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滾出溥家
“薇安小姐,下次請在做事情前先考慮後果,不然遭罪的就只是自己。”
薇安抬頭就看見靳東就正居高臨下的打量着她,唇角自然而然的揚起一抹笑意,“靳少,這是我的自己的事情,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就算我的決定真錯了,那也是我的事情,我原意為自己的錯誤買單,再者,我現在才知道靳少有跟蹤人的習慣。”
看着說得輕鬆的薇安,靳東沒再開口說話,只是彎下了身去蹲在了薇安的腳邊。
從他拎着的包裝袋裏取出一雙平底鞋,為薇安穿上。
薇安本是覺得男女授受不親,扭動着腳不讓他碰,卻是狠不過靳東鉗制的力度,只得橫眉冷眼的旁觀着靳東為她穿好鞋。
穿好鞋,靳東起身,看向薇安道,“我送你回溥家。”
他的話語不像是在詢問,而是一種變相的命令。
“我就不耽擱靳大少爺你的寶貴時間了,我還是自己打車回家吧。”
薇安說著看向靳東,賊笑了兩聲,“前提是你得借我一百塊錢,等我到家了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靳東看着沖自己笑得嫵媚的女人,扯扯嘴角不滿的道,“你這個女人廢話還真多。”
說完,一把拽過薇安的手臂,將她強行的拉扯着往路邊的車子走去。
而他們卻是沒有注意到,他們這拉扯的一幕被他們不遠處坐在車裏的溥駿盡收了眼底。
溥駿看着拉扯不斷的兩人,握着方向盤的手越來越用力,骨節都忍不住了泛白了起來。
“靳東,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自我,我說了不要你送我啊。”
在薇安惱羞成怒的大喊着,在她掙扎之間,她已經被靳東塞進了車裏。
她第一反應就是開車門下車,結果試了幾次才發現車門已經被反鎖,下車無望,她側過身子衝著挨坐在她身邊的靳東低罵了一句,“你個神經病,變態。”
靳東對於她的謾罵卻是不理,直接對着前面江超喊道,“阿超,開車,去溥家。”
薇安沖靳東扮了個鬼臉,才扭過頭看向了窗外。
夜色如墨,燈光如魅,將這座城市的繁華凸顯得淋漓盡致。
車子勻速的行駛在公路上,薇安看着窗外,側過頭看着靳東認真道,“靳東,我和你,我們以前認識嗎?”
靳東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薇安會問出這樣的問題。
“我們應該是不認識的吧。
靳東一句話說得像是肯定又像是否定,但是他確實是沒有見過薇安。
見薇安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他,他才解釋道,“準確說,我也不知道我們到底有沒有見過,但是你和我一個朋友長得很像,無論身形還是眼神,只是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靳東的話讓薇安的眼眸黯淡了幾分,隨即她開口問,“容我問一句不該問的,你說的那個人到底是死了還是消失了?說實在的,我總感覺我和你很熟悉,似乎在哪裏見過,但是由於我失憶了,過去有關的回憶我都不記得了,所以才一直想要和你仔細談談這個問題,想從你這裏得出一點兒線索。”
靳東見她認真,也回憶了起來,將當時的情況完完整整的敘述了一遍。
薇安聽完,在腦海中思索了幾分,分析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們只是很多年沒有找到慕婉瑤而已,並不能夠確定她已經死了,是這個意思嗎?”
靳東沖她點了點頭,“算是吧,只是一個人不可能消失得無影無蹤,不止我派人在找,就連秦家也找遍了很多地方,找了整整兩年也沒有找到,如果她真的還活着,又怎麼可能會消失兩年而不回來呢?”
看着像是在自言自語的靳東,薇安埋下頭自嘲了幾聲,旋即笑道,“看不出來靳少還挺多愁善感的。”
靳東沒說話,薇安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開口解釋道,“我想這個人對你而言一定是個很重要的人吧,其實你也可以去換個角度去想想,興許她就像我這樣失憶呢,失去了從前的記憶,不知道自己從哪裏來,不知道自己又要到哪裏去?但是我相信如果她還活着,一定會回來的,有你對她這麼好,還有她的父母,她真的很幸福。”
薇安這席話也算是在安慰她自己,她現在變成這樣子,可有人找過她,可有人還知道她並沒有死,只是失憶了而已?
