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精彩絕倫，破陣之術
血池中的人頭被毀，一灘血水也就自動逃遁了，整個山洞又恢復了往日的沉寂，剛才的一切就像從未發生過一樣。這時大夥都心知肚明，此次惡靈的血池陣雖被白臉孫老二用月輪識破，所以大家才沒有造成任何傷亡。然而這次較量過後，大夥開始暗自叫苦。因為但凡道上略有見識的人都明白，奇門遁甲中的三奇混沌既然位於第一層，按理說防禦必定是最薄弱的一環。如果九鼎壓棺中的鬼棺真在奇門遁甲的中心腹地，後面的八門回魂和九宮連環才是惡靈伏擊的陣地。現在咱們不但沒有進入八門回魂，甚至還有可能會被困死在三奇混沌中。
眼前大夥的遭遇，我感覺一直窩藏在我體內的梁老爺子想必已經知道了。他開始不停地抽煙，濃濃的煙霧從我的嘴巴里大口大口地噴出來，那嗆人的旱煙味直熏得我頭暈目眩，並爬在岩漿上面大聲咳嗽。大夥見我噴煙，便朝我圍來。我聽梁老爺子的聲音說：“娃兒們！不要被眼前所見的幻想給迷惑了。你們先跟着小斌走吧！沒事用燈照照這娃兒的嘴巴……”
我天城哥果真用礦燈照了照我的面部。在刺眼的光芒中，忽見青煙裊裊，不一會就在空氣中自動分散成兩縷，一縷向著我們進來的方向飄去，另一縷則向著有地下河的地方飄去。
看着那兩縷青煙，學識淵博的天城哥開始蹲在地上冥思苦想。大夥見他在沉思，也就沒有再去打擾他。最後見他站起來了，龍四姑娘才嘲笑他說：“帥哥！我說你是不是書讀多了反而傻了？咱們御風門下不善陣法，看你是陶尿罐子的後人，精通《易經》，善用八卦，咱們師兄妹九個才信了你。天柱景門，啥鳥玩意！這不坑人嗎？看樣子咱得分頭行動啦！”
我天城哥倒也沉得住氣，見她又在損自己的老爹，卻不搭理，反而自言自語地說：“三奇混沌分為日月星三層，在奇門遁甲的佈陣圖上面，三奇分為丙月奇、丁星奇、乙日奇。其中三大奇中還套有小丙月奇、小丁星奇、小乙日奇。也就是說，名字是三奇，實則是六奇。這裏邊，一定有什麼玄機。七宮丙月奇的旁邊是六宮乙日奇，然六宮乙日奇的旁邊卻是一宮大天蓬。一宮大天蓬過去才是八宮丁星奇。為什麼日月星三奇之間要隔着一個大天蓬？”
這番話把大夥都說得糊塗了，龍四姑娘說：“你把圖拿出來大家一起看啊！”
大夥頭並頭湊在一起看了半天，那圖有點像八卦圖，剛開始看的時候大家都看得暈頭轉向，看久了，慢慢就有點眉目了。龍四姑娘一副不屑的模樣站起來：“我還說是什麼高深的學問，不就是一些方位時辰嗎？虧你還敢說自己是陶尿罐子家的公子，大小六奇當中，大小間隔的角度是九十度直角。你看，丙月奇在這裏，往北過去九十度，就是丁星奇，開門就在丁星奇的前方。進入開門，就是小丙月奇。我琢磨着，奇門遁甲之所以能把人困住，就是有太多相似的地方，有太多障眼法一類的東西。比如說進入生門的人，馬上就能逃生了，沒想往前再走幾步，又到了和大丙月奇一模一樣的小丙月奇，這時候就會崩潰，以為走錯了路！”
我天城哥雖有不爽，但也覺得龍四姑娘的話不無道理。“四姑娘說得很好，不過你看到的只是奇門遁甲的表面。比如天地人之間的關係，除卻三奇八門九宮，還有六儀。任何一個環節出錯，都有可能喪失性命。四姑娘說到丙月奇過去九十度直角可以進入丁星奇，根據九十度直角的特徵可以準確找到大丁星奇的位置沒錯，可四姑娘咋不想，中間得穿過騰蛇所在的死門經緯線。我是考慮到這個因素，才一時陷入迷茫之中。僅這一點，就夠傷腦筋的了，更別說天人因素以及時辰，會不會對這個陣法產生影響。我曾聽我爹說奇門遁甲會自主移動！”
聽完我天城哥的話，大夥都愣住了。我三姑爹無奈地說：“實在不行，咱們就撤吧？”
龍四姑娘回頭看了看咱們進來的地方，只見剛才飄過去的青煙又飄回來了。楊老三將驅魂鞭緊握在手中，朝地上吐了口唾沫罵道：“他奶奶的！說啥有啥，煙霧一般都是往出口的地方飄，現在往外邊飄的煙霧都飄回來了，那就是連出口都被那傢伙給堵上啦……”
見出口堵上了，我天城哥倒笑了起來：“果真如此，奇門遁甲會轉動，這可是好事啊！”
很明顯，沒有誰有本事，能夠在天殘八傑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覺將咱們進來的出口堵死。這裏邊有像白臉李老四這樣開了天目的人，也有像長耳朱老大這樣的順風耳。無論對方是用什麼法子，都休想逃過他們的手掌心。怕只怕對方不是人，而是鬼魂，是幽靈。
