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發難
一路上，秦雨文幾番都是欲言又止，眼神時不時的轉向蘇子涵，那氣定神閑的模樣，讓人一點也捉摸不透，方才面對那樣的場面，連她也有些承受不住，可是僅僅一個十一二歲的孩子，到底是經歷了什麼，竟然能做到如此地步。
“姨娘就先回去吧，今日不知道那賬房的管家在不在，女兒得早些過去，不然晚了，可就不好了。”
大早上起來，到這會兒別說吃食了，就連水都沒喝上一口，折騰了這麼久，不餓她就真成神仙了，只是現在有必須要處理的事情，那就是拿回屬於她的東西，屬於相府五小姐這個身份的東西。
還想說些什麼，可惜蘇子涵已經轉身快步離去，只留下一個背影。
秦雨文深深感到一陣無力，不被需要的感覺真的很難受。
等到蘇子涵帶着小蘭還有玉梅到賬房的時候，這時候竟然是大門禁閉，想來要麼是不在，要麼就是閉門不見了，你要說這整天看管賬房的人不在？可能嗎？你要說當下人的能起的比主子還晚可能嗎？就算可能，這相府還要請這人幹嘛呢？錢多了沒地兒使嗎？
“小姐，這樣可怎麼是好？”看到禁閉的大門，兩人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了，指的無奈的瞧着蘇子涵，希望能有什麼辦法可以解決。
“敲門去。”
“是”很快，小蘭就轉身回來，“小姐，裏面沒人啊，敲了半天門了，一直都沒有人應聲，可能是有事兒出去了吧。”
“出去了？這大清早的，賬房的人還有出府去嗎？就是有什麼東西需要採辦，也不會讓賬房的人去啊，繼續敲，若是還沒有人開門，就給我踹，玉梅，你跟小蘭一塊兒去，踹門都沒人開的話，就給我踹開。”
想要給她下馬威？也不知道到底是誰給誰下馬威。
“小姐，這樣真的好嗎？”
到底是個姑娘家家的，做這樣的事情還是有傷風化的，這要是被人看見了，多不好意思啊，踹門？想想就覺得有些驚悚了，這輩子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
“怎麼？你不敢？”雖然蘇子涵也知道，要姑娘家家的踹門確實是有點不太好，不，是非常不好，但是總不能她親自上去踹門吧？
“沒有，小姐等會兒，奴婢這就去。”
掙扎了一會兒，小蘭還是決定放下自己的矜持，上前去了，玉梅倒是比小蘭鎮定多了，雖然聽到蘇子涵的話的時候還是有些難以接受，只是覺得對自家主子了解的還是太少了些。
很快兩人就硬着頭皮走到了門前，原本以為蘇子涵等人知難而退了，還躲在門后暗喜，這次的舉動不僅僅是他們自己的想法，還有身後那人的推波助瀾，當然沒有身後那人他們也是想要存心為難為難蘇子涵的，畢竟這麼多年蘇子涵給相府里眾人的印象實在是太深刻了。
“裏面有人嗎？”原本玉梅還禮貌的問了聲，習武之人，總是聽力比常人好一些，自然能感覺到屋子了是有人的，可是想到方才他們喊了那麼久，這些人都不曾理會他們，心裏的火氣蹭蹭蹭的就上來了。
“轟”的一聲，玉梅直接就開始踹上了，一邊兒的小蘭見玉梅這麼豁的出去，也不再矜持了，開始用腳踹起來。
“李管家，這可如何是好啊？那五小姐怎的就認定了這屋子裏是有人的呢？”
“這我也不知道啊，就算五小姐突然之間受到了重視，也不能如此囂張啊，竟然還讓自己的侍女踹起門來了，這哪裏是女人啊，明明是那才狼虎豹啊，真是。”
“李管家啊，我說你倒是想個辦法啊，這倆個人要是這麼踹下去，這門遲早是要塌了的，到時候五小姐可不就知道了這事兒啊？到時候要是老爺知道了可怎麼好啊，雖然五小姐不受寵，可是她也是個主子啊，目前看她的受重視度。也是不容小覷，萬一老爺怪罪下來，我們可是沒有好日子過的啊。”
“你們可別忘記了，咱們身後可還是有夫人的呢，夫人在這府里是什麼樣的地位難道你們還不知道嗎？這小姐再大，能大的過夫人去啊？這夫人背後是什麼樣的勢力，就連老爺都不敢輕舉妄動的，我可不相信老爺會為了五小姐去得罪夫人。”
“可是，咱們不過是舉無輕重的人，傷了也就傷了，跟主子沒法兒比啊。”
