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嚇!

他怎麼這麼精明,這麼快就發現她是為了一百兩!

之前不都還好端端的嗎,她明明已經將他哄得服服帖帖了啊,到底哪裏露出了破綻?

哪裏哪裏?

弄雪的臉色浮現出做壞事被人抓包的心虛神色,一雙眸子滴溜溜地左右轉動着。

不行不行,死不承認,否則她剛才那麼卑躬屈膝豈不是白做了。

不甘心,她做垂死掙扎。

仰首,一雙水汪汪的眼眸無辜又詫異:“啊?你說什麼?有一百兩的賞金?哪裏哪裏?怎麼我之前都沒有留意到呢,給我看看!”

她湊過腦袋上下看着告示,一副完全不知情的表情。

誰知,他卻冷着臉一把抓住她的右手抬起來——

“喬弄雪,下次想要裝模作樣的時候也要裝得像樣點,至少不要留下證據!”

他修長的食指輕輕一勾,將她的食指勾起。

“都標記得這麼明顯了,還睜眼說瞎話?”

宮御月黑眸緊斂,冷冷地盯着她指腹上的墨汁痕迹。

唰地一下,他將告示上的“一百兩”三個字貼到她的眼前。

弄雪看着“一百兩”字眼上的手指印,再看看食指上殘留的墨跡,將她肌膚上的紋理勾得清清楚楚。

那指紋的圖案,跟“一百兩”上的如出一轍!

噢噢噢!

證據確鑿!

弄雪只覺得臉皮“轟”地一下熱了。

這才想起來,之前跑去衙門揭榜,但是牆上貼的那張因為貼得太緊以至於她撕下來的時候弄爛了,那裏的官差見終於有人來揭榜,高興得不行,立即給她重新擬了一份。

記得她當時還鄭重其事地指着那“一百兩”一再尋求保證地問:“你們確定有一百兩賞金吧……”

剛擬出來的告示墨跡未乾,於是就沾上了她的手指。

弄雪欲哭無淚地看着食指上的墨跡,嘴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一時間啞口無言。

看她無話可說的表情,宮御月只覺得心底冒起一把無名火。

她承認了!

所以說,她對他好,給他買衣服,只是為了讓他心甘情願地替她賺那一百兩,而不是真的那麼關心他的衣服是否破了。

她並不是因為在意他,只是因為在意那一百兩!

怒氣,因為失望,悶嗤悶嗤地在心裏翻攪……

這樣的怒火,不若以往的怒氣讓他會怒吼,只是,沉壓壓地在胸口悶着,讓他非常不舒服,卻又發泄不出來。

他繃緊下顎,臉色難看地將告示甩回她手上,冷冷地諷刺——

“何必裝得這麼辛苦,你大可以用言靈縛來命令我去幫你拿到這一百兩不是嗎!”

冷着臉,他將她買的新衣服一併甩回到她手上,便冷着臉越過她身邊離去。

弄雪捏着他不要的新衣服,心裏不知道為什麼一陣悶,是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悶。

然而,他的離去更讓她在意。

“站住!你要去哪裏?”

還沒有來得及理清楚自己的心情,她就已經率先開口制止他離開。

她的話一出,宮御月便身不由己地停下了腳步。

僵在原地,他繃著臉,不肯回頭。

見他不肯轉身來,那緊繃的背影明顯在告訴她,他現在非常不爽!

好吧,她承認利用他去賣命賺錢的確是有點那啥……嗯哼,過分了點。

弄雪咬了咬唇,小小的良心作祟了起來。

不過,沒有錢,她要怎麼在這個時空生存下去?

可是看他怒氣綳綳地背對着,一副不想去賺賣命錢的模樣。

雖然她分析過關於豺狼妖的資料,覺得他完全可以對付。

但是,這種危險的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誰都不想拿自己的命去冒險。

她也知道他剛剛諷刺得很對啦,她是可以用言靈縛強制命令他去抓豺狼妖,但是這種逼別人去賣命的缺德事,她怎麼也做不出來。

房間,很安靜。

氣氛,冷凝……

手指絞啊絞,絞得手上他的新衣服幾乎要皺了。

深吸一口氣,她“蹬蹬蹬”三兩步跑到他的面前,重新又將衣服塞到他的手上。

沒來得及開口,宮御月便冷着臉一拂袖,不屑地道:“我不需要!”

“噗嗒!”

新衣服掉落在地板上,棄之如敝履。

這下子,弄雪可不高興了。

吼!這男人不要太不知好歹,她可是奔了幾條街,還花了最多的錢買他的這件衣服耶!

她自己都捨不得穿這麼貴的衣服,他還嫌棄地丟到地上!

在她窮得只剩下十兩,不,是九兩,有一兩被他颳走“請吃飯”的情況,她還是給他買了覺得配得上他身份的衣服,就算是生氣她利用他,但是這樣糟蹋她的好心也有點過分了有木有!