如果不是靳東說慕婉瑤是出車禍墜下懸崖而死,薇安幾乎都會以為她會不會可能就是慕婉瑤。
她現在這張臉,因為沒有了以前的記憶,她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自己的臉。
溥駿曾經說過是在海上撿到的她,但是那片海域和靳東說得海域相差得太遠,她就立刻否掉了她會是慕婉瑤的可能。
溥駿說,當時的她因為溺水太久,造成假死,這才一睡睡了整整兩年,這期間,他也有為她找過家人,但是沒有找到。
正是這些種種,才更加想讓薇安找回從前的記憶,她要弄清楚為什麼她會漂浮在海上,是人為還是她自己想不開。
薇安知道,想要從靳東這些得到些什麼,怕是不可能了,只得靠她自己去查,亦或者等她的記憶蘇醒,只是後者太過於緩慢,甚至永遠都想不起來也有可能。
兩人都沒再開口說話,車子又在路上的勻速的行駛了一段距離。
車子停在了溥家大門前,江超才回過頭來喊道,“薇安小姐,溥家到了。”
“哦,是嗎?”薇安自嘲她不知道是覺得時間過得太快,還是覺得過得太慢。
她轉過身子看向靳東,說了幾句客套話,“靳少,謝謝你送我回家,我就先進去了,今日之情改日在還。”說完拉開車門下了車。
看着薇安走進了溥家大門,靳東才收回了視線,“阿超,回梨園。”
江超沒有說話,他能夠從靳東的話語中感覺到他的疲憊,默默的將車子調轉了頭,飛奔而回。
薇安看着那輛車子遠去才按鈴了別墅的門鈴。
二樓洗手間,溥靜靜站在窗邊看着絕塵而去的車子,秀拳越握越緊。
剛剛在宴會上,薇安一離開后,靳東也隨意找了個理由不顧她的面子,直接將她一人丟下就離開了,還說是什麼緊急的事情要處理,到頭來卻是和薇安這個狐狸精在一起。
溥靜靜發誓,她要是不讓薇安滾出溥家,她就不叫溥靜靜。
……
夏紹航放下耳機,起身看着窩在沙發上吃着泡麵的秦穆姍,不咸不淡的說了句,“剛剛收到我們的人傳來的線報,說是羅海棠他們今晚上會在點點百貨商場的地下車庫進行交易,在天黑之前我會想辦法混進去,到時候你在外面接應我。”
秦穆姍本是想說由她混進去,看着夏紹航眼眸中流露出的關心,本能的點了點頭。
“好,你也先吃點東西吧,都已經兩天沒有合過眼了,你到時候記得小心些,這一次他們的交易比較特殊,我們就以暗號為準。”
夏紹航多的沒有說,只是伸手接過了秦穆姍遞給他的泡麵,拿起蹲在沙發上吃了起來。
另一邊,溥駿摟着薇安的雙臂緊了又緊,抱了好一會兒才不舍的放開了薇安,看向她,眼底柔情無限。
“薇安,我這次出去多則兩三天,長則一個星期,你在溥家就安安心心的住下來,有靜靜陪你,我想你也不會太孤單的。”
薇安笑了笑,“駿,你就放心吧,我會一直在這裏溥家好好待着,會等到你回來的,而且我真的無聊的話也可以出去逛逛商場什麼的,你就不用特意打電話讓靜靜過來陪我,我不喜歡和陌生人呆在一起,這個你是知道的。”
薇安心想先不說她看不慣溥靜靜,溥靜靜也同樣看不慣她,找她來陪,豈不是找死?
和一個不對眼的人見面,還不如不見,她才不會沒事去自己找不痛快。
溥駿見薇安明說不想溥靜靜來陪她,也就沒再強求。
“也好,你自己看着辦吧,我下了飛機會給你打電話的,我在的日子裏你要記得照顧好自己。”溥駿說完,附身在薇安的額頭上印了一吻。
薇安的第一反應就是手握成拳攻擊了出去,卻是被溥駿給躲開。
溥駿對於薇安會有如此反應已是預料之中,所以剛才的他也沒敢太過分,如果剛剛他親的是薇安的嘴,薇安這會兒肯定會追着他打一頓解氣,因為這種事情上一次就發生過。
當時的他只是無意間和她擦了一下唇,薇安的第一反應就是賞了他一個爆栗,讓他的左眼直接青腫了一個星期才消。
“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溥駿說完沒敢有半分留戀,直接就跳上了車。
看着絕塵而去的車子,薇安伸手撫了撫額頭被吻過的地方,笑得甜蜜。
溥駿通過後視鏡看着薇安的表情,唇角自然的揚起了一個弧度。
溥駿走後,薇安就進了溥家,和溥海平說了聲要出去逛逛,就拿着手機和錢包出門了。
其實她這個人及其懶惰,本意是打算宅在家裏看言情劇,結果一想到在溥家還有着溥駿的父母,她就趁早把這個念頭打消了,在別人家裏住着,總歸是不習慣。
薇安無聊,突然興起之餘想要去買衣服。
於是,她從東面逛到西面,在逛到南面,整個東城的大型百貨她都逛得差不多了。
此時,已是夜裏七點。
薇安站在最後一家點點百貨商場樓下,看着燈火通明的大樓,薇安深呼吸一口氣就走了進去。
她剛推門而進,服務員就迎了上來。
“你好,這位女士,請問你需要點什麼?”
