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五章 黑夜襲擊
趙胡剛要說話,文聘冷冷地說道:“這裏是南越王的地盤,你們是什麼東西,敢在這裏撒野!”
趙胡在這兩方勢力面前本就尷尬,相對來說對文聘的懼怕更多一些,現在這樣的局勢,士家的兵士又如此蠻橫,對士家不由又恨上了三分。
這時候一個人走了出來,喝道:“都退下去,誰讓你們阻攔文將軍的?”來人正是士徽,他聽到外面的喧嘩,就估計到自己的親兵和對方起了衝突。
文聘眯起了眼睛,仔細打量着對方,只覺得這個士家的大公子看上去並非草包,身材頗為高大,眼神也頗為堅定,在交州也算是個人物。
當下微微一笑,抱拳說道:“士公子,小將能在南越境內見到士家的人,不知是該說運氣呢,還是咱們有緣呢?”
士徽也正在打量着文聘,回道:“文將軍遠來,我交州身為南方大族,怎麼能不盡地主之宜呢?”
文聘一呆,奇道:“似乎這裏不是你交州的地盤吧?”
士徽臉上一紅,餘光微瞥了下趙胡,說道:“交州,南越本就一家,又何分彼此!”言下之意就是說你這外來的就不要打南越的主意了。
但是這話聽在趙胡的耳朵里就不是個滋味了,自己身為南越王,但是因為勢力不如人,被迫受到交州的統治,現在交州有難,士徽前來請求增援,到反客為主,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裏了。
文聘心中暗笑,心想這士家也是傲氣慣了,現在這種情況竟然還在這裏撐場面,不由對士徽的評價低上了幾分。
趙胡眼見雙方尷尬,當下說道:“二位都是我南越的客人,不管你們外面打成什麼樣,這裏就暫且不提了,來來來,請進,嘗嘗咱們南越的特產。”
士徽冷哼一聲,率先走了進去。恆治在後面剛要發作,文聘抬手示意不可妄動。也跟了進去。
二人各帶了數十個親兵進去,恆治也緊跟其後,而剩下的人則在政廳外,怒目而視,南越的守衛也知道雙方都不好對付,乾脆就當看不見,站在一邊。
廳內早已設下筵席,趙胡坐在上席,士徽、文聘分坐兩邊,二人正好面對面,場面頗為嚴肅,趙胡好說歹說,酒過了三巡。恆治突然在文聘耳邊說了些什麼,文聘點點頭,說道:“南越王,這次我等奉荊王之命南下,目的大家也都知道,但是卻遇到了一些麻煩,不知道南越王對這個問題有何看法?”
趙胡和士徽都是一愣,沒有想到文聘竟然毫不客氣,直奔主題。
士徽身後一人大怒,喝道:“文聘,你這話什麼意思?好大的口氣啊!”
文聘等人尋聲望去,只見士徽身後一人,頗為雄壯,年紀也不大,身穿士家的侍衛裝束。桓治叱道:“你是誰?這是什麼場合,豈是你一個小小的侍衛說話的地方!”
士徽接過話來道:“阿雄是我身邊的親兵隊長,從小一起長大,即我弟也,他若是沒有資格,難道你桓治就有資格了?不過是個吃裏爬外的傢伙!”
“你說什麼!”桓治大怒,“我等身為大漢子民,你士家卻在這南方稱王稱霸,作威作福,還在這裏大言不慚!”
士徽身後,阿雄等人都是面色大變,就要上前動手。
文聘面無表情,看着這一切,又望向趙胡,趙胡看到文聘的目光,心中微微一慌,他定了定神,冷冷說道:“諸位未免火氣也太大了吧,有不看看這裏是什麼地方,怎麼說這裏也是我南越的地盤,諸位的恩怨就不要牽扯進來了。”
文聘這時候說道:“酒飯已足,既然大王已經發下話了,我等大軍還在城外需要指揮,小將就此告辭了!”說著,起身就要走。
“將軍且慢!”趙胡趕緊將文聘攔下。
“何事?”
