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兄弟
“喂！胖子。”我終於鼓起勇氣打了個電話給胖子。
“龍逸，你媽的，你終於打電話給我了？”電話那頭的胖子顯然很高興。
“告訴你個壞消息。”
“快說！出了什麼事？”胖子急道。
“我被人打了，學校混不下去了。”我無精打採的說著。
“操！你怎麼早不和我說？”胖子氣急敗壞的說：“都混不下去了才告訴我？你等着。我現在就去找我爸，明天下午我就去你學校。”
“喂，喂，喂……”胖子實在是急性子，老子話沒說完就掛了。
胖子是我初中的同學，直腸子。但人很講義氣。
初中的時候我有一幫兄弟，胖子是其中之一。後來發生了一些事，全部都分開了。我只和胖子還有些聯繫。
無事話少，轉眼到了第二天的下午。
胖子發來了信息，說他已經到學校了，正在門口等我。等放學就干那些個雜碎。
我心想，李成，你媽的讓老子鑽你褲襠，這次我就先拿你開刀。
好不容易等到了放學，我偷摸了一塊磚頭放在書包里，跟在李成和他兩個死黨的身後。
眼看出了校門，又有胖子做底氣。於是衝過去直接拍了李成一下。
我以前在初中也打過架，理應我對打架還是比較熟悉的。但是這高一半年來，我因為守着一句承諾，又被人欺負慣了。所以磚頭拍下去的時候偏了，只有半個拍在了他的頭上。
“你媽的！”拍過之後，我卯足了勁上去一腳，把丫的踹了個四腳朝天。
他兩個死黨一見是我，握着拳頭就上來掄我，又是重重腿影。
“操你媽，你個窩囊廢也敢打我？”李成顯得又氣又惱，狠狠地一腳跺在了我的腦袋上。
媽的，又是三個掄我一個。我知道胖子就在附近，於是不服的喊道：“你媽，李成。有種單挑。”
“挑你媽，傻逼。今天非弄死你。”很顯然，李成想和另外兩人好好的干我。
那三人毫不留情的在我身上，留下各種鞋子的底紋。而我趴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腿底下的我心想，這麼大動靜了。死胖子怎麼還不過來？後悔當初沒有先打電話通知他。
“胖子你在哪啊？再不來，我就折這了。”我使出最後的力氣狂喊了一句。
……
只有五秒，五秒后，一個體積碩大，像水桶一樣的男生從一片草叢中沖了過來。嘴裏嚷着：“哪個雜毛惹我兄弟？我讓他變肉餅。”
那陣勢真像一輛裝甲車，橫衝直撞。不一會，那三個人全都躺在了地上，呻吟聲四散開來。
胖子毫不費力的，瞬間收拾了四人後，把我從地上扶起，說：“兄弟，沒事吧？我來遲了。我實在是太困了，躺在草叢裏就睡著了。”
“兄弟，好久不見了。”我沒有回答他的話，但是看見久別的兄弟，心中高興之情油然而起。
胖子笑了笑，卻轉身向李成走去。
李成怕是想破腦袋，也不會認為我有一個這麼牛逼的朋友。
此時坐在地上的他，見胖子目露凶光地向他走去，忙得手腳並用的向後退去。嘴上卻說：“我告訴你，你要把我怎麼樣，我老大毛哥不會放過你的。”
胖子疾走了幾步，上去就是一腳踩住了李成的鞋子，然後一邊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空煙盒，一邊笑眯眯地說：“兄弟，沒煙了。借支吧！”
“煙？沒有。”李成還是相信毛哥的名字，可以震倒胖子。但是他不知道，胖子不是那麼輕易服軟的主。
“沒有？”胖子笑得更淫蕩了，一屁股坐到他的身上，然後問道：“有沒有？”
“有，有！”屁股下面的李成，連忙把煙掏出來，整包都遞給了胖子。
“我說了，只要一支。”胖子站起來，只是抽出了一支煙，然後把煙盒甩在了李成的臉上，說：“滾，回去告訴你老大，再來惹我兄弟，我挑了他場子。”
李成和兩個死黨都爬了起來。嘴裏一個勁地說“是”，然後又狠狠瞪了我一眼，一溜煙的跑了。
