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論劍
天空烏沉沉的，夜幕就要降臨，荊夜和唐曉月兩人在一番快速的趕路之後，終於來到了九死山脈外圍。
九死山脈，號稱九死，正是由於深山老林之中妖獸層出不窮，危險重重，不過山脈外圍卻是要安全得多，甚至還有許多的村莊和小鎮，人口密集，頗為的繁華熱鬧。
荊夜和唐曉月趁着天未黑盡之前，來到了一座小鎮之中，並且很快找到一間客棧暫住下來。
……
夜深人靜，客棧中，安靜的房屋內。
房間裏燈火通明，荊夜凝神靜坐，雙手結印，正在全心全意的修鍊“無極大手印”。
修鍊本就是一種水磨工夫，容不得絲毫的馬虎，必須要爭分奪秒，因此即便寄居在客棧中休息，荊夜也是在馬不停蹄的參悟功法。
在荊夜所結出的手印之中，一團灰白色光芒不斷閃耀，緩緩的蠕動，好似一團漿糊，隨後荊夜雙手一翻，光芒即化作兩團，一黑一白兩團光芒交輝相應，但又絕不相融，就像是兩個彼此獨立的世界一般。
“兩儀手印！”荊夜興奮的眼睛發亮，自己連日來努力的參悟無極大手印，可自從照着功法修鍊出太極手印之後，就再也沒有進步，而在這一刻，他終於是結出了兩儀手印。
太極手印的特徵，便是產生一團黑白相交的灰白色光芒，是為天地一體，不分彼此，然而一旦黑白分割，化作兩團光芒，就代表着兩儀手印的出現。
兩儀者，即為天地，也是陰陽，結出兩儀手印，就意味着能夠感應天地間的靈氣！
黑白兩團光芒，在荊夜的手上輕微浮動，宛如兩隻歡快的小精靈，就在兩團光華浮動之間，一道道無形的氣流正從虛空中緩緩匯聚而來。
這些氣流若有若無，沒有顏色，憑肉眼根本就看不到，但荊夜卻能夠感應到氣流的存在。
“這就是天地靈氣？”荊夜面色一凜，同時繼續保持着兩儀手印。
奇妙的氣流，不斷的朝着荊夜手上的兩團光華匯聚，最終凝結成為一股小小的漩渦。
荊夜很清楚，這片氣流漩渦，正是天地靈氣。
天地靈氣，乃是遊離在天地間的奇異能量，極難捕捉，只有尋龍境以上的武者方能引導靈氣入體，修鍊龍氣。
雖說荊夜還沒有達到尋龍境，但兩儀手印一出，也可以感應到遊離在天地間的靈氣，而由於他多日參悟，心領神會之下，兩儀手印竟然能夠小幅度的聚集天地靈氣，形成了一個漩渦。
當然，荊夜也知道，即便是凝聚出了靈氣漩渦，他也無法將這團靈氣引導入體，畢竟他只不過是探龍境巔峰而已，沒有達到尋龍境，即使是勉強引導靈氣入體，只要一呼吸，靈氣就會泄露出去，沒有任何意義。
“天地靈氣，我居然感應到了天地靈氣，還集成了靈氣漩渦，看來只要等我達到尋龍境，就可以直接將天地靈氣引導入體，修鍊龍氣！”荊夜開心的大笑起來，他現在不過是探龍境巔峰，但是對天地靈氣的感悟，幾乎已經不輸於一名尋龍境武者了。
如果說達到探龍境才稱得上是一名真正的武者，那達到尋龍境，就有資格擔當天才之名，因為擁有龍氣，就相當於擁有一種強悍的資本，像吳青書那樣距離尋龍境仍有一步之遙，卻妄自尊大的武者，本身沒有龍氣，結果就是慘遭失敗，若是他達到尋龍境，擁有龍氣的話，荊夜根本就不敢跟他叫板。
對荊夜來說，達到尋龍境，還有一個巨大的好處，那就是可以操控龍氣任意疏通身體的周遭經脈，到時候修鍊《天河武經》，就如同玩泥巴一樣簡單！
荊夜已經迫不及待的期待那一刻的到來。
……
休息一晚過後，第二天大清早，荊夜就和唐曉月來到了大山之中。
唐曉月一馬當先的走在荊夜前面，充當著大姐頭的角色，她身着一襲紅色勁裝，手執長劍，長發飄然，配上那風華絕代的絕麗容顏，倒是頗有幾分江湖俠女的味道。
古月宗坐落群山之間，與王朝俗世隔絕，雖然弟子眾多，但也只能算是一座隱世宗門，專註於修鍊，並不像外面的江湖世界，終日刀光劍影，彼此相互殘殺，因此在古月宗里，兵器這種東西是極難見到的。
