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隱居鬧市
紀宇墨帶着阿瑤離開江北分局,沿着街道匆匆行走,他腳步飛快,剎那間便走過了三個街口。看到路邊有一個開着三輪的黑車,紀宇墨毫不猶豫的坐了上去。
黑摩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看到客人上來,熱情的招呼了一聲:“去哪?”
紀宇墨道:“城北。”
老漢笑呵呵的說:“喲,那可不近。二十塊錢。”
紀宇墨翻開阿瑤的錢包,取出一張百元大吵,道:“不用找了,但是能不能快點?”
老漢隨手結果鈔票,道:“好嘞,半個小時內,到不了我把錢退給你!”
紀宇墨迫切的需要一個地方休整,不但要整理一下思緒,還要處理一下身上的傷口,剛才在警察局動作過大,傷口又有裂開的跡象。
他不敢返回田老那,擔心警察局的人會順着線索找到田老。只能在附近找一個落腳的地方。
這裏是城北最雜亂的地方,也是城外務工人員主要居住的地方。這裏原本是待開發的區域,馬上就要拆遷。但是因為資金的原因,賠償金遲遲不能到位,便暫時擱置了下來。這裏街道狹窄,阡陌交通,不熟悉這裏的人即便是在白天都有可能迷路。
破舊的路牌顯示這條街的名字叫維明街,街道兩旁的牆壁上到處貼着出租房屋的廣告,紀宇墨仔細辨認了一會,帶着阿瑤穿梭在街道內,七拐八拐之後,來到了一個破舊的房屋。
這是一個二層樓的大雜院,院子四周都被改造成了單人間,專門用來提供給農民工,剛畢業的學生。價錢低廉,一個月只需要二三百塊錢。
這裏也是紀宇墨唯一熟悉的地方。
房東是一個四十餘歲的中年大媽,紀宇墨帶着夏雨瑤進去的時候,她正在跟其餘三個大媽搓麻將。見到兩人進來,房東叼着煙問:“租房子?二樓北面三間空着,房租每個月三百,有網絡,公用廁所。房子自己去看,看中了下來交錢就行。”
紀宇墨哦了一聲,拉着懵懵的夏雨瑤朝樓上走去。樓道里晾滿了各式各樣的衣服,男人的汗衫,女人的外套,襪子,甚至還有兩個胸罩掛在晾衣繩上。
紀宇墨朝四周掃了一眼,選中了東首的一個房間。房門虛掩着,紀宇墨隨手推開,發出一聲年久失修的嘎吱聲。
房間裏只有一個雙人床,一張桌子和一個破舊的椅子。地面是用石灰澆築的,牆壁上則貼着一張明星海報,明顯是上一個住戶留下的東西。
紀宇墨道:“我們要在這躲幾天。”
夏雨瑤猶豫了一下,可憐兮兮的道:“真要住這裏嗎?”
紀宇墨點頭:“要麼我送你回家。”
一提到回家兩個字,夏雨瑤頓時泄氣了,她嘟囔了一句,道:“我們可以住的好一點。”
“除非你想被人找到。”紀宇墨哼了一聲,道:“時間不會長。等風聲過去后你就離開。”
房間裏有被褥,但是潮乎乎的,摸上去很難受。紀宇墨簡單的收拾了一下,道:“我去交房租。順便買些東西回來。你不要亂走。”
也不管夏雨瑤答應不答應,紀宇墨自顧自的走下樓去,他用自己這些天打工賺來的錢交了房租,然後在旁邊的超市裏買了毛巾,洗漱用品等東西。
回到出租屋,還沒上樓,便聽到夏雨瑤在跟人說話。他走上去一看,是一個瘦的跟豆芽似的眼鏡男正在跟夏雨瑤搭訕。
“妹子,我就住隔壁,有什麼事情你就找我好了。我在這住了三年了,熟悉的很。”
別看夏雨瑤年紀還小,卻是標準的美人坯子。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有人來搭訕也是正常的。出於禮貌,夏雨瑤只是笑着應付,只是笑容卻有點僵硬。
紀宇墨從樓梯上走過去,他身材高大,比那豆芽菜要高出一個頭,豆芽菜看到身後有人過來,尷尬的笑了一聲,道:“你好,你們是新搬來的吧?我叫於國波。這裏的老住戶了。”
紀宇墨嗯了一聲,穿過狹窄的走廊,從豆芽菜身邊走過,豆芽菜看到紀宇墨一副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樣子,胡亂說了幾句,然後鑽進了自己房間裏。
紀宇墨將東西一股腦扔給夏雨瑤,道:“我必須弄明白那些人是誰。”
夏雨瑤臉上黯然失色:“不用調查,那是我叔叔的人。”
紀宇墨恍然大悟:“所以你不想回家。”
大凡權貴家族,爭權奪利的事情屢見不鮮,在唐朝如此,在這個陌生的世界更是如此。紀宇墨聰明無比,稍微推測就得知了事情的大概。
“爸爸病重,我放棄自己的學業,從英國趕回來就是想繼承家族產業。叔叔一直都不喜歡我,因為如果沒有我,他就是宏奧集團的主人。”
“能聯繫上你父親嗎?”
