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第一百零二章
對於肅肅,夏瞻不論是做為穀雨這個小太監的時候,還是如今身有功績家有靠山的時候,他都是自卑的,只是差別在於做為穀雨的時候幾乎就看不到希望,甚至想着並不是佔有而是默默守護,哪怕咬碎了牙合著血往肚子裏吞,眼瞅着肅肅嫁給旁人。可作為夏瞻,他就算覺着自己配不上肅肅,可他也猶如長夜后看到一點點雲層后啟明星的光芒,總覺着只要繼續走下去,那麼陽光就一定會慢慢升起,所以此時的守護很容易就變成了佔有,他想要佔有肅肅,哪怕前途非常困難,卻也不再是絕無可能了。
夏瞻並不急着離開,他本就早一步回京,他除了私下裏去了一趟皇宮找皇上報備外,就是一頭扎進公主府,從早上纏着肅肅到晚上,不論誰找她出門他總能想到法子將其趕走,讓肅肅捨不得出門,只好留在床頭坐着陪着他。
“唔……”肅肅躺在床上,兩人原先還說著話,哪知道說著說著夏瞻就放下帳帷,趴在她的身上,那一個個親吻繾綣的令人暈迷,兩人原本就穿着不多的衣衫,不知什麼時候也都悄然鬆開,露出裏頭大片的肌膚。
“乖,鬆開嘴。”夏瞻拿嘴唇輕蹭着肅肅的嘴唇,一點點將舌尖探了進去,手也撘了上肅肅的腰間。
肅肅受不住挑撥,扯開夏瞻的褻衣,伸手就摸向夏瞻結實的胸膛。
夏瞻之前根本沒有過經驗,只覺渾身一抖,身子裏就火急火燎的燒了起來,原先搭着肅肅腰間的手也網上慢移,只鑽進那小小的肚兜,激得兩人越吻越深。
糊裏糊塗,誰都不只記得誰先脫的衣服,可等肅肅回過神來,兩人竟然□□,就在大白天鑽在帳帷里沒有一絲障礙的相擁親近,微冷的空氣讓肅肅的肌膚上一點點跳起小小的雞皮疙瘩,而夏瞻緊貼她肌膚的部分卻燙得差不多讓她融化。
夏瞻覺着自己已經瘋了,腦子裏嘶吼着讓他停下,身子卻跟着了魔一般拚命想要感受當初他當兵前握住的溫暖,那兩個軟軟的麵糰在他的手下或圓或扁,撲鼻的女兒香,令他身子綳得疼痛,他心中原先關着的那隻餓到瘋魔的野獸,一下次竄了出來,控制着他幾乎走到了最後。
“不……不行……”夏瞻找回最後一點理智,翻身躺到了肅肅身邊,他滿頭是汗忍得難受道:“還不到時候……”
肅肅渾身綿軟,她靠在夏瞻懷裏扭來扭去,只覺着身子空得厲害,但偏偏夏瞻沒有滿足她的意思。搖搖頭,肅肅也恢復了點神智,她看着兩人的狀態也是老臉一紅,恨不得鑽進被子裏再別出來了。這果然是男色誤人,她差點就立場不堅定的隨他去了。
肅肅想要抽身逃跑,可怎奈夏瞻某處漲得痛苦,他越想平復嗅覺越是靈敏,那被子那衣衫那枕頭,沒有一處不讓他想起剛剛在手下的細滑,腦海里更是一遍又一遍肅肅的笑顏,肅肅的肌膚,肅肅的長發,還有肅肅的……
“唔!!”夏瞻一睜眼就見肅肅半露香肩靠在他懷裏,而他的某處正老老實實在某人的手裏跳動。
“別忍了,再憋壞了。”肅肅眼神遊移的說道,就是不敢去看夏瞻的眼睛,她與他多年的同床,還真是第一次干這樣的事情。她是個正常的女人,還是個前世就開過葷的正常女人,哪怕她有點失望剛剛沒到最後,可她同樣也對夏瞻的呵護心生甜蜜。一個能將你放在心上甚至重要性超過他本人的男人,不論前世今生,遇上就嫁了吧。
夏瞻訝異之後,從脖子到耳朵迅速的紅了,他更不敢看肅肅的表情,只是將頭抵在枕頭上,身子微微側過不停的喘息。然而黑暗中觸感要超越了平時,那一下又一下的撫摸,夏瞻差點舒服的喊出聲來。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想過肅肅以外的女人,如果按照肅肅前世的話來說,那肅肅就是他的女神。那麼一個從來都自己解決的卑微青年,突然有這麼一日心中的女神接替了“五姑娘”的工作……
“噗……”濕噠噠的感覺,讓肅肅差點笑噴,可為了顧及夏瞻的面子她還是小心翼翼的收回手,找了帕子擦了擦。
夏瞻只覺羞憤欲死,那樣的感覺他自己從來沒有體會過,可他沒想到自己在心愛的女人面前非但沒有展示出一個男人的持久,反而一下子就泄了氣……夏瞻覺着也許把自己悶死在枕頭裏,會是今天最好的主意。
“別這樣……”肅肅在他耳邊吹着氣,忍着笑道:“再悶就要死了,我可不想做寡婦。”
“……”夏瞻覺着連枕套都要燒起來了。
“乖……我又不嫌棄你……”肅肅捏着他發紅的耳朵,惡劣道。
“……”夏瞻只覺心砰砰的跳,都快跳出咽喉了。
“我……疼……你啊……”肅肅低頭一口含住他的耳朵道。
“啊!!”