荊夜和唐曉月一路從古月宗來到這大山裡，直到快要開始歷練戰鬥的時候，才發現唐曉月手裏的這口長劍，頓時心生好奇，仔細的觀摩起來。
這口劍長四尺，劍身呈火紅色，劍鋒薄如蟬翼，輕巧銳利，在日光的照耀下，劍光閃動，氣勢奪人，宛如一輪烈日高掛天空，照耀大地。
若是配合上精密的劍法，當是所向披靡，難以抵擋。
“這劍叫什麼名字？”荊夜問道。
唐曉月微微一愣，旋即舉起手中的長劍道：“你是說它？這叫裂陽劍，是一件靈級兵器。”
“靈級兵器？”
唐曉月解釋道：“既然武技，功法，還有丹藥都有品級，兵器自然也有，我這裂陽劍就是一件靈級兵器。兵器和丹藥是一樣，也分為靈，玄，鬼，仙四等，靈級就是其中級別最低的。爺爺說過，兵器鋒芒太盛，尋常武者若是沒有過硬的實力，最好還是不要胡亂使用，所以他只許我使用這最低級的兵器。”
“原來如此。”荊夜點點頭道：“既然有劍，那不知道唐大小姐可曾學過如何用劍？”
“我本來是打算學習某種劍法來着，可惜爺爺不讓，他說修鍊劍法要輔以雄厚的龍氣，若是沒有龍氣，則不能揮發劍氣，用起劍法來就會有形無視，不倫不類。所以我只是湊合著學習了幾種簡單的劍式，至於劍法，還是等我達到尋龍境以後再說吧。”
“我看未必。”荊夜一本正經的道，“據我所知，使用兵器並不像使用武技那樣，往往力大者勝，使用兵器更需要的是技巧和意境，尤其是用劍。劍乃兵中君子，輕靈飄逸，凌厲絕倫，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敵人斬殺於瞬息，或以雷霆萬鈞之態將對手碾壓於毫末，龍氣雖然能發動劍氣，助漲劍勢，但未必是用劍的不二法門。真正的用劍高手，能夠以心御劍，人劍合一，即便沒有絲毫龍氣，也能夠施展出摧枯拉朽的劍招。”
“哎呀，看不出你對劍這麼有研究啊！”唐曉月哇的一下張大嘴巴，一條粉紅色的丁香妙舌依稀可見，忍不住拍手鼓掌，一臉崇拜的看着荊夜。
荊夜這一番對劍的認識，讓唐曉月大為吃驚，在唐曉月看來，荊夜對於劍的理解，甚至不比自己的爺爺說得差。
“我對劍並沒有什麼研究，這些都是我爹告訴我的。”荊夜淡淡的說道。
“你爹？你是說收養你的那位農夫？”唐曉月自然而然的說道，她和荊夜的關係本來就頗為要好，荊夜的身世和來歷，她都是極為清楚的，荊夜在進入古月宗以前，就是跟收養他的農夫在一起生活。
“那看來你爹是一名用劍高手啊！”唐曉月推測。
“也許吧。”荊夜怪異的一笑，他從小就跟農夫生活在一起，大多時候都只是看見對方終日沉溺飲酒，消極避世，根本看不出對方身上哪裏有一丁半點高手的氣質。
不過能夠說出如此精妙的劍諦，想必農夫也有一番不同尋常的經歷，興許他在歸隱山林成為農夫之前，真的是一名武林高手也說不定。
荊夜是個被人遺棄的孤兒，被農夫無意間撿到，之後就與農夫相依為命，跟着農夫學種莊稼，收割糧食。
與農夫在一起的日子，其實是荊夜記憶中最逍遙快樂的時光，但唯一的遺憾就是，他因此錯過了一名武者最巔峰的潛力期。
在荊夜的眼中，農夫就像是個充滿秘密的人，他很喜歡喝酒，而且喝醉的時候，會心血來潮的給荊夜講故事，有江湖傳說，武道秘聞，甚至是一些常人難以領悟的劍諦刀決。
荊夜也曾像唐曉月一樣，誤以為農夫是個高手，不過經過自己多番的試探，最終還是否定了這個想法。
“說起來我也有很久沒有回去探望我爹了，等我們這次歷練完了以後，你還是陪我回去看看我爹吧，要是可以的話，順便帶上一些天材地寶，給他老人家補補身子。”荊夜忽然說道。
“這樣也好，我也很想見見把你撫養成人的那位農夫叔叔。”唐曉月笑着說道。她一直以來就對荊夜頗為的好奇，而且她也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才會對劍有着如此精闢的見解和領悟。
【作者題外話】：本來是每天兩章的，今天順手，多發一章。