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我的數十年(12)
她的猶豫,廖天佑看在眼裏眼裏的期待漸漸的消失,正要說話的時候,他忽然聽到薩拉輕聲說道,“嗯。”
眸中瞬間點燃了煙火,他移開的視線對上她的眸子,猝不及防的撞在一起,滿心激動和信息的抱住了她,下一刻察覺到自己太過用力,所以放開了一些,往上輕輕地捧住了她的臉頰,在她唇上落下一個吻。住木住划。
很輕柔的吻,帶着無盡的溫柔和小心,她能感覺到他此刻的心情。
薩拉閉上眼睛想,能被人這麼輕輕地吻着,大抵也是一種幸福吧。
兩人的身後天色暈黃,有煙火劃破天幕,綻放出璀璨的燈火盛宴,大橋下有漁船發出鳴笛的聲音,風徐徐的吹來,風是冷的,可心卻是溫暖的。
在外面又逛了一會兒,廖天佑看着時間不早了,就送薩拉回去吃團圓飯。
打着的士到了言家老宅,廖天佑這次沒進去,而是同她道別後離開。
站在言家老宅的門口,薩拉看着那輛漸漸消失在視野里的的士司機,摸了摸唇,那裏似乎還殘留着廖天佑的溫度。
車上。
手機不停地震動着,廖天佑看着手機上的名字一遍一遍的不厭其煩的按掉,直到通話記錄顯示有三十二條,他撥打了回去,甫一接通,電話那邊就傳來了廖母充滿怒氣的吼聲,“廖天佑,你真要為那個女人徹底同家裏決裂?!”
扯了扯領帶,廖天佑有些不耐煩,任由那邊扯着嗓子嚎了很久,他才不緊不慢的說:“我的話該說的已經說了,你要是不同意,就別再打電話過來了,當從沒生過我這個兒子吧。”
他說著,聽到那邊嘭的一聲,應該是玻璃之類的器皿炸裂的聲音,沒人回答,他要掛斷電話,可就在手機移開耳邊的那一刻,他聽到電話那邊傳來自己母親疲憊的聲音,“你先回來,我們面對面談。”
手上的動作一頓,他猶豫了一番后說:“好。”
讓的士司機臨時改變了駕駛方向,往廖家老宅那邊行駛過去。
一個小時后,車子才抵達廖家老宅。
廖天佑一下車,就有傭人上前叫了一聲,“大少爺。”
“太太最近身體怎麼樣?”廖天佑邊走邊問。
“吃的比較少,也不經常出去了,整日裏就待在家裏面……”傭人面露憂色,“大少爺,你還是經常回來看看吧,二少爺不在家裏,老夫人一個人其實挺孤單的。”
廖天佑抿了唇角,沒回話。
他也想多回家陪陪母親,可母親連他最喜歡的女人都容不下,那他只能用不回家來抗議。
走到正廳里,他視線在一片狼藉的客廳里掃視了一眼,抬腳走了進來,開口叫了聲,“媽。”
岑雪梅看到他,雙目露出恨色,“你還知道有我這個嗎?我還以為你眼裏除了薩拉就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了呢。我前幾天病了,你連一通電話都不知道打過來,天佑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在為了一個女人……”
“媽!”廖天佑加重了一些聲音,打斷了她的話,他知道母親要打苦情牌,這話他都聽了多少遍了,現在聽膩了,並非他不孝順,只要母親能接受薩拉,他還會和以前一樣。
“好,好,我現在連說他一句都不成了,我真是白養了一個兒子。”岑雪梅說著,抹着眼角開始哭泣。
廖天佑站在原地,看着她哭的樣子,腳下動了動可最終還是沒上前勸慰她。
岑雪梅抹着眼角哭泣了很久,見兒子都沒上錢勸自己的意思,抬頭滿是哀求走上前,“天佑,難道換一個女孩子真的不行嗎?媽不是不通情達理,哪怕只是個清白的姑娘,我也能同意,可你娶薩拉算怎麼回事……”
“你說什麼?”
廖天佑敏感的捕捉到‘清白’兩個字,眸子瞬間眯了起來,打量着自己的母親。
岑雪梅被他這麼一問,愣了一下,而後在腦子裏把自己剛才說的那番話濾了一遍,一時語塞。
“媽,你剛才說的什麼話?娶薩拉就不清白了?”心裏的直覺告訴他,母親知道了什麼事情,可真的知道了,她怎麼會這樣的態度?
廖天佑直視着廖母,周身散發著濃重的危險的氣息。
岑雪梅好半晌咬着牙說道,“你讓我怎麼說,薩拉她清不清白,你不是一早就知道的?她和那麼多男人有過關係,能瞞得了誰?我不揭穿她,已經是對她最大的仁慈了。這種女人想進我們廖家,沒資格……”
她的話說到一半,廖天佑忽然動了一下,抬腿一腳踹在茶几上,茶几上擺放的東西嘩啦一聲全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冷笑着,“誰告訴你這些的?天寶?還是他的朋友?還是你認識的那些太太?”
