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大結局(上)

68大結局(上)

一個大男人小心翼翼托着剛出生不久的孩子,怎麼看怎麼都覺得凄涼。滿身的戾氣壓抑着悲傷,男人都這樣,再傷心也不肯外露寧可自己忍着痛。

韓毅來得太突然,夏晚和靳一城還沒反應過來。

韓毅幾步上前,一把就抓住夏晚手臂,“她有沒有跟你聯繫,楚夏有沒有跟你聯繫!”心裏着急手上的力道自然是掌握不到。

夏晚疼得直皺眉,靳一城變了臉色扳他的手,“韓毅,你們夫妻兩的事不要扯上夏晚,楚夏沒有跟我們聯繫,我們都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麼事!”

韓毅不鬆手只是盯着夏晚,“我要她說,楚夏有沒有跟你聯繫。”

夏晚疼得咬牙,“她沒有聯繫我。”

“韓毅你再不放手,我對你不客氣了,夏晚現在懷着孩子!”靳一城怒吼抬手拳已經揮出來。

韓毅挨了一拳放手,護緊懷裏的孩子。

“對不起。”他抬頭,是誠心道歉,“我不知道你懷着孩子,對不起。”

夏晚揉着手臂,“楚夏到底怎麼了?這個孩子……”

“這是我和楚夏的兒子,她生下孩子第七天就走了,什麼都沒留下,隻言片語都沒有,走得乾脆。”韓毅的聲音失落夾着難言的憤怒。

夏晚不敢相信瞪大眼睛,“不可能,楚夏,楚夏她不可能這麼狠心。”

“哇——”孩子突然哭起來,韓毅有些手忙腳亂,不會哄孩子,不敢輕也不敢重。

夏晚看着心裏酸得厲害,很不是滋味,看樣子楚夏是真的走了,剛生下孩子就走她到底有多大的苦衷。

“讓我試試吧。”她伸手。

韓毅看着她並沒有給孩子,孩子哭得更厲害,夏晚抬手接過來,她也是第一次抱孩子,女人的母性是天生的,托着孩子在懷裏拍着哼着,孩子哭聲小了一會兒,第二波哭聲更大。

“孩子應該是肚子餓了。”夏晚讓荷嫂化了點蜂蜜水,又讓靳一城出去買奶粉。

靳一城路過韓毅身邊時拍拍他,什麼都沒說,拿了車鑰匙出去。

孩子喝了點蜂蜜水慢慢安靜下來,還是不夠。韓毅有些頹然坐進沙發,想抽煙摸了摸看見孩子終是放棄。

夏晚邊哄着孩子邊開口問他,“你準備怎麼做?”

“找。她就是跑到天邊去我也要把她找回來!”韓毅幾乎是咬牙切齒。

“那這孩了怎麼辦?”

韓毅沉默。

夏晚嘆了口氣,她是真不知道他們之前發生了什麼事,但不管發生什麼都是大人之間的事孩子是無辜的。

“你要信得過我,這段時間把孩子放在我這兒,我這兒有家庭醫生有月嫂,我也能照顧孩子。你就安心去把孩子媽找回來,沒有媽的孩子……很可憐。但這次,你不能再對楚夏用強了,你得用心,我看得出,她還是愛你的,深愛。”

韓毅起身,“一年時間為限,如果這次找不到她,我就放棄。我會好好養大這個孩子。這段時間拜託你,謝謝。”九十度鞠躬。他轉身就走,多看一眼孩子都捨不得走。

夏晚看着他背影,心裏很難過。

靳一城買了奶粉回來看見韓毅不在,“人呢?”

“走了。”夏晚趕緊讓荷嫂去沖奶粉。

“找楚夏?”

“嗯。”

靳一城嘆了口氣,“這兩人就折騰吧。”

孩子吃飽了睡着,夏晚讓荷嫂抱回房裏。夏晚和靳一城商量,把家裏的嬰兒房和準備的那些嬰兒用品先給這孩子用,還要再多找一個月嫂回。韓毅的事靳一城義不容辭,要不是韓毅幫忙他也不可能那麼容易找回夏晚。

韓毅走了,靳家多了個孩子,提前當爸媽的感覺還不錯。夏晚更笑言,要是生個姑娘就結娃娃親,到時候,姑娘是他家的,兒子還是他家的,這小算盤打得真好。靳一城不答應了,生個兒子也就罷了,生個女兒那可不能輕易給人,自己都寶貝不夠。

靳一城和夏晚做主給韓家小夥子做了個滿月,大擺宴席,老人說來的客人越多給孩子的祝福就越多,所以他們有多大辦多大。

晚上,靳一城哄孩子睡着才回房,徑直先去浴室洗澡。夏晚迷了會兒,感覺床一陷,她現在肚子大起來翻身不方便,靳一城只能從後面抱住她,掌心貼在她肚子上。

“寶寶乖不乖,有沒有鬧你?”

