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半夜醒來
半夜裏，劉暢脫離生命危險，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傷口的疼痛似乎已經離她遠去。她睜開迷茫的雙眼，現陳木趴在自己床沿邊上，就渴望起身來問些迫切想知道的問題。她用未受傷的手支撐自己，剛試着用力腰部受的傷立馬牽扯痛的神經動彈不得。她可憐巴巴的望向陳木，額頭一個勁往外冒虛汗。
“陳木。”半天，劉暢稍微緩過氣輕輕的喊。
木從迷糊中抬起頭，他問：“劉老師，你醒過來了。”
“我想要坐會兒，你過來扶我一把好嗎？”
“劉老師，不可以的。”陳木趕忙阻止劉暢的行為，“醫生同我說了，你受傷嚴重，不能隨便亂動。”
劉暢看着陳木，沒有堅持再要坐起來。她渴望弄清父親的情況，忙問道：“我爸爸現在怎樣了？”
陳木搖頭，“我剛進入醫院不久，又是深更半夜的，我哪去聽人講你爸爸的事情。”
“你真不知道？那你怎得知我住進醫院的？”劉暢不相信陳木的話，反問道。
“晚上警察打電話問與你的關係，順帶把你受傷住院沒親人照看的事講了，但沒具體講受傷的原因。”
劉暢沉默，她相信陳木了，父親持刀殺人案不複雜，但對於警察，沒終結定性的案子，應該不會隨便對外亂說亂講的。她心頭非常擔心父親往後的命運，自己受傷如此重，被父親砍過的男人，想必受傷還要嚴重些，要是那男人出現生命上的危險，父親的命……
劉暢想不下去，是不敢繼續想下去。她痴獃呆的望着天花板，眼裏不覺溢出晶瑩剔透的淚花。父親在她心目中善良怯弱，怎的幾日不見就變得敢拿刀砍人呢？母親在生活作風上從不檢點算得老毛病，而父親容忍她胡作非為多年，為何這次觸犯父親底線，讓父親動怒竟邁出舉刀砍人的一步？
陳木看劉暢突然間流淚，他慌神了，不知該如何安慰劉暢，忙扯過旁邊放的紙巾，只管給劉暢揩臉上的淚。
此時，一名護士小姐出現在病房外的門口，她輕輕敲幾下房間的門，看躺着的劉暢，指向陳木說：跟我馬上出去一下，外面來兩個人找。”
木瞪大眼睛，不願相信有人會找。他看劉暢站起來，然後極不樂意的跟護士小姐向外走。
醫院的會議室里，兩名警察說著閑話端坐在裏面，看護士小姐帶陳木到來，忙向陳木露出友好的微笑，男警察指旁邊上的椅子示意陳木坐，女警察說：“別呆站在門口，快點進來，隨便找椅子坐。”
陳木恍惚，沒犯錯，警察跑來找我幹什麼？他看警察沒吭聲，也沒客氣就坐在了警察對面的椅子上。
兩名警察先向陳木做個自我介紹，隨後講明來意，說劉暢受傷住院了，從人性的角度出，沒安排好劉暢善後事宜前，想讓陳木及家人代為照顧劉暢；說劉暢親人不在當地，她老家來自三峽庫區，屬於幾年前修三峽電站從外地遷到此地的移民；說劉暢的父親持刀殺人，如今已經造成兩死一重傷，情節嚴重社會影響極其惡劣，而兩名死者中有一人竟是劉暢的母親……
至始至終，陳木沒有與警察說什麼，他心裏沉甸甸的，他為劉暢的今後擔憂。
兩名警察離去時，女警察回頭再次交待陳木，“根據醫生寫出的報告，你老師還沒能真正脫離危險期，你千萬別讓她在情感上出現大的波動，更別讓她過早知道她父親已砍死兩人的真相。她現在比較適合謊言。”
“謝謝，謝謝你的好意。”陳木嘴上說著感激的話，眼睛卻注視着女警察轉過身慢慢遠去。
再進入病房，劉暢迫不及待的問，“外面誰跑來找你了？”
陳木不去看劉暢，淡淡的說：“兩名警察，為你劉老師的事情來的。”
“那同你說了些什麼？”劉暢急忙追問道。
“也沒什麼，說你父親把人砍傷了，一時半會出不來，要我負責任把你照顧好。”
“有沒出現人命案？”劉暢忙向陳木確認。她此時最想知道的莫過於這個問題的答案，她心裏明白，只要父親持刀沒把人砍死，再惡劣的情節也有緩和的餘地，至少，不用擔心父親失去生命。
“沒有。”陳木轉過身去，用個背影對着劉暢輕聲的回答道。畢竟是謊言，心裏虛說得不理直氣壯。
劉暢沒能聽出陳木話里的真假，她看陳木暗自慶幸，老天爺開眼，沒把事情弄得如想像般糟糕。她望向窗外的夜空，微弱的星光穿透黑暗，那是留給明天希望的火焰。
“陳木。”半天後，劉暢輕輕的喊。
木慌忙轉身來，他看劉暢，他問：“劉老師，什麼事？”
“沒有什麼，我就想喊喊你。”
陳木有點兒不好意思，他摸幾下鼻樑找個話題說：“劉老師，你有沒口渴？我幫你削個蘋果。”說著未等劉暢做回答，自作主張拿過放在椅子上的蘋果，選個又大又紅的開始自顧自用刀削起來。
看着陳木不怎會削的熊樣，劉暢心頭甜甜的。她喜歡陳木的存在，自從她當陳木課餘老師以來，不知幾時產生的想法。在她內心裏，陳木是優秀的，陳木的帥氣沒人能比，那份出常人的記憶與悟性更加沒人能比。這令她時常會想起另一個相似的人，童年的夥伴石步春，那段歲月無憂無慮非常快樂。她成了石步春的一號情人。
劉暢還清晰記得，放學回家的路上，鄰家孩子擋在路口，不讓自己過去，還罵自己小婊子。當時，石步春就在旁邊玩，不遠處有他老婆伍蓮夢。他們看到自己被欺負哭了，上前不聞不問，動手廝打幾個攔路的孩子，以至後來同石步春和伍蓮夢做了形影不離的朋友，於是知道石步春和伍蓮夢是對流浪兒……
“劉老師果。”陳木把削好的蘋果遞向劉暢，喊劉暢吃。
劉暢想起自己那些難忘的過去，心裏生出些許莫名的失落。她忘記要去接陳木遞來的蘋果。
陳木不知道劉暢的心理，以為劉暢的手有傷不方便，就忙把蘋果削成小片，餵給劉暢吃。陳木說：“我不懂得如何照顧人，明天媽媽從縣城回家后，我讓媽媽來照看你。”末后忙又補上句，“我來時跟妹妹交待了的。”
劉暢咀嚼着陳木喂進嘴裏的蘋果，傻看陳木不說話。她心裏不願意把陳木換成陳木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