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水鬼(上)
吳瑕看了我一眼,又看看河水。河水很涼,但卻是清澈無比,藉著陽光,基本就能看清楚那些人工搬來的石頭上,隱約有彩繪。不過,因為常年沖刷,彩繪已經不太明顯,只有雕刻似乎還能看見。
吳瑕扶着我,胸中憋着一口氣,然後潛入到河中。他潛入之前,用繩子捆了自己的腰,我這邊幫他拽着。
可過了一分鐘,我覺得手上繩子的重量沒了。這可下來我一大跳,該不會是吳瑕在下面出了什麼事兒吧?
來不及多想,我也憋了口氣鑽進河裏。我不知吳瑕在河中是什麼情況,可我完全沒有保護,水性又不算特好,閉着眼睛一邊下潛一邊往前摸索,遊了大約十多米的距離,終於摸到石頭間有個缺口。再一抹,還有個洞口,我都沒猶豫,直接順着那群口遊了進去。
缺口裏應該是洞穴,不過最開始也都是河水,磕磕絆絆走幾分鐘,我終於到了片開闊地方。
剛站定,發現這原來我所在的位置是個水洞,有三個入口。一個不是很寬,也更黑一些,我沒探照設備,也看不出裏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其他兩個洞口,一個大一小。小的可以彎腰走人,大的走個小轎車是沒問題的。
涼風從洞穴中搜搜刮出來,隱約還能聽見類似嬰兒啼哭動靜。這應該是洞穴風形成的怪聲,但聽起來還是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剛想去最大的洞穴探一下虛實,突然就聽見第三個,可以彎腰走人的洞穴傳來腳步聲。
我心裏一驚,怎麼能有腳步聲?
“吳瑕,是你嗎?”
會不會是吳瑕?我心裏想的是最好結果。我還擔心他走水路會遇到危險,沒想到他也進了水洞。可為何他會從跟我不同的地方來呢?
“是我!”吳瑕淡淡的聲音在水洞內回想。雖然洞內情況並不十分明朗,可我一聽見吳瑕的聲音,也放放鬆下來。
我和吳瑕匯合后交流了下,這河水低下應該是有兩條路可以進來。吳瑕走的是繞遠的,也是危險的那條。
而我走的,應該是真正的入口,短又安全。
“岳歌,你在水下可否遇到水鬼?”吳瑕問我。
我搖搖頭,別說水鬼了,我連一條魚都沒遇到。不過,我猜想水裏是有水鬼的,只不過我是逼着眼睛過來的,所以看不見罷了。
休息一會兒,我和吳瑕討論下一步怎麼辦。安全方法,是按照我來時的路回去。
可惜我來時就是瞎子摸路,想在找回去,不容易。況且我和吳瑕水性都不太好,想要游回去,也不太現實。
沒辦法,我和吳瑕只得硬着頭皮往另外兩個洞口走。我和吳瑕最先在較大的洞口停下,吳瑕看了看風向,裏面的空間應該很大。他要進去,我急忙將他攔下來。
“還是先到這邊看看吧。我總覺得這洞裏邪乎。還記得咱們在黃皮子墳的時候不?小心為上。而且昨晚上那兩個客人來的也詭異,現在一遇到陰風,我就害怕!”
吳瑕並沒反對我的意思,見我說了,也就走比較小的那個洞穴。他後來跟我說,當時他的感覺也是這洞穴不會有危險,而且他覺得裏面沒有活物。
我們剛走了不一會兒,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低矮的洞穴中。我嚇了一跳,吳瑕示意我先別出聲,他看看狀況。
洞內只不過十米見方的空間,角落裏有一塊圓滑的石頭,石頭上端坐着一個男人。
確切的說,是個老男人。看樣子差不多八九十歲的樣子,滿頭銀髮,衣着打扮像是個道士。
右手緊握,左手拖着一塊八卦鏡,面色平靜,似乎還帶着點笑容。
“看來這地方應該是這位仙人的修行之處,希望我們別打擾到他修行。”
吳瑕輕聲說。因為他信道教,因此我也不好說什麼。但我可不認為那人是活着的。儘管他面容栩栩如生,也沒一點腐敗的意思,可我就是覺得,他不會是活人。
“道長,吳瑕無意擾了您清修,但與朋友不小心跌入這水洞中,還望道長給指一條明路,我們的出路在哪裏?”
吳瑕恭敬的問。可回答他的卻是一片沉默。吳瑕還想問,我將他攔下。
“別費事了。他應該不是活人。我猜是五台山的道士,在這裏羽化了。”
我嘴上這麼說,心裏卻沒底。看樣子這道士應該死了一段時間,可這洞裏面潮濕,他的身子到底為何不腐敗?
我之前曾聽人說過,得道高僧或是真人,都能感覺到自己什麼時候會死。因此他們會在自己死之前的兩個月,喝一種自製的神秘湯藥,一連喝上兩個月。據說這樣可以排除身體內的毒素,死後就可以保證屍身不腐。
當然,這事兒是不是真的,我就不知道了。畢竟他們說的湯藥房子,早就失傳了。
這人看着是個得道的道士,加上面部沒什麼異常,我和吳瑕斷定他不會是殭屍,懸着的心稍微放鬆下來一些。
此時,吳瑕已經將注意力轉移到道士身上,他捅了捅我,輕聲問,“月歌,你阿卡呢他手上拿着的東西,是不是想個捲軸?”
吳瑕不說我還沒注意,他這麼一說,我到有點注意了。果然,老道的雙腿間有個捲軸。吳瑕用藏刀將那捲軸挑到手裏,拂去上面的灰塵,然後刷的一下子將它打開。
最初我和吳瑕還滿心期待,可他看了幾眼,聳了聳肩一臉的無奈,上面寫的文字我們完全不認識。
“這怎麼辦?你能大概認出是什麼字嗎?”我輕聲問。
“可能是阿爾泰語系的文字,不過也不好說。”吳瑕輕聲解釋,“我猜這位道長死在這裏估計有千八百年了……”
“千八百年?那不是死在元朝?”我驚呼道。
吳瑕點點頭。
“那你看得懂這上面的文字嗎?”我又問。不知為什麼,我就覺得這上面的文字,對我們可能很有幫助。
其實,我對吳瑕看懂上面的文字並沒抱太大的希望,這種文字別說他,估計就是來個古文字學家,都不一定能搞定,指不定吳瑕口中的楚懷子對這個還能有點研究。
我想說讓吳瑕帶着這個去找楚懷子,沒想到他的一句試試還真有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