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欠你的太多
正是這個時候，我卻意外地接到了程一諾的電話，他在電話那邊問道，“你還好嗎？！”
離婚一年多了，他才想起了我，這是錢花光了嗎？！
“有話就快說！”我冷聲說道，這個時候老太太和我媽都是驚訝地看着我，我一向在家裏接的電話都是小弟和生意上的人，從來也沒有這樣冷聲和不耐煩過。
“我能見見程晨嗎？”程一諾輕聲詢問着。
我聽到他的聲音那一瞬間，心都跟着顫抖了一下，這一年多，他到底是在幹什麼。
“你重婚的事情我都沒有計較了，你還想見女兒？！”我揉了揉鼻子，把誠誠放在地上，牽着誠誠往房間走去。
老太太一聽到電話那邊是程一諾，立馬是陰沉下了臉，而我媽則是吼道，“你還接他的電話幹什麼？！”
家裏的那兩個陌生的男人都是面面相覷，之前還爭先恐後地討好誠誠，現在變得手足無措了。
我咬了咬嘴唇看着我媽，誠誠似乎預感到了什麼，抱着我的腿，死活不敢往前踏一步了。
“宇宸，我這一年都……”程一諾在那邊苦口婆心，我一下子就掛了電話，他在外面我管不着，我已經沒有做到最狠的了，這是給他很多面子了，現在居然還有臉要來看女兒！
想到這裏的時候，我一把抱起誠誠遞到我媽的手裏，“媽，您先幫我看着孩子，我有點事情要出去一會。”
我媽一手抱着誠誠，一手抓着我，“難道你還要去見他？！“
老太太扭頭看着那兩個不速之客，“不好意思，這些事情回頭跟你們解釋，我們這裏有點家務事要處理，所以……”
兩個男人也有自知之明，點了點頭就很快出去了。
等着那兩個男人一走，老太太就拉着我，“你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我看着老太太慌張得手都開始顫抖了，有些緊張地抓着她的手，“媽，我不是去見程一諾，我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只是孩子的事情，我得處理好！”
“孩子不是都判給你了嗎？你現在還要去處理什麼？！”我媽擋在我的面前，“這也沒有到你上班的點，你要去哪裏？！”
“媽，都跟你說了是有點事情！”我不敢告訴我媽我是去看程晨的，上了高中之後，程晨一直都在住校，一周回來一次，我不想程一諾去找程晨，就好像他隨時可能奪走我的女兒一樣！
“你能有什麼事情！”我媽冷眼看着我。
“我去酒店，差不多該去看看了！”我嘆了一口氣，最終找了一個理由。
老太太和我媽都沒有辦法，只能看着我出了門。
我直接開車去了程晨的學校，恰巧程晨也差不多該放學了，打了電話給程晨的班主任，知道程晨最近在學校也乖，在程晨的宿舍樓下等着她。程晨的班主任站在我的身邊，這是一個中年男人，也差不多要禿頂了，笑着看着我，“你是單親媽媽，程晨這孩子你也該多關心一下！”
我有些尷尬了起來，生意上的事情每天都忙得不行，家裏還有一個孩子，我對程晨的關心的確是有點少。
“程晨這孩子成績不錯，可是每天到教室都是趴着睡覺，像是半夜都沒有睡覺一樣！要不這樣，讓孩子不住校試試看？！”班主任笑着看着我。
一直以來，我都以程晨的學習成績單為標準，這一年多以來，她也很少跟我說起心裏的事情，我原本以為她只是長大了，卻忘記了，她的心裏也有塊石頭一直都沒有放下來。
“陳老師，真的是麻煩您了！”我有些歉意地看着班主任。
班主任遠遠地看着程晨穿着校服走了過來，忙是招手，程晨抬眼看了過來，先是皺了皺眉頭，看到我時，又揚起了笑臉。
班主任很快跟我和程晨告了別，我帶着程晨出了學校，“想吃點什麼？！”
“隨便吧，你今天怎麼過來？！”程晨很疑惑地看着我。
我拉着程晨上了車，去了一個中餐館，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起程一諾的事情。
程晨也不再問下去，乖巧地吃了飯之後，打着哈欠看着我，“要沒別的事情，我先回學校了，我得回去眯一會，不然下午又該睡覺了！”
“我聽陳老師說，你總是睡不夠？！”我結了賬，開着車問程晨。
程晨點了點頭，“不知道怎麼了，一上課就是想睡覺。那些老師沒一個講得好的，一點幽默細胞都沒有，我還不如自己學呢！”