薇安看了她一眼,笑眯眯的道,“其實你不用跟着我的,我有些不大習慣,我想自己看,可以嗎?”
服務員詫異的看了她一眼,隨即笑道,“可以的,這位女士,你請隨意。”
薇安沖那服務員不好意思的點了點頭,才走進了商場。
她本就是來隨意瞎逛的,她今天逛了大半個東城,試穿了無數衣服,卻是一件沒有買,如果這會兒還要別人跟着,到最後她還是一件不買,她可不敢保證人家到最後不會發脾氣。
要換成是她遇上這樣的客戶,肯定直接都把人給轟成渣了,問題就在於現在的她根本停不下來,一旦停下來她就會不停的去想過去的事情,可是到最後都是徒勞無功,所以她只得利用不停的忙碌來打發無趣的時光。
她在服裝區里逛來逛去,好幾次都有人上前來問她想要點什麼,她就只得隨意找理由搪塞,一樓逛完逛二樓,一直逛完最後一樓,她才戀戀不捨的下了樓出了大樓。
由於此時是堵車高峰期,她站在門口攔了好久的車都沒有懶到,最後就往前走了一段距離。
薇安站在路燈下,背影有些孤寂。
看着人來人往,手牽手從她面前而過的情侶,薇安突然覺得很孤單,有那麼一瞬間,也想有個人牽起她的手,然後陪她看屬於這座城市的繁華。
眼見一輛車租車開來,她伸手攔下,正欲坐進去,就聽見了砰的一聲響,她第一反應就是這聲響是槍聲。
出租車司機見薇安發愣,扭過頭不滿的催促道,“小姐,你到底還打不打車了,你不打車就別耽擱我做生意。”
“對不起啊,師傅,我突然想起我有點擔心落在商場了,我不打了,謝謝。”
薇安說著合上了車門,扭過頭就往身後的地下室跑去。
她相信自己的判斷力沒有錯,槍聲一定是從地下室傳來的。
其實薇安醒來后也很好奇,為什麼她一個女孩子對洗衣做飯沒興趣,偏對這些打打殺殺更來勁,溥駿打趣說,這是新一代女性的標準。
薇安跑近,地下室又接二連三的響了幾聲槍響。
等她跑到地下室大門的時候,能夠清晰的聽見兩個人在肉搏的聲音。
她沒敢暴露自己,潛伏着一步一步的摸索了過去。
“混蛋。”被兩個男人壓制着打的夏紹航低罵了一句,才轉頭看向了手臂中了一刀的秦穆姍,大喊道,“穆姍,你小心,這幾個人都不大好對付,但是想要吃下我們,那也得看他們啃不啃得動。”
夏紹航說完就朝困住他的兩個男人其中的一個男人近身攻了過去,秦穆姍看了一眼流血的手臂,從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裹住受傷的地方,看向和她對峙的女人,眼眸通紅得隱隱有着嗜血的衝動。
她對面的女人注視着她的一舉一動,剛才秦穆姍綁手之際她也沒有趁人之危。
“好了嗎?好了咱們就再來打過。”那女人說著將手裏的短刀橫在了胸前,看着上面還沾着秦穆姍的血跡,用舌頭舔了舔,“今日,定要手刃於你。”
此女子真名陳清,外號血魔,號稱出手從來不敗,卻是屢次敗在了秦穆姍的手下,好幾次還被秦穆姍重傷,所謂此仇不報非女子,她發誓勢必要找回場子,卻是沒有料到機會來得這麼快。
秦穆姍對上這個女人卻是不敢大意,她能夠感覺得到這個女子幾乎是不知疼痛,甚至是越戰越勇,好幾次她都吃了悶虧。
“去死吧。”陳清大喊一聲,就沖了過去。
秦穆姍手無寸鐵,面對着鋒利的短刀,只得被動的防禦,好幾招過去,手臂再度被劃了一刀。
陳清看着半跪在地上的秦穆姍,笑得肆意,“呵呵,好戲這才開始,我說過我會慢慢放干你的血,讓你血流干而死,我說到做到。”說完,她再次朝秦穆姍進攻而去。
秦穆姍倍感無奈,強忍着手臂上的疼痛再度迎上陳清。
他們此次可謂是千算萬算算漏了一計,那就是他們的人在敵人內部,如果被發現,能不能夠經受得住嚴刑拷打。
很顯然,這次成功混進去的人,被發現后,選擇了繳械投降,直接選擇了出賣了他們。
好在外面的情報員知道組織的內容有限,不然保不齊他們組織就被人給端了。
薇安站在遠處,看着打得難解難分的幾人,特別是當她看到秦穆姍受傷的手臂,她的心就一陣絞痛。
她也不明白她最近到底都是怎麼了,總是會這樣莫名其妙的就心揪。