“你別管是誰告訴我的,總之她不能進我們廖家,否則不是她死就是我亡!”岑雪梅心裏又是惱怒又是怕,可嘴上卻不肯認輸。
她不同意言薩拉進廖家,以前她想着給兩個孩子做媒,那是因為看在她是言家的女兒上,可她害的天佑殘了一條腿,又和那麼多男人不清不白的,這樣骯髒的人,怎麼能進她廖家?
她看着言薩拉的那些照片,噁心的夠嗆。
真是蕩婦!
偏偏就是這個女人迷住了她的兒子,天佑從小就沒讓她失望過,可為了這個女人一再的惹她傷心,讓她失望。
她真是半點也容忍布料這個女人!
“媽,我再問你一遍,這話是誰和你說的?”廖天佑聲音冰到了最低點,像是噴發前的火山,只需最後一點壓制,就足以讓他所有的怒火爆發。
“你想幹嘛?天佑!我是你媽,你看清楚!”岑雪梅心裏哆嗦了一下,強忍着心裏的害怕,大聲的說道。
“來人!把太太身邊的人全都給我叫過來!”廖天佑死死地盯着岑雪梅片刻后,忽然大聲的對門外吼道。
管家聽到聲音,正要動作,卻聽到岑雪梅用更加尖利的聲音說:“我看誰敢?!”
“這個家是我做主,誰敢違抗我的話,立刻解僱,滾出廖家!”廖天佑看也不堪,再次說道,他的眼裏燃着兩簇火焰,即將焚燒一切的那種暴怒,渾身的每一處肌肉都是緊繃的,充滿了令人心驚膽戰的狂野和力量。
管家猶豫了一下,還是轉身去叫人過來。
岑雪梅心知他是要動真格的了,氣勢一下就弱了一下,扯着嗓子嚎了一聲,就開罵了,罵廖天佑沒良心,罵他被迷惑了心智,罵薩拉是個禍水……
在她的罵聲里,廖天佑卻是一動不動,任由她打罵,等着傭人集合了,他扯開她,對管家說,“把太太帶回她的房間裏。”
管家立刻叫來兩個人,要把岑雪梅‘請’回她房間裏,可岑雪梅哪裏肯,直接上前的兩個傭人推開,去驅散聚集起來的傭人。
在管家一籌莫展的時候,廖天佑抬腳,大步的走向岑雪梅,抓着她的胳膊就往一樓的一間客房裏走。
岑雪梅氣惱到了極點,伸手毫不留情的就朝着他的臉上扇了下去,她的手重重的打在廖天佑的臉上,廖天佑卻是半步也不停,直接拉着她推進了客房裏,而後用備用鑰匙把房門反鎖了。
岑雪梅對着們不停地踢打、哭喊,可家裏哪有人敢去救他,此刻的廖天佑像是從地獄裏來的嗜血羅剎一般。
偌大的客廳里沒一個人敢弄出丁點的動靜,哪怕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只聽到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你們最近都跟着太太,太太最近都見到了什麼人,或是受到了什麼東西,都給我一字一句的說清楚,不許有任何遺漏,否則,你們知道是什麼下場。”廖天佑掃了一眼在場的所有人,聲音凝成了冰一般,絲絲的涼意直達心底。
傭人面面相覷,沒人敢開口。
槍打出頭鳥,這一次廖天佑同太太鬧開了,她們誰先站出來誰倒霉。
“沒人說?不說的都先把廖家解除合同的賠償金拿出來。”廖天佑扯了扯唇角,連連冷笑。
幾個人瑟瑟發抖,可還是沒人吭聲。
“你,出來。”廖天佑指着資歷最老的一個人傭人說道。
“太太最近都在家裏,沒、沒接觸過什麼、么人……”被點到名的傭人打了一個哆嗦,面色難堪的說道。
“是嗎?沒見到一個人,那麼她同我說的那些話是哪裏來的?難不成是我聽錯了?管家,把她給我帶下去!”廖天佑話說道最後,越發的凌厲,眼神跟刀子似的,刮著人的心。
老傭人張嘴想要什麼,卻被管家身邊的傭人,捂着嘴帶走了。
見這裏最老資歷的傭人都是這下場,剩餘的人開始有動靜了。進入廖家之前,他們所有人都簽訂了合同,若是主人主動辭去,需要賠付近百倍的賠償,很不公平是吧?可之前廖家解聘的認輸為零,這也是為什麼那麼多人打破頭也要進廖家的原因。
有錢誰願意做傭人?近百倍的賠償,就是把她們買了都賠不起。
“……少爺,我說了能別把我趕出廖家嗎?”一個中年婦女怯懦的走上前問道。
“只要是確切的就不用走,不過其他人都要給我滾。”廖天佑薄唇一掀,殘忍的說道。
“今天早上,太太去療養院看了二少爺,回來后就把自己困在房間裏一下午的時間,不知道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