“你瘋了?噗……哈哈哈哈,好癢啊!!住手……不要,哈哈哈哈……”
房門裏突然傳出肅肅大笑的聲音,晴鳶對着晚疏苦笑道:“看來,我還是親自去一趟寶壽公主府致歉一下。”
晚疏目光發愣,就那麼直直的站着,似乎沒聽到晴鳶的聲音。
“晚疏姐?”晴鳶在晚疏跟前晃了晃手道。
“啊……你去吧,一會兒我與殿下說說。”晚疏慢慢回過神,笑着說道。
晴鳶只覺晚疏的笑意很淡,人也很飄忽,整個人站在風中一股子孤寂之意看着令人難受,她不敢多想,只強笑道:“外頭風大,你也別站在外頭守着了。”
看着晴鳶快步走出月亮門,晚疏長嘆一口氣,轉頭看向緊閉的大門再聽着裏頭歡笑的聲音,她揉了揉臉頰,步伐沉重的往外走去。
晴鳶並不是第一次去寶壽公主府,之前肅肅有送個帖子,或是送點東西大多跑腿的都是她,因為公主府里沒有公主信得過的嬤嬤,能用的值得信賴的也就她和晚疏。此時想起當年為了離開圈禁地瘋了似的被人騙,被人賣,最後不得不繞個大圈依舊回到圈禁地,誰能想到她還有如今的造化?當年離開圈禁地的經歷就像是個苦澀的笑話,嘲笑她年輕無知,嘲笑她遇人不淑。
甩甩頭,晴鳶覺着這段時間自己可能太閑了,要不然怎麼老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兒,現如今托公主的福,父親還有家裏的弟弟們已經在老家找到了,她也送了銀子回去,兩邊還經常通信。如今生活滋潤,就連宮裏的宮女看見她都要喊她一聲姐姐,她不必在暗無天日的后宮裏默默的消失掉,也不用再做什麼罪女提心弔膽生怕被誰處理掉了。這輩子她根本不準備嫁人,只要老老實實跟着公主,等到公主生了孩子她再做個嬤嬤,日子就跟在蜜水兒里泡着一樣。
寶壽公主府里的人大多都認識晴鳶,也知道她是敬宜公主身邊得臉的大宮女,所以很快領了她去見了寶壽公主,只說今兒敬宜公主身子不便,等好些了再來給寶壽公主請安。寶壽公主原也是想讓肅肅過來說說話,順便還想讓肅肅幫忙看看她給兒子選的夫子,之前那位年紀實在太大,再加上兒子已經不需啟蒙,就想着換個不用太好,卻要講課有趣能讓兒子聽的進去的。不過,既然肅肅沒來,她也不勉強,她曉得皇上因當年失勢她一言不發而對她有些冷淡,肅肅這樣不去計較她明哲保身,還願意偶爾走動,她已覺欣慰,對親情到並不苛求。
晴鳶是大宮女一向能說會道,一番話說的極漂亮,走時寶壽公主不但沒有不悅反而給她帶了好些吃食,讓她帶給肅肅解解饞。
前頭有人領着,晴鳶也算是熟門熟路,兩人聊着到不嫌枯燥,只慢慢走出了垂花門,卻不想那頭有人說話,而且還是外男的聲音。晴鳶不想惹事,便拉着身邊的領路的宮女轉了個彎往別的路上走了。
周子揚本不想來,可今兒被選來給寶壽公主的幼子當夫子的許夫子,正是他的師兄,他師兄為人風趣健談,一直想讓他多出來走走,如今好不容易逮着一個機會,許夫子怎麼會讓周子揚輕易逃脫?再則寶壽公主是皇上的姐姐,周子揚最近雖得皇上賞識,可多結交皇室中人總是沒錯的,便是硬生生將他拉來當了陪客。
許夫子正和周子揚說著話,卻好半天不見身邊的人回話,於是疑惑的轉頭看去,只見周子揚就像是被妖術定了身,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前頭,就像什麼完全吸引到了他的注意。
“喂,小師弟?你怎麼了?”許夫子推了一把周子揚好笑道。
“師兄,你看看,那邊是不是有個穿杏花黃襦裙的姑娘?”周子揚一副驚喜萬分卻又不敢置信的表情。
許夫子皺着眉頭真看了幾眼前頭,可那姑娘已經繞到別的道上了,站在眼下的位置許夫子只能瞧見那杏花黃裙擺的一角,可那姑娘什麼模樣他到沒有瞧清。
“哎呀!怪了啊,你居然還能看上哪個姑娘?”許夫子忍不住調侃道,他們師兄弟眾多誰不知道周子揚一副羽化升仙的模樣,對於那些女子不論良家的還是花樓的完全沒有興趣,都愁懷了周家的夫人,恨不得將他綁了回去成親。
“師兄,是不是有那個姑娘?”周子揚急迫的問道。
“是有,怎麼了?”這話還沒說完,周子揚飛一般的跑了過去,許夫子被他嚇了一跳,又怕他衝撞了公主府的女眷,趕緊跟在後頭喊道:“你別亂走,那說不定是貴客!”