但是她知道,最起碼這是她醒來后第一次見到這幾個人,至於生前有沒有見過她不敢確定。
正在她猶豫着要不要出手幫助之間,另一邊的秦穆姍因為主攻不妨,而圍攻夏紹航的兩個男人,其中一個男人見她如此打法,就棄夏紹航而來這邊插了一腳。
秦穆姍被一腳踢飛,整個身子撞在了牆壁上,剛剛落地的她便是一口鮮血噴出。
插了一腳的男人見秦穆姍落敗,冷笑着又加入了另一邊的戰圈。
夏紹航見秦穆姍被打成重傷,整個人就因為小小的分了一下心,就被人給重傷,胸前被劃了一刀,防守力度不夠,再度被踹了一腳,整個人如斷線的風箏倒落在地。
那男的卻是沒有鬆懈,又趕過來一連踢了好幾腳,夏紹航強忍着疼痛站了起來,卻是再度被一腳踹得倒在了秦穆姍的身邊。
一時之間,兩人集體受傷,且戰鬥力幾乎耗盡。
其他仨人雖然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是比起兩人來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看着迎面而來的三人,夏紹航側過頭看了一眼秦穆姍,嘲笑道,“穆姍,沒想到咱們有一天還能夠死在一起。”
秦穆姍沒好氣的白了他兩眼,冷哼道,“還不到最後關頭,誰也決定不了我們都會死。”
陳清聽得他們的話,冷笑了兩聲,“呵呵,是嗎?如果我猜得不錯,你就應該是秦穆姍,S市桃城秦立堯的二女兒,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被對方一句話戳中,秦穆姍轉過身去狠狠的瞪了夏紹航好幾眼。
“你個死木頭,真是被你給害死了,害死我不說,你還會連累我的家人。”
夏紹航翻翻白眼表示很無辜,看着還能夠拌嘴的兩人,三人的面色更是冷了幾分。
“都死到臨頭了,還苦中作樂,可笑。”
其中一個男人說完,順手奪過陳清手中的刀子就沖了過來。
在他距夏紹航他們還有一米遠處,一記迴旋踢就朝他的面門飛來。
“小心。”身後的陳清率先發現了有人偷襲,提醒也夠快。
沖在前面那男的快步後退,卻還是不及那腳步快,被打了個淬不及防,胸前直接被踢中了一腳。
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着同伴,,陳清和另外一個男人瞬間捏起了拳頭,做好防備之勢。
薇安落地,看了一眼做好準備的二人,旋即瞥了一眼高跟鞋尖上沾滿的血跡,在瞥了一眼那個被她一腳踢得倒在地上喪失戰鬥力的男人,冷眼橫關着鮮血正從他的胸前直冒,動了動手指,右腳前弓一步,照樣做了個準備開打的姿勢。
剛才的她其實是打算走不想趟這趟渾水的,但是聽得他們提起秦立堯三個字,她的腦海中就浮現起慕挽雲那張掛滿淚水的臉頰,她竟情不自禁的往前跨了一步。
她一向遵心做事,既然她心底是想要救這兩個人,她也就不再逃避,在那個男人拿起刀子沖向夏紹航他們的時候,她動了,藉著跑步的衝力,來了個飛檐走壁。
她會出手的原因很簡單,就是因為慕婉瑤的死和她的情形有些類似,當然,她為什麼會在距離事發地點那麼遠被人發現,亦或者說她的這張臉也是無法解釋的事情。
歸根結底,還是薇安覺得如果某一天她找回來以前的記憶,她就是慕婉瑤,那麼面前這個女人就是她的妹妹,雖然她會是慕婉瑤的這種幾率萬分之一,但難免有個萬一。
她怕因為這一刻她的坐視不理而讓她遺憾終生,甚至是一輩子都無法得到其他人的諒解。
再說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這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她這麼做最起碼不會讓她的良心受到譴責,也許在這種危機關頭在很多人看起來她的行為是在找死,強出頭,她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