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乞丐
離開別墅之後，紀宇墨最近的鬱郁一掃而空，生存問題解決了，自己就可以安心的尋找回到自己時代的方法了。他很懷念自己的過去，懷念對自己恩遇有加的陛下，懷念自己一群出生入死的兄弟，也懷念那個長發飄飄，一洗白衫的女孩。
回到出租屋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房東老太的房間裏依然是萬年不變的牌局，住戶們下班后開始難得的休息時間，住在隔壁的小兩口依然為了雞毛蒜皮的小事吵吵鬧鬧，於國波的房間裏仍然亮着燈，房門半開，一股難聞的方便麵味道從裏面傳來。
紀宇墨想了想自己還沒有吃飯，乾脆鎖上門去陳大猛的餐館，想到於國波每天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便伸手在虛掩的門后敲了敲：“小於，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
於國波慌忙的合上電腦，尷尬的道：“啊，紀大哥啊。不用了，我已經吃過了。”
紀宇墨目光銳利，掃過桌子上那帶着殘湯的方便麵桶，微微皺眉：“這些東西可沒多少營養，最好還是少吃點。”
於國波說：“是，不過味道倒是挺不錯的。”
既然於國波不去，紀宇墨便自己去了陳大猛的餐館。自己被公安局的人帶走，一直到現在還沒通知陳大猛，自己既然出來了，自然要讓他放心。
現在正是晚飯時間，陳大猛的東北餐館生意火爆，兩個夥計和放學的大丫忙的團團轉，還有一個光頭師傅則在廚房裏掌勺。
看到紀宇墨，大丫眼前一亮，急忙替紀宇墨找了一處安靜的餐桌：“紀大叔，坐這裏。”
紀宇墨看着大丫鼻尖出汗，笑道：“你去忙你的吧，不用刻意照顧我。還有，我比你大不了幾歲，還是喊我大哥好了。”
大丫歡喜的道：“我就說要喊你大哥，爸爸總是說我亂了輩分。紀大哥，爸爸今天找了很多人去公安局裏撈你，到現在還沒回來。是不是爸爸找人讓你出來了？”
紀宇墨也不說破，只是笑着應付了兩句，道：“等陳老哥回來，我們再好好喝幾杯。現在先隨意來點，能填飽肚子就好。”
他心中暗暗感動，陳大猛雖然只是一開飯館的，跟官府也說不上話，但是能在這種情況下盡心儘力的幫助自己，實在是一個可以深交的朋友。
大丫應道：“紀大哥稍等，馬上就好。”
片刻之後，紀宇墨桌子上多了一份東北餃子，外加三五個小菜。一打冰爽的啤酒也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大丫招呼道：“紀大哥，我爸說了，現在實在是太忙，您先在這喝着，等會不忙了再好好喝兩杯。”
餃子和小菜味道很好，看得出陳大猛也算有兩把刷子。紀宇墨吃的飛快，啤酒冰爽宜人，度數雖然低了點，但是那股冰涼的感覺卻讓紀宇墨精神一震。
忽然間目光一閃，門外一個人影進入了紀宇墨的視線。那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他長得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衣服上滿是塵土和補丁。臉上似乎很久沒洗過了，髒兮兮的看不出本來面目，但是一雙眼睛卻雪亮無比。
江北發達，乞丐很少見。只要年輕力壯，不好吃懶做，就能在這個城市裏掙個溫飽。除非是那些身體殘疾或者好吃懶做之輩才會躺在大街上混吃等死。
但是這個乞丐卻很特別，他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氣質，哪怕是衣衫襤褸，哪怕是面容普通，紀宇墨卻仍然在無數食客中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乞丐聞到餐館裏的香味，似乎想要進來，但是卻又有點猶豫。陳大猛的一個夥計看到門外的乞丐，擔心乞丐進來影響其他食客的食慾，便走到門口阻攔。
“要飯的，你別進來，等會有殘湯剩飯會給你點。”
那乞丐面無表情，只是冷漠的看了夥計一眼，然後後退了一步，轉身就想離開。
紀宇墨大聲道：“阿皮，讓他進來吧。”
阿皮微微遲疑，道：“紀大哥……”
話音未落，大丫伸手在阿皮後腦勺上拍了一下，道：“紀大哥什麼，聽他的就是了。墨跡什麼。”
大丫很強橫，阿皮乾笑兩聲，一頭鑽進了廚房去幫忙了。那乞丐雙眼掃過，看到坐在桌子後面的紀宇墨，大踏步的走了進來。
紀宇墨推過一張椅子，道：“坐吧。朋友。”
乞丐毫不猶豫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隨手從筷桶里抽出一雙筷子，對餃子和小菜大快朵頤，紀宇墨沖大丫喊道：“大丫，再來兩份。”