只那周子揚哪裏聽見這話,他滿腦子都是那杏花黃姑娘的側臉,因着他曾經多次出現過幻象,所以這姑娘剛出來他還以為自己的老毛病又犯了,誰知道還真有這人,他連考慮都沒考慮,就是冒着認錯人的危險也要趕過來確認一二。
“累死了,那是出府的路。”許夫子一介文弱書生,比周子揚體質還差,跟在周子揚身後累的跟死狗似的,胸口像是拉了風箱呼哈呼哈的,臉憋得通紅。
周子揚不理會他,只隨意抓着個小太監問道:“你可見剛剛有位穿着杏花黃襦裙的姑娘?”
那小太監不管亂答,但他認識後頭的許夫子就回道:“那是貴客家裏的婢女,已經走了。”
“走了?往哪個方向,她是不是叫緋兒?”周子揚抓着那小太監就不放手,急得說話很快,差點讓人聽不清楚。
“那個……這奴才也不清楚。”小太監膽子小就算知曉也不敢多說。
見那小太監實在為難,許夫子拉過周子揚的手就往回走。周子揚很是不死心,竟是擰了勁要往外走。
無奈之下,許夫子只好在他耳邊道:“別急別急,回頭我幫你找人問問,你問他這麼個小太監,他能知道個什麼?”
周子揚這才放鬆下來,隨着許夫子往裏走去。
眼瞧着周圍沒人,許夫子突然道:“緋兒是誰?”
周子揚有點尷尬,卻為了拜託許夫子尋人,只好答道:“年少時傾慕過一女子,誰知那女子回了京城,至今再未見面。”
“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許夫子想起周子揚有段時間老往京城跑,算一算也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五六年還是七八年?”周子揚覺着嘴裏苦澀道:“我也記不清了。”
“那姑娘指不定現在已經嫁人了吧,這麼算起來她也有二十多歲了。”能讓周子揚傾慕,那會子恐怕最小也要十三十四,這麼算起來,可不是過了二十么。
誰知周子揚卻搖搖頭道:“不論她是嫁人,還是未婚,我都想見她一面,若是她嫁了人我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若是她沒嫁人,我是定然要讓她嫁與我的。”
“哪怕是個老姑娘?”許夫子吃驚道。
“不,她在我眼裏永遠是風華絕代。”周子揚略帶含羞,卻堅定不移的說道。
晴鳶完全沒想到多年前的那位到至今還念着她,甚至為了她不曾婚配。對於她來說,當年的那段一點都不美好,甚至於是她恨不得摔一跤就失憶的一段,是她這輩子最黑暗最骯髒的一段,更別提什麼周公子,就連當年誘拐她出圈禁地的男人叫什麼長什麼樣子她都不願記起了。
她回了敬宜公主府,正好肅肅與夏瞻也鬧騰完了,晴鳶這才將去寶壽公主府致歉的事兒說了一遍。肅肅原本還記得這事兒,可後來與夏瞻一通胡鬧到忘在腦後了,這會子記起又惱又羞,只得下次找個機會再登門致歉了。
夏瞻既然回了京城,那他是做好了一切準備將肅肅娶回家,所以等他傷好大半之後,他很快與後頭的隊伍聯繫上,半夜又出了城,混進軍隊裏,以英雄之姿在城門口就受到了百姓的熱烈歡迎,就連皇上都派了曲公公親自迎接,以表示對他的愛重。可以說,在劉將軍沒有凱旋而歸之前,夏瞻這個年輕的校尉以兇猛極速還有捨己為人的事迹迅速擴大了自己的知名度還有威望度,簡直算的上近年最受眾人關注的青年俊才。
夏瞻歸來,夏家大部分人喜出望外,尤其是夏母,只覺著兒子一戰歸來就不會再上戰場,那麼年內讓兒子找上媳婦,指不定明年就該抱上孫子了。夏丞相深知妻子的想法,可苦於有口不能說,只好找各種借口搪塞妻子,然而時間一長,夏母壓根不將此事放在心上,雖然知曉夏丞相另有打算,但也覺着一個男人根本不懂后宅之事,就怕給兒子耽誤了,所以忍不住的夏母竟背着丈夫偷偷給兒子找起了媳婦。