我沒有想到程晨的自學能力這麼強，聰明如她，不管她怎樣，她的選擇只要沒有偏激到影響他人，沒有影響到自己的生活，這些都足夠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學習方式，如果家長一再要求她一層不變地學習，恐怕只會讓她更加厭學。
“行，你怎樣就行！你那些睡覺的時間，也可以做一點有意義的事情，總不能所有的時間浪費在睡覺上吧？！”我笑着說道。
程晨扭頭看着我，“我總不能和其他的人一樣談戀愛吧？媽，你不知道，我爸讓我覺得這個世界上的男人都不可靠！”
我心裏一怔，家庭果然對她的影響不小！
“這麼小就想談戀愛了？”我笑着問程晨。
程晨白了一眼，“誰要談戀愛！媽，對了，我得跟你說一件事，我爸給我打過電話！”
我全身緊繃了起來，頭皮都有點發麻了，程一諾果然是找過程晨。
“他怎麼說？！”我硬着頭皮問道。
程晨攤手，“就問我過得好不好！跟着你當然好很多，你說我爸可真沒良心，我這麼大個女兒，還有個弟弟，他都可以為了那個賤人都不要了！我以前還想着他要是一無所有，我得陪着他！哼！看來是我想多了，他還有那個女人！”
“好了，晨晨，都過去了！”我有些不想聽到這樣的話，真的是像一把刀子捅進了心臟！
程晨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都這麼久了，你還放不下，我奶奶和外婆給你介紹的對象怎麼樣？！”
我將車停在程晨的校門口，扭頭看着她，“你這麼小都看不起男人了，我可不能拖了你的後腿！”
程晨抿着嘴笑着看着我，“得！看來咱倆還是在一條線上！媽，您等着，等我畢業了，我就是你的好助手，咱不需要那些禍害！”
看着程晨進了學校，真不知道這樣任由她是好是壞，我只知道這樣做，起碼能讓她現在變得不那麼急躁！
“咚咚咚！”正是我陷入沉思的時候，車窗被敲響了，我以為是交警，立馬要啟動車子，扭頭一看，是程一諾。愈見消瘦的他更加菱角分明，臉色不太好，就好像是吸毒了一樣，嘴唇也是乾涸的，身上的衣服早就不是昂貴的名牌了，而是簡單的路邊攤，在他的身上卻沒有嗅到農民的味道！
我搖下車窗，冷眼看着他，“你怎麼找到這裏的？！”
“我能上車說嗎？！”程一諾看着我，眼圈有些紅，手裏拿着一根雲煙，他手裏的煙再也不是中華南京了，再也不是雪茄了！
我點了點頭，算是允許了。
程一諾爬上了副駕駛，我看着他走路的時候腿有些瘸，有些疑惑地看着他，“你的腿怎麼了？！”
程一諾將煙頭直接扔了出去，嘆了一口氣說道，“半年前在工地上給砸的！出了那些事情，哪裏都不肯要我，我只能去工地！哎！這一包煙又得二十多塊錢，要不是想過來看看程晨，我哪捨得呀！”
我從來沒有見過程一諾現在這副樣子，就好像是山裡出來的土包子一樣！
而我，也一點都不同情他，是他自己不要那個家的，是他自己要做那麼多的錯事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的！
“你在哪裏，我給你送回去！”我沒有搭程一諾的話，他進了工地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魚目混雜的地方，有的他哭的！
“就在三環橋那邊，能坐個順風車也不容易，比起坐公交車過來便宜多了！”程一諾摸着眼睛氧坐在副駕駛上，手不停地來回撫摸着車窗和門把手。
我看着他的每一個細節，他一定還是想念着有車開有錢花的日子吧！
“一切都是我自作自受，我活該呀！”程一諾別過臉去感嘆着。
他知道錯了？這一年多該是受了不少的苦吧！這還不夠，遠遠不夠！
“宇宸，對不起……”程一諾微微一笑，繼續說道，“看着你把生意做那麼好，我也就放心了！平時不要太拚命了，你看看你的黑眼圈都出來了！”
我認真地開着車，“請叫我‘謝總’！”
程一諾尷尬地一笑，最終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來，“謝總，謝謝你！謝謝你慷慨地把我送回去！”
“慷慨？！”我冷笑，興許是我對他有偏見，所以絕這一句‘慷慨’是諷刺，罵道，“這些不是我應該得到的嗎？！你害死我爸我沒有跟你計較吧？！你重婚，我也不了了之了吧？！不然這些財產都會給國家的，你依然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