她怒沖沖地將衣服撿起來,用力地又塞入他手裏,感覺他又要丟棄,她忿忿地瞪着他。

“拿着!我命令你給我好好地仔細地拿着!”

言靈縛,立即見效,他雙手正仔仔細細地捧着。

宮御月臉色難看到了極點,想將衣服丟回去給她,但是身體違背意志,只能怒目瞪着她。

弄雪很不客氣地也給他瞪回去。

“給你買新衣服還這麼凶,你不要太過分了哦……好吧,你要是覺得危險我也不會強迫你去賺那一百兩賣命錢,這樣得了吧?所以,你可以不用生氣了,新衣服是買給你的,你得給我好好穿着,糟蹋了我可不放過你!”

什麼。

她竟然覺得他是因為貪生怕死不想去抓豺狼妖所以才生氣的,該死的笨女人……

“喂喂!我都說了不會逼你了,你幹嘛還擺着一副臭臉啊?我都退讓了耶,你堂堂一個大男人就不能大度一點將這件不愉快的事情抹去嗎?”

弄雪憤憤不平地戳了戳他的臉頰,只是,碰觸到他的肌膚,她心裏又忍不住一陣喟嘆。

吼,老天爺真是太厚愛他了,給他一副好皮相,還給這麽好的皮膚,原來老天爺也是偏心的哪!

她的手戀戀不捨地在他臉上多停留了一下。

“放肆!”宮御月冷不防拍開她的手,退後一步,眸底有着氣惱。

何曾有人敢對他這麼放肆過。

“哼!摸一下又不會怎麼樣,這麼小氣幹什麼。”

弄雪悻悻然地揉了揉被他拍痛的手背,嘴裏忍不住嘀咕他的小氣。

她的嘀咕雖然小聲,咬字卻一點都不含糊,清晰得很。

擺明了,就是說給他聽到。

宮御月忍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

這個女人簡直是……毫無羞恥之心,對男人動手動腳還如此大言不慚,她的臉皮不是一般的厚。

莫不是,她常常對男人如此,所以才會練就如此這般厚顏無、恥的功力。

想到她在他之前也許早已經跟其他男人相好,他胸頭飈起一陣沉鬱的怒火。

無法解開的沉怒,讓他想做些什麼來釋放,諷刺的話語就這麼脫口而出:“你喜歡當盪、婦去找別的男人,我沒興趣當你的入幕之賓。”

什麼!

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只不過是摸了一下他的臉而已,竟然就被他扣上當盪、婦、淫、娃的罪名了,還說得好像她跟很多男人有一腿,要不要這麼侮辱人啊!

她氣得鼓起了腮幫子,眼睛欲噴火地瞪着他那一副輕蔑諷刺的表情,雙手一叉腰,她卯足開始滔滔不絕地開罵——

“宮御月,你簡直就是個食古不化獃頭硬殼的大沙豬,以為長着一張還能看的臉就了不起啊,以為功夫高一點就得瑟啊,以為長得高一點就可以藐視天下啊!做人要留點口德死後才不會下地獄被拔舌頭知不知道,要不是看你長得還能看的份上,本小姐連看你一眼都覺得浪費眼神,我警告你,以後把你那些侮辱人的難聽話給姐收回去!什麼盪、婦什麼入幕之賓,你說話給我小心點,好歹我還是個處女,處女,處女!你給姐姐我記好了,沒品沒口德的大沙豬!”

喵你個咪的!姐姐不發威你當我是病貓,一次說得那麼侮辱人她可以寬宏大量一下,但是不帶總是這麼狗眼看人低的!

喬家女兒的清譽豈容別人一再踐踏。

不過,喬家女兒也敢作敢當!

緊接着,她也不管他三七二十一,巾幗不讓鬚眉一般地揚起下巴坦然道——

“還有,我為我剛剛唐突宮大俠的美色道歉,以後絕對不會再犯,不過以後再讓我聽到你這麼侮辱人的話,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話音,未落,她就已經捏着拳頭在他的面前威脅地揮動着。

由始至終,宮御月都沒有能夠插上一句話,只是看着她激動得漲紅的臉,因為厚厚的胭脂而更顯艷紅,那雙亮澤的眼睛因為怒火而燃燒着,他幾乎能夠看到自己的臉,在她眼裏的火焰中燃燒……

老實說,他還真是第一次被一個女人這樣指着鼻子大罵,他剛剛有一瞬間還真被她罵得呆了一下。

不過,這種被人破口大罵感覺……該死的竟然不但沒有讓他感到被冒犯,反而讓他感到有趣極了,就連剛才胸口的那股沉怒也因為她的罵聲而消弭殆盡。

瞧她叉着腰,活脫脫一個茶壺樣,老天,這樣的姿勢明明是潑婦罵街,可他竟該死的覺得她就像一隻可愛的陶瓷壺,讓他有衝動想拎拎她。

想起她剛剛那麼強調的……處女……

竟然用那樣憤慨的表情對着一個男人叫囂着——她是處女!

天!他突然覺得很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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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王相公,生個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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