李成走後，我和胖子來到學校門口的小吃部。
我倆一邊喝着啤酒一邊聊着天。
“龍逸，為啥這些人欺負你？”胖子喝了一口啤酒，疑惑地問我。
“不是還是為了那句承諾么？”我苦笑道：“現在窩囊了點，誰都能欺負我。”
胖子喝着悶酒，過了一會說：“那件事不提了，但是為什麼張張子楓不幫你？”
“張子楓？”我想了一下：“好久不聯繫了，我沒有找他。”
“不是，他和你是一個年紀的。”胖子急道：“沒理由他會不幫你的啊！”
張子楓是我們初中的一個同學。為人不拘小節，但是打架的時候極度冷靜，出手也狠。
“我沒有聯繫他，所以不清楚這事。”
“喂！張子楓，你個王八蛋。”胖子聽我說話的時候，已經撥通了張子楓的電話：“龍逸都被欺負成這樣了，你媽的就躲起來，任他被欺負啊？”
張子楓在電話里說什麼，我不知道。但是胖子是越罵越來勁。我拽了拽胖子的衣服，讓他注意點口氣。
“好了，不罵你了。到……”胖子要叫張子楓來我們這，卻不知道這小吃部的名字。
“林翔小吃部。”我接過電話說完就掛了。
我和胖子一邊喝着啤酒，一邊等着張子楓。
“胖子！胖子！”張子楓的人還沒進屋，聲音就傳了進來。
“嘭！”張子楓一進屋，就被胖子迎面給了一拳。
“胖子，你幹嘛？”我死死地拉住胖子的手。
張子楓捂着鼻子，鮮血從手指縫流了出來。但他卻笑着說：“胖子，真沒想到，你能來。”
胖子“哼”了一聲就坐下去了。
我剛想把張子楓拉到位子上。卻見張子楓掏出來一個空煙盒，然後滿臉鮮血地對胖子說：“胖子，沒煙了。借支煙吧？”
“滾，找龍逸去。”胖子雖然罵了張子楓，但見他這樣還是忍不住笑了。
我拿出紙巾，讓張子楓擦了血，然後一人給他們發了一支煙。
“張子楓，虧了龍逸一直把你當成兄弟。”胖子顯然怒氣未消：“他都被欺負半年了，你卻不出來幫他。”
張子楓點燃我給他的煙，吐了一個煙圈說：“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幫他？你怎麼知道我就能幫得了他？”
“有屁快放。”胖子不耐煩道。
“第一，龍逸的為人，你知道。他說不再混了，不再和弟兄們來往了。那他就一定能做到。他不窩囊，卻能忍讓。我去找他，他也不會要我幫他。這就是龍逸。”張子楓一指我說：“第二，我一個人勢單力薄，我怎麼明着幫他？所以我一直暗中保護他，危險的時候我一定會出手的。第三，這半年，你只知道打電話，不來看望他，還有臉說我？”
“我不是家裏有事么？再說了，我尋思，龍逸要是有難了，怎麼也打電話給我的啊？”胖子不服道。
張子楓還想說著什麼，我卻突然站起來，抓着張子楓的胳膊，說：“那天，喊校長來的人是你？”
張子楓的眼裏隱隱地有了淚水，他頓了頓說：“兄弟，不是我不出來幫你。你不主動找我們，我們永遠成不了真正的兄弟的。所以讓你受點苦，我們才能真正的在一起。”
我心說，你小子是磨練我的啊？但是轉念一想，他也沒有辦法。因為我初中畢業就死心了，任誰來說，我都是要做個普通學生。所以，當時張子楓出來幫我，我也不會領情的。但是那幫傻逼，卻硬要逼我，那就不能怪我不客氣了。
“不說廢話了。胖子。”我叫了聲胖子，然後舉起手中的酒瓶，說：“都在酒里。”
我們三人豪氣的喝着酒，我卻想着在初中的事情，每次打架他們都是先上，等我上去的時候都他媽的歇菜了。我為此心裏非常不爽。可他們卻說：單挑未必輸，群架只有逃，這就是你……我嘴上笑着，心裏卻知道他們是真心把我當兄弟的，寧願自己受傷，也不允許兄弟受傷。但我心裏又何嘗不是這樣想的呢？
這一刻我突然心情開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