的!”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她微微蹙眉,回頭望去,臨江仙的門已經被打開。
一個花白頭髮的人闖了進來,她一驚,是晉國公!
幸好自己戴上了面紗,這才呼出一口氣,“這位先生,不知何故闖我臨江仙?”
“樓主,老夫有一事要問你。”晉國公上前。
“哦?晉國公有何事……是要問小女子的?”她笑道。
晉國公一時訝然,“樓主果然不凡,難怪皇上對您念念不忘。”
“念念不忘?怕小女子還沒能讓皇上如此青睞吧?”君千玄笑道,夜子嵐的脾性她曉得,怎麼會在別人面前提及這些?
“那可不一定。”晉國公道,“樓主怎麼知道,皇上的念念不忘是哪種呢?”
“難道念念不忘還需分類?”她道。
“自然。”他摸摸鬍子,“有愛慕不已,念念不忘的,當然,也有……我就不說了,樓主聰慧,該能想到老夫說的是什麼。”
“恕我愚笨。”她笑笑,“我還真的不知呢。”
“唉……”晉國公搖搖頭,似是惋惜,“樓主真想知道,那老夫便直言告訴你。”
“嗯。”君千玄點點頭,含笑看着他。
“樓主啊,你知道的太多了。”他說道,“皇上是否對你有意?你以為皇上是真的對你有意?你錯了!自古君王無情,況且,你手中這麼多精英,皇上想的,只是拿過他們來罷了!”
“呵呵……”她禁不住笑了,“可皇上對我並沒有意啊!況且,晉國公怎的不幫着皇上,反到我這來泄密了?”
“你……”他一時語塞,“你這叫做不識好人心!”
“晉國公還是請回吧。”君千玄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我就不送了。”
“哼!”晉國公一揮衣袖,便往外面走去,走到門口處,忽然轉身,“樓主還是做好萬全準備為好!明日,聖旨大概就下來了。”
晉國公離去,君千玄緩緩皺起眉頭,出了門去。
“宮主?”見她出來,封凌立即上前來了。
“讓人查查,鈺兒到底去了哪裏。”她道。
封凌一聽,覺得甚是奇怪,“鈺兒……不是應該在宮裏嗎?”
“你派人去查便是。”她說罷,進了屋去。
坐在書桌旁,君千玄執起筆,寫下一張小紙條,一個口哨,招來一隻信鴿,將信放好,這才放飛信鴿。
忽然,她撫上胸口,只覺那裏悶悶的,似乎有什麼擋着,儘力揮去心頭纏繞着的所有想法,她躺在床上,靜靜入睡了。
宮中,夜子嵐坐在御書房中,一隻信鴿撲騰着翅膀飛進來,因為背上的羽毛被染成了墨色,極好辨認。
取下信鴿腳上的紙條,他細細讀了一遍,喃喃自語道,“怎麼會這樣?”
“皇兄,怎麼了?”一旁,與他一同批摺子的夜子墨抬起頭來。
“子墨,鈺兒是何時出宮去的?”夜子嵐問道。
“鈺兒啊?”他蹙眉,“就在你回來那日,他自個兒便興沖沖的跑出去了。”
“不會啊……”夜子嵐微低頭,“千玄說鈺兒到這時都還沒回去。”
“啊?”夜子墨挑眉,覺得甚是不可思議,“我是看着他進的臨江樓,怎麼會……”
“先別急,將手下的事情處理好再說。”他揮揮手,“我給她回信。”
傍晚,君千玄一覺醒來,這才發現信鴿已經在窗欞上停留了許久了,她上前去,取下它腳上的紙條。
“出宮了?”她輕語一句,理了理衣衫,將頭髮用手梳了梳,便出了臨江仙。
封凌此時正在瀟然夢裏算賬,君千玄推門進去。
“宮主?”他抬起頭來,“鈺兒的消息已經查到了。”
“查到了?”她一喜,“他在那兒?”
“是在城外普善寺。”封凌答。
她頓時鬆了口氣,“既然是在普善寺,那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嗯。”封凌點點頭。
“我明天去接他回來。”君千玄說罷,便出了門去。
次日,她一大早便起來了,正要出門時,卻見臨江樓前門處,停了一輛馬車。
時間還早,臨江樓還沒開始營業,按說應該不會有人在這等着的。
馬車上,下來一個太監裝扮的人,他敲響臨江樓的門。
君千玄使了個眼色,小二去開了門,將太監引進來,復又將門閉上,免得外面的百姓看見了。
“誰是樓主?”那太監趾高氣揚的問道。
“我是。”她緩緩答了句,“公公來此,可有何事?”
“雜家是來宣旨的。”他說著,拿出一卷聖旨來,“臨江樓樓主接旨!”
他公鴨般的嗓子,聽起來極其不舒服,君千玄不但沒有行禮接旨,反而走到他面前,“我有一事不明。”
“何事?”那太監不耐煩的問道。
“平時,宣旨這些事情,不都是鶴之公公來的么?”她挑眉。
“鶴之?他生病了,暫由雜家代替。”太監眼中閃過一絲心虛。
“哦?原來是這樣。”君千玄直接拿過他手中的聖旨。
“大膽……”太監的話剛出口,便被人擒住了。
她緩緩展開聖旨,“膽子夠大啊!竟然敢假傳聖旨?這事,我若是告到皇上那裏去了……你說會怎麼樣?”
“你……你……”太監啞口無言。
“呵呵……”她輕聲笑了,撕掉手中的假聖旨,“你走吧!今日之事,暫且放過你。”
君千玄話音剛落,太監便被鬆了開來,他灰溜溜的爬起來,連忙跑了出去。
君千玄嘲諷的笑笑,將手中的明黃碎片遞給小二,轉身上樓。
“宮主,還去普善寺么?”小二問道。
“不去了,明日再說。”她淡淡說道。
“是。”小二點點頭,拿着手中的布條,下去準備了。
回到房裏,君千玄招來信鴿,將它放飛。
下午,她坐在窗前,看着窗外,一語不發。
忽然,密室的門被人推開。
她卻沒有回頭去看,能打開密室門的,除了他還有誰呢?
“千玄。”他走上前來,“鈺兒找到了嗎?”
“嗯。”她點點頭,“找到了,在普善寺呢。”
“既然這樣,你也可不必過多擔心了。”夜子嵐說著,在她身邊坐下。
“事情處理得不順利吧?”她轉頭,看着他。
他頓了頓,“挺順利的啊……”
君千玄搖搖頭,“別騙我了,我都知道,那些人已經把主意打到我身上來了,怎麼會……”
“他們做了什麼?”他焦急的說道。
“沒什麼,假傳聖旨被我識破了。”她搖搖頭。
“那就好。”他點點頭,微微安了心。
“千玄,有件事,我要與你說一下。”夜子嵐緩緩道。
“什麼事?”她挑眉,“你說便是,怎麼還磨磨唧唧起來了。”
他頓了頓,“我想,重新迎你進宮,復皇后之位,鈺兒,就是太子。”
“你……說什麼?”她蹙眉,“什麼……皇后太子?”
“唉……”他嘆了口氣,將她擁入懷中,“朝堂動蕩,我不能就這麼走了……”
“那你答應我的事情呢?你答應我,這些事辦完了,我們就可以走,都不作數了?”君千玄勾起一抹苦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