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遇薄荷香男子

第七章 再遇薄荷香男子

挑水是門技術活,掌握好扁擔的平衡度非常重要。在沒有坡度的平路上不讓水灑出來不算太難,但上下坡的時候不洒水卻不是件簡單的事。

在望月村的時候,阿姿經常幫蔓娘打水,但她所用的工具是一個小推車而並非扁擔。扁擔可比推車難多了。

明凈小小年紀,卻已懂得憐香惜玉。他覺得讓阿姿一個柔弱女兒家扛兩大桶水上山下山實在殘忍,於是便找來一隻小木桶讓她每次只打一小桶水就可以了。

阿姿實在慚愧,人家一個細皮嫩肉的小弟弟能扛着兩大桶水輕輕鬆鬆地上山下山,到達水缸邊時桶里的水還是滿噹噹的。她比人家早出生五年,卻連一小桶水都覺得吃力,每次到達水缸邊時,桶里都只剩下半桶水。

當他們把那所謂“水缸”實則“水池”的水缸裝滿水時,已是下午。兩個人餓得天昏地暗,狼吞虎咽地吃着早上剩下來的飯菜。這次之後,阿姿再也不敢在佛堂念經的時候開小差了。

雲延寺作為圖城第一大寺廟,香火自然很是旺盛。每天都有來自各地的香客到寺廟燒香拜佛,求子求姻緣。

寺里的和尚大多都忙着接待香客,為香客們念經祈福。阿姿和明凈則是寺廟裏最清閑的兩個人,他們唯一的任務就是清掃後院裏的落葉。

時值夏季,落葉本就不多,阿姿拿着掃帚優哉游哉地掃着地上為數不多的幾片落葉。正百無聊賴之際,她的視線突然被旁邊的幾棵楊梅樹給吸引了過去。

她黯淡的雙眼瞬間大放異彩,歡喜道:“哇,竟然有楊梅!”

她丟下掃帚,跑到樹下,仰頭看着滿樹紅彤彤的楊梅果子,不住地咽口水。她踮起腳想摘一顆嘗嘗,卻怎麼也夠不着。

她對明凈道:“明凈,快過來幫忙呀。”

明凈拖着掃帚,走過去說:“我也夠不着呀。”

阿姿說:“你蹲下,我踩着你肩膀爬上去。”

明凈自然不情願,心想自己堂堂男兒怎能被人隨意踩在腳底下。

阿姿嘆了嘆氣,道:“看來我得和方丈好好聊一聊了。”

明凈氣急敗壞地指着她道:“你這女人太厚臉皮!”說完,還是乖乖地蹲了下去。

“高點,再高點,誒,等等,就這樣,差不多了……”

阿姿站在明凈的肩膀上,一手扶着樹榦,一手摘着楊梅。剛摘了一顆,她就忍不住放到嘴裏嘗了嘗,結果又立馬吐了出來,呲牙咧嘴道:“真酸!”

“你再高點呀!”她對腳下的明凈喊道。

明凈吃力地回道:“就,就這麼高了。”

阿姿踮起腳想摘高一點地方的果子,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在他們身後喊道:“你們在做什麼?”

明凈被嚇了一跳,腳下沒有站穩,頓時失去了平衡。

“啊……”

阿姿來不及抓住樹枝,就從明凈身上摔了下來。就在她即將摔到地上的時候,一個白衣男子突然飛奔過來及時接住了她。

“以後爬樹摘果子吃的時候記得找個牢靠點的墊腳石,這樣摔下來可是很疼的。”男子將阿姿放到地上,對她說道。

阿姿在他身上聞到一股熟悉的薄荷香味兒。她細細打量着男子,感覺好像在哪兒見過此人。

男子說:“怎麼,謝謝都不說一聲?”

聲音也好生熟悉,阿姿可以確定,她一定在哪見過此人。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她問。

男子將臉湊到阿姿面前,一本正經地問道:“仔細看看,你見過我嗎?”

不得不說,這是一張非常英俊的臉。

阿姿不自在地往後退了一步,男子又上前一步,阿姿還想後退,男子卻突然伸手拿起她胸前的琉璃墜,說:“還記得它么?”

阿姿這才恍然想起,這不就是那晚在望月湖邊遇到的變態面具男嗎。

她從他手裏奪回自己的琉璃墜,後退幾步與他保持一段安全的距離,然後對他說:“你這人真變態,竟然一直跟蹤我。”

許久不說話一直在一旁看戲的明凈突然吱聲道:“姐姐,你誤會了,庄大哥經常來這裏,並不是跟蹤你來的。”

“庄大哥?”阿姿問明凈,“你認識這個人?”

