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全州旅順之戰2】
軍火庫里多的是炸藥，要塞炮的發射葯在幾個軍火庫里都碼成了牆。不管這個方法是不是有效，特種兵班長決定試一試：先將民房裏的市民趕走，然後將炸藥一堆堆搬進去，連上導火索，一切很快就完工了。
他們搬運炸藥的速度之所以這麼快，是因為清兵逃跑的時候沒有來得及將那些馱馬趕走，甚至有很多軍馬還在馬廄里關着，馬車更是無人要。一馬車裝載的炸藥可以用到二三間房子，所有沒有一個時辰，kao北門的幾條街道的民房都成了火藥桶。
早晨起來的日本鬼子沒有發現城裏發生了異常，他們直到上午十點多才開始進攻。首先是銅炮一陣猛轟，接着就是步兵衝鋒，可進攻的時候戰場指揮官第二軍第一師團第一旅團長乃木希典少將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守軍的槍聲和炮聲比昨天少了很多。
這讓他和他的參謀們茫然不解，因為他們知道這個大連灣炮台不可能打了一天仗就缺少彈藥，特別是在進攻者精力充沛的時候，守軍沒道理不全力以赴進行射擊。
日軍將領你看我我看你，都是百思不得其解。
最後還是旅團長乃木希典少將的猜測得到了眾人的認同：城裏的清軍在用計，他們故意示弱，想吸引日軍全部攻上來，然後來一次火力覆蓋。
他冷笑幾聲后，毅然下令進.攻的部隊撤退，然後硬着頭皮讓通信參謀將這裏的情況報告給他的頂頭上司第一師團長山地元治中將。
接到報告的山地元治中將罵了.一聲“巴嘎！”之後，很不高興地派人出海通知日本聯合艦隊從海上炮擊大連灣。
在昨天的作戰會議上，山地元.治中將就已經提出動用海軍參戰，通過陸軍和海軍的二面夾擊徹底摧毀守軍的戰鬥意志。可是，就是這個旅團長乃木希典帶頭反對，他認為只要日軍繼續進攻幾天，可以憑陸軍的單方面的努力拿下這個堅固的炮台，為陸軍、為第一師團爭得無尚的榮光。
現在這傢伙還沒堅持半天，就開始要海軍幫忙，真.是一頭愚蠢的豬！
看到日軍才進攻就撤退，城頭上的孫志榮他們同.樣滿頭霧水：日本鬼子搞什麼鬼？昨天守軍多的時候他們還死勁地進攻，丟下了四百多具屍體后才撤退，今天沒死幾個人怎麼就退了？
奇怪是奇怪，但心裏還是放鬆了一下，留下一部.分士兵堅守監視遠處的日軍之外，大多數士兵都撤下城去休息，很多士兵一個通宵都沒睡，現在累的不行。伙房裏則忙個不停，又是殺豬又是宰羊，肉的香味飄向四面八方，現在開飯沒有時間限制，誰肚子餓了就去吃，願意吃多少就吃多少。
因為大部分逃.跑后，很多糧食、豬、羊都留下來了。與其不吃掉好了日本人，不如讓大家飽餐一頓。不但士兵吃得飽飽的，很多窮士兵一輩子都沒有吃過一餐有這麼多肉的飯，就是城裏的市民也得到了好處，只要幫守軍一點忙，或者有士兵覺得他們可憐，市民就可以進去吃一餐。而且他們還可以用錢按平時三分之一甚至十分之一的價格購買糧食、肉食回家去。
真可謂軍民大悅。
但這種喜悅只保持到下午：日海軍艦隊從海面上猛轟炮台，一些炮彈還飛進了城裏，砸在民房上，收走一個個剛高興了一陣子的生命。