“有,你摸摸,這兒是小拳頭,這兒是小腳,越晚鬧騰得越厲害。”

靳一城笑着開口,“我是爸爸,寶貝聽得到嗎,媽媽已經很辛苦了,你要乖乖的。”

夏晚閉着眼睛往他懷裏貼了貼找了個舒服的姿式。

“動了動了,寶貝聽到我的話了!”靳一城很興奮。夏晚也感覺到寶寶在肚子裏動了一下,但應該是巧合吧,這個點小傢伙是動得最厲害的。

靳一城突然咬住她耳垂,“五個多月,可以那個了。”

夏晚這會兒困得緊,懶懶問,“哪個?”

靳一城齒下着力,夏晚感覺到疼,往邊上躲,“痛。”貼在她肚子上的手上移,夏晚癢得緊,抓住他作亂的大手,“一城,我好睏,想睡覺。”可憐兮兮的聲音,是真困了。

靳一城克制,抽出手穿過她頸脖下攬住她,“睡吧。”

靳一城這一忍就忍到七個月。夏晚身子一天比一天重,到孕晚期她特別喜歡胡思亂想,一會兒怕寶寶會不會多點什麼,一會兒又怕會不會少點什麼,總之就是很緊張,畢竟是第一胎嘛。

她越緊張就會越信任荷嫂,因為她是有經驗的,而且經驗老道,每次非要跟荷嫂聊過之後她才能安下心來。之前為了韓家兒子靳一城多請了個月嫂,但都比不上荷嫂,最後那個月嫂基本就只負責在廚房幫忙,孩子和夏晚的事全權交給荷嫂。

每個月要帶孩子去打預防針,靳一城和夏晚每次都是親自帶孩子去。這次靳一城臨時有事走不開,夏晚就和荷嫂送孩子去,靳一城要派人跟着,荷嫂說前呼後擁太惹人注目,夏晚也覺得是小事情打完預防針就回來每個月都是如此什麼事也沒有。

可偏偏就是這次疏於防範讓孤注一擲肖景鑠有機可趁。

荷嫂準備好東西抱孩子上車,夏晚看了眼司機面生,一直給她開車的王叔倒是提過想辭職退休,等他們找到合適的再走。

“你是新來的司機?”

“是的夫人。”司機替她開門,低着頭。

夏晚蹙眉,“我怎麼沒聽先生提起過這兩天會來新司機。”

“許是靳先生這兩天太忙沒顧上跟您說。”司機倒是答得從容。

夏晚想了想,也是,靳一城這段確實比較忙,上車。

這新司機車技倒是不錯,平穩安適,沒有一絲顛簸,夏晚這幾日渴睡得緊這會兒車上太舒適她都要睡著了。

所幸醫院近,一會兒就到,嬰幼兒接種疫苗室的人是最多的,更誇張的是看到家長自備乾糧,到醫院打預防針有可能要從早上排到晚上,可憐天下父母心啊。夏晚她們直接進了VIP接待室有專人負責給韓家小少爺打針,韓毅在這醫院有股份,太子爺打預防哪還用排隊。

也就幾分鐘的事,荷嫂哄着打完預防的小少爺不哭了就可以走,醫院空氣不好也不能久待。

回去的時候荷嫂抱着小傢伙坐前面副駕駛座,說是讓夏晚在後面寬敞點睡會兒。預防針打完也算了了一件要緊的事,她精神一放鬆下來也確實是想眯會兒。

車依舊開得四平八穩,夏晚在後座漸漸睡沉,感覺似乎是睡了很久都沒有人喊她,這回家的路似乎變得太遠了吧。迷迷糊糊轉醒,隱約聞到混雜的汽油味還有木頭腐爛氣味,驀的睜開眼睛,她還在車上,可是司機和荷嫂不見了。心口重重一沉,孩子!趕緊開門下車,她傻了眼,廢棄的倉庫陰暗潮濕,光線只能從房頂的破縫裏漏出來,這是哪裏?!

