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打狗
喧嚷的街道，擺滿了大小攤位，在一片焦味和煙霧之中，王大爺正和小孫女經營着這家小小的攤位。
沒辦法，這攤位是他們活命的本錢，不能因為那虎爺一嚇，自己就不來了。就算自己躲過了今天，這虎爺一伙人還是會過來的。
所以王大爺只能和森碟在這裏擺攤着。
果然那虎爺一夥準時過來了。
“王大爺，這幾天生意不錯啊，剩下的攤位費帶來了沒？”
黃毛雙手叉腰，自上而下，冷冷地看着這佝僂着背的王大爺。
“黃，黃爺，我沒籌到那麼多錢，求黃爺和虎爺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們一馬”
王大爺顫顫巍巍的道。他實在是籌不到錢了啊！
“什麼？你他媽耍我啊！”
黃毛一下子惱了。說好的錢，怎麼能說不給就不給呢！
他這一發怒，一手就向著王大爺推了過去！
“啊！”
王大爺年老，哪裏受得住他這麼一推啊，一下子倒退了三四步，嘩啦跌倒在了地上，手裏的錢也是滑落了出來，飄得到處都是。
“爺爺”
小女孩森碟連忙跑了過去，扶住了爺爺，淚眼汪汪。
一下子一道道目光也是紛紛看了過來，帶着同情。不過有了上一次楊元出頭的事情，這時候卻更加沒有人敢吭聲一句了。
“告訴你，今天不給我弄錢出來，我就砍斷你的腿！”
黃毛冷冷走了上去，一腳抬起，就來到了王大爺的面前。
他是虎爺手底下第一打手，別的本事沒有，但是這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本領倒是很強。
他也知道這些攤販主賺錢不容易，不狠狠教訓一頓，是捨不得拿錢出來的。
“黃，黃爺，我，我真的沒錢啊。求求你大人有大量，放我一馬吧”
王大爺都要哭出來了。他可不像楊元，年輕身體硬朗，他一把年紀了，骨頭都老化了，要是被黃毛打了一頓，恐怕一輩子都要廢了！
王大爺害怕得眼裏明顯有淚花閃爍。
“讓你嘴硬！看來非要老子廢了你另外一條腿，你才知道老子的厲害！”
黃毛捲起了袖子，面色兇狠猙獰了起來。然後抬起了腳，一腳就向著王大爺另一條完好的腿踩踏了下去！
王大爺本身就瘸了一條腿，這要是再被廢了一條腿，就完全成了一個廢人了！
剛！
就在這黃毛一腳抬起，眼看就要將王大爺一腿踩斷的時候，一個易拉罐不知道從何處飛來，刷的一下落在了這黃毛的小腿上！
電光火石的一擊，易拉罐反彈倒飛上了天，而這黃毛也是瞬間慘叫一聲，一把抱住了小腿，面色慘白，啊啊慘叫了起來。
“誰，哪個混蛋亂扔垃圾！”
黃毛大吼了起來。
而這時候，在街道的前方，一片夕陽之下，一個男子筆挺削瘦的身影慢慢走了過來。
這男子沒有說話，平靜的走來，就好像有種氣勢和從容一般，一下子就將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去。
就連那李虎也不例外，一道鷹隼般的目光掃了過去！
人影慢慢拉近，漸漸地浮現出來那男子的面容，夕陽的餘暉落在了這男子乾淨的臉龐上，他的神情平靜，雙眼卻沉如寒星，靜靜地走了過來，冷峻的臉龐，如劍般挺拔的身軀，隱隱給人一種壓迫的感覺。
幾乎是過了好一會兒，眾人才終於認出了這男子是誰。
“楊楊元？”
一個驚呼的聲音傳了出來。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要知道三天前，楊元還是瘦瘦弱弱，蒼白無比的啊。
而此時此刻的楊元，給他們一種奇怪的感覺，好像和三天前已經脫胎換骨了一般！
……
楊元？
攤販上有不少認識楊元的人，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楊元竟然還會回來。
“怎麼這小子又來了！”
“該不會來送錢的吧？這樣倒是講點意氣！”
“也有可能。八成是這樣！”
……
在一道道議論聲中，楊元來到了黃毛的面前，彎下腰，將王大爺扶了起來。
“楊元，你”
