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異狀

原來是徐明翰回來了，他沒帶鑰匙。

孟曉楠第一次長時間正面盯着他那張正氣浩然的臉，看不出絲毫破綻。

他一如既往只朝着孟曉楠輕聲打了個招呼就往書房走，沒有任何異狀，倒是余仕玲滿眼怒火死死盯着他背影，拉着孟曉楠的手幾近要將她骨頭都你捏碎了。

“這件事情，先別讓他知道。”余仕玲咬牙切齒在孟曉楠耳畔低語。

孟曉楠點頭。

孟漢雲將車子停好，隨後也過來，見孟曉楠在，心生奇怪，待余仕玲到廚房忙活，他將她拉到一邊，緊張問道：“是不是浩明那邊又有什麼情況了？”

孟曉楠聽罷百感交集，她是有多長時間沒來看過自己的爸爸了？除了有事情找他外，其他時候壓根就沒關心過他。

見孟曉楠不語，他馬上安慰道：“曉楠，別急，事兒得慢慢來，他那塊地很棘手，那邊上之前有個釘子戶是出了名的蠻橫，差點幹掉了一個地產商，後來地產商丟盔棄甲跑了，但咱也要體諒體諒，人家的房子住了幾代人了，怎能讓你們開發商說挖就挖了呢，必須要經過長期的磨合，雙方……”

“爸，你想多了，不是的，不是浩明有什麼事兒，我就是想過來看看你而已。”孟曉楠有些心疼地打斷，一邊拉着他粗糙的手。

孟漢雲這才眉開眼笑，明顯鬆了口氣般：“原來這樣，我還以為浩明又出什麼事兒了，嗨，來看我也不提前跟我說一聲，給你買點好吃的，露幾手。”

孟曉楠因有心事，笑不出來，幸而孟漢雲被琪琪拉着一起玩積木，她這才抽空進了廚房。

廚房裏，余仕玲對着一鍋湯發獃，右手的鹽倒在左手的勺子裏面有半勺之多也沒停下，孟曉楠把它奪過來：“媽”

余仕玲滿眼噙着淚，壓抑地哭着：“好閨女，媽現在只有你一個能說上話的人了，你說媽現在該怎麼辦？我現在一見到他就忍不住說這事兒，可我又不想煩他，想自己先把事情搞清楚。”

“你先別告訴他，你別想太多，還有一個星期的時間，你讓我好好想想，該怎麼辦，你先別衝動，啊。”

她點頭。

徐明翰在外頭吃過飯呆在書房沒出來，這個飯是孟曉楠父女和余仕玲一同吃的，孟漢雲吃得津津有味，不斷給孟曉楠夾菜，孟曉楠和余仕玲卻味同嚼蠟。

吃罷飯，孟曉楠借口有事，先走，琪琪也像早習慣她這個來去匆匆的媽，只愣愣看着她背影遠去，不哭也不鬧。

******

朱曼遲到足足四十分鐘。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曉楠，明天周末，這大路上全是車，將要下雨的天，天氣又悶熱，你看看，剛經過超市的時候人多得很，我剛擠得滿身是汗。”

她確實大汗淋漓，孟曉楠趕緊給她抽了幾張紙巾。

今天的朱曼，依然濃妝艷抹，露背窄短裙，胸前鱗片閃閃，LV提包亦是奪目的火紅色。

“你不是說今天不用上班休假嗎？怎麼還穿成這樣？”

“你不是約了我吃宵夜嗎？見客人總得穿得好點吧。”她咧嘴笑着坐在孟曉楠對面。

孟曉楠再不追究她為什麼遲到這麼久，只是今天她穿得未免太誇張，似是要參加宴會的裝扮，但她心裏有事，也顧不得多問幾句。

“怎麼啦？是不是楊浩明欺負你了？”今天的朱曼，心情很不錯。

孟曉楠忙擺手，“不是呀，怎麼會，他不會欺負我的。”

“瞧你護他護得這麼要緊，從沒說過他一句壞話，按我說呀，男人沒幾個好東西，特別是有錢的男人，你要小心一點。”

孟曉楠聽不出她話裏有話，“他不會的。”

朱曼不經意扯了扯嘴角：“你就這麼確定？”

孟曉楠點頭，繼而低頭看菜單。

對面的朱曼死死盯着她，嘴角處儘是嘲弄，隨後端起一杯白開水，“曉楠，有什麼事情，你就趕緊說吧，我還有事兒，只有一個小時的時間了。”

孟曉楠一愣，剛剛給她打電話的時候，她明明說今晚都有時間的，今天的朱曼怎麼看怎麼不對勁，可她又說不上哪裏不對，也罷，她也沒心思吃什麼宵夜，只好仍了菜牌，把想好的話跟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