“你不知道,娘給你找了多少世家閨秀,就連我身邊的那些女孩子都沒有放過。”夏瞻的妹妹一開始還與兄長生疏,可夏瞻為人溫和,待人總透着親近,夏瞻的妹妹夏萱很容易就被他收買了,再加上兩人兒時確實是兄妹感情極好,夏萱又隱約覺着哥哥心裏有人,所以才偷偷給兄長通風報信。
“她之前不是還想找周家公子給你當夫婿么?”夏瞻似乎並不在乎母親的所為,只拐個彎引到妹妹身上去了。
“那周公子比我大上好幾歲呢,母親當時還說那家是商家,父親也不希望我的婚事被人說事兒,才看好周家。”夏萱也不羞臊,大方的說道:“可惜人家壓根看不上我,母親還罵了人家好一陣子。”
“都是緣分,萱兒你也不急着嫁。”夏瞻到同意父親的想法,父親貴為丞相,他現在又年少得名,整個夏家看起來風光無限,若是夏萱再嫁給什麼高門大戶,那才是父親害怕的,好在皇上的兩個兒子還小,與夏萱並不匹配,待日後給夏萱尋一處簡單人家,日子也能和美。
“我無所謂嫁給誰……”夏萱眼珠一轉,笑嘻嘻的扯着夏瞻的袖子道:“到是哥哥,可要抓緊了,母親這次是鐵了心了,老去別家做客,今兒這個侯爺家,明兒那個公爺家,后兒還有將軍家,嘖嘖……樂此不疲呢!”
夏瞻低下頭,不動聲色道:“母親有說看中誰家么?”
“說是毛家的某位嫡出小姐不錯,還有楚家的,哦,對了,還有七公主的夫妹,說瞧着就端莊,最近嘛……”夏萱擰着眉一臉嚴肅道:“也不知道誰在她耳邊念叨了什麼,她老說八公主不錯,看那樣子好像是想讓你尚主。”
“尚主?”夏瞻心頭一動,到正合他意,只是哪位公主到另當別論。
“對啊,尚主等往後就沒什麼實權,你也不用上前線打仗了,以母親的想法就是老老實實在家裏給她生個孫子,有個后了,她就笑着能瞑目了。”夏萱搖頭晃腦道。
“那你沒告訴她,尚主就要搬去公主府了?”夏瞻試探的問道。
“怎麼會?三公主,四公主還有七公主都住在夫家,誰也沒見有府邸啊,除非敬宜公主……”夏萱小心的看了看哥哥表情,聲音變小了許多。
果然,誰都以為現在娶了公主就跟娶了普通的貴女一般,他們都以為敬宜公主是特殊的,所以皇上才會給與她府邸,但實際上在皇上的心裏公主們定然都是要有府邸的,若不是現在時機不對,幾位公主恐怕早就帶着駙馬搬離原處了,哪裏還留在婆家受苦,尤其是四公主的事情發生后,皇室祖宗的一些規矩也要慢慢開始施行了。
“幫我看着母親,我怕她壞了父親的事兒。”曾經不覺得,可最近住在夏府里,他也能感覺到若不是父親將母親保護的太好,那就是母親天生單純有點糊塗,不然在父親的再三警告下,她怎麼還會私下冒險。忽然的,當年櫻姑姑在他身邊說的那句話再次浮現:你父親配你母親太可惜了……
搖搖頭,夏瞻忽略到心頭的不滿,他多年未來孝順母親已是不孝,再不可有此念頭。
等着夏瞻再次出府,夏萱拉着丫頭從窗戶外看出去,琢磨了一圈,她嘟着嘴道:“你說,我哥哥到底喜歡誰?”
“這誰知道啊?”小丫頭是夏萱自小帶着的,兒時也與夏瞻相熟。
“不是毛家的姐姐,也不可能是楚家宋家,剛剛那樣子分明也不是八公主……”夏萱忽然背後一冷,勉強笑了兩聲道:“總不會是敬宜公主吧?”
小丫頭頓時瞪大了眼睛。
“不,不會的,敬宜公主那麼兇悍,我哥又沒毛病。”夏萱揮揮手,再也不敢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