“荷嫂!”她喊了聲,沒有任何人應,空曠的空間隱隱有回聲像是電影裏的恐怖片特效讓人心裏毛毛的。

她護住肚子,一再的跟自己說,不要害怕,不能害怕,我害怕肚子裏的寶寶會更害怕,鎮靜,鎮靜。她小心翼翼撫着牆壁慢慢前行在昏暗中分辯方向找出口,終於摸到門栓,扭動的那一瞬,倉庫里突然亮了,千瓦大燈直直照射着她,刺得她睜不開眼抬手擋住光線。

“好久不見,大嫂!”這個聲音讓夏晚全身的寒毛都立起來。

“肖景鑠!”她放下手,肖景鑠站在木台上陰冷的眼睛盯着她的肚子。她下意識要往後退發現背後是鐵門退無可退,轉身就要去開門栓打不開。

“韓毅的孩子在我手上,聽說,他和靳一城是共過命的兄弟,也是因為他褚寂遠才幫助靳一城害得我一敗塗地!”

夏晚一下就僵在原地,怒斥,“你要是個男人,要還有點良知,不要傷害孩子,孩子是無辜的!”

肖景鑠笑起來,大笑,如鬼魅,“無辜?誰有我無辜!良知?我已經一無所有靳一城還不放過我,非要我坐牢他才甘心,你們的良知呢?”

“不管是誰做錯了事,就要為自己的錯誤承擔責任。我向你保證,只要你誠心認錯,我一定讓一城給你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你不要一錯再錯!”

肖景鑠依舊在笑,從木台下來,“我最大的錯誤就是沒有把靳一城趕盡殺絕。韓毅幫靳一城害我,現在父債子償很公平,你和你肚子裏的孩子也一樣。”

“瘋子,你是個瘋子!”夏晚恐懼護緊肚子。

肖景鑠從木台上下來。

夏晚隨手拿起邊上的一根木棍,“別過來。肖景鑠你回頭吧,你現在馬上走離開這座城市,我保你安全。”她試圖跟他談交易來拖延時間,一城一定很快就會察覺她失蹤。

可惜肖景鑠已經偏執成狂,逼近她,夏晚怕得一棍子朝他揮過去,肖景鑠抓住她手臂一扭木棍應聲落地,又制住她另一隻手,夏晚不敢大動掙扎,她要保護她的孩子,還有韓毅的孩子也在他手上。

肖景鑠空出一隻手撫上她高隆的肚子,她怕得全身僵緊。

“七個月了?快生了,是不是很期待小寶貝喊一聲爸爸媽媽?”

“肖景鑠,放了我和韓毅的孩子,靳家我們給你,以前所有的事我們都可以當沒發生過,你可以擁有以前的一切甚至更多。你現在做的事是犯法的,會讓你萬劫不復。”夏晚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晚了。”肖景鑠笑着吐出兩個字,很猙獰。

“肖景鑠!”

“噓——聽,孩子被你嚇哭了。”

夏晚真的聽到孩子的哭聲。

“荷嫂,荷嫂你在不在,孩子怎麼樣?”她都要哭了。

肖景鑠放她自由,回了回身,“荷嫂把孩子抱出來。”

荷嫂真的抱着孩子出來,夏晚不敢相信瞪大眼睛望着她,像是從未認識過那個人。

“荷嫂?!”

荷嫂不敢抬頭,不知是愧疚還是不安,她那麼信任她,那麼信任!

“荷嫂帶你家夫人去隔間休息,她懷着孩子一個不小心就是一屍兩命。”肖景鑠這是對荷嫂說也是警告夏晚。

荷嫂帶着孩子往隔間走,夏晚逃不掉,她也不可能丟下孩子自己一個人走。

隔間是移動房搭成的,雖然簡陋一應用具卻齊全,看樣子是蓄謀已久。

“為什麼要助紂為虐?”夏晚看着荷嫂,憤怒的情緒已然用完也沒那個力氣了。

荷嫂一直低頭哄孩子,半天才開口,“我兒子病重需要錢,很大一筆錢……”聲音哽咽,“這是唯一救我兒子的辦法,對不起。”

夏晚到床邊坐下,“孩子給我。”面無表情。

荷嫂終於抬頭,老淚縱橫,“您現在要緊的是保重身體,孩子我……”

“給我!”夏晚厲聲打斷她。

荷嫂知道自己說什麼也沒用,是自己出賣了她。抱孩子過去,夏晚接過護在懷裏,又讓她把隨身帶的奶料和嬰兒用具交給她。

“你的任務完成了,從現在開始離我們遠點。”

“夫人,你讓我照顧你吧,你現在很危險。”