“今夜天色已晚,將軍若是不嫌我這山城簡陋,就在城中歇息一晚,本王絕對不會讓任何人打擾到將軍的。”
桓治剛要說話,文聘揮手將他攔住,隔了片刻說道:“如此,小將打擾了!桓將軍!”
“在!”
“你回軍中,傳我將令,大軍就地駐紮,不得輕動,小心守夜!”
“將軍,那你在這……此地不可久留啊!”
“有南越王的保證,不用擔心!”說著,文聘一掌拍在桓治肩頭,微微一壓,桓治看了看他,領命而去。
待文聘走後,士徽冷冷說道:“大王這是什麼意思?倒戈未免也太快了吧!”
趙胡看了士徽良久,從容地喝着手中的酒,緩緩說道:“大公子,識時務者為俊傑,這次張揚派大軍前來,可不是鬧着玩的。文聘絕非等閑之輩,徐晃更是天下聞名,我南越小地,不足與之抗衡。小王勸大公子回去還是和老大人好好商量一下,收斂以下氣焰,日後大家還有迴旋的餘地。”
“什麼!趙胡,你就是說讓我們士家就此玩完了?”士徽怒道。
“小王不敢,呵呵,天色已晚,就請大公子到驛館休息,明日小王會親自送大公子回交州!”趙胡竟然下逐客令。
“趙胡,別忘了這麼多年來,要不是我交州,哪有你南越王今天的地位!”
“哼,大公子,你也別忘了,若不是我南越,你交州只怕早被劉磬踏平了!本王也是顧及這麼多年的情分才提醒你,不要忘了這是在南越城,你不過數十親兵,我城中士兵要對付你們,根本就是小菜一碟!”
面對着如此局面,士徽氣得說不出話來,起身就走。趙胡在身後說道:“來人,送大公子去驛館!”
待眾人都走後,趙胡才鬆了口氣,他叫來族中的幾個將領,,其中一人說道:“大王,我們就這樣和交州撕破臉皮,是不是太早了。現在局勢不明,我們是不是在觀望一下。”
趙胡說道:“局勢不明?笨蛋!文聘今天的帶來的大軍你沒有看到嗎?那可真正是百戰之師,和以往的荊州軍不同,而且文聘等人也極不好對付!士家自士燮之下,都是目光短淺的傢伙,士徽這臭小子草包一個,我等若再不尋個出路,遲早會被踏平!”
“大王,那我們該怎麼辦?要不要把士徽給幹掉,就當給荊州軍一個見面禮?”
“那也不必,我們沒有必要出頭,若是冒險,反而會讓文聘等人利用這個機會,讓我們和士家先來個內鬥。哼,我料文聘必然會有動作。我等只要小心應付就可以了。”
“大王英明!”
“今夜開始,城中巡邏隊伍和防守都要謹慎,盡量轉為暗中,城中百姓無事不得隨意走動,髮禁夜令!看來這兩天必然會發生點什麼!”趙胡的眼睛看着廳外漸漸黑下去的天空,似乎覺察到了什麼。
夜已經深了,南越城中,家家戶戶早已經關門熄燈,空蕩蕩的大道上幾乎沒有什麼行人。偶爾會走過一些巡邏的隊伍,也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一切都顯得非常安靜,月色也不是很明朗,看上去似乎有些詭異。
不遠處,隨着數聲犬吠聲的消失,街頭突然出現了數十個黑影,但又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此時,文聘所住的驛館,燈火通明。
守衛在驛館門口的幾個南越戰士正抱着幾壇酒,邊喝邊聊,就在這時,其中一人忽然聽到什麼,奇道:“哎,你們有沒有聽到什麼?”
眾人面面相覷,都說沒有,“你喝多了吧!”
“怎麼可能,剛剛是覺得有些不正常,似乎有人!”
眾人再要取笑,就在這個時候,突然數十個黑影四面圍來,砰砰幾聲,驛館門口的幾個守衛全部被擊暈。動作乾淨利落,而且沒有絲毫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