夏雨瑤拿出手機,卻早已經黑屏了,開機都無法做到。
紀宇墨搖搖頭,說:“你父親肯定在到處找你。同樣,你叔叔也在找你。就看誰先找到你而已。”
看到夏雨瑤一副無助的樣子,紀宇墨道:“這裏很安全,你在這休息兩天,想辦法聯繫到你父親。”
安頓好夏雨瑤,紀宇墨重新來到了大街上。夏日的暴雨剛剛結束,空氣清新的讓人舒暢。周圍大樹上的樹葉被雨水清洗的翠綠無比,遠處的天空中,一抹彩虹在午後陽光的照射下美麗異常。
但是紀宇墨沒有心情欣賞雨後的美景,他身上已經沒有錢了,又被工地開除,必須要找一份臨時工賺些吃飯的錢。
除了殺人,紀宇墨基本上什麼都不會。可是這個世界跟自己熟悉的大明不一樣,那時候他是威名赫赫的御林軍統領,手握重權,皇恩浩蕩,哪裏會因為生計而四處奔波?
將這個想法丟在腦後,紀宇墨繼續往前走。
忽然旁邊傳來一陣吵鬧聲,一把菜刀從一棟房子裏飛出來,咣當一聲釘在地上。紀宇墨順着菜刀飛來的方向去看,發現一家寫着東北餐館的餐廳前圍着很多人,人群中不住傳來怒罵。
紀宇墨撿起菜刀,分開人群擠進去,看到十幾個身上有紋身的社會漢子正在店裏亂砸一氣,餐館的老闆是個很敦實的東北漢子,滿臉是血的躺在地上。兩個瘦弱的夥計跟鵪鶉似的躲在旁邊。
忽然一個女孩從餐館裏衝出來,手拿一根擀麵杖劈頭蓋臉的朝漢子們砸去,兩個漢子遂不及防,被打的頭破血流,嗷嗷的叫着退了出來。那女孩披頭散髮的攔在門口,厲聲喝道:“滾開!滾開!”
一個戴着金鏈子肩膀上紋身的青年嬉皮笑臉的走上去:“妹子,咱們都是講道理的人,你把傢伙放下。中不?”一邊慢慢勸,一邊衝著旁邊幾個混混使了個眼色,兩個男子悄悄靠近,冷不防將女孩攔腰抱住。
女孩劇烈的掙扎,可是兩個男子抱的很緊,任憑女孩怎麼掙扎都無法掙脫。金鏈子見搞定了女孩,一腳踢醒躺在地上的漢子,道:“老馮,不是兄弟不給面子,實在是因為你不給我浩哥面子。咱們道上混的弟兄們,要的不就是面子么?可是你這咋回事,吃你頓飯,又沒少給你錢,把我兄弟打成這樣,成什麼樣子?啊?”
地上的漢子呸了一聲,吐出一口帶着血絲的唾沫,喘着粗氣,恨恨的道:“敢打我閨女的主意,殺了他都是應該的!”
金鏈子顯然是個心狠手辣的主,臉上戾氣閃過,便一腳朝那漢子踢去。女孩在旁邊哭喊,但是卻掙脫不開。金鏈子罵道:“好啊,在維明街上敢對我兄弟說這話的,你老陳還是第一個。”他一腳踩在老陳頭上,鞋子上的爛泥糊在他臉上,跟鮮血混在一起,猙獰可怖。
“虎子,帶那妞回去。我還就不信了,今兒怎麼著也得跟她拜了堂。趕明去民政局領個證,那妞就是咱家的人了。”
虎子興奮的哎了一聲,攔腰抱着女孩就走。冷不防斜刺里伸出一雙大手,陡然抓住了虎子的胳膊,他只覺得肩膀上一輕,便將女孩從自己肩膀上輕輕巧巧的奪了過去。
“差不多行了,都收手吧!”
紀宇墨將女孩放開,擋在她前面。高大的身材猶如一座鐵塔攔在虎子和另外一個混混面前。
金鏈子上下打量了紀宇墨一眼,呲着牙道:“你幹啥的?管閑事管老子頭上來了是不是?”
這樣的混混紀宇墨見的多了,無論是自己所在的年代和這個年代。事實上他很討厭這些魚肉鄉里的惡霸,仗着自己有點勢力就欺凌弱小。以前紀宇墨沒有成為御林軍統領的時候基本上經常跟這些人做對,所以現在遇到這種情況,毫不猶豫的便站了出來。
“我就住這附近,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給個面子。”
金鏈子的臉猛地耷拉下來:“我操你媽,你知道我是誰不?敢讓老子給你面子?你算那根蔥?”
周圍的混混都笑了起來,笑紀宇墨的不自量力。但是圍觀的人群們卻沉默了,用一種憐憫的眼神看着他。
到手的小妞被人搶走,虎子怒極,罵道:“你他媽以為自己誰啊?”一拳朝紀宇墨下巴上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