為了減少傷亡，孫志榮命令守軍乾脆敞開南城門，放任所有市民和傷員出城。因為要塞炮炮台上的守軍大部分已經在昨晚逃跑，留下的基本都是一些木納而老實的傢伙，大部分都是輔助兵，只有少數幾個人曾經操縱過要塞炮或者看別人操縱過。如果讓他們開炮，最多保證四五炮的炮彈出膛而已，至於準頭肯定沒有。
為了不打草驚蛇，也不讓日海軍譏笑守軍而讓他們士氣高漲，督戰隊沒有讓要塞上的守軍發炮還擊，而是留下幾個士兵監視日本艦隊，其餘人都拿着步槍藏在安全位置，防備日本海軍登陸。
要塞炮沒有發出任何還擊的炮彈。確實讓日海軍產生了迷惑，他們一邊用力地傾瀉着一發發炮彈，一邊試探着接近炮台。直到一艘炮艇撞上一枚水雷沉入海底后，才退回原處繼續炮轟。
日海軍一直轟了一個多時辰才停止，幾處炮台都被炸成了一片瓦礫。他們的炮彈還引爆了幾尊火炮炮膛里塞填的炸藥，將這些火炮炸成了一堆廢鐵。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確認大連灣守軍不是玩計謀，而是逃跑了！
消息通過旗語傳到岸上，把乃木希典氣得差點就此暈了過去。他咬牙切齒地拔出指揮刀，準備親自帶隊衝鋒，發誓要將城裏的守軍和市民全部屠殺乾淨。最後還是幾個參謀將他攔住，部隊如惡狼一般撲了上去。
戰鬥幾乎沒有什麼懸念，五百多參次不齊的守軍面對成千上萬的進攻者，他們僅僅打退了日軍的三次衝鋒就堅持不住。留下引爆炸藥和斷後的特種兵之後，其他的士兵趁日軍發起又一次衝鋒前撤退了。
在他們身後，剩餘的要塞炮飛上了半空，笨重的火炮炸成了幾塊，各處的火藥庫升起一朵朵蘑菇雲，大地一陣陣顫抖。糧草燃燒的濃煙直上雲霄……
守軍撤走之後，日軍很勇敢地炸飛了北門，然後呼嘯着蜂擁而入。訓練有素的日軍衝進來后立即朝城牆上飛奔，他們不但要佔領制高點，還要將那面醜陋的膏藥旗懸挂起來，向世人炫耀他們的成功。
看着手下士兵興奮地吼叫着進城，乃木希典的心情卻異常糟糕。他不希望就這麼順當地進城，他希望城裏的守軍還擊，甚至再搏殺一次激烈的，以證明這個城池是被自己的部隊攻陷而不是因為守軍逃跑。
但是看到那面膏藥旗升起來而沒有聽到反擊的槍聲后，他失望了。他知道自己這一生都將與“愚蠢”掛上了號，特別是這個愚蠢的詞是由海軍送給他的，將使他和第一師團甚至整個陸軍蒙羞。絕對不等他的部隊佔領旅順，他的“威名”就能傳遍整個軍界，傳遍整個日本國內。
一座空城竟然請求日本聯合艦隊幫忙才能攻下，真是奇迹！
不僅是頂頭上司大山岩、山地元治，還有戰時大本營的川上操六，甚至在朝鮮連吃敗仗的第一軍山縣有朋、野津道貫、大島義昌等人都會嘲笑他，辱罵他丟了陸軍的臉。
旁邊的旅團參謀長見乃木希典一臉的灰敗，他知道這個上司心裏想的什麼，說道：“閣下，勝利者是不受譴責的。誰又知道大清的軍隊如此膽小？進城吧，勇士們在等待你的鼓勵呢。”
乃木希典鐵青着臉沒有說話，腳步朝前移動着。進了城門，見士兵都眼巴巴地看着他，希望等到他的誇獎，他只好揮了揮手，說道：“諸君，辛苦了。”
士兵們立即如吃了興奮劑，一個個再次大聲歡呼起來。軍官們簇擁着乃木希典朝城牆爬去，士兵們則順着街道向前追趕不見人影的守軍。
城牆上還有幾具守軍屍體，他們還保持死前射擊的狀態，日式步槍緊緊地抱在懷裏。
看到守軍手裏的日式步槍，乃木希典心情更是不妙，他忍不住罵了一聲巴嘎，一腳將旁邊的一具屍體踢得翻個身來，圓睜的怒眼直直地盯着他。
