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1章 嚴重的偏見
這些民工裏邊不止一個嘗過被掃黃的滋味。要知道民工整天被個女人缺得恨不能爆炸,想找個溫暖濕潤之處安放下邊那個惹事精,又拿不出多少錢,只好去花個五十塊錢就能放一炮的地方。那些地方條件髒亂差不說,安全係數也低。要知道五十塊錢的檔次,干雞的也是窮苦人,沒有安全部門的後台,派出所沒錢花了都喜歡到這些地方來,一抓一個準。
弄進去什麼都不說,先是電棍子皮錘的暴打一頓,再讓他打電話讓人來送錢交罰款,一罰就是三千五千啊……那滋味經歷過一次終生難忘,回憶起來內分泌都哆嗦。
甚至有那路邊店和警察是一夥的。被雞拉着進去了,剛剛脫了褲子,還沒撈着,警察就恰到好處地破門而入。進來就打,據說有一個民工被打得太狠,頭髮都給撕得沒剩幾根,打得五迷三道,也不管警察是真的還是假的,讓拿錢就拿錢,讓幹什麼就幹什麼了。
那樣的路邊店就是針對民工和過路的司機,因為這些人好欺負,民工沒後台,習慣於吃了虧忍氣吞聲,司機是過路的,一次性買賣。有個有才的司機還專門給這裏留了副對聯,廣南人民多奇志,敢叫警雞演雙簧。
現在關鍵時刻,警笛響了,那還了得,警笛聲一進入耳朵,民工們嚇得血液都凝固了,一霎時好像被速凍了一樣。
警笛停了一停,喇叭的聲音響起來:“警察,檢查!”
警笛又凄厲地響起來。
果然警察是衝著工地上來的!
就像一群屎殼郎被砸了一石頭,民工們轟然而散,剛才被刺激得分泌出滾滾的荷爾蒙,現在這一嚇,荷爾蒙全變成尿了,一個個嚇得就差尿褲子,紛紛跑開生怕被當成掃黃對象抓起來。
轉瞬間民工們跑得一乾二淨,現場就剩下芹芹一個人,到現在還沒明白過怎麼回事來。
李時見芹芹安全了這才鬆一口氣,這時想起一個笑話來,一窩老鼠跟一隻貓狹路相逢,幸虧大老鼠學狗叫嚇跑了貓,全家人才逃過一劫,大老鼠感慨地教育孩子:“掌握一門外語是多麼重要。”
工頭正跟幾個民工奇怪地議論,明明聽到警笛響,怎麼沒見警車?
李時叫他一塊兒去吃飯。
“不去,我吃了。”工頭悶悶的。
“一塊兒去吧,剛才在電話里還說沒吃,現在又說吃了。”
“我說吃了就是吃了,你自個兒去。”工頭很不耐煩。
李時知道再解釋也沒用,工頭就這犟脾氣,認死理。其實不光是工頭,大多數山裡人都這樣,他認準的事兒,你就是怎麼解釋他也接受不了,即使他能聽懂了,知道自己錯了,可是腦筋里那個彎兒也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扭過來的。
山裡人思想僵硬,沒有城裏人那麼活。
工頭在城裏幹了也不是一年兩年,據說城裏邊的事懂得不少,但是城裏人的活絡性格是一點也沒學來。
“那好吧,我們去吃點,芹芹什麼時候可以過來幹活?”
“幹什麼活,我們都快沒活了。”口氣依然十分煩躁。
芹芹很清楚工頭想什麼,拉拉李時,倆人跟工頭告別,從工地出來了。
……
吃過午飯,還是聯繫不上杏杏。李時本想介紹芹芹直接去自己的店裏先幫着看看門,給三個店員做做飯啥的,估計自己從西部回來,就該張羅公司的事,芹芹這樣吃苦耐勞的員工都是急需的。
可是看看芹芹一心去找杏杏,非得信守她的諾言,而且自己給芹芹卜過一卦,知道她沒有在那種場所做一次雞的經歷,也很難祛除命運的魔咒。
那就繼續聯繫杏杏,她不可能消失,總有開機的時候。
倆人在城裏閑逛,芹芹時不時打杏杏的手機。
不知不覺天黑了,又該吃晚飯了。
李時正跟芹芹商量晚飯應該吃什麼的問題,芹芹的電話響了,電話屏幕上分明顯示的是“杏杏”二字,芹芹從背包里找出紙筆,一邊寫一邊點頭:“好好,記住了,馬上過去。”
掛了電話,急火燎燒地叫李時:“快點曉明哥,杏杏叫我過去。”
倆人打個出租車,芹芹把紙條遞給司機:“師傅,去這個地方。”
李時問她:“我被你搞得很亂,杏杏這人我覺得越來越不靠譜,到底怎麼回事,她明明跟你聯繫好了,為什麼一整天都關機?”
“昨天晚上有個包宿的把她的手機關機藏起來了,天亮了還不讓她走,又包了她一天。現在她剛回去,這不就給我打電話。”
“回去就回去吧,聯繫上了跟她說定,明天你再過去也不遲。”
芹芹一笑,居然有點慚愧似的:“不是說過她把客戶都給我定下了,客戶已經去了,我過去就算上工。”
李時聽着這個彆扭,上工?
“那爛杏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就那麼相信她,這裏邊不是有別事吧!”李時心裏相當彆扭,自己怎麼會陪着一個女孩去干那種營生呢!
芹芹很理解曉明哥此刻的心情,認為他肯定是心裏相當不是滋味,她抓着李時的手:“曉明哥,真難為你了!
“爛杏不是又耍什麼花樣吧,跟那樣人格有問題的人打交道,你得多個心眼。”李時毫不掩飾自己的偏見。
“曉明哥。”芹芹攥着李時的手,“看在小妹面子上,以後請你嘴下留情,不要對那些特殊職業者有偏見,理解一下好不好!”
嗯,李時點點頭,對啊,自己那樣說杏杏,芹芹豈能不心驚?
想想芹芹的苦難經歷,是怎麼一步步下定決心進入這個行業的,覺得自己確實有點太狹隘了。
她總是個人,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的心早就死了,能是死的嗎!活生生的人,自甘自願把自己折價出售,不是被逼無奈,誰能走上這一步!
自己就不要說些諷刺挖苦,打擊人格的話了。
李時拍拍芹芹的手,送給她一個寬厚的微笑:“好,我理解,你一下子提醒了我,以後我會注意的。”
不等到那裏,爛杏又打過電話來催:“到哪裏了,客人都等急了。”
客人!李時心裏依然彆扭,為什麼不說“客官等急了”,腦海里浮現出一個老鴇子形象,還是古裝戲,一臉褶子風騷無比,手裏甩着花手絹。
出租車在一個街口停下:“到了,就是這裏。”
李時付車錢,芹芹急了,一邊拉着李時的手不讓他拿錢,一邊掏出錢來給的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