夏晚冷笑,“是我錯信人,我活該,該是怎麼樣,我受着!”抱緊孩子,她不會讓自己出事也不能讓這個孩子出事,一定不能。

靳宅這會兒已經大亂,靳一城大發雷霆,韓毅是半夜趕回S市的,封鎖了那家醫院,所有見過夏晚和孩子的人全都集中在一個房間問話,一個一個排查什麼也問不出來,靳一城和韓毅都想不出到底問題出在哪裏。

“跟着夏晚的人信得過嗎?”韓毅問靳一城。

靳一城現在心亂如麻,“跟着去的是荷嫂和王叔,王叔在靳家做了三十年司機絕對信得過,荷嫂雖是新進但背景清白不可能有問題。”

“靳先生。”人群里站出一個人,是今天接待夏晚的,開口道:“府上的司機我認識,但今天來的好像不是王叔。”

靳一城一把揪住他衣領,“不要跟我說‘好像’,你確定今天不是王叔送她們來醫院的?”

醫生想了想,“確定!”

“李靖,馬上給王叔打電話讓他來見我!”靳一城放開醫生匆匆就往醫院外走,韓毅跟上。

車疾馳回靳宅,老王聽聞靳家出了事馬上就來了,一直在大門口等着,看見靳一城的車。

“靳先生。”

車急剎住,靳一城下車,劈頭就問,“你為什麼在這裏,今天開車的是什麼人!”

老王趕緊解釋,“我這幾天腰疼犯了根本開不了車我跟您請過假,您一定是在忙給忘了,我還跟您請示過讓我侄子來頂幾天,他的車技比我還要好。”

靳一城仔細回想,老王確實跟他請過假,因為之前都是他自己駕車所以忘了這茬。

“你侄子叫什麼,是幹什麼的,聯繫方式和背景資料馬上給我!”

“是是,我馬上都給您。”

根據王叔提供的資料,靳一城和韓毅馬上查到所有資料,最引人注意的是,這個王叔的侄子嗜賭而且欠了一屁股債。

“這是有心人蓄意籌劃的!”韓毅一語下了結論。

王叔嚇得臉都白了,“靳先生,我,我在靳家工作了整三十年,我絕對不會存着這樣喪盡天良的心思!”

“我知道,不是你。”靳一城這會兒倒是冷靜下來了,“是肖景鑠。我一直知道他是個禍患一直在找他,終究還是讓他鑽了空子,是我低估他了。”

韓毅眉心一擰,靳一城和肖景鑠的事他知道,這才是最可怕的。

“兄弟,對不住,連累你了。”靳一城很抱歉。

“這什麼話,不管什麼事總有解決的辦法。”韓毅在靳一城對面坐下,對李靖說,“你帶着所有人,一寸一寸找,掘地三尺!”

靳一城和韓毅睜着眼睛坐天明,整個屋子的電話一個都沒有響過。

靳一城霍然起身,等不下去了。

韓毅拉住他,“你現在要冷靜,肖景鑠在玩心理戰術,就是要一點一點擊潰你的意志!”

“我知道,他要怎麼玩我奉陪,只要他不傷害夏晚,就是要我這條命我也給他!”

韓毅就是怕靳一城這樣的衝動,他也擔心也着急也願意為了兒子付出生命,可是這樣不但救不了人還會把自己搭進去,夏晚和孩子的處境會更加危險。

電話突然響起,靳一城想都沒想接起,“喂!”聲音嘶啞。

“我是不是該喊你一聲好大哥,正是春風得意時怎麼這聲兒。”肖景鑠幽幽開口,明知故問。

靳一城極力忍住怒火,“肖景鑠,是個男人我們用男人的方法解決,你想要怎麼樣直接招呼,我但凡有一句不應,任你處置。”

肖景鑠在電話里笑了,“現在,不光是你任我處置你的老婆孩子還有兄弟的孩子都任我處置,你能把我怎麼樣?”

“肖景鑠!”靳一城吼出聲,韓毅趕緊搶過電話,壓着聲音,“肖景鑠,你不過是想報仇,你想怎麼樣,我們一定照辦,你很清楚夏晚和孩子着實無辜你不要傷害她們。”

“行。讓靳一城一個人來見我,誰也不許跟着,要讓我發現有任何人跟着別怪我下手狠。地址我會發到他手機上。”說完就掛了電話。

“他要怎麼樣?”靳一城搶過韓毅的電話,“喂喂……”

“他讓你一個人去見他,任何人都不許帶,地址稍後會發到你手機上。”

“我去。這本就是我和肖景鑠的事,誰也不準跟着!”他話說完就有短訊進來,是肖景鑠發來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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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屬預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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