倆人正在商量着，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門已經塔了下來，兩人心臟都快要給嚇出來了，呆愣在原地不知道應該如何反應才好。
只是小蘭和玉梅明顯沒有給倆人思考的空間，就沖了進來，見到倆人，那表情好不驚訝。
蘇子涵在門外自然是瞧見了兩人的表情的，這會兒不緊不慢的走了進去，瞧見屋子裏的人，一點兒也不意外，只是面上卻還是裝作頗為訝異，“咦，這屋子裏面竟然是有人的嗎?可是方才你們為什麼不開門啊？方才我聽見了響動以為出了什麼事情才讓小蘭和玉梅過來開門的，沒想到竟是有人嗎？”
原本那李管家和李三就已經嚇到了，這會兒聽了蘇子涵的話，心裏也有些擔心了，可是抬頭望着蘇子涵那天真的話，加上疑惑的臉，倒是有些鬆了一口氣。
原來這五小姐竟是什麼都不知道？害他們虛驚一場，只是放下屋子裏面什麼動靜都沒有啊，五小姐聽到的是什麼？這真的是巧合嗎？兩人怎麼也沒有想到小小年紀的蘇子涵會有這樣的心機，這會兒倒是完全放下心來。
“原來是五小姐啊，奴才方才還以為怎麼著了呢，只是這兩個丫頭實在是沒規矩，女兒家家的怎麼能做這等子粗俗事兒呢，五小姐回頭可得好好教訓下，不然這要是傳出去，不知道外人會怎麼編排五小姐呢。”
李管家一副我是為了你好的模樣，看的蘇子涵眼底的冷意更甚。
“李管家既然在屋內為何不開門呢，這不，我才讓小蘭和玉梅去敲門啊，聽見裏面的動靜還以為怎麼著了呢，我這不是擔心嘛，在說了，父親讓我今日來領例銀的，還有平日裏發放的物品，以往我可是一樣都沒有的，好在父親寬厚，想來父親是不知道的，不然定然不會這般委屈我的。”
蘇子涵把話題引到了蘇明遠的身上，剋扣例銀物件這件事情蘇明遠不可能全無所知，但是若這件事情放到了明面上，於情於理做樣子都是要懲罰這些下人的，不然這傳出去，蘇明遠也就沒有必要在這京都混下去了，這位置坐的高了，擔憂的事情也就多了，這會兒相府風頭正盛，免不得會有人看不過去的，若是藉此借題發揮，只怕也夠蘇明遠喝一壺的，這樣的事情他怎麼會允許發生呢？
“五小姐這是說的哪裏話，咱們怎麼敢剋扣主子的份例呢？就是給奴才十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吶。”
李管家這話說的好，脫了自己的罪名，但是卻沒有說到底是誰，這下人編排主子的不是，也是不小的罪名，若是得罪了，一個好，被打了發賣出去，以後可是找不到這油水又多，活兒又輕鬆的差事兒了，但是他卻給了蘇子涵一個提點，若是她能明白也好，至少不會找他的麻煩了，若是不能明白，他也不算是出賣了背後的人，這算盤打的好啊。
“好了，你趕緊幫我整理了東西我好帶回去，姨娘只怕還等着我回去呢，晚些只怕父親也要回來了，正好我還有事兒找他呢。”
蘇子涵這般說，也是為了給李管家一個警醒，最好不要在她眼皮子地下做些小動作，她可是看着呢，一會兒正好還要見蘇明遠，要是有什麼樣的委屈，說上一說，這李管家只怕也沒什麼好日子過。
“李三，還站着幹嘛，沒看見五小姐還在等着呢嗎？趕緊給我收拾好東西拿過來，一會兒耽誤了五小姐，我看你怎麼辦，五小姐，您別著急，這夥計啊是前兩天剛過來的，不太機靈，多有得罪還望五小姐您別往心裏去啊，一會兒就好，您先坐會兒，奴才這就去給您倒杯茶。”
說著就退了下去，當然並不是真的去給蘇子涵倒茶去了，方才太過突然，他還沒來得及告訴李三，這一次可千萬不要剋扣東西，這五小姐看起來不太像是好糊弄的，要是真給得罪了，可就不好了。
等到他過去的時候，果然李三真給弄出事兒來了，一眼瞧見他裝起來的東西，都快氣炸了，這人怎麼就那麼不會看人眼色行事呢？沒看到方才兩人明顯氣場是對調過來了嗎？他竟然還敢漏這麼多東西，那銀兩竟然只給了三兩銀子，這小戶人家的零花錢都這麼多，更何況是相府的千金小姐了，還有那布匹竟然只有兩匹，還是不時興的款式，連下人的都不如，還有一些物品等等，看的李管家都快要氣炸了。
“李三，你怎麼那麼笨吶，這些東西要是被老爺知道了，你跟我都吃不了兜着走，怎麼就是不長記性啊，上次不都給你說過了嗎，都給我放下，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