乃木希典心虛地後退了半步，突然聲嘶力竭地叫道：“殺！殺光所有的人！”
身邊的軍官驚訝地看着乃木希典，嘴裏應道：“哈——”
“伊”字還沒有說出來，他們一下就震到在地，然後飛上了半空……
還正進城的士兵看到了不可思議的這一幕：城樓、城牆突然鼓了起來，堅固整齊的城牆一下成了一團齏粉朝四周濺飛。大地也跳躍着，將他們全部震到在地。
在城牆飛上半空的那一刻，連接北城門方向的幾條街道也幾乎同時飛起，街道上的日軍來不及發出一聲喊叫就變成了骯髒的碎塊。
……
孫志榮、林振峰和特種兵們沒時間欣賞他們的傑作，大連灣的丟失使他們心裏沉甸甸的，沒有一絲喜悅之情。薛師長派他們出來督戰的，結果那些傢伙跑了他們才知道。回去之後薛師長還不知怎麼罵他們，就算薛師長不罵，真的按照出發前說的“只要炸了那些武器裝備就算立功”那麼給他們獎勵，不說自己的頂頭上司會罵自己沒出息，自己也不好厚着臉皮誇耀這次城門爆炸啊。
大連灣丟失的第二天，薛興華就通過旅順港的電報知道了那裏發生的事。對於這個結果，薛興華還真是無語，對清軍堅決打敗仗的決心和行為真有點佩服。你趙懷業難道就不知道如果堅持下去不但不會如歷史上那樣因失地被斬被抄家，還有可能成為民族英雄升官發財？就如聶士誠在成歡之戰雖然失敗，但朝廷並沒有處罰他而升了職，因為他是認真打了仗，並不是一味逃跑。
薛興華確實對自己派出的小分隊感到欣慰，只有幾十個人的部隊不但勝利完成了炸毀武器裝備燒毀糧草的任務，還給日軍很大的殺傷。由於他們的存在，本來日軍不死一人就能佔領大連、旅順，現在卻損失了近二千人馬，戰場指揮官乃木希典還身受重傷，左腿被炸成了數截，下身被石頭砸成了一堆爛肉。獨腿的他和獨胳膊的野津道貫成了二道奇妙的風景線。
當時圍在他周圍的軍官參謀們都見了他們的天爪大神，大部分連屍骨都找不到。
薛興華對副官吳銘道：“回電，告訴他們說他們做得很好，我要給他們嘉獎，他們不愧是我們興華軍的驕傲。……，所有人員榮立三等功，孫志榮、林振峰和二個特種兵班長榮立二等功。犧牲士兵的撫恤金加倍。容許他們招收士兵，視情況由他們自行決定堅守旅順或者撤退回平壤。”
吳銘一邊記錄電報稿，一邊問道：“師長，這是不是有點過了。我們在平壤阻截日軍才是二等功呢。”
薛興華說道：“我倒覺得這個獎勵低了。你想想一百門火炮，二百多萬發炮彈，三千多萬顆子彈，還有無數的馬匹、行帳、糧食以及沒有啟封的快炮值多少錢？如果這麼多武器裝備落入日軍手裏，日軍增加多少戰鬥力？”
吳銘將稿子交給薛興華簽字，說道：“你怎麼知道有一百門火炮，二百萬發炮彈還三千多萬顆子彈？電報里沒說啊。如果有這麼多，那該需要多少地方裝啊。”
薛興華笑了一下，簽完字之後說道：“你以為我們的情報人員都是吃乾飯的，都要在電報里說給你聽？”
吳銘笑了笑，沒有再說就出去了。
薛興華對陸軍參謀魏利賀道：“馬上寫一篇大連灣戰鬥情況的文章，將趙懷業膽小逃跑，五百壯士主動阻擊日軍的事情刊登到報紙上。注意打擊的重點放在趙懷業本人身上，不要涉及總算做了一點樣子的李鴻章。”
當然，這是薛興華的狡猾之處，當文章在《風雨報》上刊出之後，輿論還是不可避免地轉到了李鴻章身上，很多人發文抨擊李鴻章識人不明放縱部下，不但辜負了國人對於北洋軍的厚望，而且他本人完全不適合佔據北洋通商大臣和直隸總督的高位，應該辭職以謝國人。
