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閻王叫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
“還有魚!”瓦盆清水給人帶來的疑惑還沒解開,有人又是一聲驚呼。
大家再次圍上去,只見瓦盆清水中,果然有兩條很像是鯽魚的魚在遊動。只是這魚的顏色與眾不同,一黑一白,不停轉圈,頭尾相接相互追逐。
我心裏一驚,以前聽奶奶說過,這叫陰陽太極魚。放在棺木之中,對子孫後代有好處。至於為何這魚會不死,奶奶到是沒跟我說過。
“吳瑕,看來這家祖上有高人指點過呀!”我湊到吳瑕身旁,低聲說。
吳瑕點點頭,“這的確是個風水寶地,按理說,這家人生活應該是比較興旺的,可是你看劉大膽,怎麼看都不像是家裏殷實的。”
就在我們說話間,劉大膽已將那兩條魚抓了出來,傻乎乎沖人大笑,“哎呀,沒想到我地里還能挖出活物,有魚有魚,說明我們家不但要升官發財,還會年年有餘。”
吳瑕皺着眉頭,看着那兩條在陽光下,不斷掙扎的陰陽魚,快步上前,“這位兄弟,你快點把魚放回去。”
這時候,村民才發現我們幾個外地人的存在,大家紛紛安靜下來,全把目光投向我們。
劉大膽一愣,而被他抓在手中的陰陽魚,並沒有像普通魚那樣,離開水不久就死了,仍舊在掙扎。
它們似乎是知道吳瑕想要救它們,此刻掙扎的更劇烈。村民對我們的出現表現出極大的不友善。
“你們是什麼人?憑什麼管我們村子的事兒?”人群中有人喊了一聲。
吳瑕急忙上前解釋,“各位村民,我們是路過這裏的旅人。原本是想到農家樂吃飯,但聽說你們這裏挖棺材,一時好奇就過來看看。不瞞大家,我是個道士,會看些陰陽風水。這魚是棺木主人用來保佑後代子孫的,是靈物萬萬不能動。”
吳瑕說話客氣,又是一身白衣,挎着個小布袋,到有點仙風道骨的意味。那些村民聽他這麼說,將信將疑的交換着眼神。
“那你說咋辦!”劉大膽捧着魚,也是左右為難。
“大家不用慌張,這事也不難,請和尚道士好好給棺材主人做場法事,至於至兩條魚,要找個水清且深的地方放生。這樣方能保你們平安。”
吳瑕客氣的說,劉大膽真的有點急了,抱着魚衝到吳瑕身旁,“不按你說的,會怎麼樣?”
“輕則重病,重則喪命!”
“啊!”劉大膽一緊張,直接將兩條魚扔在了地上。那兩條陰陽魚在地上蹦躂着,陽光下,一黑一白的魚鱗很是刺眼。
吳瑕替劉大膽將魚撿起來,剛想遞給他,讓他去放生。不想,劉老三猛地從人群中衝出來,將魚奪過去,“大家別聽他鬼話,什麼性命之危,一派胡言亂語。我可是劉半仙,我說沒事兒,就沒事兒!”
吳瑕還想上前爭辯,我急忙將他拉住,“你搶了人家劉老三的飯碗,人家沒給你轟走,就不錯了。”
吳瑕搖搖頭,“岳歌,就算他給我轟走也沒關係,但那兩條魚必須放生。否則……”
聽了吳瑕的話,劉老三更來勁兒了,叫嚷着,“我好幾天沒開葷了,今天到家都到劉大膽家去吃魚!”
劉老三這麼一說,村民又附和起來,“對,今天是替劉大膽家挖棺材,他就得請我們吃魚。”
吳瑕根本沒想到事情會發展成這樣,搖搖頭,卻不甘心。李察最開始還站在人群中看,但不知何時他就轉身離開了。趙玲玲湊過來,小聲問吳瑕那兩條魚是不是真的像他說的那麼邪乎。
吳瑕點點頭,趙玲玲做了個OK的手勢,讓吳瑕放心。沒等我們明白她什麼意思,趙玲玲走到劉老三面前,從兜里掏出一沓錢,“我花錢買你的魚,這是三千塊,夠你吃半年肉的了!”
我猜換做平時,劉老三一定會同意,可是今天他似乎跟我們杠上了,說什麼都不同意。
“不用,今天你劉三爺就吃定這兩條魚了!”說著,劉老三帶着村民就往回走。
趙玲玲尷尬的站在原地,大海見人走遠了,往前走兩步開罵,“不知好歹的東西,就是該死的命!”
說著無心,聽着有意,吳瑕聽了大海的話,搖搖頭,嘆了口氣,“命中該絕,神仙都救不了。”
聽了吳瑕的話,我也跟着嘆了口氣,民間不是有種說法,閻王讓你三更死,誰敢留你到五更。以前,我是不大相信這說法的,直到有一次同在月落街做生意的王嬸出事,我才算信了這話。
那天,王嬸家來客人,王叔就讓王嬸去買菜,王嬸不去非要陪客人聊天,眼看着過了中午,客人以為王嬸是不願意招待他們,就想起身告辭。
還沒等客人說話,王嬸卻站起身,說什麼時間到了,她該走了。當時眾人就很奇怪,怎麼買個菜還要掐時間。不成想,王嬸剛出去,就在過馬路的時候被一輛貨車撞飛,當場死亡。
後來人們紛紛議論,王嬸是被閻王點了名,就該那時候走。
“吳瑕哥,現在怎麼辦?我們到底是管還是不管呢?”趙玲玲也是個心善的女孩兒,不忍心看着幾人喪命,急聲問吳瑕。
“天命如此,人力難為。”吳瑕搖搖頭,已經往回走。我們跟在後面也不是滋味,一時氣氛變得有些沉悶。
我們剛走兩步,突然從後來跑上來個人將我們攔住,“幾位高人,我相信你們說的話。”
我打量了一眼說話人,年紀輕輕,個子瘦高,斯斯文文的樣子,應該是讀過書的。
“你是?”吳瑕笑着說。
“我叫劉鑫,是這個村子的,我相信你們說的話,我最近遇到些怪事兒,請你幫我看看好么?”
劉鑫有些哀求的看着我們。原本吳瑕是想帶他去農家樂仔細聊聊,可轉念一想,不行。
村裡人對我們已經起了敵意,劉鑫要是跟我們一起,他可能會被人排斥。想到這裏,我給劉鑫留了電話,讓他晚上打給我。我們約地點再見面。
和劉鑫告別,我們沒敢去農家樂吃飯,直接上車往縣城開。到了白縣,吃過晚飯,等到差不多晚上十點,劉鑫也沒給我打電話。我猜他可能被家人攔住,也沒在意便躺下睡覺。
第二天天剛亮,我就被手機鈴聲吵醒,是劉鑫打來的,還沒等我開口,他在電話那邊帶着哭腔喊,“不好了,出大事兒了,你們快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