所以我問大家：“各位叔叔，我覺得好奇怪呀！你們說這奇門遁甲的陣法是誰設下的？還有，咱們的任務，不是進去將九鼎夯實，讓鬼棺里的鬼門大王不要跑出來么？”
我的話語剛落，就聽梁老爺子嘿嘿地笑，他說：“娃兒果真聰慧！這奇門遁甲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設下的。這次咱們進去，不只是讓鬼門大王躺在棺材裏不要出來那麼簡單。老夫要睡覺去啦，你們先破陣吧！等你們到了太陰之地就叫我。還有，我跟你們的對話，那惡靈是不會聽到的。剛才那陣煙霧，已經進入大家的喉嚨，現在咱自己人說話只有自己人能聽到。”
龍四姑娘這下終於用一種肅然起敬的表情看着我了，她拱手說：“不愧是梁老爺子！”
“我們家這個山洞這麼危險，當年我爸爸進來挑水，咋會平安無事呢？”我問。
片刻的沉默過後，我天城哥突然高興得手舞足蹈：“好！小斌問得好！有啦！”
大夥問他高興的緣由，我天城哥解釋說，人類的思維多數都是以順時針方向向前推進的，擁有逆向思維能力的人不多。“我們被困在這裏，是因為對奇門遁甲具有一定的了解，且知道是一位高手在這裏佈陣，大家一進來就到了丙月奇所在的地方，就想着如何由西到北，避過死門，到達開門，然後再由開門進入小丙月奇，在太陰之地完成任務後由生門出去。對手正是利用天地人三者的關係，由人性入手，在順時針方向設置了無數的致命障礙……”
龍四姑娘一聽就明白了。她接著說：“小斌剛才說他爸以前經常進丙月奇中的月亮井挑水，理應對自家山洞有所了解。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來來往往，他不可能不到別的地方去看看。比如說那邊的地下河……為什麼他沒有碰到障礙，就咱們碰到障礙了呢？只有兩種解釋。第一種，佈置奇門遁甲的人就生活在這個被塵封的山洞裏，他可以根據來者的意圖決定，要不要對進來的人進行攻擊。第二種，佈陣之人在佈陣時就已經考慮到各種人性弱點……”
“佈陣之人在小斌他們家的房子還沒有修建之前就已經不在人世了！”我天城哥說。
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驚愕。“我聽我爹說，佈陣之人名叫鍾離魂，是一位風水師。就是他把當地的土匪家族盧氏七兄弟用道術一個個鏟掉的。小斌他們家位於龍脈之地，且在龍頭嘴中，當初他們家要建房子，也是我爹爹的意思。我爹爹知道小斌是某皇轉世，體藏龍氣，才讓他們家把屋子修建在這兒，以免盧氏家族利用風水之術再次翻身……”
通過我天城哥的講述，大夥開始從新研究破陣攻略。如果佈陣之人已死，這個山洞當中再也沒有外人進來過，那麼，奇門遁甲的防禦無論有多靈活，最終都不會被打亂，一定有規律可循。換句話說，如果佈陣之人尚在人世，就守在這山洞之中，等大家到了生死關頭，對方知道咱們的來由以後，必定會給大家留一條生路。從我天城哥的話語中，大家已聽出，佈陣之人絕非惡魔。有了這兩條做保障，咱們算是沒有了後顧之憂，大可放心去完成任務。
“小斌他爸多次進來相安無事，就是因為他根本沒有考慮死門、開門、生門這些事。哪怕他出於好奇，想要隨便亂逛，由於沒有明確的目標，奇門遁甲的防禦也不會打開。由此可見，小斌他爸很有可能是逆向而行，走的路線不是由西往北，而是由西向南。大家再來看奇門遁甲的佈陣圖，七宮丙月奇由西往南旋轉九十度就是生門，途中最坎坷的就是傷門。也就是說，小斌他爸在山洞中，一路逛過去，頂多只會受傷而已，不至於喪失性命。”
被我天城哥這麼一說，我真還想起了一些往事：“我爸說這個山洞裏面有潭貓！”
我記得在我很小的時候，只要一哭，我爸爸就會指着我們家的瓦房嚇唬我說：“你再哭，大白貓就會從山洞裏跑出來咬你。”他說的大白貓，指的就是山洞裏的潭貓。我爸爸是這樣形容的：“渾身雪白，個頭足足比家貓大五六倍，像只豹子一樣。經常躲在水裏！”
聽完我的講述，在場的人再次端詳我天城哥帶來的佈陣圖，之後都顯得很激動。
白臉李老四說：“看來，潭貓就是白虎啊！白虎正對九宮傷門，從圖上看應該是生門的守護者。一般人到了傷門，就會受到白虎的攻擊，一旦受傷，自會原路返回！”
這下算是把方方面面的問題都考慮進去了，之後大家一致認為應該往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