另外，輿論也抨擊朝廷對遼東半島見死不救，坐看國土淪落敵手。
所有的人都一致讚揚留在大連灣的五百壯士，紛紛要求朝廷嘉獎他們。當有人透lou那五百壯士里為主的是興華軍派出的小股援軍，興華軍主將薛興華已經發電報嘉獎了那些人時，輿論更是一邊倒，紛紛要求朝廷加封勤王的興華軍為義師，加封薛興華為總督代替膽小老朽的李鴻章，統管朝鮮和遼東戰事……
隨着大連灣的易手，遼東半島的戰鬥已經接近尾聲，遭到日軍前後夾擊又沒有牢固岸上防禦設施的旅順港無法阻止敵人前進的步伐，清軍的努力只是拖延軍港陷落的時間和給日軍造成更多的損失而已。更何況清軍從上到下都瀰漫一種失敗的氣氛，他們更關心的是自己的死活，關心自己什麼時候登船逃跑回內地。
雖然愧受嘉獎的孫志榮、林振峰以及特種兵們多方努力，但收效甚微。鐵了心要逃跑的趙懷業乾脆取消了他們的督戰權，而且用各種借口拒絕跟孫志榮見面。
戰場督戰隊只有在軍事主官認可的情況下才能發揮效能，趙懷業現在對清兵宣佈不認可他們的督戰權，他們再去督戰就是非法的，其他官兵可以用武力相對抗。孫志榮等人也一下從高高在上的天空跌落到地面，成了普通部隊中的一員。這還是因為趙懷業內心懼怕興華軍，懼怕興華軍與李鴻章的關係而沒有下令繳督戰隊的武器。
當孫志榮、林振峰等人在旅順一邊大肆罵娘一邊收羅殘兵潰將準備抵抗日本軍隊的時候，田虎的部隊已經秘密運動到了離漢城只要一百三十里的永川縣城外面，他們藏在山上的叢林裏休息。
特種兵分隊長葉建斌動作敏捷地跑了進來，拿出一張臨時繪製的地圖交給田虎，說道：“田團長，永川縣城的情況摸清楚了。呵呵，我們剛才回來的路上還抓到了日軍的一個送信的，連人帶馬全給我們帶上來了。”
團長田虎、團參謀長周國輝、特種兵大隊長鬍長石沒人關心那個送信的士兵，都把眼睛落在地圖上，田虎說道：“把這裏的情況說說，我們的補給點有問題沒有？”
“暫時沒問題。日本人只問他們要過幾次糧食。他們的那個門面很不起眼，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懷疑。”葉建斌指着地圖說道，“日軍在這裏只駐紮了二百人，都是最近從國內調來換上的，原來的那些士兵已經上平壤前線去了。除了二百日本兵，還有三百多朝鮮士兵。朝鮮兵駐紮在這，縣衙旁邊的軍營里。日本人駐紮在城東的三檯子上，這裏是全城的最高點，上面安裝了有四門銅炮。”
“怎麼是他們上了三檯子？地形查清楚了沒有，進攻容易不？”田虎問道。
“如果強攻的話，肯定困難不小。上這座小山這樣二條路可走，其餘都是難行的峭壁。那些地方我們特種兵能上，你們未必就能上去。”葉建斌心裏只想由特種兵將它拿下來。
田虎笑道：“你這龜兒子，私心不小啊。如果不動槍，能不能拿下？”
“很難。他們在轅門外佈置了好幾道崗哨，前面又是沒遮攔的空地，我們很難在對方不注意的情況下接近。破除那些崗哨很容易驚醒裏面的人。如果用一路部隊從主路佯攻，特種兵從峭壁上攀爬上去，拿下它，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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