那乞丐食量很大，也不知道餓了多少天。大丫端上來了足足三斤水餃，這人竟然一口氣吃完了。一捆啤酒也喝得七七八八。
大丫在旁邊看的呆了，這樣能吃的人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吃飽喝足，乞丐盯着紀宇墨，用一種很疲憊，很嘶啞的聲音說：“多謝款待。”
紀宇墨哈哈一笑：“在家靠父母，在外靠朋友。區區一頓飯，兄弟何必言謝？”
那乞丐點點頭，道：“中國有句古話，叫滴水之恩，湧泉相報。我會記住這一頓飯的恩情。”他沖紀宇墨點點頭，站起來，徑直離開了餐館。
這人行事頗有俠士風範，紀宇墨很久沒遇見這樣的人了。只有大丫有點憤憤不平，請他吃頓飯，就一句輕描淡寫的謝謝就此了事。
紀宇墨卻不以為意，他將剩下的餃子和啤酒吃完，大聲道：“大丫，我先走了。改天再來找陳老哥喝兩杯。”
從口袋裏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紙幣仍在桌子上，紀宇墨也轉身離去。
這一夜紀宇墨睡的極為香甜，工作問題解決了，連帶人的心情也變好了。早上起來，阿諾早已經餓的嗷嗷直叫，上蹦下竄，不時用溫熱的舌頭去舔紀宇墨的手背。
紀宇墨起床，匆匆洗涮了一下，拎着阿諾走到於國波的門口，大聲道：“小於。”
於國波似乎還沒睡醒，迷迷糊糊的應了一聲，過了片刻，才悉悉索索的穿起衣服，打開房門。
紀宇墨說：“哥們兒，我要去上班了，阿諾能幫我照看一下嗎？這點錢給你，給他隨便買寫吃的就行。”一邊說，一邊從口袋裏拿出僅有的二十塊錢來。
於國波看到阿諾瘦瘦小小，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下意識的皺了皺眉頭，但是看到紀宇墨手中的鈔票，又想到連續兩次來找紀宇墨的女孩子，便換了一副笑臉：“沒問題，紀大哥，你儘管去，我保管給你照顧的好好的，小傢伙叫阿諾對吧？”
他抱起阿諾，阿諾低聲嗚咽了一下，可憐巴巴的看着紀宇墨，但是很乖巧的沒有掙扎。
紀宇墨拍着於國波的肩膀：“行，謝啦。”又對阿諾說：“小傢伙，在家要乖乖的，我很快就回來。”
離開出租屋，紀宇墨直奔宏奧集團。他是一個很守時的人，對於這份來之不易的工作十分珍惜。
從出租屋到宏奧集團距離挺遠，如果打車的話起碼也得四十多分鐘。可是紀宇墨身上沒錢了，別說打出租車，就算是公交車他都坐不起。
好在他身體素質驚人，甩開步子直奔目的地。他身材高大，所以步伐也奇大，一步幾乎相當於普通人兩步。尤其是大步往前走的時候，速度簡直跟普通人奔跑還要快。
紀宇墨的步行引起路人的紛紛側目。見過走路快的，但是快到這麼一個程度卻實在是讓人目瞪口呆。最主要的是他速度勻稱，不緊不慢，根本就不是跑步，而是標準的走路。
路邊一個正在等紅燈的路虎忽然降下車窗，一個容貌秀麗的女孩驚喜的大叫：“天哪！琳姐，快追，這樣的人加入我們隊，江北東校還會是我們的對手嗎？”
坐在駕駛位置的是一個短髮女子，戴着黑色墨鏡，身穿一件很男性化的T恤，如果不是因為身材纖細，胸部飽滿，乍一看上去倒有點像男孩。她也很想追上紀宇墨，但是早上的江北市正是車流量最多的時候，路虎夾在車流之中根本動彈不得，急的女孩狠狠的一拳捶在方向盤上。
“走遠了。”琳姐懊惱的看着前面堵着的車流，嘆了口氣：“該死，這人怎麼可以走這麼快？他到底是在走還是跑？”
不管紀宇墨到底是走還是跑，半個小時后，他已經出現在宏奧集團的門口前。看看頭頂的太陽，時間剛剛好，來宏奧集團上班的白領精英們衣冠楚楚，帶着文件夾和筆記本，紛紛前往辦公地點。
紀宇墨整理了一下衣服，準備跟着員工們進入大廈，但是兩個身穿制服的保安卻攔在他面前：“喂！”
“就是說你呢，你什麼人？幹什麼的？”
紀宇墨一愣，然後道：“我是來這裏上班的。”
一個保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這人身上穿的衣服雖然還算乾淨，可是袖口，衣領這些地方很明顯磨損嚴重。別看紀宇墨生的相貌堂堂，器宇不凡，可是生活的拮据一眼就能看出來。
宏奧集團的員工雖然談不上大富大貴，可是公司的待遇卻極好，有統一的工裝，有正規的工牌，可是紀宇墨卻什麼都沒，保安哪裏肯讓他進？
紀宇墨倒是沒發脾氣，以貌取人的傢伙哪裏都有，犯不着為這樣的小時弄的誰也不愉快。他耐心的解釋：“兄弟，我是第一天上班，今天是來辦理入職手續。”
保安狐疑的看了他一眼，道：“沒接到人事部的通知。你在哪個部門就職？”
“保安部，介紹我來的人是馮衛東。”
馮衛東？宏奧集團的安全主管，總裁夏國民的貼身保鏢，所有宏奧集團保安的偶像級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