明凈說:“那當然,庄大哥是我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我早就餓死在荒山野嶺了。”

阿姿不屑道:“還真看不出來。”

正說著,一個灰衣和尚走過來對庄沛離說道:“庄施主,師父已候你多時。”

庄沛離揉了揉阿姿的頭,說:“待會再見!”

阿姿別開頭,說:“我們無須再見。”

庄沛離笑着離去,剛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問她:“你叫什麼名字?”

阿姿還沒開口,明凈就替她答道:“姐姐叫程念姿,思念的念,姿態的姿。”

阿姿一腳踢了過去,明凈拔腿就跑得不見了蹤影。

抄完經書,阿姿洗洗便睡了。睡得正香,隱隱聽見有人在敲她窗戶,她沒理會,繼續睡着自己的覺。後來聲音戛然而止,她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微微睜開了眼。

屋裏沒有點燈,只有從窗外灑進來的點點月光。阿姿藉著月光,看見床前有一個模糊的黑影,好像站着一個人。阿姿嚇得本想大呼救命,卻想如此驚動了他怕是會將自己置於更加危險的境地。

阿姿悄悄將自己一直擱在枕頭底下的簪子握在手裏,半閉着眼,緊盯着床前的人的動靜。那人起先站着沒動,後來又向床邊靠近了一步。阿姿大氣不敢出,只見那人向她俯身靠了過來,阿姿來不及多想,猛地翻身將那人撲倒在了床上。

她使勁摁着那人,用簪子指着那人的脖子,說:“你是誰?大半夜跑我屋裏想做什麼?”

“是,是我,庄沛離……”

阿姿湊過去仔細一看,果然是他。

阿姿並沒有鬆開他,反倒更加用勁,她冷冷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什麼好人,上次打我墜子的主意,這次竟然敢打我的主意!”

庄沛離解釋道:“誤會,誤會,完全是誤會。”

“誤會?”阿姿說,“黑燈瞎火的翻窗跑到人家姑娘屋裏,你說這是一個正常人能做的事嗎?”

“你先放開我行不?你不覺得我們這樣,這樣很不雅嗎?”庄沛離說。

此時此刻,庄沛離被阿姿壓在床上,阿姿坐在他身上,身體半俯在他胸前,這的確是一個夠不雅夠曖昧的姿勢。最重要的是,因為天熱,阿姿只穿了一件紅肚兜。

剛剛因為情勢緊急,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被他這麼一說,阿姿才反應過來。她羞愧難當,一腳將庄沛離踹下床,急忙拉過被子將自己裹了起來。

“你,你給我轉過去!”

庄沛離不緊不慢地轉過身,說:“該看的早看了。”

阿姿氣結,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庄沛離點亮燭火,像主人家般地在桌邊坐下喝起茶來。

阿姿惱怒地奪過他手中的茶杯,說道:“你到底想幹嘛?!”

“沒想幹嘛,就來看看你。”庄沛離看着阿姿,笑着說道。

阿姿有想把茶水潑到他臉上的衝動,她說:“請馬上從我屋裏消失,不然我叫人了……”

正說著,庄沛離突然痛苦地捂住胸口,眉頭緊皺,額頭冒汗,看起來很難受的樣子。

“你怎麼了?”阿姿走過去問他。

“我沒事,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去了。”

庄沛離推開阿姿,無意觸碰到她的手,像觸電一般,阿姿急忙縮回手,他的身體像火燒一般的滾燙。

庄沛離蹣跚地走出房間,阿姿也不再管他,關好房門準備繼續睡覺,一轉身看見一邊的書案上竟有一籃子楊梅。心裏頓時明白過來,原來他是來給她送楊梅。

庄沛離離開阿姿房間后便直奔回自己的暫住之所,青瑤見他模樣便知他的病情又發作了,急忙將他扶到葯池。在那葯池泡了兩個時辰之後,他才慢慢恢復過來。

青瑤一邊服侍他更衣,一邊說:“公子已經好久沒發病了,怎麼突然又發作了?”

庄沛離說:“我也不知,興許是忘了吃藥了。”

“沐爺爺去丹夷也快半年了,不知道有沒有什麼收穫。”青瑤說道。

“放心,”庄沛離說,“這病死不了人,最多就是難受一會,忍忍就過去了。”

青瑤心裏雖心疼他,卻也不敢表達出來,只說:“希望沐爺爺能帶着好消息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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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寵冷情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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