王大爺驚詫地看着楊元，目光一落到楊元身上，看着楊元那冷峻的臉，堅毅的神情時，神色一怔，因為他明顯感覺到現在的楊元和以前不一樣了！特別是楊元身上散發的氣息，還有手上的勁力，都明顯給王大爺一種不一樣的感覺！
“一切有我。放心。”
楊元微微一笑，如同陽光般燦爛，特別是那嘴角浮起的淺淺酒窩，更有種溫暖人心的感覺。
王大爺怔得沒有說話，然後就被楊元扶了起來，退到了身後。
楊元轉身，看向了黃毛這一夥混混。
“哎呦，你小子倒是挺講究義氣啊。還差一千七，快點給大爺拿出來吧。”
黃毛冷冷瞥了楊元一眼，一臉不屑。這個小子過來送錢，他當然不怕了。黃毛更是肆無忌憚。完全一副吃定楊元的神情模樣。
“對不起，我來不是送錢，而是來收錢的。”
楊元聳了聳肩，冰冷有力的聲音傳了過來，一雙眸子看向了黃毛，也立即變得陰冷了起來。
他這聲音一說出，一下子整個場面都安靜了下來。
收錢的？
黃毛等人都是臉色一變！
顯然是沒有料到，這個楊元這一次跑過來竟然是要來算賬的！
“哈哈哈！”
黃毛好像聽到了一個最好聽的笑話，哈哈大笑了起來。
“這小子竟然要來找我們算賬，哈哈哈，這真是一個最好聽的笑話！哈哈哈！”
黃毛抱着肚子大笑了起來，笑得臉龐都抽筋了。
他也見過不少又蠢又衝動的人，但是像楊元這樣，學不會識時務的人還真是第一個！
“他不會是傻了吧！你看他那樣，傻乎乎的！八成是腦子出問題了！”
“可不是嗎？竟然還有人敢找虎爺的麻煩，簡直就是瘋了啊！”
……
一群混混抱着肚子捧腹大笑了起來，一邊大笑着，一邊嘲諷着楊元。
楊元倒是絲毫不介意，一臉平靜地站在了他們面前，等着黃毛一伙人笑完。
他臉上神情沒有絲毫波動，在黃毛這夥人肆意嘲笑着他的時候，他好像也在欣賞着黃毛這夥人的表情和表演一般。
終於足足笑了十多分鐘，黃毛這夥人才平靜了下來，然後黃毛看向了楊元，臉色也陰沉了起來，猛地拿起了腰間的一根鐵棍。
“小子，既然你不識好歹，我就好好陪你玩一玩！”
黃毛目光變得陰厲了起來，往前一步，手裏鐵棍掄起，一棍子就向著楊元腦袋掃了過來！
這一棍掃來，帶起獵獵風聲，好像連石頭也要被敲成個粉碎！
可是就在這鐵棍要落到楊元身上的時候，他一手突然伸了出去，一下子這鐵棍就到了他手裏，懸浮在了半空中，一動不動！
什麼？
剛才的一幕太快，幾乎沒有人看到楊元出手，所有人臉色都是一變，特別是那黃毛，眸子裏更是閃過一絲訝異之色！
因為他這一棍子掃了過來，力道他自己是清清楚楚的，足足使出了十成的勁力，可是卻就這樣被楊元輕輕鬆鬆給抓住了！
黃毛還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想要將鐵棍子拔出來，可是無論他使出了吃奶的勁，這鐵棍就被楊元握在了手裏，紋絲不動！
楊元依舊是神色平靜，面帶微笑的看着黃毛。黃毛臉色越來越難看了起來，五官都在扭曲着，一粒粒冷汗從額頭上滾落了下來！
突然之間，他才發現眼前的楊元似乎和以前不一樣，竟然讓他感覺到害怕了！
黃毛仍舊在拚命使出着力氣，臉色狼狽。要是在這麼多兄弟面前吃了虧，那可就丟臉丟大了！
可是不論黃毛怎麼使力，卻根本無法拿動那鐵棍分毫。
而就在黃毛汗如雨下，五官猙獰，青筋暴露的搶着鐵棍的時候，楊元突然動了！
一腳輕輕抬起，動作慢的出奇，帶起一道弧線，直接向著黃毛兩腿之間落來！
但是奇怪的是，楊元這動作雖然很慢，可黃毛卻怎麼也躲閃不了！
眼睜睜地看着那一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黃毛卻無法挪移躲避開來，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都要哭出來了！
而終於，楊元的一腳落到了黃毛的兩腿之間。看似緩慢平靜的一腳，應該沒有多大力氣才對。
可是楊元這一腳落了上去后，黃毛猛地瞪大眼睛，發出一聲殺豬般的慘叫！
撲！
楊元鬆開了鐵棍，如同青蛙一樣，往上蹦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